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林四喜這時神情都嚴肅了。
“可是,可是啊璃那孩子剛剛救了你呀!這些你吃的藥,就是咱們傾家蕩產也買不起。但是,啊璃眼皮也沒有眨一下贈送給了咱們,一句銀子也沒有提。”
王氏一臉的不解,看着擺在房間一角的藥草,都還是新鮮的,那是容心璃的一片善意。
她們暫時沒法感激也就算了,還要和人家劃清界限?這想起來都覺得虧心!
“你也知道,這些藥就是咱們傾家蕩產也買不起?那她家怎麼不怪罪啊霞的事情也就算了,還花這麼大的成本以德報怨?他們是腦子壞了吧!”林四喜肯定的說。
王氏連忙搖頭:“怎麼可能,要不是啊璃,你就沒命了。咱們怎能把人往那齷齪裡想,咱們家一貧如洗又能給他們什麼好處?咱們做人得講道理,講良心呀!”
林四喜卻是不以爲然的冷笑:“良心,爲了咱們這房的香火,良心算什麼?”
王氏被這話說的一愣:“孩子她爹,你說啥呢?啥香火?”
林四喜卻又閉口不談了,更是背過身去,面朝裡面:“你什麼也別問了,我累了,要睡了!現在你就將那些草藥給送回去,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吃了!”
“孩子他爹……”王氏不死心,還想追問,奈何林四喜硬是不再吭一聲。
王氏看着他的後背,只能急的直流淚。
想着林四喜剛剛說的話,王氏一番心緒澎湃,突然眼眸就是一亮:“孩子他爹,你老實說,四兒究竟被你送到哪裡去了?”
“啪”的一聲,屋外有器物破碎的聲音傳來。
王氏與林四喜同時一驚。
“誰呀?”王氏喊道。
“娘,是是我,廚房的粥熬好了,我端點來給爹吃。可可我不小心絆了一下,打翻了碗,我再去盛一碗來!”啊霞驚慌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王氏眸光閃爍,卻道:“不用了,你爹他不餓。家裡事情你也不用管了,你趕緊回族地去做活去吧!咱們家一貧如洗,如今也只有這樣,見着啊璃的時候心裡才能少點愧疚!”
說着看了一眼身後一臉驚詫看他的林四喜,便推門出去了!
多年夫妻,林四喜知道王氏這是生氣了,心底不禁有些猶豫,要不要將實情都告訴她。
可是想起自家香火,林四喜最終咬牙,也賭氣的背過了身去。
爲了自家香火,就是賠進去他這條爛命又何妨?只要兒子將來過的好,有出息……他死也瞑目了!
王氏出了門後,就看見啊霞在打掃門口的碎片。
啊霞聽見動靜,忙看了王氏一眼,而後又心虛的低下頭去。
等啊霞將碎片收拾好了,王氏開口道:“剛剛娘與爹的話,你也都聽見了?”
啊霞眸光閃爍的厲害,支支吾吾的道:“我我……聽見了!”
“那你聽明白了嗎?”王氏認真的看着啊霞。
啊霞一時點頭,而後又趕緊搖頭,一臉的侷促:“我、我聽,沒沒大聽明白!”
“那你記得,娘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嗎?”王氏緊逼着問。
啊霞被問的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王氏問的是什麼。
王氏看着女兒懵懂的樣子,嘆了口氣,隨後才語氣緩慢的道:“爲人處世應當如何?對人恩德又應當如何?”
啊霞聞言連忙道:“娘,之前對啊璃做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女兒記得您教過寧不爲善,絕不爲惡。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受人之恩,當涌泉相報,嗯,你記得這就好!”王氏點頭。
“女兒一定銘記在心!”啊霞信誓旦旦的道,“啊璃那樣不計前嫌,女兒再恩將仇報的話,那就是畜生不如了!”
王氏眸光微動,跟着開口:“嗯,娘信你。只要你問心無愧,做任何事,後面也都有娘給你頂着!但是你如果行差踏錯,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別再喊我娘了!”
聞言,啊霞急忙道:“娘,我再也不會了,真的!我保證!”
“娘信你,好了,不說了,你去做事吧!”王氏卻寬慰的道。
啊霞本來還想保證什麼,但看自己娘也沒有太咄咄逼人,也就沒再解釋什麼。
可是,總覺得娘這話透着古怪。
帶着忐忑的心情,啊霞離開了家,又去往族地做工去了。
王氏望望二女兒走掉的背影,又看看在廚房裡賣力劈柴的阿蓬,眼睛裡有淚光閃爍。
這個孩子,她還記得當初撿來的時候是多麼的瘦弱。
她們家窮,也一直沒有將他養胖起來。
可是,這個孩子卻比村裡很多人家親生的還懂事。
其實,就是這輩子再也生不出兒子來,她也覺得老天待她不薄了。
奈何,天意弄人啊……
擦了擦眼角的淚,王氏便往廚房走去:“阿蓬,讓娘來吧!”
“不用的娘,這點活阿蓬還能做,您也忙了一天,先去休息一會兒吧。”阿蓬懂事的道,擦了把額頭的汗珠,又繼續揮舞起斧頭來。
才七歲的孩子,做起事情來卻一點也不含糊。
“這也沒多少了,娘來吧,你去喝口水!給你爹熬的參粥,鍋裡還有,你也去吃點。”王氏擡起袖子給阿蓬擦擦額頭的汗,心疼的道。
“娘,我不餓,爹身體不好,你留給爹吃吧,我們喝點番薯湯就可以了!等我把這點劈好了,我再去三金哥哥家看看,看他今天有沒有獵到什麼需忙剝皮的,也好多掙點銀子給爹治病,還有還啊璃姐姐家藥材錢!”阿蓬咧着一口白牙,笑呵呵的說道。
一點也沒有因爲這些辛苦而覺得不甘心或者喪氣,滿眼都是生機勃勃的朝氣。
王氏聽得眼淚又要出來,還好拼命忍住:“好,那娘和你一起劈!”
“嗯!”阿蓬笑着點頭,可是眸光一轉,卻又小心翼翼的道:“娘,胖小七今天約我一起去山裡抓兔子。我本想抓到兔子可以分點銀子,可是後來遇見啊璃姐姐,他們罵了啊璃姐姐一些不好聽的話……”
王氏一愣,忙問道:“你有沒有罵?”
阿蓬連忙搖頭:“我沒有,不過胖小七推我出去,讓我打啊璃姐姐,我就跑回來了。我雖然沒有罵,但是當時態度也不算好,我怕啊璃姐姐誤會我……”
王氏聞言這才鬆了口氣:“你啊璃姐姐不會跟你計較這些小事的,回頭咱家雞生了蛋,你和你姐姐一起送過去,順便賠個不是!”
“嗯嗯!”阿蓬聞言連忙點頭,纔算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