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之間,馬車已在魯國公府門前停下。
魯夫人在丫頭的挽扶下正焦急的待在大門口,可蕭真在見到她時,卻是大吃一驚,那份高貴的美麗依舊,可身影消瘦,也沒什麼精神可言,這模樣,好似生了場大病似的。
“韓夫人,你可來了。”
“魯夫人好。”
話還沒怎麼說出口,魯夫人便落淚:“我家瑜兒她……”
“魯夫人,先帶我去看看吧。”蕭真說道,看到魯夫人這模樣,蕭真這心裡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一介大人如此,更別說孩子了,這母女二人的承受能力,是太弱了呢,還是她太強了?
一路上,蕭真也沒好好的打量這魯國公府,人剛進入一個花院時,就聞到了一陳陳草藥的味道傳來,雖不難聞,但聞多了也 讓人不舒服。
“夫人。”開門的丫頭見到魯夫人,趕緊行了個禮。
“小姐現在怎樣?”
“小姐是不肯吃藥。”
魯夫人一聽,又落下淚來。
蕭真以爲這應該是魯清瑜的閨房了,不想在丫頭打開了一處門後,後面竟然又是一個小院子,這裡並沒有藥味,反而是淡淡的花香。
隨之,蕭真看到了一座小樓,七八名侍女不時的從小樓內走進走出。
蕭真上一世來過魯國公府做過侍衛監視這府裡的一切,就是沒來過這貴女的院子,如今一看,魯國公對這貴女的重視從裡面的規模就可以看出一二。
當蕭真見到魯清瑜時,她正坐在院子裡的一個涼亭內,幾步之外看着,這小貴女依然和往常一樣,乖巧可愛,看不出有什麼不同,直到蕭真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那雙呆滯不再靈動的黑眸,以及削瘦的小身子。
“自那事發生後,瑜兒便一直如此,我們請老神醫也來看過了,可還是沒有什麼用。”魯夫人擦去眼角的淚珠。
“老神醫可有說什麼?”
“老神醫說了,這是害怕過度才這樣的,除非等她自己克服過來,要不然會一直如此。”
蕭真在小貴女面前坐了下來,看着她這模樣心裡嘆氣,老神醫都如此說,她來了又能有什麼用呢?她不懂醫,有一身功夫,但功夫在這個時候並不起什麼作用呀。
七八歲的小姑娘,看到一些不該看的,這樣的傷害比起外傷來,更難恢復。
“魯夫人,我能做什麼嗎?”蕭真看了魯貴女一眼,起身問魯夫人。
魯夫人搖搖頭,苦笑:“不知道,只是覺得那天在山洞裡韓夫人的表現給人一種心安,便把你叫了過來,這事,如果那天沒有韓夫人,我真的......”想起那日,魯夫人打了個寒顫,如果沒有眼前這位韓夫人,恐怕她此刻早已失了貞潔,她不像那些夫人那般想得開,等待她的也只能是一死明志了:“你不僅是我與清瑜的救命恩人,更是魯國公府的恩人,而這些事,我除了你能說,不知道該找誰說去。”
誰都不願發生這種事,蕭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爲好,她雖救了這些貴夫人,但也僅此而已,至於這些夫人心裡的悽苦,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只能讓她們自己消化了。
見蕭真沉默,魯夫人苦笑了下:“韓夫人不會怪我擅長請你來傾訴吧?”
“不會,夫人能想到我,是我的福氣。”蕭真道。
“謝謝。”
“魯夫人,你要注意身體,魯小姐總有一天會好,待她好轉,卻看到自個母親爲了她茶飯不思,心裡豈能好受?”
魯夫人點點頭:“先前,我有些想不開,如今,也想開了許多。雖然我未遭受那些事,可卻天天做惡夢,夢到盡是那些污穢的東西。”說着,魯夫人又痛泣出來。
一旁的雙喜要上前安慰,但被蕭真以眼神制止了,天之嬌女,又被保護得這般好,性子溫軟,遇上這樣的事,埋在心裡反而沒好處,這般哭出來,也是好的。
一會,魯夫人忙帕子將眼淚擦去:“我又丟臉了。”
“夫人想要哭就儘管哭吧,這種事,埋在心裡不好。”
面對蕭真眼底真心的關懷,魯夫人感動的道:“韓夫人,你真是個好人,難怪瑜兒這般喜歡你。”
整一下午,蕭真便在魯國公里陪着這對母女,自始自終,魯清瑜都微低着頭呆呆的坐着,漂亮的黑眸茫茫然然,毫無焦點。
夜幕時分,蕭真回到了家裡,心情也不見得多好。
韓子然已經回來,見到妻子這模樣,便問了問,當知道情況時,道:“連老神醫也沒有辦法,只能看小姑娘自己了。”
蕭真點點頭:“與其說魯夫人是請我去看魯小姐的,還不如說是找我去傾訴的。我除了安慰和安靜的聽着,什麼也做不了。”
“你已經盡力了,如果不是你,後果難以想像。不要說這個了,”韓子然見蕭真心情有些沉悶,便道:“方纔去了娘那裡,大嫂的女兒我看了,挺乖巧的。這樣也挺好的,有兒有女,大嫂心裡多少能安慰一些。”
蕭真點點頭:“先前大嫂好幾次跟我說起她想再要個孩子,可她的身體她也清楚,沒想到會 這樣的方式收個女兒,也算是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
韓子然拉着她進入了院子,邊走邊道:“是啊。對了,九皇子大婚過後,你也要回鄉下看岳父母,東西可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得差不多了,有些已經命車隊先拉回去。等九皇子大婚一過,我便能很快動身。”
“多叫些人去,好有個幫手。”
蕭真點點頭:“你放心吧。”
“你打算在老家住多久?”韓子然轉身看着蕭真,星眸寫滿了不捨。
蕭真失笑:“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我想多待些日子,好嗎?”
“好。”他就算再不捨,但岳母與妻子許久不見,自然是要多多聚聚的。
“你說,司徒能趕回來九皇子的大婚嗎?”
進了屋子,韓子然坐在凳子子,給自己和蕭真都倒了杯水後,道:“這個難說。希望他能趕回來吧。”
“聽熙兒說,她妹妹被她父親關了起來,不知道是何事?”
“這我倒不清楚。我讓人去打聽一下。”
蕭真點點頭,對這歐陽點兒,她還是多多注意一下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