白馬帶着自己的族羣,在馬場邊緣的馬廄中住下了。這裡有吃有喝還有人幫忙檢查身體,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哦!原本生病的十幾匹馬兒,早就已經活蹦亂跳了。天剛一放晴,就跑出來撒歡,在雪地裡留下凌亂的腳印。
草原被大雪掩埋,往年這個時候,他們的族羣總會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尋找埋藏在雪地裡的枯草勉強果腹,渴了就啃點雪水。身體稍微差一點的馬兒,抵抗不住嚴寒和缺少食物生病死去。還有那些不幸在寒冬降臨在世間的小馬駒,有的未曾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凍死在母馬的身邊。
白馬踱着步子來到一個大肚子母馬身邊,那個人類小姑娘已經給它檢查過身體了,說是這幾天很有可能臨盆。所以專門給這匹母馬準備了乾淨舒適又溫暖的產房。
咦?母馬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天哪,不會就要生了吧!!一擡眼看到母馬不適的表情,聽見了它略帶痛苦的聲音,雪痕的腳步僵住了。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那個人類小姑娘說過,如果有事可以去馬場找她!可是,一出馬廄,雪痕又迷茫地停住了腳步:倒哪去找她?她住在什麼方向?對了!去找小黑馬駒,它一定知道!!
白馬撒開四蹄,在雪地裡飛快地奔騰着,遠遠望去,好像一股白雪的旋風,捲起一層層雪浪,朝着一個方向飛涌。
“咦?大雪天誰把踏雪給放出來了?要是凍着了,餘姑娘會生氣的!!鬍子,你去把馬攔下,帶回馬廄去!”帶着手下在四處巡邏的火器營一個小旗,看到在雪地中飛奔的白馬,誤以爲是小草騎過來的踏雪。
鬍子是個高大健壯的青年,因一臉絡腮鬍子而得名。他得令朝着白馬靠近的時候,卻發現馬兒身上沒有繮繩和馬鞍,真不太好下手。不過,這也難不住他,他準備上前抱住馬兒的脖子,翻身上馬,將飛馳的馬兒控制下來。
雪痕此時也發覺有人想要對它“不軌”,哼!那個人類小姑娘不是說它在馬場中來去自由,不會有人干涉嗎?現在打臉了吧?見到她一定好好質問她!
“踏雪!停下來,你會凍傷的!!”鬍子見馬兒要繞過他,往別的方向奔跑,忙呼喚着馬兒的名字,希望它能夠馴服地停下腳步。
踏雪?什麼鬼??它的名字不是叫雪痕嗎??這傢伙認錯馬了吧?不是所有白馬都是踏雪的,好嗎?雪痕見鬍子又攔了過來,四蹄猛地一用力,騰空而起,從那傢伙的頭頂上飛身而過,輕盈地落在他身後的雪地上。馬蹄子帶起的雪,撒得鬍子一頭一臉都是的。
等鬍子反應過來的時候,白馬已經跑走好遠了。那個小旗察覺到馬兒的不凡,想到頭兒的叮囑,走過來拍着鬍子的肩膀,道:“是我們認錯了!那匹馬如果無意外的話,應該是在馬場避寒的野馬。頭兒吩咐咱們見了直接無視它們!剛剛我做的決定太魯莽,你沒事吧?”
“沒事!如果是野馬的話,它往馬場內部過來幹什麼?難道是來考察馬場的環境,決定是否常住?”鬍子把頭上身上的雪抖落,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哈哈哈……很有可能!外面的環境哪有馬場舒服,住長了自然就不想走了!咱們教頭的法子,還能不管用?”小旗和其他士兵哈哈笑過之後,又重新若無其事地巡邏起來。
前幾日,逮到幾個心懷不軌的外族人,馬場的警戒又高出幾個層次來!上面下達了命令,外鬆內緊,說不定能釣出大魚來!
雪痕在馬場裡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黑旋風的獨立房間。門虛掩着,它輕輕把門踢開,裡面的小傢伙正在屋裡悠閒地吃着早餐——一捆浸染了靈氣的乾草。
聽到動靜,小傢伙慢悠悠地扭轉身子,朝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黑旋風吃早餐的閒情逸致全拋之腦後了,一臉戒備地盯着那個“小偷”!不會是過來搶它早餐吃的吧?
馬兒之間有自己獨特的交流方式,雪痕把自己的來意表達了。黑旋風有些不情不願,它幹嘛要幫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它可是很記仇的!!不過,這傢伙說的事情關乎馬場的未來,主人說了:它們這些小馬駒都是馬場的未來!如果因爲自己的私怨,耽誤了小馬駒的降生,主人會生它氣的吧?
儘管不情願,黑旋風還是“識大局”地帶着可惡的“小偷”,來到主人居住的院子。看到熟悉的院門,小傢伙歡脫雀躍地奔了過去,口中發出一聲歡悅地嘶鳴——主人,你最疼愛的黑旋風來了!好久不見,想我不?
雪痕沒心情欣賞小傢伙犯傻的模樣,馬廄中懷孕的母馬還等着人類小姑娘救命呢!它急切的步伐,將擋在前面的黑旋風擠了個趔趄,循着它熟悉的氣息,直奔小草的院子。
大院中除雪的下人,看到院子的常客黑旋風,帶了匹漂亮的白馬過來,都紛紛露出讚歎的眼神。在馬場工作時間長了,幾乎人人都能辨識馬兒的血統和品相。這匹白馬絕對是純血千里駒,跟主子們的坐騎有的一拼!
餘小草此時剛剛洗漱完畢,穿了一件粉色的襖裙,坐在炕桌旁吃着可口的早餐。對面坐着一身黑衣和一襲白衣的兩位帥哥,配着各有千秋的俊美帥哥的容顏,很下飯的說!餘小草感覺早晨的白粥都顯得濃香不少。
突然,院中出現了輕微的騷動,小小的驚叫聲傳來。餘小草奇怪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卻被厚厚的門簾阻隔的視線。朱儁陽放下手中的飯碗,朝着外面揚聲問道:“怎麼回事?”
迎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回陽郡王,院子裡闖進一匹白馬,下人們正準備把它趕出去呢!”
“白馬?不會是雪痕吧?它準備帶着馬羣離開,所以來道別的?”餘小草把碗裡的粥扒拉進嘴裡,用朱儁陽遞過來的手帕抹了抹嘴巴,趿拉着毛靴下了炕。
“把貂皮大衣穿上,外面冷!”朱儁陽忍不住叮囑一句,見小丫頭聽話地任由梧桐給她包裹嚴實,才放心地收回視線。
“嘖嘖!”蘇然用帕子拭了拭脣角,露出一抹興味盎然的笑意,“沒想到冷心冷肺暴虐如獅的陽郡王,竟然有如此細心體貼的一面。狂獅化作獅子貓,真是讓雜家大開眼界!”
朱儁陽淡淡地一笑,並不覺得自己做法有什麼不妥,反擊道:“一向獨來獨往不喜與人深交的蘇總管,行事不也改變不少?說的好像只有爺一個人寵那丫頭似的!”
蘇總管本來對小丫頭的態度就挺讓他不爽的,自從小草給他織了一件白色毛衣後,蘇總管對小丫頭的寵愛就沒了下限。朱儁陽在一旁看着,總覺得他是在把小草當女兒寵了!
該死的老太監,自己生不出女兒,就跟他搶小丫頭!朱儁陽腹誹不已:堅決不可以!一想到將來自己求娶的道路上,又多了一個變態“岳父”的刁難,朱儁陽就恨不得把這傢伙打包送回京城去!!
“小草那丫頭,這麼可人疼,我不疼她疼誰?”蘇然故意露出裡面保暖又舒適的毛衣——氣死你這個小氣鬼!
一想到小草把毛衣送給他時,陽郡王那一臉便秘的表情,蘇然心中就暢快無比。還故意向小丫頭討要了手套、圍巾一整套。能讓那臭小子不爽,他就開心!
小草不是說把他當哥哥嗎?大舅子刁難一下未來妹夫,也是應該的,是吧,是吧?畢竟那麼可人疼的一個小姑娘,要被這隻大野狼給叼走,任誰心氣都會不順的,不是嗎?餘家不敢做出刁難女婿的事,他蘇然幫着做了!!想順順當當把人家養了十幾年的閨女騙走,哪有那麼容易?
屋裡的兩個俊美男人,你瞪我,我盯你,視線在空中交錯出激烈的火花。如果小草這個腐女在的話,不知道YY出什麼耽美的一幕呢!
在小補天石的翻譯下,小草從白馬那兒得知有母馬臨產,讓迎春去請王獸醫過去。她手中雖然有作弊器,也只能幫馬兒減輕病痛,給馬兒接生的事,她可做不來。
她帶着自己的藥箱,爬上了白馬的馬背,一路往馬場邊緣的那排房子而去。大冬天生產的例子在馬羣中還真不多,小草有些不放心,覺得自己在一旁盯着會好些。
小黑旋風見主人一個眼神都不給它,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個“小偷”身上,心中很是不爽,在院子裡撒了一通小脾氣,被梧桐用兩顆糖塊給安撫住了。
不行,它不能由着那個小偷把主人給拐走,它也要多刷刷存在感!小黑旋風不顧寒冷,朝着馬場外圍一路小跑。終於趕在老獸醫之前抵達了新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