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在醫院的小亭子坐下,看向園子的花花草草,才覺得這心清淨了點。
難怪都說健康就是人最大的財富,現在看着,不但是財富,還是安寧清淨,家中有個病人,還是重病的話,那對一個家庭來說,尤其是貧困家庭,簡直是災難。
而眼下,大姨二次中風,就是鄧偉夏他們家的災難。
本來就不富裕,一個人打工養幾口人,現在又添了病,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說句不好聽和惡毒的,要是大姨就這麼沒搶救回來,那倒是一了百了,如果她醒後,失語或者半身不遂,那不但是她自己遭罪,家裡人同樣跟着遭罪,費財不說,還費人照料。
“大夫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半身不遂,失語,這都表示,以後大姨行動不便,肯定是需要人常年照顧的。”程素說道。
鄧偉秋看向劉文靜,心裡忽然有點慶幸,自己已經嫁了。
又爲自己這個念頭羞愧,低下了頭,又想到當初自己還不是這樣照顧媽媽,現在輪到哥哥他們了。
“大夫也說等她醒來了才知道。”鄧偉秋拋開自己心裡的小九九道。
程素譏諷的看她一眼,道:“她屬於二次中風,能撿回一條命就算好了,你還指望她跟從前那樣能走能動,這可能性不太大。”
二次傷害是很嚴重的,這中風也是一樣,不然爲什麼有的人頭一次中風都要小心,不敢輕易搬動,就是怕出大事。
鄧偉秋低下頭。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也只能認了。”鄧偉夏咬牙,看向劉文靜,眼裡露出一絲歉疚。
這樣的話,照顧人的事,肯定得落在劉文靜身上了。
劉文靜自己也想到了,苦笑一聲,道:“該我做的,我不會推卸這個責任的。”誰叫她是媳婦。
看他們都明白,程素又道:“這照顧是一個,中風的人,她要是各項機能都不好,這又得要在醫院治療。”
這纔是重點,在醫院治療,那代表着錢,他們又不是什麼國家幹部,有國家報銷,全得靠自己,哪有這麼的錢去燒在醫院?
而且,在醫院治療,給錢,也得人照顧,家裡也有兩個孩子,劉文靜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醫院照顧婆婆?家裡還管不管了!
這些情況,都是嚴峻的。
鄧偉秋的頭垂得更低了,半晌纔看向鄧偉夏道:“二哥,錢,我也會準備一部分,只是我剛結婚,那個……”
鄧偉夏撩她一眼,道:“你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吧!”他沒有半點推辭,這也不是推辭的時候,靠他那個工資,只能一家摟着去死了!
鄧偉秋鬆了一口氣。
幾人又就着這個事紛紛發表意見,假如真如醫生所說的,那麼劉文靜這個沒工作的,只能辛苦一點照顧了,鄧偉秋出點錢,休息的話,去接替一下劉文靜,鄧偉夏也是這樣。
商量了小半天,等到護士那邊傳來消息,大姨醒了,但卻不是好消息,因爲她失語和癱瘓了,就是手都擡不起來,以後要吃飯,得靠喂,更別說其他了,手以後還能不能動,得看物理治療和她自己的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