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才穿好了衣裳要出去,正巧見寧卿進來了。
“外面還好嗎?”顧婉忙問道,面帶憂慮地看着他。
寧卿走到她身前坐下,將她的手握住,溫暖着她微冷的指尖。
“沒什麼動靜,暫時還好。”寧卿回道。
但顧婉仍然放心不下,這會兒沒事,那等會兒呢?等到先帝下葬之後呢?由不得她不擔心。
想着這些,顧婉擡眼凝視着他,囑咐說道:“你要小心一點,可千萬要看好了自己。”
寧卿點點頭,但顧婉卻覺的他像是在敷衍自己的話一樣,又說道:“你要是不好好的,出了什麼事的話,我就另嫁。”
寧卿聽她如此說,不禁笑了起來:“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是。”顧婉大方承認。
要是她的威脅能保得他的平安,她寧願威脅他一百次。
“好,我會好好的。”寧卿答應着她的話,將她抱在懷裡。
“怎的醒這麼早?”他又問道。
此時天色才微微亮,蕭貴妃還沒起身。
“睡不着,就醒了。”顧婉回道,聲音低沉,透着些許的疲憊。
寧卿心裡也對她疼得緊,這段日子,委屈她了。有很多事情要忙,對她也照顧的少了。
顧婉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勸慰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母妃把我照顧的好好的。”
大忙她可能幫不上,但起碼她能做到,不讓他掛念,不讓他分心。
聽她此言,寧卿感覺心裡溫暖的很,將她更緊地抱着。
“你什麼時候走?”顧婉又問道。
好幾天都沒見他了,不捨得他走,但同時她也知道,外面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用過早飯之後吧。”
顧婉點點頭,臉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溫暖和他身上的氣息,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正當此時,蕭貴妃進來了。
“卿兒,你怎麼樣了?”蕭貴妃才一進來,便焦慮地問道。心裡太過於着急了,見了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也沒覺出什麼不對勁。
但顧婉卻不好意思了起來,忙從他懷裡離開。
“母妃放心,我沒事。”
蕭貴妃又上前去將他打量了一番,見他確實完好無損的,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在外面可一定要小心,不管什麼事,你都不要在前頭
。”蕭貴妃喋喋不休地囑咐了起來。
寧卿聞言,面上表情有些僵硬,轉頭看顧婉,見她也正一副十分贊同的樣子。
雖然這些話讓他感覺很是無奈,但聽起來,卻和暖的很。
蕭貴妃說完這些話之後,忽然看向顧婉,驚訝地問道:“小婉你怎麼起這麼早?月事來的時候該多睡一會兒。”
她是聽說了寧卿來了,這才起身,匆忙地過來了,誰料她卻早已穿好了衣裳,看來是早起了的。
顧婉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帶着幾分尷尬,抿抿脣,小聲回道:“已經走了。”
她越不好意思,偏偏蕭貴妃越是沒完沒了,又問道:“怎的這麼快?這才幾天。”
顧婉怕她再問下去,忙笑道:“我沒事兒。”
其實這次,才一天而已。她以前月事都是五天的,這次也奇怪,竟然只來了一天就走了。想來,該是這段時間精神緊張所致,也就沒怎麼在意。
她如此說,蕭貴妃便放下了心。她自己是個大夫,肯定對自己的情況瞭如指掌。
但仍勸道:“反正你自己要好好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怕有人會怪我。”
說着這話,她看了寧卿一眼。
寧卿面色無波,沒絲毫反應。
天大亮了之後,宮女便來擺飯了,吃過早飯,寧卿又走了。
顧婉將她送到了宮門口,看着他走遠了。這次她再也不敢走遠了,若是再遇到寧陌,那就糟了。昨天恰好遇上宋文修救了她,這次,可就不一定會有如此好的運氣了。
寧卿走了以後,顧婉自己尋思了一會兒,找蕭貴妃借了個宮女,讓她出宮一趟,去傳個消息。
短兵相見是肯定的了,他們這邊勢力薄弱,一旦打起來,肯定堅持不了多久。所以,顧婉便讓人出了遞個消息,將莫佟和四喜叫來,兩人都會些醫術,可以臨時看護傷兵,處理簡單的傷口也是能做到的。
多一個人幫忙,總比少一個人要好。況且現在朝臣基本分爲兩撥勢力,就連本該治病救人的太醫院,也不能免俗。其中一部分太醫近來告假在家了,剩下的那些,又有幾人是真心的?顧婉覺的這仍然不可確定。
別的忙她幫不上,但在後面接診傷兵,她還是可以做的。
但是這件事情,她並沒有告訴寧卿,只和蕭貴妃說了說。如果告訴了他的話,他一定不會讓她去。
蕭貴妃聽了她的決定,也不贊同她去。畢竟刀劍無眼,傷兵營離城門處並不遠,誰能保證就會萬無一失了?
要是她出了意外,那她的兒子,還不得傷心死?
但她又奈不住顧婉的一番苦苦相勸,最後終於點頭同意了
。
“那我可先和你說了,你就在兵營裡,千萬不要出來,更不要上城門去知道了嗎?”蕭貴妃少不得囑咐。
顧婉忙點頭,回道:“母妃放心,我自有分寸的。想來到時候一定會很忙,我就算想出去,也沒那個功夫。”
蕭貴妃這才點點頭。
其實她也想做點什麼,但她又不會醫術,什麼忙都幫不上。
“母妃如果閒來無事的事,可以看着宮女用紗布做些繃帶出來,到時候肯定會供不應求的。”顧婉看向她說道。
蕭貴妃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忙應下了。
兩人才說完這話,便有小太監來傳話,請她們去送陵下葬。
顧婉跟着蕭貴妃去了前面,但她的心裡,不可避免的有些緊張。下葬之後,不知道又會是何樣的情形。
但這些,她是不會知道的,因爲下葬之後,她便和蕭貴妃直接回了寢宮。
大殿上,又是另外一番情景。顧婉回到蕭貴妃寢宮的時候,見四喜和莫佟已經來了。兩人行了禮之後,便被顧婉拉到了一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