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瞪眼看着他,小嘴微微嘟起,一臉倔強。
寧卿凝視着她,凝視了片刻之後,突然抿抿了脣,面上也露出柔和的神色。
“你先給病人服用這個試試看看。”他說道。
他聲音柔和,甚至帶着幾分無可奈何。
顧婉聞言,眉頭一皺,突然笑了起來。
“是了,這樣可以啊。”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剛剛怎麼就沒想到呢?
寧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樣做,正常人都能夠想得到的吧,但是這個女人,她是正常人嗎?一旦衝動起來,根本就不會理智地思考。
顧婉再次點點頭,剛剛寧卿說的,可不是最安全,最可以快速見效的方法了嗎?她剛剛沒有想到,想來是因爲她的思維一直被七星草或許可以幫助抵抗疫病給限制住了,倒是忘了將七星草直接當做藥材用一用試試。
但凡是有防病功能的東西,肯定也會有一定的藥效的。
想到這個,顧婉再也等不及了,忙拿了七星草,親自去煎了湯藥,給病人服用了下去。
寧卿見狀,也稍微鬆了口氣,這個女人,總算沒有做出那等魯莽的傻事來。
顧婉給服藥的病人,按照病情的嚴重程度,有較輕的,也有較重的。但是因爲七星草的數量不多,且正處於試藥的階段,因此,便只挑選了其中的一小批。
七星草都被城外的村民直接當茶水來飲用,想來,就算是不能治病的話,喝下去,也是沒什麼傷害的。
自從病人喝下七星草之後,顧婉一直守在病房裡,無時無刻不再關注着他們。
一個時辰過去了,病人沒什麼反應,症狀還是和之前差不多。顧婉心中雖焦急,但仍然安慰自己,或許是見效比較慢。
但是,大半天都過去了,那些喝過七星草的病人,卻依然如此,沒有任何好轉。
這下,說不着急,那全是假的。顧婉已經坐不住了,按理說,就算見效再慢的話,大半天過去了,也應該有所效果了纔是,但是爲何現在竟然沒一點好轉?
難道說,這七星草,真的是隻能防病,而不能治病?
一想到這個,顧婉的心冷了半截。那樣的話,已經得病的,還是要面臨死亡,還是要有很多人喪失性命。
她又嘆息一聲,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起碼,七星草能將疫情給控制住。
又觀察了一會兒,見病人還是沒什麼好轉,顧婉起身,揉揉痠痛的額頭,交代了護士好好地照看着,隨後回了房間。
寧卿正在房裡看書,她進來之後,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擡頭看她。
顧婉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雙肘搭在桌子上,撐着臉頰。
“情況還是很不樂觀啊。”她感嘆一聲,聲音裡,透着濃濃的疲倦。
寧卿將她這話聽進耳裡,心裡忍不住感到心疼。最近這段時間,可是累壞了她。那種累,不單單是身體上的疲累,更是心裡的累。
不管哪一種累,都足以讓他心疼萬分。
他合上了書本,將她攬在了自己懷裡。
顧婉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溫暖,鼻端滿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爽的氣息reads;。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依偎在他的懷裡,感覺一直浮躁的心,踏實了不少。
不管怎麼樣,有他在身邊,真好。
他抱着她,她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此時,無言,沉默,卻勝過千言萬語。兩人的心緊緊地靠在一起,零距離。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程娘子!”外面有人一邊敲門,一邊喊道。
顧婉從他懷裡起來,忙去開門。聽這着急的敲門上,難不成,是發生什麼意外了?
她拉開門,見是一個護士。
“病人似乎有了些反應。”他匆忙說道,因爲太過去激動,聲音裡帶着顫抖。
聽到這句話,這一瞬間,顧婉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她沒來得及回一句話,撒腿便跑了出去,直接跑到了病房。
病房裡,顧大夫正在那邊。
“怎麼樣了?”顧婉急忙上前問道。
顧大夫見她來了,連日來愁眉不展的臉上,染上了幾分輕鬆的神色。
“似乎真的是有效果”,他說道,又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其中有幾個病人,按照病情的程度,應該是會很快惡化,然後病亡的。”
他才說到了這裡,顧婉便覺的自己的心一顫,似乎全身的汗毛也都豎起來了一樣。
這個消息,太過去震驚,太過於讓人狂喜,狂喜到,她都有了一種要眩暈的感覺。
顧大夫的話雖然沒有完全說完,但是她明白,明白的很。
她當初選擇病人試藥的時候,也是有針對性的,自然會知道,其中有的人,如果按照病情的話,會很快惡化,然後不治而亡reads;。但是現在,那幾個病人,雖說沒有好轉,但是也沒有惡化,更沒有死亡。
這種疫病,最是來勢洶洶,且不可抵擋。現在,本該惡化的沒有惡化,本該死去的沒死。這不正是最好的證明嗎?
證明,七星草,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七星草,果然是有效的。
之前顧大夫用的所有藥,全都只能起到微弱的效果,就好像是,其中缺了一份特效藥一樣,現在看來,顧婉確定,七星草,就是這個特效藥。
這個發現,只在瞬息之間,便讓她精神百倍,似乎是將連日來的悲傷絕望,疲憊焦心全都給忘了一樣。現在,她感覺自己滿血復活了一樣,渾身都是力氣,都是幹勁。
現在,她找到了藥,找到了治療的方法,她不再迷茫,不再無措,再也不用眼睜睜地看着病人死去,卻沒一點辦法。
“那接下來,咱們就是要讓人去採藥了。”顧婉看向顧大夫,神色激動地說道。
顧大夫笑着點了點頭,他也是欣喜萬分。這下,總算是好了,總算是找到藥了。
之後,顧婉立即離開了病房,又衝到了房間裡。
“真的,是真的!”她一進門,便大聲喊道,臉上那狂喜,那激動,那振奮,在寧卿看來,竟讓他有了一瞬間的愣神。
那好,那便好。
他了解顧婉的意思,此刻,能讓她如此激動的,如此狂喜的,必定是找到了醫治的方法。如若不然的話,就算天大的好事,也不可能讓她開心起來。
顧婉說罷這話,突然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讓她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她現在,只想和他分享。
她要讓她的高興,讓她的欣喜,也傳遞給他。
她知道,雖然寧卿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對於這疫情,也是着急的reads;。
現在可好了,她找到了醫治的方法,接下來,就可以成功的解除疫情,也算是爲他,做了一件事。
她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似乎是想將自己整個兒地全都貼在他的身上一樣。
寧卿也緊緊地抱着她,她高興,他便高興。如此簡單,沒有絲毫意外。
兩人相擁了片刻,顧婉突然又鬆開了他。
“不行,我要去把這個好消息趕快地告訴邱大人,再讓他給出城的文書,趕緊地出去採藥。”顧婉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必。”寧卿回道。
顧婉擡頭詫異地看他。
“我讓他過來。”他說道。
不想再看到她受累,哪怕一絲一毫,都讓他受不了。
顧婉聞言,脣角揚起,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意。
她感覺心裡暖暖的,似乎全是蜜糖一樣,甜甜的,很幸福。
邱澤很快便到了,聽顧婉說了七星草能治疫病一事之後,當即也不淡定了起來,激動萬分。
楚湘城發生瘟疫的事情,已經上報朝廷了,但是如果處治不好的話,照樣也會威脅到他的前程。他也是心急如焚了好些天,此時一聽顧婉說到這個消息,心中也是一片狂喜。
“好,好,我馬上就去拿文書來。”邱澤連聲答應着,說罷,行了禮,匆忙出去了。
顧婉嘴角噙着笑意,回頭一看,見寧卿也正笑看着他,一臉溫柔。
突然,她也不知道怎麼了,湊近他,點起腳尖,在他的脣上吻了一下。
她的吻蜻蜓點水一樣,纔剛剛接觸到了他的脣,便立即鬆開。
只是,她想鬆開,卻已經鬆不開了。
寧卿將他箍在了懷裡,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便將她那雙飽滿鮮嫩的脣瓣吻了上去。
似乎是被她的激動給感染了,他這個吻,也帶上了激動的情緒。
他的脣舌將她的脣瓣含在嘴裡,吮。吸着,舔。舐着,又描畫着她誘人的脣形。
心中滿滿的全是高興,顧婉也不顧一切了起來。她熱情地回吻着他,在他的舌挑開自己的貝齒探入她的口中之前,便先他一步,將自己柔滑的小舌探入了他的口中。
寧卿似乎全被她的熱情給征服,給吞沒,挑逗糾纏着她的小舌,一起起舞翩躚。
兩人的氣息都不穩了起來,顧婉感覺自己心跳加速,“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極快速地在她的胸腔裡跳動着,似乎要從她的喉嚨裡,跳出她的胸膛一樣。
這種感覺,太過於刺激,讓她又感覺彷彿腦中空白一片。沒有過多的意識,彷彿全世界,此時剩下的,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在一起就餐者,癡吻着,分不開,離不了,誰也放不開誰。
誰都不記得,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久,鬆開彼此的時候,兩人只覺的似乎是很久很久了,久到像是一輩子那麼長。
兩人皆是氣息不穩,顧婉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兒,那種要窒息的感覺,讓她覺的自己差點就死過去了。不過,此時回想,又覺的自己愛死了那種感覺。
她看着他,他亦凝視着她,相互一笑。
邱澤將出城文書送來之後,顧婉立馬便安排了人,出城去採藥。
現在五月的天,草木已經茂盛了,七星草也長得歡實,所以一點都不用擔心採不到藥。
之前也聽那婦人說了,七星草在山上多的是,想必只要是去了,就一定能夠採回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顧婉還是又去找了之前的那對夫婦,讓他們帶領着,進山去採藥。
但是即便如此的話,顧婉還是覺的採回來的藥會不夠,於是和黃掌櫃商量了商量,由他去城外,向村民收購七星草。這樣的話,就會在短時間之內,獲得大批的七星草。
有了治療的方法,顧婉治療起病人來,也輕鬆了不少。
回到房間之後,她見寧卿仍然在,於是說道:“你還沒回家啊。”
寧卿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不過只看那神情,顧婉便明白了,肯定是了。
自從上次,蕭貴妃去了她家,讓姚氏早產,顧婉找去與她大吵了一架,寧卿拉着她的手離開了之後,便一直沒有回去。
現在都快一個月過去了,寧卿又外出過十天,說來,也只有那天早上,蕭貴妃來了一趟,看了一眼,之後一句話都沒說,便回去了。
“要不你回去吧,離家出走也不能一直不回去不是?”顧婉勸道。
她的心裡,也是不太希望因爲她,讓他們母子的關係如此僵。
再說了,最近幾次,她總感覺蕭貴妃也不像以往那樣盛氣凌人了。看那面色,倒是多了幾分無奈和心痛。
雖然有時候,她做的事,說的話,的確讓顧婉很恨她,但是如果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思考的話,她也一定會很傷心難過。
唯一的兒子,他不但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還說出那些傷心的話,做出那些傷心的事。顧婉覺的,如果那是她的兒子的話,她肯定要去揪着耳朵將他大罵一通了。
所以,只要蕭貴妃不找茬的話,她也肯定能保證與她和平相處,平安無事。但是如果她非要強人所難,侮辱她,或是傷害她的家人的話,那她也沒辦法了,只能與她對抗到底。
“難道離家出走,還可以回去嗎?”寧卿突然說道,微微皺着眉頭,看着顧婉。
顧婉面色錯愕,哂笑:“當然了啊,離家了,也就可以回家的嘛。”
說完這話,她又是嘿嘿一笑。
寧卿聞言,也笑了笑,不過沒有說別的話。
她的心思,他能夠明白,心裡感動,感念,但是同時,也心疼她。
這個女人,有時候看起來衝動魯莽,做事情不計較後果,但是實則,她的心思,也是細膩的很,善解人意的很。
所以,今生,得她,有她相伴,便足夠了。
然而此時,寧府裡,似乎被一層低氣壓給籠罩着,而且,這層低氣壓,已經籠罩了好多日子。
蕭貴妃坐在房裡,眼睛看着窗外,時不時地眨眨眼睛,抿抿脣,眉頭微微蹙着,一臉的憂心之色。
顧婷坐在她的旁邊,正做着繡活兒,陪着她。但是她卻不敢說話,生怕吵到了她。
她知道,這幾日,蕭貴妃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尤其是那日從春回堂回來之後。
那日,她雖然去了,且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她的心,卻更是沉重了起來。
她的心裡,有兩件事情一直在折磨着她,除了顧婉和寧卿的事情之後,還有現如今的疫情。
她沒有出門,但是也知道,外面早已經亂成了一團,人心惶惶,都怕被染上。
而且,這個病,關鍵還沒有治療的方法,如果被染上了,發現的及時還好說,但是如果發現的不及時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其實本來是打算這個月裡回京的,但是如今看來,是不能夠了。
一來,楚湘城戒嚴,她就算身爲貴妃,也不敢從楚湘回到京城,回到宮中。
二來,此時,她更擔心寧卿。
那天她看到了,寧卿在春回堂裡,與那個女人在一起,在滿是病患的春回堂裡,最危險的地方。雖說那女人說了,他安全的很,但是她依然放心不下來。
這一擔心,便是擔心了好幾日。
顧婷做着繡活兒,時不時的擡頭看她一眼。
然而,突然之間,她聽見蕭貴妃說道:“婷婷,你說這個節骨眼上,我是不是該爲卿兒做些什麼?”
顧婷聽她這話,停下了手中的活兒,不解地看着她。
不過轉瞬之間,她便一笑,問道:“娘娘想做什麼?”
蕭貴妃嘆息一聲,搖搖頭,接着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但是總覺的,不做些什麼的話,我這心裡,就是放不下來,安穩不下來。”
顧婷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的心情,她可以理解。
但是正因爲她能夠理解,這才更是擔憂,不是爲她擔憂,而是爲自己擔憂。
蕭貴妃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的保障,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依靠,這個保障,竟然有些讓她抓不住了。蕭貴妃態度,開始飄忽了,開始閃爍了,雖然她自己沒有說,但是她仍然可以感覺的到。
蕭貴妃又是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再想想吧,就算我不像那個女人一樣,不會治病救人,但是總有我可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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