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染幾個在底上聲情並茂的講述可行的計劃,因爲各自的想法有些相左,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蓋過對方的聲音就能壓倒對方的氣勢似的,爭得眼紅脖子粗的,要不是這時候的地方不允許的,柳清菡看他們的架勢就差點擼袖子就幹起來了。
最後還是靳殊離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語打發了:“這事急不得,容本王再考慮考慮,幾位也應該累了,下去休息吧。”靳殊離歷來的作風都是極爲強勢專橫,三人躊躇看了一眼靳殊離,說的意猶未盡的,哪怕擔心靳殊離並不會採納他們的意見,也不敢糾纏只能聽之任之的一齊離開了。
柳清菡看他忙也沒有多待,隨後很快就走了。
一個高壯的男人眼睜睜看着柳清菡也隨後離開,才讓小太監去稟報。
靳殊離看着又折回來的霍染,微微皺着眉頭說道:“你還有何事?”語氣不耐,一副你怎麼又回來了的嫌棄模樣。
霍染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長得這麼不堪入目麼?他雖然是武將,但是五官端正,身上天生有一股凜然的正氣,看起來正直好說話,不像普遍的五大三粗,粗魯野蠻的將領,到是有幾分儒將的味道。
心思不像文官專營心計,性子卻也極爲通透的,想着不會是那位毓秀公主走了,這位爺心情纔不好?剛剛毓秀公主在這裡,雖然攝政王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但也沒有像是這麼不是眼睛不是鼻子的一副挑剔。
霍染摸了摸鼻子,越想越是覺得自己想的對,不過當然了,他心裡是這樣想,態度還是端端正正的,恭恭敬敬說道:“微臣走到半路,纔想起這藍鼎國,朱霞國的海戰防禦和攻擊的武器裝備有秘密武器,但是我月矅國自然也是可以研製出一些剋制的武器。”
靳殊離聽見他這話,態度也認真端正起來,他要統一天下,這藍鼎國和朱霞國的重要軍事據點是勢必要囊括其中的。
“武器?”靳殊離挑了挑眉,一副狐疑看向霍染。一雙桃花眼專注看着霍染的時候,讓他壓力山大的,本來還想要吊吊攝政王的胃口,可是頭頂着靳殊離迫人的壓力。
“這關卡還出在毓秀公主身上。你還記得您上一回跟毓秀公主見面,毓秀公主用的那特別的精妙的武器?微臣認爲要是能批量生產打造這樣一批武器,便是我月矅國的將士不適應海戰,也能增添七八分的把握。”霍染偷偷覷了靳殊離一眼。
靳殊離經過霍染這麼提醒,果然想起上一回柳清菡用的武器,比起霍染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靳殊離自然知道那是實打實的手槍,雖沒有現代手槍的威力,但是殺幾個人是綽綽有餘的。
上一回他全副的精神全集中在柳清菡身上,也就差點忘記了這一件事,經過霍染這麼說,他也想起來了。
不過靳殊離可不認爲柳清菡會製造手槍,可是如果不是她製造的,從現代帶過來的也根本不可能,柳清菡根本是身穿的,頓時他陷入深思。這手槍要是真的能批量研製出來,別說是陸戰,他們的士兵是驍兵悍將的,有了這樣殺傷力大的武器簡直如虎添翼。就是對現在棘手的難題的解決都多了幾分把握。
當然了靳殊離也就是想想而已,抱的希望不大,畢竟他一個以前報金融會計方面的專業,對於許多的軍事機械也停留在會用,組裝,其他的確實一竅不通的。
不過這些事情還不及,靳殊離突然想起什麼來,挑花眼裡淨是翻滾的陰沉的烏雲,嘴角壓下幾分譏誚。
……
“公主,蓮子荷葉梗米粥已經好了。”宮女撩開叮叮噹噹的珠簾,進入內室,放下粥,看室內晦暗,還開着窗戶,投進一股冷風,她忙點起燭臺上的蠟燭,又關了窗戶,待一切事情做好了,知道柳清菡不喜歡太多人在跟前,也就說了一句:“公主要是有事,記得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頭。”
柳清菡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那宮女一出來,輕輕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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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主還真是好伺候,我伺候過那麼多貴人,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也沒少見,那些還不是鳳凰呢,就嘚瑟的不行了。”外頭的宮女嘀咕一聲。這聲音不大,足夠旁邊的人聽清楚。
“確實啊,就算這位新封的公主沒有什麼根基的,但是這宮裡宮外誰不是知道這位毓秀公主最爲得寵,”另外一個宮女豔羨說道。
“哎哎,可是我瞧着這位姑娘的福分可不止這樣,你們是沒有見到攝政王對她的態度,溫柔如水的,哎,真是令人羨慕,這攝政王要是能對這位毓秀公主一半的態度,不,兩三分,我都已經知足了。”另外一個宮女更是異想天開的,捧着臉癡癡想着。
其他的宮女都是一副竊笑,把她的話當做玩笑。
她們在這裡嘀嘀咕咕的,當然了,裡頭內室的柳清菡自然是聽不到。
她舀了舀蓮子荷葉梗米粥,慢條斯理的吃了幾口。
“你胃口倒是不錯。”一道冷凝的聲音響起。
橫樑上幾道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落地,這宮殿的橫樑不低,但是他們一躍而下就跟獵豹似的敏捷,還沒有一點的聲響。
柳清菡不擡頭也知道,這道不悅的口吻的主人是誰。這些日子她早就習慣了,也不如第一天被嚇到,面容平靜恬淡。心裡則想着,這月矅國的守衛都是吃乾飯的,連個人都攔不住。任憑人家當自己家裡來來往往的。
看柳清菡不搭理他,司馬驍翊也沉不住氣了:“難道你真想留在這裡?你知道靳殊離是什麼樣的人?他就是一個人面獸心,不擇手段的僞君子,你忘記張老的孫女的下場?這靳殊離前腳還一副情深,不過幾日就直接把人送回來了。”
司馬驍翊這幾日是真的拿柳清菡沒有辦法了,就算這樣有失他的風度,也忍不住酸溜溜的詆譭靳殊離。
“那又如何?”柳清菡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想着這靳殊離就是娶十個一百個,拋棄一百個都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這一副淡然的模樣,落在司馬驍翊眼裡就是柳清菡已經喜歡上了這位僞君子,氣的心肝肺火燒火燒的疼,直恨不得掰開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說不在意就不在意,和離就和離,離開就離開的。
“柳清菡我就沒有見過像是你這樣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以爲靳殊離會看得上你,他不過是爲了羞辱我,你到底明不明白?像是他這種人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你?”司馬驍翊怒氣翻涌,扯住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提起來,掰住她的肩膀,狹長的眼眸瞪的煞氣涌現,俊美的面容都有些扭曲,咬牙切齒的。真恨不得打醒柳清菡,可是他根本下不了手。
司馬驍翊說得難聽也是爲了刺醒柳清菡,他跟靳殊離交手過好幾次,這廝城府深沉狡詐,性情更是蠻橫兇殘,喜怒無常,生在涼薄帝皇之家,要他相信靳殊離對柳清菡情根深種還不如讓他相信這猛獸會吃素,簡直是天方地潭的事情。
他就是想破腦袋也猜不出靳殊離到底圖柳清菡什麼,但是他想來想去柳清菡背景簡單,要是真的有什麼圖謀的,應該是出在他身上。
柳清菡想要揮開司馬驍翊的緊緊抓住他的大掌,可惜他的手就跟火鉗似的,她有些無奈望了望窗口說道:“你們還是早點離開吧,這深宮多得是重兵把守,要是真的被發現了……”
“你爲了一個男人趕我走?”司馬驍翊不可思議怒火騰騰看向柳清菡,眼眸發赤,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幾分,心裡酸澀的不得了,就跟沒有成熟的酸酸澀澀的楊梅似的。
以前柳清菡的爛桃花也不少,喜歡她的人本來就大有所在,那些司馬驍翊沒有放在心上的情敵,他都有些無法忍受,活像自己掉進醋罈子裡頭,那時候吃醋吃的明目張膽的,懟情敵也是毫不留情的,更何況現在柳清菡對這月矅國攝政王態度十分的不同,令司馬驍翊危機感大增,歷來的沉穩冷靜就跟全部喂進狗肚子似的,一想到柳清菡真的看上這衣冠禽獸靳殊離,他就恨不得衝到他寢宮把他大卸八塊的。
柳清菡無奈,她這是真的關心他們,本來月矅國和南楚國就是表現的盟友關係,現在的關係更是岌岌可危的,要是他們被發現了,這兩手難敵四手,就是司馬驍翊武功高強也要吃虧。
一旁一直當木頭杵在旁邊的秦風四人看着將軍大人的逼問,濃濃一副怨婦幽怨的氣息,真是想要捂臉,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一個殘酷的事實,將軍夫人把將軍大人吃的死死的。根本沒有翻身的地步了。
按照現在的危險形式,明宣帝病情危在旦夕的,要是真的一命嗚呼有個三長兩短的,南楚國沒有個主事的人,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儲君很快就被周圍虎視眈眈的分封出去的宗室子弟吃的連個骨頭都不剩。難怪這明宣帝不斷派人來催促他們回去,每一次的信封就差點在裡頭破口大罵了,對於撂擔子的司馬驍翊恨得咬牙切齒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柳清菡微微垂下眼簾,說道:“明宣帝情況不好,你若是再不回去,估計南楚國要大亂了。”她就是不出門也大概知道南楚國的迫在眉睫的情勢,這也是柳清菡一再縱容司馬驍翊的緣故,他能千里迢迢追過來,還有拋棄一切權勢,明明他身在京都要有利的多,卻一點不顧的過來找她,柳清菡心裡對他的怨念早就淡了,這樣只顧着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傻子也是少有。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形勢嚴峻,不過對於司馬驍翊這種不管不顧放棄一切的態度,柳清菡心裡十分受用。
“好,我走。”司馬驍翊定定看了一眼柳清菡,他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突然彎腰勾起她的腳彎,打橫抱起,柳清菡被司馬驍翊的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差點驚呼,還是忍住了驚呼。
司馬驍翊像是怕柳清菡掙扎,緊緊禁錮在胸前,繃緊臉部的線條顯示他有一絲的緊張,菲薄鮮紅的嘴脣緊緊抿起,下頜剛毅,看起來他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身形高大傀儡,收攏柳清菡嬌小玲瓏在胸前,就跟捧着獨佔欲強的龍捧着珍寶似的。
“要走也只能一起我們走。”司馬驍翊接下來一句話話語果決,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這個笨蛋。”柳清菡也大概知道司馬驍翊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纔會狗急跳牆的,直接想要把她直接擄走。
司馬驍翊聽見柳清菡這話表面上雷打不動,但是緊緊咬着咬肌的下頜還是令柳清菡捕捉到司馬驍翊的不安,他從來是一個唯我獨尊,霸道佔有慾又強,估計一輩子都學不會善解人意這樣高深的東西,只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就緊緊攏在手裡。
“我們這樣出去就是一個移動的明晃晃的靶子。”柳清菡沒好氣說道:“不能深夜走?”
司馬驍翊正滿身怨念的不得了,看柳清菡的模樣幽深的跟怨婦似的,早就恨不得直接把柳清菡擄走了,但是他怕柳清菡生氣,一再忍耐,到現在柳清菡還不鬆口,司馬驍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要他放下柳清菡在這裡,他是決計不可能答應的,要是媳婦跟人家跑了,他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歷來勇猛果敢的定遠威武大將軍都有些患得患失的,驚慌不定的,要他把柳清菡放在這裡跟靳殊離孤男寡女的,還不如給他一刀痛快。
司馬驍翊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柳清菡說什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刀削斧鑿的側臉一僵,迅速跟破冰的溪流似的,高興的不成樣子,又有些害怕是自己聽錯了,或者誤會了,忙問道:“清菡,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清菡斜倪他一眼說道:“放我下來。”
司馬驍翊看柳清菡避開不說,更是不依不饒的追問:“你,剛剛的意思到底是?”細長的眼眸充滿期待之色,棱角分明的臉龐透出幾分冷峻,偏偏不肯罷休直直盯着柳清菡的模樣執拗的緊。
“你再不把我放下,我剛剛說的話就作廢好了。”柳清菡故意涼涼遞了他一眼。
司馬驍翊不得已把柳清菡放下了,只是神色狐疑,說道:“你不會是誆騙我吧?”放下柳清菡卻不肯拉開距離,牢牢桎梏柳清菡在胸前,比起柳清菡的嬌小的身形,司馬驍翊魁梧高大,身高腿長,寬肩窄腰猿臂,是她的橫豎兩倍,攏着她彷彿實實在在跟一隻魁梧大塊頭的熊似的,幸好秦風四個早就習慣司馬驍翊膩歪的模樣也就暗暗翻了翻白眼,十分有敬業精神當一塊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木頭。
柳清菡瞪了司馬驍翊一眼:“愛信不信。”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拍了一下額頭,叫道:“糟了,暫時不能走。”
司馬驍翊簡直是天堂地獄來回走,火山冰山兩重天的,令他十分不好受,果然柳清菡都是騙他的。
“糟了,阿殊說過幾天冬至湯圓就到了,我們要是走了,怎麼辦?”柳清菡怪叫一聲,她也是沒有想太多就脫口而出了,等她意識到不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某人牢牢鎖定了,眼神兇橫。就跟殺父仇人,更像是奪妻之恨。幾乎咬碎了銀牙。
司馬驍翊這下狹長的眼眸裡面殺氣迸濺,陰鷙不明,眉目間顯現幾分戾氣,俊美如鑄的臉滿是濃濃的煞氣,發赤的眼眸瞪着柳清菡一個字一個字跟崩出來似的咬牙切齒:“柳清菡,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讓那個姦夫帶冬至湯圓過來幹什麼,那是我的種!”司馬驍翊氣的真的想要掐死柳清菡,這是想要把孩子帶走跟姦夫雙棲雙息?他整個人氣的肩膀都在發抖。
一旁的秦風,蒼擎幾個也目瞪口呆的,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不好惹,他們竟然隱隱也有些同情自己家主子了,攤上柳清菡這個一個不省心的娘子,要是自己指不定被對方整的崩潰。
“你想多了,我純屬是想他們了。”柳清菡看司馬驍翊已經在怒火攻心的邊緣地帶了,立刻解釋道,她大概也是有些心虛,不過她立馬毫不客氣道:“我這不是爲了給新夫人騰位置,到時候冬至湯圓算什麼,你不理不睬,讓下人苛待,我可是要心疼壞了。”
司馬驍翊聽見柳清菡這話,冷汗都要流下來了,急忙解釋,就差點指天起誓了:“一直都沒有別人了,只有我們的孩子。”
“好,你這答案我勉強採納了,不過你那些紅粉知己怎麼辦?”柳清菡瞥了司馬驍翊一眼。
司馬驍翊聽見柳清菡這話冤枉的很,自己壓根除了柳清菡什麼女人也沒有招惹,他光是哄柳清菡一個都來不及,哪有想過去招惹別的人,一天恨不得一直跟柳清菡膩在一起纔好,成家了之後,就連那一大夥兄弟三催四請去外頭喝酒吃飯也是極爲少見,根本恨不得把柳清菡拴在褲腰帶上,苦着臉說道:“清菡,什麼紅粉知己,我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
司馬驍翊自從知道馬素凌和陳明雪私底下的對柳清菡的所作所爲,自然是對她們兩個怨恨厭惡的緊,早就把兩人狠狠收拾一頓了。更是對那些深閨女子避之如蛇蠍的,他少時,雖然後母對他有過迫害的,但是自從他從軍遠離這些陰私家宅的,也極少接觸這一些,不知道有的女子看起來柔弱可憐的,實則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實在是不值得同情。
他要是早知道自己一心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人,被那些毒婦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怎麼可能動一些惻隱之心,恨不得扒了她們的皮抽了她們的筋還差不多。現在想起來以前的自己還是愚蠢的不得了。他到現在都是慶幸幸好沒有鑄成大錯,正要把自己媳婦給弄丟了,自己還不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柳清菡看司馬驍翊一副後怕的模樣,也笑了笑,故意說道:“以後看你表現,你現在說得好有什麼用,別到時你那個柔弱的舊識的女兒又暈倒,你又要如何憐惜了。”
柳清菡只是喜歡用話刺一刺司馬驍翊,也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但是讓他警醒一點也是沒有錯的。
卻不知道司馬驍翊早就爲了她把那些女人狠狠的料理了一番,不辣手摧花已經很好了,那有什麼憐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