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蠱惑了?除了丞相,誰還能蠱惑他?”皇上冷笑兩聲,問皇后。
皇后心下一涼,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窟。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自己男人,一個是自己爹,爲何會這般?這到底是爲何?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闖進來一名御林軍,急忙跪到屋子中間兒,對皇上道:“皇上,外面兒人馬過多,我們怕是撐不住了,您還是移駕吧?”
皇上咳嗽了兩聲,應道:“朕的寢宮,朕爲何要走?太子既是想來見朕,朕便在這兒等他!”
皇后聽到皇上這般說,一下癱倒在地,自個兒阻止不了了,這事兒自個兒阻止不了了……
那御林軍得了皇命,匆忙趕了出去。
屋子裡再次剩下皇上與皇后二人,皇后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淚珠子不住地往臉上滑落,即便是如此年歲,仍舊是極有風采。
皇上瞧見她這般模樣,心抽痛了幾下。這輩子,他是真真兒將皇后捧在手心裡,當年不顧衆人反對,生生將前皇后給廢了,就是爲了將後位給她。這多年,他爲了她也是傾盡全力,每日裡就想着如何博美人一笑。她一句想要對着東邊兒跳舞,他便是立馬下旨在皇宮的最東邊兒修建霓裳臺,就是專門給她跳舞用的。她一句西邊兒景色好,他便是在皇宮西邊兒修建了一座宮殿,比之他的寢宮都是不差。滿朝文武勸諫他,他都是充耳不聞。
這多年,身爲九五之尊的他都是沒有再納妃嬪,就是最近寵幸那幾個妃子,也是因着太子過於有恃無恐,他給太子下馬威罷了。可如今,他竟是將太子逼到了這一步,他真是枉爲君枉爲夫!
伸手抓住皇后的胳膊,皇上嘆了口氣,對她道:“地上不好,起來吧!”
皇后擡頭愣愣的盯着他,好似沒聽清白他的話。
“起來吧。”皇上再次開口了。
皇后心下一陣難受,她再也是顧不得那些個儀態,直接趴在皇上身上埋頭大哭了起來。
皇上擡手拍着她的後背,半響也只能嘆口氣。皇家,這就是皇家。當年的他也是經歷了這麼一番爭鬥,當年的父皇心中可是與他此刻的心境一樣?
皇后不管不顧地大聲哭着,那打鬥之聲越來越近,此刻已是到了門口。隨即那們被人一下衝撞開,一名御林軍癱倒在屋子中央,稀稀疏疏站着的十幾個御林軍紛紛退到了屋子裡,身上臉上滿是血水,手中拿着的劍也都是滴着血水。
太子身穿一身白色鎧甲,領着一羣兵將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屋子裡,那些御林軍則是滿臉防備地盯着他。
“父皇母后,兒臣今兒個就不請安了,只是希望父王能幫着兒臣寫封聖旨,兒臣定是不會動父王一根頭髮的。”太子站在屋子中間,對着皇上一拱手,開口道。
皇上瞧着太子,眼中已是要噴出火,“逆子,竟是逼宮!”
太子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咬牙道:“父皇莫不是忘了您是如何對兒臣的?兒臣不過是自保罷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今兒個我若是不出手,往後我就被廢了,到時候還能有我的活路?父皇,您還是寫下退位詔書吧,兒臣像你擔保,定是讓您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太上皇,與母后一塊兒過着閒適的日子。”
“太子,你如何能這般做,他可是你父皇啊!”皇后瞧向太子,臉上已滿是淚痕,那話說得是撕心裂肺。
太子來不及開口,後頭竟是傳來了田丞相的聲音:“簡直就是婦人之仁!太子只有他一個父皇,他可是有既是個兒子!”
話音落下之後,田丞相大跨步從後頭走上前。
皇后瞧見田丞相後,眼中淚珠子更是往下滾。她是沒想到,她爹竟然真的參與其中了。皇上說得果真沒錯,她爹教唆的太子。
“田丞相,朕可是待你不薄,將你從一個小小的侍郎一路提拔到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你爲何還要這般對付朕?”皇上瞧見田丞相後,更是氣急攻心,他連連咳嗽了好一會兒,等順了氣之後,責問道。
田丞相擡步走到太子前頭,一揮手,冷哼一聲,應道:“皇上許是忘了,若不是有本官,皇上的龍椅怕是早就換人了吧?皇上您在位這些年,可是一直沉迷女色,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早便是怒氣沖天了。若不是本官幫着皇上打理這些事兒,皇上覺着你這些年能過得這般舒坦?”
被昔日裡最信任的人這般指着鼻子說起那些個不堪的往事,皇上血往頭上一涌,一時間竟是呼吸不過來,一會兒直接癱倒在了牀上。
“沒時間這般囉嗦了,趕緊讓他簽退位詔書,一會兒外頭該來人了!”太子開口對田丞相道。
田丞相也覺着有理,手一揮,身後的人便是往前衝。就在這時,皇后突然起身,幾步衝到正防備着前頭的御林軍身後,擡手便是搶過一把劍擱在了自個兒的脖子上。
“你們想要動皇上,我就死在你們面前!”皇后將劍靠近了自個兒一些,對着前邊兒的衆人朗聲道。
大家沒想到一向柔弱的皇后竟是有這大的氣力,竟是從別人手中搶過劍,還有勇氣架在自個兒脖子上,威脅着太子與田丞相。
“仙兒,你莫鬧騰了,皇上退位,太子登基,你就是太后,到時候宮中可不就是你的天下?”田丞相勸說着皇后,想讓她讓開。
“母后,我不會將父皇如何的,不過是要他簽下退位詔書罷了,你還是將劍放下吧。”太子這時候也開口了,畢竟是自個兒的母后,從小也是疼愛自個兒的,他也不想真將她逼死。如今他都走到這一步了,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將父皇逼下來,如若不然,他可就沒命了。
皇上瞧着擋在自個兒身前的皇后,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這個時候皇后竟是以命相逼也要護住自個兒,到底不枉他對她多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