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拒絕皇上封賜一邊主動往上貼,這又算什麼呢?
區區一個民女,就敢跟太子妃並肩同行?甚至時不時還走到了太子妃的前邊?她不懂她這樣的身份,至少要距離太子妃身後一米之外嗎?
太子妃不跟她計較,這也罷了。
可太子妃的車駕豈是她能隨便乘坐的?
她跟的那樣緊,一點兒沒有回自己馬車上的自覺,倒像是等着太子妃邀請一般。
太子妃無論是真心還是客氣的邀請一句,她也不好答應得這麼快吧?
月竹等心裡將白晴鄙視了個透。
穆青荔倒是不覺什麼,請白晴坐下,一路跟她說說笑笑的彷彿十分投機。
問起藥神穀風景如何,白晴有意賣弄,更是知無不言。
等回到東宮下馬車的時候,白晴索性真挽着穆青荔的手,笑吟吟的管她叫“穆姐姐”了,月竹等無不暗暗大翻白眼。
穆青荔也不在意,笑着領她往自己住處走去,只是向月竹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盯好了白晴,別讓她有機會萬一動什麼手腳。
月竹這才精神大振欣喜起來:就說嘛,太子妃怎麼可能真的被這麼不知禮數的女子給糊弄住了呢?
不管怎麼說她可是頂着孟府一夥的名頭呀。
白晴忽然微微偏頭,朝那華麗無比的太子妃車駕望了一眼,心裡暗暗握拳:這低賤的鄉下女子能做成的事,她爲什麼不能?她不但要當太子妃,還要當皇后。太子爺一定會喜歡她的,因爲她會對他發誓,她的醫術會盡他所用
穆青荔十分熱情的招待着白晴,留她用了午飯,下午才意猶未盡的讓人送她回驛館去。
一整個下午,都是在穆青荔的住處度過的,白晴有些遺憾,竟然沒有見到太子。
不過,來日方長,她只得強按下心中所想。
回到驛館,白子陽的臉色不太好看,指責白晴不該跟太子妃走的太近。
白晴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來,現在還沒到說的時候,等水到渠成、木已成舟的時候再說,別說是大哥了,就算是爹,也沒有辦法更改!
她便拉着白子陽的袖子撒嬌道:“大哥在擔心什麼呀?難不成還怕我在那太子妃手裡吃虧?大哥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女人又蠢又笨,可笑不過半日功夫,便將我認作親姐妹一般親近,我與她接近,說不定還能打探到些有用的消息呢!”
白子陽頓時又猶豫起來,便道:“罷了,總之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太子妃或許不夠聰明,可週雲深絕不是好惹的人。”
“大哥放心,我心裡有數!”白晴頓時高興起來,無不嘲諷道:“對了,那太子妃今兒下午還一個勁的問我討要美容養顏的方子呢,我說了好好斟酌一個合適的明兒告訴他,大哥你說我該給她一個什麼樣的好呢?”
白子陽目光一閃,笑道:“這種東西,你們平日裡搗鼓得似乎也不少吧?隨便給她弄兩樣就是,這也問我?”
白晴咯咯一笑:“我不過白問兩句。”
白晴並不知道,穆青荔白日裡招待她的那處院子,根本不是她平日裡與周雲深起居之處,不過是一處命人時時打掃、用以待客之處罷了。
她既然知曉白晴的心思,又怎麼可能會把她往周雲深跟前帶?
周雲深坐過的椅子、踩過的地,她也不要讓白晴見過、踩過。
不過,穆青荔顯然低估了白晴對她家男人的覬覦之心。
次日白晴從驛館來東宮,趕了個大早,卻沒有立刻求見太子妃,而是在東宮大門附近躲了起來。
等到下朝的周雲深回宮的時候,這才整了整衣裳髮髻,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叫着“太子爺!”,近前嫋嫋娜娜的行禮參見。
周雲深不由挑眉,冷聲道:“你是誰?”
東宮侍衛見冷不丁跑來個姑娘叫“太子爺”無不嚇了一跳,早已將她阻攔在數米之外,殺氣騰騰的盯着她,稍有異動,便會將她亂刀分屍。
東宮大門口,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撒野的地方?
太子爺更不是誰想搭訕便能搭訕的。
否則,今後冬宮門口還不得亂套?
“我是藥神谷的人,今日與太子妃約好了的,沒想到、沒想到這麼巧,竟遇到太子爺了”白晴面上帶着最溫柔嬌羞的笑容,害羞的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縷髮絲,努力壓下自己那微微喘息的氣息,將這一切做成真的是“巧合”。
只是,這種事兒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兒,她到底沒好意思說自己是藥神谷的大小姐。
周雲深聽了“藥神谷”的時候心裡警惕,再聽到“太子妃”便緩了三分,但也沒給白晴什麼好臉色。
只打量了她一眼嗯了一聲,淡淡道:“既然與太子妃約好,便請見太子妃吧!”
眼見周雲深擡腳便要走,白晴急了,忙又叫了一聲“太子爺!”,想要上前,被殺氣騰騰的侍衛用長劍格開,心中暗惱,連忙柔聲笑道:“何必如此麻煩?不如,太子爺您領民女進去,豈不方便?民女也好早一些見着太子妃啊”
周雲深原本對她是沒有什麼感覺的,聽了這話厭惡之感頓生,似笑非笑道:“這不太妥,孤還有事,不去太子妃那邊。”
說畢吩咐身邊一名小太監:“去跟太子妃稟報一聲。”
說畢,沒有再理會白晴,負手而去。
白晴還想叫太子爺,剛來得及張嘴,周雲深早已走開。
她咬咬脣,有些難堪,見有人打量她,沒好氣瞪了衆人一眼,忍氣吞聲站在門口等那小太監通報。
雖心中惱羞惱火,可是,忽然想起太子爺剛纔那句話,他說他還有事,不去太子妃那邊,豈不意味着——太子爺與那位所謂的太子妃之間的關係其實並沒有多好?
不然,怎麼下朝回來卻不去太子妃那邊呢?
這麼一想,自以爲發現了大秘密的白晴,又振奮了起來。
再說穆青荔,看見過來稟報藥神谷來人了的消息的是周雲深身邊的小太監何中,不由大爲詫異,笑問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