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半年,母子再相見,俱是兩眼淚汪汪。
喬小麥見着莊綠荷此時的模樣,鼻子一酸,眼淚也撲簌簌的往下掉。
眼前這個人和她記憶中那個美人相去甚遠,這半年莊綠荷到底受了多少苦……
“別哭了,吃飯。”童三郎把剛纔撿的柴火點起來照明。
喬小麥吸了吸鼻子,將自己烙的蔥油餅拿出來,還有中午買的包子,她又給莊綠荷倒了碗水。
蔥油餅,包子。
莊綠荷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吃過白麪了,這會兒瞧着這難得的美食,還沒止住的淚水流得更兇。
“別哭了娘,再哭對眼睛不好,而且你剛抹上的胭脂已經哭花了。”喬小麥從懷裡掏出手帕勸她。
莊綠荷不敢看她,嗚咽的應了幾聲,點頭往嘴裡塞包子。
喬小麥便伸手給幫她擦了擦眼睛裡的淚。
莊綠荷將頭垂得更低了。
喬大米還好,可喬小麥,身爲女人她最理解女人的不容易,她當時一走了之,根本沒想過喬小麥會面臨的境遇……
喬小麥見此,有些無奈。
她原本還擔心莊綠荷會發現她芯子換人,可看莊綠荷這模樣,分明應該是她輕柔的安慰她。
有喬大米在場,她也不好問童三郎具體的情況,只能招呼童三郎和喬長順也吃飯。
待會兒要趕夜路,趁着天亮之前到淮安縣。
幾人隨便吃了晚飯,童三郎將柴火堆熄滅,而後喬小麥拿出了在淮安縣買的燈籠照明。
趕夜路需要燈籠。
古代的燈籠是紙糊的,即使挑着兩個燈籠,照明效果也差,再加上路況不好,因此牛車走的極爲緩慢。
喬大米依偎在莊綠荷懷裡,很快睡着了,四個大人卻是毫無睡意。
喬小麥趕着牛車,開口給莊綠荷說這半年來家裡的變化,從賣涼粉粉條的方子說起,一直說到了現在。
這一說就是一個時辰,說得她喉嚨冒火,說完之後便停下牛車從陶罐裡倒水喝。
莊綠荷聽得目瞪口呆。
不管是喬小麥的發家史還是童家的身份,對她來說都像是天方夜譚。
家裡存款常年在幾十文停留的她,對五百畝田地幾千兩銀子根本沒有概念。
更別說還有那一個個的貴人,那可是真正的貴人,太上皇,魏王殿下端王殿下,這些只存在於戲文中的皇族大人物,竟然出現在了家中。
還有童三郎家。
她之前還疑惑憑着她家的情況,童三郎怎麼可能娶喬小麥,沒想到童家竟然來頭巨大而且現在被沒收了家產。
而且喬小麥之所以嫁還是爲了報恩救命……
這一系列的事,太匪夷所思了。
完全不能想象。
“娘,總之咱們家過的賊好,你完全不用擔心。爹現在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傍晚時分坐在院子裡給前來做工的人發放工錢,可以隨意過地主老財的癮。”
“你回去了,今後這活兒就由你來做吧,你也過一過地主婆的癮。”
此言一出,莊綠荷趕緊搖頭,“不成不成。”
就算是喬小麥咬定了她是外出做工,但旁人心裡都門清。
她可不想面對那些人異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