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喧譁?”堯隱皺眉輕斥。
“閣主不好了,夫人病倒了,而且病的很嚴重!”急忙而來的人趕緊說道。
往前一跪,卻是相思夫人身邊的織錦。
堯隱聞言皺眉:“不是說天驕在照看她嗎?”語氣裡卻並不着急。
而其實在堯隱心底,想的也是這會兒功夫是不是已經有人將嬌雪醒來的消息傳了過去,所以她先發制人先裝可憐,好逃脫責任呢?
“稟閣主,天驕於昨夜夫人剛剛說不適的時候便去了。結果,下來,夫人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而且還越來越嚴重了!”織錦答道。
堯隱聞言皺眉,隨即道:“天雪!”
天雪一怔,連忙應聲:“奴婢這就過去看看!”
“閣主!”而來人卻是猶疑的看了眼容心璃。
容心璃看見了,不禁微微一笑:“怎麼,讓我去看?”
織錦一愣,卻是沒有否認,並且道:“聽說,聽說閣主夫人醫術卓絕……”
“呵呵……”容心璃聞言卻是笑出聲。
轉而看向堯隱:“這對我調查的也夠清楚的呀!我去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怕如今的我只要往她面前一站,她的病情怕只會更嚴重。所以,爲了姨母的生命安全,你們可得考慮清楚!”
“夫人,你你怎可如此?”織錦驚訝的看向容心璃,彷彿是聽見了多麼不敬的話!
“大膽!”堯隱當即呵斥出聲。
來人趕緊匍匐在地,趕緊道:“奴婢無意冒犯,只是閣主,夫人她畢竟將您養育大。您若是因爲她之前對閣主夫人做的事情,而有所怨懟不管她,怕是要叫閣內人寒心呀!”
這話說的,已經用上親情枷鎖了!
“放肆!”堯隱一擡手,織錦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從門口掀飛出去。
哇的一聲,口吐鮮血。
容心璃看見如此,搖頭嘆道:“看來,我今個是解釋不清楚了。一來就被你姨母嫌棄,如今不去吧,又多了一個挑唆你不敬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
我要去了吧,出了什麼問題,怕更是要被罵死!鬱悶的是,名譽這東西呀,也只有在乎的人更在乎。不要臉的人,從來只會更不要臉!”
堯隱脣瓣動了動,隨後道:“你不必去,如果‘命樓’裡這麼多大夫都束手無策的話,本閣主何必再養這麼多廢物!”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怔。
接着深吸口氣,又對容心璃道:“阿璃,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我稍後就回來!”
“別忘記,等會我還得回去!”容心璃說。
“閣主夫人,那嬌雪如何處置?”青蘿這時問道。
嬌雪一看問題牽扯到自己,又見剛剛織錦的下場,更是篤定了如今樓裡的局勢。
於是不等容心璃回答,就趕緊匍匐在地:“閣主夫人饒命,奴婢眼拙。還請閣主夫量繞過奴婢一回,奴婢願意交代所有相思夫人以前交代過的事情……”
容心璃聞言下意識又看向堯隱:“對於你們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你可以跟你們閣主說說看,能不能以有用的消息換得一絲生機。而在你我的恩怨裡,你已經受過懲罰了。我還是那句,只要你不給我找不痛快,我也不會主動讓你們不痛快!”
說完這些,容心璃看了堯隱一眼,就徑自離開了。
青蘿與紫雨愣了愣,這才放開嬌雪,隨後跟上容心璃的步伐。
堯隱目送容心璃離開,心底沉沉的。
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收回眸光。
“先將嬌雪押入地牢,沒有本閣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說罷,便甩袖離開。
也就這短暫凝望的片刻,更是讓在場的人都清楚的明白容心璃在堯隱心目中的地位。
從以往對相思夫人的理解,加上容心璃剛剛一番話裡,多少看出了容心璃是個怎樣的人!
大家基本上心知肚明,怕是新閣主夫人示威是假,相思夫人想喧賓奪回主權倒是真的!
如今只但願容心璃所說是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嬌雪癱坐在地上,心底對於容心璃的恨意無法消弭。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在這場新舊女主人的角逐裡,她打心底是希望容心璃贏的!
因爲她贏了,她或許還有生機。
而相思夫人,無須贏,只要她回到她手裡,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嬌雪,我和師傅並沒有要害你。怕就怕你醒來要面對的這種夾縫關係,最後終究要被定罪。所以就想不如暫時先讓你睡着,等到合適的時機,可是,哎……”留在最後的天雪這時爲鬼聿解釋。
嬌雪聞言震驚的看向天雪,不敢相信,還有人會爲自己考慮。
天雪眼看堯隱已經走遠,自己也趕緊跟了上去。
望着空蕩蕩的屋子,以及進來帶自己下地牢的人,嬌雪神色複雜中彷徨。
可是,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經無力反抗!
堯隱出了“瑰樓”就直往相思夫人所在的別院而去,剛到門口,就見得一地狼藉,以及跪了一地的婢女。
“這裡怎麼回事?”堯隱望着沒有地方下腳的地面,眉頭深鎖。
“稟閣主,昨昨夜夫人發怒砸毀了所有器皿,奴婢給換了兩批……”這時,捱了堯隱一掌的織錦捂着悶痛的心口跪到了前面。
“偌大的‘天機閣’只得兩批嗎?”堯隱冷聲質問。
“閣主,是因爲天驕爲夫人醫治了,也未見起色。剛剛天明,夫人起身,看見看見自己的病情,就又發怒砸毀了……奴婢趕緊去請您,沒有來得及收拾……”
堯隱心底是知道相思夫人心底存有怒氣,只是壞了一些東西,而沒有聽見死人的消息,其實都已經算收斂了!
只不過,他現在也一肚子火氣,對於相思夫人已然敬重不起來,說是恨,又覺得無力。
“閣主!”這時,一個面貌清秀的白衣男子低垂着眉眼從屋內匆忙而出,當即就跪在了堯隱面前。
沉默片刻,堯隱終究跨過一地狼藉進了屋,並且問道:“老夫人如何了?”
“老夫人?誰是老夫人?你們在說誰?”誰知纔開口,就聽得屋內傳來一道尖銳嘶啞的反問。
同時,有一物從裡面被砸出。
堯隱當即側身,只聽“嘭”的一聲,一隻瓷碗在身後的牆上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