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被張老爺子這一巴掌打的跌倒在地,一臉眼淚的哭着爬起來,嗚嗚哭着跑出去了。
張子善鐵青着臉,冷冷道:“沒想到我好心好意幫忙,結果卻落了這麼幾句話!大堂哥,事實究竟怎樣,你自己心裡也最清楚不過,我和雲深有沒有害你,你自己說一句?大伯,以後再有什麼事,大伯千萬不要再叫我了,我真的惹不起!這次虧得有鄉鄰幫着說了句公道話,可下一次就難說了!”
張子善說完,憤憤然掉頭便走,張老爺子在他身後叫了好幾聲“子善!”他只當沒聽見。
張老太太氣得連連拍桌:“反了反了,他倒給起咱們家臉色來了,他這真是翅膀硬了啊!”
衆人心中無不嘆息,一時也覺得沒意思起來,紛紛告辭。
並且打定主意,張家回頭請吃飯還是別來了,說要給什麼謝禮,也還是別收了,這張家人的便宜,最好一點點邊都別沾,自家不差這麼點兒謝禮,不過是看在本村本民份上、看在人命關天的份上幫一把罷了,可沒指望張家的謝禮。
那唐氏的一張嘴,可叫人吃不消……
張老爺子和剛剛趕回來沒多久的張子建只得打起精神滿臉笑容的陪笑相送,連聲抱歉,心裡將唐氏不知罵了多少遍。
那賤婦,定是看着老大變成這樣以後是沒法子好的了,這纔不管不顧的撒潑亂鬧起來,根本不顧及張家的臉面。
一會兒的功夫,衆人走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餘老爺子父子。唐氏跑到了廚房裡,還在一聲聲的抽抽搭搭的哭着,一邊哭一邊數落着什麼,時不時一句半句傳過來,叫人聽見實在是心裡生煩……
張老爺子自己便忍不住,皺眉吩咐劉氏:“去告訴你大嫂,讓她別再哭了!有這功夫哭的,還不如想想辦法!”
劉氏暗自撇撇嘴,心道都這樣了哪裡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倒是我們二房纔要想想辦法呢,怎麼想個法子分了纔是,要不然,以後還不得叫大哥給拖累死啊……
劉氏忍不住羨慕起張子善和穆三姑來,那樣分出去單門獨戶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餘光看看餘老爺子,再看看張老爺子一眼,有些遲疑的說道:“其實,倒也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辦法可以試一試——”
“真的!”
“什麼法子,餘光你快說!”
張老爺子和張老太太,包括張子才兄弟倆無不眼睛大亮,面色激動。
餘老爺子則被嚇得不輕,忙道:“餘光,你有辦法?這可是大事兒,你別亂說沒把握的話啊!”
聽出父親話中的緊張和提醒,餘光忙搖頭笑道:“爹你誤會了,張老爺爺你們都誤會了,先聽我把話說完。不是我有什麼辦法,而是墨雲深墨老弟啊。”
他?幾人愕然。
餘老爺子卻是一怔之下露出恍然的神情輕輕“啊!”了一聲。
“爹您也想起來了吧?”餘光笑道:“上回子善的傷比這還嚴重呢,除了失血,也有骨折,我和爹給的藥是肯定不能讓他恢復得這麼好的,我們可沒那麼個本事,問了他們才知道,原來墨雲深老弟也懂幾分醫術,子善的傷能夠恢復得這麼好,多半有他的功勞。倒不如請他也來試一試。”
張老爺子一家子都有點傻眼,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明顯很有幾分懷疑餘光的話。
墨雲深?就那麼年輕的一個小子,他懂得醫術?他居然懂醫術?
“阿光這麼一說,的確是這麼回事!墨雲深雖然不願多談,但我總覺着,他肯定懂。”餘老爺子也點點頭。
張老太太急忙道:“這也簡單,把子善叫來問一問不就都知道了?》子建,你去,把他立刻給我叫來!”
又向餘老爺子笑道:“就算那墨雲深真的懂得幾分醫術,他年紀也還輕着呢,想來也只懂那麼一點兒,餘老哥您可不能走啊,到時候大主意還得您來拿才行!”
餘老爺子笑道:“我當然不會走,弟妹放心。”
話說,即便有人趕他,他也不肯輕易走啊,他也想看看墨雲深究竟醫術有多好啊。
張家人這才放下心來。
張老太太這樣的,雖然很是懷疑墨雲深年紀輕輕能會什麼醫術,且也不願意相信他居然會醫術,一方面又盼着他不但會,而且技術頗爲高明,好能治好自己兒子的腿,一時間倒是自己也不知道心裡該做何想法了。
張子建已經直奔穆三姑張子善家去叫人,不多會兒卻是隻有他一個人回來。
沒有看見張子善,張家人臉色都是一變。
“子善呢?他沒來?”張老太太怒氣騰昇。
張老爺子瞪了他一眼,道:“你有沒有好好的叫他?他不是那樣不懂事的人,這樣的大事,叫他他怎會不來?”
張老太太冷笑:“這是咱們家的大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懂事?哼,他就是不來,你能怎樣!我早就說了,人家這是翅膀硬了!”
“你給我住口!怎麼以前還好好的,如今變成了這樣!也怨不得子善不願意再上咱們家來!”張老爺子心裡頭真是煩躁極了,惡狠狠喝斥了張老太太,喝得張老太太臉色一變,想要反駁又不敢,板着臉哼了哼。
張老爺之這纔看向張子建,忙道:“子善他怎麼說的?”
張子建撓撓頭,有些悶悶的說道:“他說……他那侄女婿的確給他用了點藥,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麼藥,更不知道他那侄女婿會不會醫術,反正叫他過來他也是這兩句話,這會兒有點累,就不過來了……”
“老大還躺在這呢,他說他有點累就不過來啦?有他這麼——”
“滾!”張老爺子冷冷道:“你還嫌不夠亂是不是?你現在還有啥資格對人家吆三喝四、指手畫腳?咱家與他是兩家人,你還拎不清?每回人家狩獵送到家裡來的肉是幹什麼用的你裝蒜啊你?”
張老太太頓時噎住,恨恨不語。
張子才心裡也有些埋怨張子善薄情,那墨雲深是他侄女婿,他難道就不能去幫着問幾句嗎?子建上門去,他就給了這麼幾句話回來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