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嬸與安嬸都定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眼睛瞪大,嘴巴長的都可以塞一個雞蛋進去了。面前這個絕色佳人是誰?雖然用‘絕色佳人’這幾個字形容有幾分誇張,但也不遠了,眼前姑娘螓首蛾眉,雙瞳剪水,硃脣皓齒又眉目如畫,火紅的花映着她白皙的小臉,十分漂亮,這整一個就跟換了個人一般,這絕不是誇張之語,真真是太好看了。
花嬸這會兒真是愣住了,她畫了這麼多年的新娘妝,以前都是把新娘臉撲的有多白就有多白,嘴脣塗的鮮紅,瞧着喜慶也算得上‘好看’,可哪裡知道還能把臉蛋畫的這般好看?
“哎呦喂,乖乖,小娘子你這是怎麼畫的呀?太好看了!”這會兒不止是花嬸附和,連安嬸也在旁邊傻愣愣的點頭附和,這麼幾十年來,她就沒瞧見過這麼好看的新娘,這小娘子現在還小,以後準更好看。
兩人感慨一聲,以前還有幾分覺得這小娘子佔便宜了,如今來看,還是衛驍翊這小子有眼光,娶的可真值。
兩人好久在從驚歎聲中回過神來,纔給柳清涵換上喜服,寬袖交領,大紅色的喜服邊緣是用金色絲線密密麻麻繡上,鴛鴦戲水的花樣,大朵繡花鳥紋,精美絕倫,又大方簡潔。尤其是大紅色的腰帶束着,更顯出柳清涵盈盈一掌可握的纖腰。
“這孩子生的可真俊。”安嬸忍不住圍着柳清涵一圈,嘖嘖稱讚道:“我在這十里八村的,給多少新娘上妝幫忙,也沒見過打扮起來就跟城裡的千金小姐似的,走出去指不定還以爲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呢。”
“可不是嗎?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嬸子我看了也忍不住動心。”花嬸一唱一和的。她說好話是說慣了的,話裡的水分也是多得很,今天這話卻是發自內心的。
“瞧兩位說的,怎麼就把我誇上天了呢。”柳清涵謙遜感謝道,臉上笑臉盈盈,禮儀周到,不失禮數。
花嬸仔細打量,這樣貌不說,就是這份不驕不躁的氣度跟那些大家千金一樣,完全不像她們農村的。走出去說是千金小姐也沒人不信的。
周嬸家外頭熱熱鬧鬧的,到處張貼喜字,衛驍翊借了周嬸家的廚房和大廳的桌椅,宴請客人,加上衛驍翊家總共擺了兩桌,喜宴上是他剛打獵的野豬,野兔之類的野物。還有摘了些院內種的青菜。他還特地從酒肆拉來一罈酒。這份豐盛在村裡是獨一份的。
“哎呦喂,你看到了嗎?衛獵戶昨個兒扛了一頭百把斤的大野豬,今天可有福啦。”吳家娘子陳氏驚歎道。
“可不是,要我說啊,這衛獵戶本事大着那,隔三差五的上個山就有肉吃,這新娘子着實忒好命了,你看看我嫁給我相公一年半載的,最多也就過年的時候嚐個肉腥味,好命喔!”劉氏人忍不住說酸話。更何況這新娘子還是個外來的,更令一些小媳婦有些排斥。
“聽說啊,這個新娘子長得面黃肌瘦的,沒屁股沒姿色的,你說村裡那麼多漂亮賢惠的好女兒家的,衛獵戶太不會選人了吧?就是林嬸家的閨女,雖說那老婆子不咋地,她那女兒可真是有幾分好姿色,家裡也算是殷實,我咋就想不通他會娶一個無家無業,無才無貌的流民呢?”一個媳婦兒湊過來八卦道。
“那新娘子真長得很醜陋?你們聽誰說的啊?”
“那還有假,見過的都這麼說。唉,可惜,衛獵戶相貌堂堂,家中殷實,鮮花插在牛糞上說的可不是這個理。唉,人來了,別說了。”一個媳婦看到周嬸進來悄悄道,一羣媳婦一鬨而散。
周嬸隨意一撇也就知道,這是說閒話呢,也不搭理,進屋幫忙去了。
中午只要管來幫忙的媳婦兒婆子的飯就行了,晚上纔是大餐。一開始她們還以爲吃些鍋貼和大燒餅就是了,沒想到飯食如此豐盛,居然是一盆炒兔肉,大家連話都捨不得說,拼命夾菜吃飯。最後那盆兔肉被人連肉帶湯的全吃了乾淨。
吃完更是羨慕新娘子了,天天都能吃上肉,心裡雖然冒酸水,到底是厚道淳樸的農家,幹活更是賣力。
天馬上就黧黑了,衛驍翊家門外掛着兩盞紅燈籠,到處一團喜氣,門上貼着大大的喜字,往日安靜的院子鬧騰喧囂,鞭炮聲,小孩到處跑的尖叫玩耍聲,大人相互寒暄說恭喜的聲音。
“新娘子來嘍!散喜糖啦。”擡花轎的慢悠悠吆喝,一邊放鞭炮。從周嬸家到衛驍翊家不過是五十多米,因此被周嬸囑咐要放慢腳步,一路上小孩的手伸進來,新娘子一個個撒糖。
“新郎接轎嘍。”
有人把柳清菡攙出來,她完全看不見路,可是當一雙溫熱粗糙的大手觸碰她的手,她居然很心安。立馬她就被打橫抱起,無論外面喧囂多鬧騰,她只聽得見這個人有力的心跳聲。
衛驍翊把柳清菡抱進佈置喜慶的新房,虛虛在她腦袋頂吻了一口溫柔道:“等我。”就出門招待客人。其間周嬸進來特意給柳清涵帶了點東西吃,這還是衛驍翊細心交代的,就怕柳清菡餓着。周嬸頻頻唸叨着衛驍翊的好才罷。
新郎官穿着紅色寬袖長袍,頭髮也用紅色絲帶束起,露出一張刀削神斧般的面容,簡直就跟大家族的公子一般氣度翩翩。
村子裡的漢子一看他這樣,比較的心思難免上來,想想自己成親時穿的長袍,不是拖地(太矮),就是太緊了,繃得難受,要麼就是太鬆垮了,他們爲了省錢有時候是借人家的,有的是媳婦做的雖然合體,到底是比不過衛驍翊身高腿長,矯健英挺的身姿。
一個個就存了灌他酒的心思,讓他沒辦法洞房。
結果反倒是灌衛驍翊酒的人自己喝醉了。
喝的差不多了,一衆人簇擁着新郎官去新房鬧洞房。這相貌比不過,婆娘總比得過吧。也不知道新娘子長得何等醜陋。抱着各異的心思,各人鬧洞房的情緒更加高漲。
“掀蓋頭,掀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