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說到這裡,眼中忽然落下淚來,瞅着單雅低喃着說道:“只怕忠義侯府也會經受鉅變啊,如今老侯爺下落不明、世子爺又昏迷,可不就是鉅變麼?好在世子爺經過你沖喜已經醒過來了。”
大丫說着,不由伸手拍了拍胸口,以此安慰自己有些兒慌亂的心。
此時,她才明白,爲什麼馬信寧不肯跟自己站着一起,硬是讓單雅給唐名揚沖喜。
單雅聞言,不由瞅着大丫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大姐,只怕忠義侯府的風雲變幻纔剛剛開始啊。”
“啊~”大丫聞言,不由驚叫了一聲,好在她瞬間便回了神,猛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單雅直到此時,纔開始正視忠義侯府的問題。
她凝思了一會兒,才低聲對大丫說道:“大姐,只怕如今的忠義侯府是龍潭虎穴的。”
大丫聞言,當即就急了,拉着單雅的手忙忙地低聲說道:“三丫,如今世子爺已經醒了,要不然你跟他提一下回家來吧?你們不是定得有君子協議麼?”
單雅聽了,登時便是一陣苦笑,瞅着她微微搖着頭安慰地說道:“大姐,三丫比誰都想離開的,君子協定定得也是等他的身體完全好了以後,如今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到現在,他還沒出過廣寒苑的,還是等他能出府了,三丫再跟他提出離開吧。”
大丫看着單雅默默點了點頭。
隨後,她看着單雅低聲說道:“好,你在忠義侯府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侯府裡的彎彎繞繞太多,你誰都不要相信,顧好你自己就行了,明白麼?不然大姐只怕沒臉兒去見……”
單雅聞言,當即便打斷了大丫的話頭,忙忙安慰地低聲說道:“大姐,三丫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到時候便回來幫你們一起賣豆腐腦。”
大丫聽了,瞅着單雅傷感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大姐等着你早日回來做豆腐腦。”
單雅爲了讓大丫放心,忙看着她認真地應了一聲。
大丫擡頭看了看窗外,見天已經不早了,想着單雅今晚還要趕回去,忙看着她商量地說道:“大姐知道你在府裡不自由,有事兒連個遞話的人都沒有,你根據自己的情況,有時間便多回來看看,今兒大姐就不留你了,這就做飯去,免得侯府的馬車到了,還要人家等,倒被一些兒人小看了你。”
單雅聽了,心裡一陣感動,只有自己的家人才會爲自己設身處地的打算啊。
於是,她敢忙看着大丫笑着說道:“大姐,三丫跟你一起忙活去。”
她說着,便跟了出來。
二丫見她倆終於出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菜她早就洗好了,米也悶上了,就等着做菜了。
大丫見了,忙笑着說道:“今兒這菜就交給大姐來做了,你們兩個就請好吧。”
二丫聽了,忙笑着說道:“大姐,二丫幫你燒火吧?”
大丫瞅着二丫笑着說道:“成啊,咱們一邊兒忙活,一邊兒說話好了,三丫,你就坐在這兒吧,陪着我們說話就行,用不着你忙活。”
單雅聞言,不由難過地說道:“大姐,三丫可是好些兒日子沒有下廚了。”
大丫聽了,瞅着她笑着說道:“等你真正回家了,想什麼時候做都成,但今天卻是不成的。”
單雅無奈,只好在一旁兒坐着看她們忙活。
等到單雅吃完了晚飯,正要幫着收拾的時候,忽然聽到青梨笑着低聲回稟說道:“姨娘,府裡的馬車已經到門口了。”
單雅聞言,不由一怔,隨後便疑惑地看着青梨問道:“青梨,府裡這個時候還沒有用飯吧?”
青梨敢忙看着單雅點了點頭,心裡嘀咕着,府裡的飯可是還要晚一些兒的,今兒馬車怎的來這麼早呢?
單雅不由瞅着青梨低聲問道:“你確定門外是咱們府裡的馬車。”
青梨敢忙看着單雅點了點頭。
單雅扭臉瞅着大丫和二丫、小石頭說道:“大姐、二姐,小石頭,府裡的馬車來了,三丫這就回去了,改天再過來看你們。”
馬信寶聽了,立馬站起來笑着說道:“三丫,正好,信寶跟你一起走。”
他說着,便忙忙地去院子裡牽馬了。
小石頭不樂意地瞅着單雅噘着嘴巴說道:“不是說晚飯後再走的麼?今兒咱們家吃飯早,小石頭本還想着吃完飯跟你好好說說話兒的。”
單雅見了,忙把小石頭攬在懷裡笑着說道:“過幾天三姐再回來看你,在家裡要聽大姐、二姐的話,明白麼?”
小石頭聽了,知道即便是自己攔着也是不行的,只好看着單雅嘀咕着說道:“那你說話要算話。”
單雅見了,鼻頭感到一酸,忙看着小石頭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三姐說話算話。”
她說着,眼睛便掃過大丫和二丫說道:“大姐、二姐,三丫這就走了。”
大丫聽了,忙看着她點了點頭囑咐地說道:“三丫,照顧好自己,明白麼?”
她說着,便隨着單雅送了出來。
二丫也忙忙地跟着走了出來。
小石頭則拉着單雅的手,亦步亦趨地跟着。
待他們來到門口,青梨已經等着馬車旁兒了。
單雅見了,敢忙扭臉兒看向身後的大丫笑着說道:“大姐,你們就別送了,都回去吧,如今咱們都在京城,隨時可以見的。”
二丫快送到門口的時候,大丫給她使了一個眼色,並沒有跟出來。
小石頭拉着單雅的手,一直不肯鬆,故而他徑自送了出來。
大丫看着單雅點了點頭,單雅這才轉身朝着馬車走去。
單雅還沒有走到馬車旁兒,便感覺馬車跟來得時候不一樣。
她敢忙仔細一看,才發現,在馬車的前後竟然多了幾個護衛,以爲到了晚上,忠義侯府怕路上不安全,特意給自己專門添了幾個護衛,並沒有多想。
待她來到馬車旁兒爬上車之後,整個人登時便怔住了。
好在她及時回過神來,就聽到對面那人笑着低聲說道:“怎麼?很意外麼?”
單雅徑自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着對面的人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對面的人瞅着單雅徑自低聲說道:“在府裡呆得悶,正好坐車出來轉轉,全當散心了。”
這位對面的人,正是本應呆在忠義侯府裡好好休養的唐名揚。
單雅聽了,眉頭當即便皺緊了,看着他低聲問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怎的就敢到處亂跑呢?難道你就不怕……”
唐名揚卻故作不知地低聲說道:“不怕什麼,放心,再不會昏迷逼你沖喜了。”
單雅聽了他這話,火氣登時便竄了上來,遂狠狠地瞪着他。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啓動了。
單雅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身不由己地往前傾去。
她竟然一下子栽倒在唐名揚的懷裡。
唐名揚敢忙飛快地伸手拉了她一把,隨後便忙忙地鬆開手,看着她低聲解釋說道:“正好逛到這裡,聽車伕說離你這裡近,便順路過來了。”
單雅忙忙地坐正身體,心裡話,誰知道你安得到底是什麼心啊?
她雖然這般想着,卻也不忘儘量與唐名揚保持着距離。
當她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猛然聽到馬車外傳來馬信寶的聲音說道:“三丫,表哥還真不錯,知道天晚了,特意派了幾個護衛跟着。”
單雅聽了,不由忿忿地白了身旁兒的唐名揚一眼兒,心裡話,馬信寶,你哪隻眼睛看着他們是來保護三丫的啊?
單雅想到這裡,正要開口跟馬信寶說話,沒想到自己的嘴巴卻猛然被唐名揚用手捂住了。
馬信寶卻在馬車外徑自繼續說道:“三丫,看來表哥待你還真是不錯,你這才收到家信,他便讓你出府回家看看,這……”
單雅聽了,就感覺到自己心裡的火氣一個勁兒的往上冒。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感到耳邊兒一陣微熱,隨後,便聽到唐名揚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別跟這小子說我在這裡。”
單雅聞言,不由扭臉兒一瞧,見唐名揚的神情很是嚴肅,便打斷馬信寶的話說道:“信寶,好好趕路吧,仔細你的馬不小心踢了人啊。”
馬信寶聽了,笑着自傲地說道:“哪兒能呢?三丫,告訴你啊,信寶跟這匹馬早已心意相通了,我說往東,它絕對不敢往西的。”
單雅聽了,不由微微搖了搖頭,心裡嘀咕着,你知不知道馬車裡還有一位爺的啊?不會少說點兒麼?
馬信寶好似很興奮,不時地跟單雅說着走過的景色,並不時地催着單雅瞧。
單雅心裡登時就感到一陣鬱悶。
這車裡可是還有着一位不讓人看到的爺的,她哪兒敢啊?
單雅瞅見唐名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便知道不能任馬信寶這麼話嘮下去了。
她忙悶悶地低聲說道:“信寶,我有點兒困,眯一會兒。”
馬信寶聽了,這纔打住了話頭。
單雅見了,心裡話,總算清靜了。
隨後,她把身體往車窗旁兒挪了挪,與唐名揚又拉開了些許的距離,這才徑自閉上了眼睛,當真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