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妹妹,那你也不用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吧?”這段日子,張顯有意鍛鍊衛玄和沈瀚,就讓他們暫時住在這山腳下,每天和臨大安他們一起下地開荒,砍竹蓋大棚。
以往養尊處優的大家少爺,如今挽起腿腳下地幹活兒,衛玄和沈瀚從不適應到現在熟練使用各種農具,這中間他們也克服了不少心理障礙和困難,不過,最終他們戰勝了自己,很多以往不成熟的想法也發生了巨大改變。
“沈瀚哥,這三筐分別是我留給師父、師孃,還有師伯和師公的,另外兩筐一份是留給我家人,另外一份是我打算煮了,讓大家都嘗一嘗的。今天,每個人都很辛苦,總要犒賞一下!”臨青溪笑嘻嘻地說道。
衛玄見她把每個人都想到了,似乎送的那些甘薯忘了他和沈瀚,不過他也不介意,今年吃不上,明年再吃,他有的是耐心。
沈瀚可就不一樣了,剛纔還說臨青溪把甘薯分出來的比較多,這會兒就嚷嚷臨青溪偏心了:“溪兒妹妹,爲什麼我和七師兄沒有?”
“沈瀚哥,你和衛玄哥要麼是和師伯住在一起,要麼是在這裡住着,甘薯就沒必要分出一份給你們兩個了,難道你們想看我被師伯罵嗎?”臨青溪有些委屈地說道。
“師父纔不捨得罵你呢!小氣丫頭,過兩天,我和七師兄就回京城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福安縣,說不定一年兩年,也可能是七年八年,你就不能對師兄好一點!”沈瀚話語裡有些傷感,京城裡雖然有師兄弟在,但臨青溪這個小師妹很可愛又很貼心,再加上一品香的東西又那麼好吃,沈瀚是真的不想走。
可是京裡的局勢比較緊張,未免有些人將目光放在福安縣,他們必須在那些人發現之前離開這裡,而且還不能和臨青溪有過多的聯繫,否則就有可能帶給她麻煩,現在她最不能有的就是麻煩,安心種田纔是她的首要任務。
聽到沈瀚這樣說,臨青溪拿着紅薯的手頓了一下,如果沈瀚不說,她還真的不知道,衛玄和沈瀚馬上要離開這裡了。
雖說一開始這些突然出現的師伯、師兄們讓她有點點的不安,但相處下來,真性情的沈瀚和麪冷心熱的衛玄已經被她當成了家人,當成了哥哥,現在突然說要走,心中還是有失落和不捨的。
“瞧你說的,我是你們的小師妹,怎麼會對你們不好!小福子,再拿兩個大點的竹筐來!衛玄哥,沈瀚哥,你們要是喜歡這甘薯,以後我會讓人給你們送到京城的,反正,我這裡有什麼好東西絕對不會忘了你們兩個!”臨青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一些。
“嘿嘿,溪兒妹妹,還是我們派人來取吧!你可能還不太瞭解,京城不止我和七師兄兩個師兄,其他的師伯、師兄要是知道你給了我們沒給他們,到時候你這裡肯定要鬧翻天的!”沈瀚想起京城那幾個總愛“爭來爭去”的師兄,頭就疼了。
要是被他們知道臨青溪這裡好吃的東西這麼多,或者臨青溪出衆的才學傳到他們耳朵裡,這小小臨家村怕是又要多幾個難纏人物了。
臨青溪此時還不太理解沈瀚話裡的意思,依照她的爲人處事的原則,這些師伯、師兄們在她眼裡都是一樣的,她自然也會公平對待,只是現在甘薯不宜大肆宣揚,所以纔沒往京城多運一些。
衛玄一直沒說話,只是嘴角掛着一絲淡笑,靜靜地看着臨青溪和沈瀚,此時,沒人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臨十福依照臨青溪的吩咐拿來兩個竹筐,臨青溪又在每個筐子裡裝了半筐子的紫薯和半筐子的紅薯,然後讓臨十福看好它們,等到幾人離開的時候,分別給他們送到住的地方。
就在屋外的幾人把甘薯都放進地窖之後,臨青溪讓臨六樂和臨五安兩個女孩子把其中一筐紅薯都洗乾淨,然後用清水蒸熟,同時也把幾個紅薯直接扔進竈膛火堆邊,燒火的時候注意翻着它們就行了。
臨青禾、臨青木和沈瀚都對紅薯很感興趣,於是就跟着臨六樂和臨五安去了廚房幫忙,其實是想找個機會先嚐嘗。
臨青溪和衛玄則走去正在討論萬畝紫土的正廳裡,只是他們兩個走近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不算激烈的爭吵聲。
“阿爺,這萬畝紫土是妹妹的,而且是種紫薯最好的田,咱們怎麼能不開荒呢!難道就因爲那些詛咒和傳言嗎?”臨青飛如今的眼界和想法都不似從前那樣狹窄,他不怕什麼詛咒,很多時候都是人自己嚇自己的,其實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三郎,咱們楚國幾百年來,百姓不種紫土都是有講究的,怎麼能破了這個規矩。紫土是受了詛咒的土地,連當今聖上都忌諱,咱們小老百姓怎麼能和聖上對着幹呢!”臨遠山沒想到臨青飛和臨青溪竟然瞞着家人辦好了萬畝紫土的地契,他心中有對孫子、孫女的怒氣,也有後怕,萬一朝廷追究起來,他們家可是擔不起呀!
“遠山伯,此一時彼一時,紫土雖歷來被視爲不祥之土,那也是因爲口耳相傳所致,詛咒之事不可當真,更何況現在也是非常時期。溪兒不是說過,紫土是種紫薯最好的土地。紫薯在沙地的產量,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已經看到了,你們想想,要是種在紫土地上,產量豈不是會更高。萬畝紫土,這可不是小數目!”自從見識到臨青溪種出來高等產量的東西,陸志明對她的種田能力就更深信不疑。
“陸先生,請恕忠國直言。咱們這窮苦鄉下,有時候幾句閒話,一些風言風語,就能毀掉一個人。前兩天,因爲豆腐方子的事情,曹家村和臨家村大幹了一場,很多村民都受了傷,現在村裡的豆腐生意也不好了。如果這時候在紫土地上開荒,那就是把矛頭指向了溪丫頭,就算是以張先生的名義開荒,恐怕村民和族人都不會同意。”
臨忠國說的比較現實,他的憂慮臨遠山也想到了,這不是紫土能不能種地的問題,而是在紫土上開荒種地會引來非常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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