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像是沒聽到童三郎的話,依舊一動不動。
童三郎見此,靠在了門框上,雙臂環胸,他嘆了口氣,“餓了嗎?”
沒有迴應。
“要沐浴更衣嗎?”童三郎又問。
還是沒有迴應。
童三郎視線移到了腳尖,他又輕輕嘆了口氣,“我很抱歉,你家是我領着人抄的,你弟弟沈藍是我抓回來的,你不願搭理我是正常的。”
“成王敗寇,輸了,那就要認命。”
“就現在的情形而言,活着或者死去,區別不大。”
“我勸不了你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話,這個世界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活的久一點兒,說不定能看到奇蹟。”
就他的遭遇而言,在之前的十七年中,他也是可有可無的活着。
但自從遇見了喬小麥,黑白的人生瞬間明亮了起來。
沈白也是一樣。
這些話說完,他擡步朝着後院門口走去。
後院門口站着兩個侍衛,這是楊文霄派來監視沈白的,童三郎越過他們,去了庫房。
他搬出來一個全新的浴桶,又拿了一些洗漱用的東西,扛在肩膀上去了後院。
他先是燒了熱水,希望沈白沐浴。
然後又做了晚飯,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他和沈白也算是有交情,之前站在楊文霄那邊積極對付沈家,此時他理應爲沈白做這些。
這些做完之後,他道,“你不是一個人,我覺得你還是活着比較好。”
沈白依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童三郎見此,抿了抿脣,“我明日再來探望你。”
沈白躺在牀上,還是沒反應。
能有什麼反應呢?
原本很美好的世界一下子展露出了最醜陋最恐怖的一面,活着沒意思。
麥園。
童三郎回到麥園時已經是深夜,但喬小麥和艾柳莎談興正濃,絲毫不睏倦,他便回廚房燒了點茶端了過去。
“沈公子怎麼樣?”喬小麥端着茶杯問道。
說了這麼久,的確渴了。
“沒有生機。”
“緩緩,緩緩就好了。”喬小麥還沒開口,艾柳莎先道,“時間會撫平所有傷痛的。”
童三郎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不一樣,你是公主,你還有盼頭,可他這輩子沒盼頭了。”
“而且他之前爲人單純,沈右相把他保護的很好,那些腌臢事從來不和他說。他一直活在一個親人和朋友共同營造出的假世界,現在這個世界坍塌了,他接受不了。”
沈呈豪瞞着他要造反。
楊昊瞞着他要對付沈家。
來自親人和朋友的雙重打擊好似一把重錘,一下子就把他打垮了。
想起和沈白結識以來的點滴,他不由惆悵嘆氣,“也不知沈呈豪是怎麼養出這麼一個兒子的。”
滿肚子壞水的老狐狸養出了一個傻白甜,奇蹟。
“我有空了去勸勸他。”艾柳莎道,“我們倆個經歷相同,有共同語言。”
“那拜託你了。”喬小麥聞言立馬抓住了她的手。
她個人不希望沈白就此消沉下去。
而且拿了楊昊那麼多銀子,她和童三郎得好好安置沈白。
銀子不能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