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嬸子聽了,與二丫對了一個眼光,便笑着點了點頭。
她們正說着,院門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小石頭見了,立馬放下碗衝了出去。
隨後,他便笑着大聲說道:“是娟姐姐回來了。”
隨後,衆人便聽到單娟驚喜的聲音。
衆人熱熱鬧鬧地吃着飯說着話,都是一陣唏噓、感慨。
直到吃完飯,收拾妥當,單香和單娟、小石頭喂兔子去了,二丫才拉着單雅和大丫進了東屋,楊嬸子也跟着進來了。
一陣沉默後,楊嬸子看着單雅和大丫疑惑地低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在裡邊兒可曾受罪?”
她說着,便仔細地打量着單雅,生怕她身上難受,卻不說出來。
單雅見了,敢忙安慰地低聲說道:“嬸子,三丫沒事兒的,不過就是被問了幾句話、關了一會兒罷了。”
楊嬸子聽了,看着她疑惑地刻意低聲說道:“三丫,嬸子花了銀子問了,聽鎮公所的衙役說,你這次進鎮公所,好像跟通敵有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大丫聞言,登時便是一怔,她瞅着楊嬸子驚訝地低聲問道:“嬸子,你再說一遍,那衙役怎麼說的?”
楊嬸子見大丫一臉兒的驚訝,急忙看着她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兒,隨後,大丫便陷入一陣沉思中。
單雅聽了,驚得嘴巴都張大了,隨後苦笑地低語說道:“通敵?這個帽子好大啊,今兒三丫去了,那兒的人不過就是問了問三丫怎麼跟……”
單雅剛說到這裡,嘴巴就被大丫給捂住了。
大丫緊張地看着單雅低語着說道:“三丫,詢問的話別隨便說出口,當心禍從口出。”
她說着,便一臉嚴肅地看向楊嬸子和二丫低語着說道:“嬸子,二丫,這些兒事兒你們別問了,知道得多,並不是好事兒,記住,日後把這件事兒爛在肚子裡,不要再跟任何人說起,明白麼?”
楊嬸子聽了,震驚地點了點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模樣的大丫。
她感到此時大丫的身上好似包裹着一層冰,異常的冷肅、從容。
二丫和單雅也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大丫,倒被她給唬住了,兩人看着她忙忙地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大丫意識到了,還是她見都點頭應允了,總之在她們點頭之後,大丫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單雅看着大丫疑惑地低聲問道:“大姐,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大丫聽了,看着單雅搖了搖頭,隨後便看着她們異常焦灼地低聲說道:“三丫,記住,誰也別說,把它爛在肚子裡,明白麼?還有二丫,也一定要記住。”
二丫聽了,慌不疊地點着頭低語着說道:“大姐,你放心吧,二丫誰都不告訴。”
大丫聽了,卻仍是不放心,看着他們繼續低語地說道:“以後,你們也不要隨意議論,明白麼?”
她說着,便一一看過三人。
楊嬸子、二丫和單雅見了,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四人聽到小石頭叫着朝這邊兒奔了過來。
大丫的臉色立馬緩和了,看着楊嬸子和二丫、單雅低聲囑咐說道:“一切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咱們日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她說着,便看向楊嬸子繼續低語着歉意說道:“嬸子,倒是我們帶累你了。”
楊嬸子聽了,看着大丫徑自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大丫啊,嬸子早就把你們看成一家人了,都這時候了,你怎的倒跟嬸子客氣上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嬸子還是那句話,有嬸子一口吃得,絕不會餓着你們。”
大丫見楊嬸子說得這般擲地有聲,不由感動地說道:“嬸子,多虧了有你幫着大丫照應她們,不然……”
大丫說到這裡,竟然哽咽地再也說不下去了。
楊嬸子拉住大丫的手低聲安慰地說道:“大丫,別這樣,嬸子只是做了自己該做得,要不是當初你娘接濟嬸子一家,嬸子一家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的,你呀,客氣話就別多說了,記住,咱們是一家人,日後可不許再說兩家話了,若是有事兒,可一定要跟嬸子支一聲。”
大丫見了,瞅着楊嬸子深深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小石頭一頭衝了進來,笑着開心地說道:“嬸子,大姐、二姐、三姐,小石頭髮現這一窩兔子又長大了點兒,拿在手裡,感到重多了。”
楊嬸子聽了,立馬笑着對小石頭說道:“小兔子長得好可都是小石頭的功勞,小石頭割得草好,喂得也細心,小兔子才長得這般快的。”
小石頭被誇得害羞了,小臉兒通紅,他瞅着楊嬸子不好意思地說道:“嬸子,割草不光是小石頭,還有狗蛋和成子哥的,還有還有啊,娟子姐姐跟香姐姐也有功勞的,她們也幫着小石頭喂兔子的。”
單雅見了,忙伸手攬着小石頭笑着說道:“小石頭,等到了冬天,三姐讓二姐給你做一身皮裝。”
小石頭聽了,頓時疑惑地瞅着單雅問道:“三姐,什麼是皮裝啊?”
單雅聞言,不由一怔,隨後便看着他笑着解釋地說道:“就是用皮毛從上到下做一身衣衫驅寒啊,所以三姐簡稱爲皮裝。”
二丫聽了,也稀奇地看着單雅說道:“三丫,皮衣就是皮衣,偏偏到了你嘴裡,便成了皮裝了,倒把人給說糊塗了。”
小石頭聽了,立馬歡喜地說道:“二姐說得皮衣小石頭知道,三姐說得皮裝,小石頭現在也明白了。”
他說着,便笑着開心地繼續說道:“冬天有了皮裝,小石頭就不再怕冷了。”
說着他又興沖沖地跑了出去,跟單娟和單香顯擺去了。
大丫瞅着歡喜地奔出去的小石頭,無語地輕輕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院子裡便傳來一片熱鬧地說笑聲。
楊嬸子關好了屋門,瞅着大丫嚴肅地低聲問道:“大丫,今兒的事兒真得有那麼嚴重?”
大丫看着楊嬸子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嬸子,大丫感到很嚴重、很嚴重。”
大丫說着,沉思了片刻,隨後又看着楊嬸子鄭重地低聲說道:“具體大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是咱們看院子惹來得禍,要是早知道會出事兒,大丫跟三丫就不去看那個大院子了,好在咱們沒買,若是買了,只怕會更麻煩的。”
楊嬸子和二丫聽了,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弄明白這個院子到底跟通敵有什麼關係。
大丫見了,徑自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大丫本不想告訴你們的,就是怕日後在你們心裡成爲一件事兒,日日去琢磨,想着說出來你們的心裡也都能有個數,結果沒想到說了倒不如不說了。”
楊嬸子聽了,忙看着大丫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大丫,幸虧你說了,若不然嬸子跟二丫被矇在鼓裡的,又怎麼知曉這兩者有什麼聯繫呢?算了,咱們就是個小老百姓,被無辜牽連了,已經很不幸了,日後還是儘量避開吧,省得晦氣。”
二丫也忙贊同地點了點頭。
晚上睡覺的時候,單雅本想去西屋睡的,卻被大丫給喚住了,她看着二丫商量地說道:“二丫,今兒三丫受了驚,大姐想陪着她睡,你到西屋去睡如何?”
二丫聽了,當即便笑着說道:“大姐不說二丫也要過去睡的,喏,枕頭剛都拿過去了,不過是想跟大姐多說說話罷了,大姐,明天你還回馬府麼?”
大丫看着二丫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本來今兒就要回去的,不過想着三丫受驚了,便多陪陪她,日後你也要多陪她,啊~”
單雅聽了,不由笑着湊過去說道:“大姐,三丫早不是小孩子了,哪裡就要人陪了?兩位姐姐放心吧,三丫沒事兒的,都好着呢。”
大丫見單雅笑語嫣嫣,不由也跟着笑了起來,親暱地拉着單雅的手說道:“今兒你就跟着大姐睡吧,全當大姐需要你陪了,二丫,咱睡吧,明兒還要忙的。”
二丫看着大丫點了點頭,徑自去了西屋。
單雅便留在了東屋,與大丫和小石頭睡了一個炕。
許是她白天累了,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大丫見了,憐惜地給她和小石頭打着扇子,心思卻飛得遠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忽然聽到單雅驚叫了一聲,唬得忙點上燈,叫醒了她。
單雅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裡,總有人在不停地追着自己,手裡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她醒過來的時候,腦海裡就定格在那一把明晃晃的刀上,至於前面究竟夢到了什麼,她竟然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大丫見單雅漸漸清醒了,不由看着她疑惑地問道:“三丫,可是做噩夢了?不怕,大姐在這兒陪着你的。”
單雅見屋裡的燈光亮起來了,登時便完全清醒過來。
此時,她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不是熱的,而是嚇的。
大丫怕單雅駭怕,忙用手輕輕地拍着單雅的後背,安撫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