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婦人拿錢辦事,童鐵虎交代什麼,她們自然照辦。
於是乎張氏受苦的日子來臨了,這情形比她當初裝病時要難受多了,那時候每頓都有飯菜吃,現在直接一碗熱水就把她給打發了。
第二天早上,餓了一晚上的張氏把熱水喝下肚,只覺得更餓了。
從來沒有餓得這麼久過,胃裡像是有把火在燒,燒得她心慌。
大腦也有些不靈便,她站在門口,使勁拍了拍門,“小霞,給我端碗飯,我給你一百文。”
小霞是四個婦人當中和她最熟悉的一個,已經告訴她童鐵虎給的價格,因此這會兒她纔有此一說。
小霞坐在門口正在做針線活,她們四個人分了兩班,今天輪到她值白班。
聽到張氏的話,她爲難道,“你就是給我一兩銀子也不成。”
不聽童鐵虎的話,那等着挨訓斥吧。
這樣兩邊收銀子,下場會很慘的。
童鐵虎對張氏這個兒媳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她們。
抱着這樣的想法,小霞雖心動,但仍然乾脆利索的拒絕了張氏。
張氏說的口乾舌燥,退而求其次的想討要一碗熱水。
熱水也沒有。
童鐵虎說了,每頓飯只能一碗熱水,多了沒有。
張氏無法,乾脆躺牀上睡覺去。
睡着了就不餓了!
一覺到中午,醒來更餓了。
她吃的上一頓飯是昨天早上,而且爲了留出肚子想在極味居大吃一頓,她昨天早上吃的還特別少,熬到這會兒,她真的熬不下去了。
熬不下去也得熬,中午,又是一碗熱水。
沒滋沒味,下肚之後,肚子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這隻能稍微騙騙肚子罷了,只有水沒有食物,肚子很快又會叫的。
她乾脆又睡。
再醒來時天快黑了,正是飯點,她又得到了一碗熱水。
已經兩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一碗熱水下肚,她餓的要哭了。
以前看不上的青菜蘿蔔這會兒她都想生吞。
給她一個糠做的窩窩頭她也能幾口嚥下去!
想想接下來還有兩天,她心中的絕望頓時要把她給淹沒。
“開門,放我出去!再不開門的話我要撞牆自盡了!”她用腳踹門,大力的踹着。
門外面的小霞聞言和另外一個婦人對視一眼,小霞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我去問問村長。”
問童鐵虎,童鐵虎的回答只有一個:撞死給收屍,有這樣的親孃,只會拖童三郎的後腿,撞死正好,他寧願童三郎守孝三年不考科舉不生子。
耽誤三年,總比拖累一輩子強。
這冷酷無情的回答由小霞的口中轉述出來,張氏能想象得到童鐵虎說着這話時的語氣。
她絕望了,真的絕望了。
現在這會兒別說是青菜蘿蔔了,真的給她端過來一碗餿掉的剩飯她也吃得下去。
這會兒她已經不敢想曾吃過的美食了,只敢想想以前不屑一顧的吃食,即使如此,也難擋肚中火燒火燎的饑荒。
剩下的兩天兩夜,她全是在牀上度過的,胃裡不是在叫就是像是着了火。
活了幾十年,她從未受過這樣的罪。
她餓的叫罵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