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加起來有三十多了的冬至,因着沈墨軒這句話,一張老臉都紅了。
以往她覺着沈墨軒是個高冷的,如今越發覺着他就是個流氓,且是義正言辭地耍流氓。
不過冬至也是個臉皮厚的,即便是如今這般姿勢,她也是能不動聲色。壓下心中的羞憤,斂了臉上的神情,她坐到沈墨軒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開口問道:“你還想勾住誰?”
沈墨軒倒是沒料到冬至會這般,他忍不住悶笑了兩聲,隨即擡頭,食指勾着冬至的下巴,應道:“就你一個。”
這這這,這不是流氓調戲良家婦女的手段嗎?沈墨軒竟是做出這等輕浮的動作,果然是個流氓!
冬至心裡正暗暗吐槽着,突然感覺沈墨軒竟是用那隻食指在撓她的下巴,那兒一陣發癢。爲了躲避開來,她壓低下巴,擡手便是在沈墨軒的手背上打了一巴掌。這個流氓,不知曉這般很是難受嗎?
沈墨軒被冬至“啪”地一巴掌打得老實了,也不鬧騰冬至了。放下手,就這般環抱着冬至。冬至見他沒這些個小動作了,也就安安心心地坐在他身上不動彈。
坐了一會兒,冬至想起沈墨軒身上的傷,她放開自個兒的手,掙脫開他的束縛,從他身上下來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如今再瞧沈墨軒,臉色極是蒼白,比以往倒是更消瘦了,瞧着他這般,冬至都是一陣心疼。自個兒的男人被別個暗殺,還被傷成這般模樣,她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沈墨軒,到底是何人將你刺傷的?”越想越氣的冬至,抓着沈墨軒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開口問道。
若是知曉是誰刺殺沈墨軒,她定是得想法子幫他將這口惡氣出了!
“這事兒交給我,你莫摻和。”沈墨軒拍了拍冬至的手,開口道。
冬至可是不滿沈墨軒這話,她當即雙眼一翻,開口道:“沈墨軒,你是瞧不上我是不?你是我男人,你讓人欺辱了我能坐視不理?你若是真有能耐,就莫受傷啊你!哪一回你不是躺在牀上不能動彈?這回若不是我趕過來,你怕是爛在牀上都沒人知曉!”
越說越氣,越說越傷心,冬至竟是不知不覺紅了眼,沈墨軒沒想到她竟是這般,趕緊站起身,抱住她,雙手拍着她的背安撫她:“我不會有事兒了,往後都不會有事兒了,放心。”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人,這人便是一臉欣喜的阿四。當他進院子時,瞧見這個情形,原本歡喜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知曉這回她是真慘了。
“滾!”沈墨軒盯着阿四的雙眼已是帶上了一絲殺意,這個滾字也是帶上了一絲怒氣。
阿四嚇得轉身便跑,因着太慌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他穩住身形之後,趕緊往外頭跑去。
太可怕了,世子太可怕了!他再待下去,真的會沒命的!
這頭阿四逃跑了,那頭冬至也是調整好了自個兒的情緒。她掙脫開沈墨軒,轉頭瞧向大開着的角門,隨即搖了搖頭,開口道:“沈墨軒,你真是……阿四那般爲你拼命,你沒好時他可是整日整夜地守在外頭,你就不能對他好些?這般嚇唬他作甚?你也不怕他不滿你的暴行,轉身投靠別人吶?”
想到往日裡阿四盡職盡責地守在沈墨軒的身邊兒,出了事兒就用自個兒的命去幫沈墨軒擋,可沈墨軒這廝除了罰他就是對他惡言相向,他倒是一直不離不棄,這不讓她想歪都不成吶!
沈墨軒瞧着冬至那複雜的神情,額頭的青筋又是忍不住跳動地厲害。他忍不住按着自個兒的額頭,無力問道:“你腦子又在想些什麼?”
冬至搖了搖頭,糾結地盯着沈墨軒,開口道:“沈墨軒,你可真是個渣攻!”
“渣攻”是什麼,沈墨軒不懂,可他不傻,總能聽懂那個“渣”,瞧見冬至這般盯着他,知曉她又是想到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他又是一陣無力。
沈墨軒覺着自個兒的腦子很疼,他無力地坐了下來,對上冬至探究的目光,開口道:“你是不是很閒?每日加一千兩如何?”
每日加一千兩,不就是讓酒樓每個月多交三萬兩銀子上去?她是開酒樓的,不是開金礦的,又不是去撿銀子,哪兒能說加就加?
冬至“嚯”地一下站起身,手指點着沈墨軒的肩胛骨,怒氣道:“你知不知曉我掙錢也是很辛苦的?啊?你就不能省着些花啊?啊?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你就拿去!”
沈墨軒身上消瘦,沒幾兩肉,冬至又是戳的他的肩胛骨,沒兩下她的手指便疼了。冬至收回手,向着自個兒戳疼了的手指尖兒吹了幾口氣,心裡是一陣惱火。
沈墨軒這廝,渾身上下全是傷口,她不敢戳,要不那傷口得出血,只有這肩胛骨是好的,她戳兩下,又覺着手指疼得厲害,等他好了,她定是要好好兒收拾收拾他!不然難解她心頭只恨!
伸手將她的手抓過來,放在自個兒嘴邊吹了幾口氣,隨即幫着她揉着手指,冬至瞧着他這般,又是忍不住紅了臉。
半響,冬至才覺着自個兒是被沈墨軒佔便宜了。
今兒個一瞧見沈墨軒醒過來了,她情緒便是翻涌得厲害,到底是歡喜得不能自己,便是這般與他鬧騰。可沈墨軒的身子還沒好,又陪着她鬧騰了這般久,怕是有些扛不住了。
“沈墨軒,你先去屋子裡歇着,我去找阿四,看他有何事兒。”冬至抽回手,對沈墨軒道。
沈墨軒手下一空,心裡暗道可惜。不過他身子卻是有些受不住了,聽到冬至這般說,也就不再勉強。他點了點頭,起身回了屋子,冬至瞧了眼桌子上的吃食,倒是被吃了不少。看來沈墨軒身子是真好了不少,要不也吃不下這多東西。
她心下安定了,丟下桌子上那些個吃食,出了院子去找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