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童三郎喬小麥兩人坐上馬車去了鎮上。
鎮上只有一家書局,賣的大部分是科舉考試所用的書籍,另外還有少量的遊記野史話本什麼的,童三郎進去隨意翻看了一下,拿了一疊入廁用的草紙,而後問起了掌櫃的,“我寫了點兒東西,想刊印成書,這個價格如何算?”
白鹿鎮的人就沒有不認識童三郎的,掌櫃的聽到這話,笑呵呵的問道,“童舉人,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普通的話本。”
“啊,這個有兩種形式,一種是你把賣給我們書局,我們書局買斷,今後不管售賣多少是賠是賺,都由我們書局負責,和你再沒有關係了。”
“另外一種就是我們先***如說一本定價是五兩銀子,那你得一兩,我們賣多少本,你就得多少兩銀子。”
掌櫃的解釋完,童三郎扭頭看向喬小麥。
喬小麥開口了,“第二種的話,就是我們起先一文錢也得不到,你們賣出去了,我們纔有銀子可拿?”
“是的。”掌櫃的點頭。
“爲什麼不能先給我們點銀子?三郎他寫也是很辛苦的。”
掌櫃的聞言,臉上擺出了無奈的神色,“喬姑娘,童舉人寫的,我們得先刻出來,這其中要花費許多人力和物力,這等於是我們先把本錢給墊付出來了。”
“我說萬一,萬一這書賣不出去,那我們是既賠了這雕刻費用,還賠了紙張費用,這印刷一本書,成本很高啊。”
紙張很貴,這一點兒毋庸置疑。
雕刻是先選木板,然後讓工匠比照着字跡把字一個一個的刻上去,這不像是用鉛筆在紙上寫字寫錯了還能用橡皮擦一擦,這若是刻錯一個,那這一整張木板都白費了。
即使是最熟練的工匠,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證一個字都不刻錯。
有多少字,就要刻多少木版。
木板刻完之後,再往上刷墨,再把紙覆上去,這樣一頁書纔算是印好了。
這一套流程下來,是一個繁瑣精細的活計,前期投入既費時間又費人力。
如果這書賣不出去,那這些刻好的木板全都廢了。
當然了,這具體的操作細節他不能和喬小麥童三郎講,他想了想,又說道,“童舉人,能先看一看你寫的嗎?”
如果寫的好,一看就是能大賣的那種,那書局看在童三郎喬小麥這兩人的身份上,可以先給點兒銀子。
童三郎沒開口,喬小麥笑了笑,開口道,“他還沒寫好呢,今天過來只是問一問,看這到底能不能掙銀子。既然這般麻煩,那我們倆先回去了。”
“這些草紙多少錢?”喬小麥說着指了指童三郎手中拿着的紙張。
掌櫃的聞言,有些遺憾的道,“那等童舉人寫好之後,若是還想出書的話,儘管來找我們。這些草紙共二兩銀子。”
喬小麥笑眯眯的應好,付了銀子之後便拉着童三郎出去了。
坐在馬車上,喬小麥嘖嘖感慨個不停,“還真是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