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嬸子見了,忙把拿回來的包裹遞給她,安慰地說道:“大丫,三丫早跟錢家沒什麼關係了,你莫要着急,她現在已經是自由身了。”
大丫聽了,不相信地瞅着楊嬸子疑惑地問道:“嬸子,這……是真得。”
楊嬸子看着她點了點頭,巴拉巴拉地把她走後家中發生的事兒撿重點兒的簡單地說了一下。
大丫認真地聽着,不時用帕子擦着流出來的眼淚。
直到楊嬸子說完,大丫才瞅着楊嬸子感激地說道:“嬸子,多虧了你,要不然等大丫回來,只怕……”
楊嬸子見了,敢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大丫,嬸子可不敢居功,這一點兒你說錯了,就是沒有嬸子,二丫、三丫和小石頭也一樣能過得好,你看看這院子裡的變化、再想想碼頭上的鋪子,不就清楚了麼?唉,只可惜我的大妹子沒能等到啊。”
她說着,又擡起手抹了抹眼淚。
大丫的眼淚從回來知道孃親沒了,就一直沒有停過,此時,聽了楊嬸子的話,她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楊嬸子和單張氏見了,心裡也很難過,陪着她一起哭着勸慰着。
單雅、二丫和小石頭也跟着哭了起來。
單雅的心裡很不好受,可想着這麼一直哭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實在擔心大丫在悲喜交加的情緒衝擊下,緩不過來再累病了,遂強忍住心裡的悲痛,瞅着她安慰地說道:“大姐,你纔回來,別太難過了,三丫相信,娘一直在天上看着咱們的,她肯定不希望咱們這麼難過,一定盼着咱們能夠過上好日子的。”
大丫聽了,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瞅着單雅默默地點了點頭,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單雅見了,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
她想着此時的大丫定然更需要靜一靜。
於是,她便看着二丫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陪着大丫。
隨後,單雅便拉着小石頭的手走了出來。
楊嬸子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也跟着單雅走了出來,臨出門的時候,她回頭瞅着二丫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跟單雅一樣。
單雅給二丫使眼色的時候,二丫已然明白了,此時她見楊嬸子又對着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忙看着她默默地點了點頭,接着,眼中竟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忙忙地仰起臉兒,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隨後,她纔看着大丫低低慢慢地講起了娘生病、治病的事情來。
單雅拉着小石頭出了東屋,便瞅見單娟、單香和單張氏異常擔心地看着自己和小石頭,遂忙對着她們微微搖了搖頭,告訴她們沒事兒,便拉着小石頭的手來到了院子裡。
她穩了穩心神,正要跟小石頭說話,突然,她聽到兔子籠裡傳來一陣騷動。
單雅敢忙注目往那兒一瞧,發現兩隻母兔的四隻爪子不停地刨着兔籠,精神極度不安,時不時地還頓足,心裡不由暗自奇怪。
於是,她便仔細地打量起兔子籠裡,竟意外地發現裡邊兒有草做得窩。
單雅敢忙尋機會朝着兔子的胸腹部瞧去,見那裡竟然比先前少了一些兒毛,心裡不由思索着,這兔子該不是要生了吧?
單雅敢忙算了算日子,才知道兔子已經懷孕一個月了,自己這些兒日子一直在忙鋪子裡的事兒,竟然差點兒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單雅想到此處,忙低聲跟小石頭說道:“小石頭,這兩隻母兔子怕是要生了。”
小石頭聞言,頓時慌了,當即便看着單雅忙忙地追問道:“三姐,它們……它們真得要生了麼?那咱要做什麼?你告訴小石頭,小石頭這就準備去?”
他說着,聲音便越來越低。
原來,單雅見他的聲音有點兒大,急急地對着他做了一個“噓~”地動作。
所以小石頭的聲音才越說越低的。
在單雅的印象中,只記得母兔子生下小兔仔後,口會很渴,若是急了,它甚至會去咬兔仔。
這可是前世她在同學家的兔場裡親眼兒見到的。
由於當時管理兔子的員工慢了一點兒,母兔子急得差點兒就咬了自己才生下來的小兔仔。
單雅想到此處,便看着小石頭低低說道:“多準備些兒水吧,母兔子生完了兔仔,口會很渴的。”
小石頭聽了,立馬拿起有豁口的粗瓷碗,飛快地去打水了。
他這一番動作,一下子驚動了屋子裡的單娟和單香,兩人忙問他在忙活什麼。
當得知母兔子就要生產的時候,兩人敢忙也跟着走了過來。
楊嬸子和單張氏見了,有點兒不放心,也跟了出來。
單雅見了,敢忙站起身走了過來,接過小石頭手裡的豁口粗瓷碗,看着他們四人低聲說道:“都輕點兒,千萬別驚動兔子,這個時候的兔子,極其敏感,怕得就是受驚。”
衆人聞言,都忙忙地點了點頭。
楊嬸子和單張氏看着單雅低語着問道:“三丫,你的意思是兔子就要生了?”
單雅瞅着她們點了點頭,隨後低聲解釋地說道:“是的,應該快了,你們看,兔子現在來回地進出自己做得兔子窩,情緒也非常緊張不安,咱們可千萬別打擾到它們。”
楊嬸子和單張氏聞言,也不繼續往前走了。
單娟和單香跟着單雅往前走了幾步,也忙忙地停下了腳步,朝着兔籠裡瞅去。
她們這是第一次看兔子生兔仔,有點兒興奮,還有點兒不知所措。
單雅把豁口粗瓷碗放在兔籠的食槽裡,隨後便拉着小石頭慢慢地退了回來。
剛纔,她可是看着兔子們跳到兔子窩裡,才大着膽子把豁口的粗瓷碗放進去的。
她正要退後的時候,發現小石頭也跟着走了過來,這才趕緊拉着他的手退了回來。
幾個人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見兩隻兔子只是來回頻繁地進出兔子窩,始終沒能安靜下來。
楊嬸子擡頭看了看天,見就要黑了,便瞅着她們低聲說道:“我還是先進屋做飯吧,想來這兔子一時半會兒生不下來的。”
她說着,便拉了拉單張氏的袖子,對着她使了一個眼色。
單張氏見了,忙看着她點了點頭,轉身跟着回屋裡做飯去了。
跟單吝打了一架,單張氏此時還不想回去。
她現在對單吝十分反感,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沒想到他竟是這麼一個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狠得下心來賣,還有什麼是他幹不出來的?
因此,單張氏是打定主意晚回去了,她從心裡希望單吝此時已經離開家了。
這樣,即便自己回去了,也不用再去面對他了。
卻說單娟和單香,對兔子生兔仔很好奇,可又有點兒不好意思,見單雅拉着小石頭的手走了回來,以爲要回屋子裡,忙也站了起來,想跟着他倆回屋子裡去。
可是,單雅拉着小石頭的手往回走了幾步之後,便又停了下來,回身仔細地看着兔籠裡的兔子。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見他們兩人沒有回來的意思,便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單雅的身旁兒,學着單雅的樣子,看向兔籠裡的兔子。
那兩隻兔子依然不停地頻繁進出着兔子窩。
單娟和單香看得有些兒納悶。
就是小石頭,看得心裡也感到怪怪的。
小石頭實在忍不住了,他瞅着單雅壓低聲音問道:“三姐,你說這兩隻兔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它們怎麼來回竄啊?呆在兔子窩裡乖乖地生小兔仔多好啊?”
單雅見了,忙低聲解釋地說道:“你以爲生小兔仔很容易呀?遇到難產就麻煩了,它們現在做得是產前運動,等要生的時候,會少受些兒罪的。”
其實,單雅也不知道兔子生產前爲什麼要頻繁進出兔子窩,只好如此搪塞地找個理由說了。
小石頭聽了,則恍然地點了點頭。
直到此時,單雅才猛然意識到,母兔子生兔仔,不適合小石頭看,遂忙想着怎麼把他指使到一邊兒去。
小石頭的眼睛始終緊緊地盯着母兔子。
此時,他都替那兩隻母兔感到累得慌,你說都要生了,還來回蹦出蹦進的,也不怕累了一會兒沒勁兒生兔仔。
小石頭新奇又興奮地看着。
突然,他聽到單雅在他的耳邊兒低聲說道:“小石頭,你回屋子裡看看大姐和二姐吧?若是她們還在傷心,你也安慰安慰她們。”
小石頭聽了,小嘴巴噘了起來,瞅了瞅單雅,可他轉而想着大姐姐纔回來,不能讓她太傷心了,忙聽話地站起來,奔進了屋子裡。
單雅見了,心裡登時便鬆了一口氣,暗自在心裡嘀咕着,少兒不宜呀,小不點兒終於被自己打發走了。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過了沒一會兒,小石頭竟然又跑了回來。
他看了看兔籠裡的兔子,纔對單雅低聲說道:“二姐姐和大姐姐一直在低聲說話,小石頭就沒有進去打擾。”
單雅聽了,心裡不由一陣苦笑,暗自思索着,這少兒不宜的場景若真被小石頭看了,能帶來什麼壞影響。
最起碼生下的兔仔血淋淋的,就不適合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