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齊泰國的問話,程素覺得很奇怪,挑眉問:“我不高興?你哪裡看出我不高興了?”
“我就是知道。”齊泰國將她手中的書抽開。
在察言觀色上,齊泰國可謂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雖然程素答應了讓大姐回去過節,但他卻感到她有點不太高興的小情緒。
“我覺得你不太想大姐請假回去,是因爲難做麼?”齊泰國問。
程素抿了一下脣,道:“那我就說說?”
“首先,作爲一個老闆,我最先要做到的,就是公平公正。我所定下的規矩,員工不論親厚,都應該一同遵守。飲食行業上,節假日是最繁忙的,若不是特緊急的事,我一般不允員工請假。當然,也不是一定不可以請,但要提前打報告,讓管理人安排,如此,纔不會讓餐館的人手服務跟不上。”
“這其二,大姐剛來沒幾天就請假,若是在其他老闆眼中,定然是不喜的。試問誰會喜歡一個剛來就請假的員工啊?大姐這幾天本來就和員工處的不太好,現在請假了,只怕她之後,和員工們打在一起會更難些。她本來就是空降部隊,還和員工說不到一塊,對以後的管理都會艱難些。”
“這其三,大姐太軟了,大姐夫那樣說兩句,她就急,就心軟,要回去。要是大姐夫讓她不出來打工了,專心一二在家帶孩子,那她也繼續的聽話,委曲求全?她不硬氣起來,以後矛盾產生了,也只會一直軟糯,這樣的話,她怎麼立起來?”
齊泰國聽着,眉頭皺起來,他自己是個性子耿直的,在這些事情上,很少會多想一點。
程素不說,他還真想不到這裡面的彎彎道道。
“其實你要說是不高興,不如說我是有點氣她不夠硬氣吧。”程素嘆了一口氣道:“大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軟了些,好不容易能硬氣一回,出來打工了。可這回人家說兩句不好聽的,她就急了,就要服軟,這樣的話,我們的手伸得再長,她卻縮着不伸手,我們也夠不着她啊!”
齊泰國明白過來,不禁爲自己耿直膚淺的做法有些汗顏,訕訕地道:“你想得真多,我就沒想到這一層上去。”
程素一笑,道:“女人,心總會細一點,多想一點。大姐呢,我們願意幫扶她,但她自己立不起來的話,我們再怎麼幫也是沒有用的,關鍵得靠她自己!”
齊泰國聞言點點頭,又問:“那你最後怎麼又答應了呢?”
“因爲雲兒。”程素想到那小心乖巧的小姑娘,道:“大姐夫不着調,瞎說,什麼不要你了這樣的話,是能對孩子說的嗎?雲兒已經長大了,媽媽此時又遠離家,她本就惶恐和敏感,大姐夫那樣說,她要真是當真了呢?”
“讓大姐出來工作,也只是想她和孩子們以後過得更好一點,是以孩子爲前提下進行的。若是因此和孩子離了心,那賺再多,又有什麼用?我只是覺得,不能讓雲兒就這樣誤會了,不想讓大姐後悔而已。”程素嘆了口氣:“和孩子一起成長的日子,是彌足珍貴的,只是暫時兩者不可兼得而已。”
畢竟那樣一個原生家庭,不先跳出來,大概一輩子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