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這突然的動作,冬至身子一下失衡,那鳳冠往後頭一掉,因着頭髮倒是沒有掉下來,可卻也將她的頭皮扯疼了,還有那蓋頭,一下貼在了她的臉上,倒是連呼吸都艱難了一點兒,不過這些,都比不上此刻沈墨軒的動作帶給她的震撼。
因着自個兒失衡了,她雙手不自覺抓住了沈墨軒胸前的衣裳,就這般窩在了沈墨軒的懷裡。
沈墨軒抱着她,一步一步穩穩地向前走着,冬至的蓋頭慢慢兒晃動着,她的心也跟着晃動中。
走了一段兒,沈墨軒卻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冬至窩在他懷裡,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心臟的跳動因着他這幾聲咳嗽而變快了。
“沈墨軒,你若是身子不適就放下我吧,我能自己走。”冬至趴在沈墨軒的胸口上,悄悄說道。
沈墨軒仰頭面不改色的朝前走着,嘴脣微動,低聲應道:“你夫君哪兒能連你都抱不起?”
明明知曉外邊兒的人瞧不見她的臉色,冬至還是將自個兒的頭埋在了沈墨軒的懷裡。因着沈墨軒這句話,冬至覺着自個兒的老臉在冒着熱氣,而沈墨軒她碰到沈墨軒的地方都在發燙,燙得她難受。若不是情景不對,她真的很想跳下來逃出這種窘態。極少出現的情緒慢慢兒在心裡發酵:慌亂、緊張,還有不能順暢呼吸的窒息感。這些感覺讓她極爲不舒坦,可就是這般,她心底深處卻是涌現一股子甜意,很淡,卻不容忽視,極爲霸道地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一塊兒折騰着冬至。
“你很熱?”沈墨軒開口問道。
“啊?”冬至腦子不清白,楞楞地問道。
“你身上的熱氣。”沈墨軒仰頭繼續走着,就是說話嘴脣也不過是微動,別個也是沒注意到他在說話,臉色好似也極爲嚴肅,別個可是想不到他竟是在與他懷中的那人說着話。
“你還是省些氣力爲好!”被他拆穿了,冬至倒是惱羞成怒了,她咬着牙說完這句後更是往他懷裡縮了縮,不再與他說話。
周圍坐着的人不少眼中都是露出不贊成之色,這個時代的女子,不過是男子的附屬品,男子若是對女子過好,可是會被人瞧不起的,大部分男子都是不會在外人面前與自個兒妻子做何親密的舉動,可沈墨軒這個時候卻是在這多人面前公然抱着自個兒的新婚妻子,這可是被士大夫所不能忍的。不過沈墨軒那神色,一絲親密和別的神情都無,他們一時也是不敢上前阻止。
走到轎子前,阿四撩起轎簾子,沈墨軒彎腰,將冬至放在轎子裡做好後,這才退了出來。
新娘出來了,接下來便是家裡的嫁妝了。當着賓客的面兒,屋子裡的嫁妝一擔子一擔子地往外頭擡着,一直忙忙碌碌。那些賓客瞧見這多的嫁妝,倒是暗暗吃驚,尤其是柳家的人與李家那些人。他們一直覺着李小柱一家有銀子,可卻不知曉竟是這般有家底了,就連自個兒閨女出嫁都是給這多的嫁妝,那兒子成親給的聘禮不是更多?
“姐夫,你這紅包包得不大,我這鑰匙可是不會給你的!”正在大家暗暗吃驚與李家給冬至的嫁妝時,鋪子裡突然傳來了三郎略帶調侃的聲音。
“妹夫啊,若是你給我的紅包沒有三郎的多,我這帳竿可是不會給你的!”二郎的聲音也隨後傳來。
京城那些人這時候都是起身,往前頭的鋪子涌去,這可是好戲啊,世子可從來不會與人糾纏了,可這時候就是孃家給夫家下馬威的時候,這種好戲他們可是不能錯過了。再說這個時候可是京城有名的天才兄弟呢,世子也不知曉能不能順利將他們手中的東西拿走。
“要多少紅包?”沈墨軒今兒個倒是溫和不少,見着二郎三郎要難爲他,他倒也極爲配合。
二郎斜了眼四周圍着的人,仰了頭開口道:“那就得瞧瞧世子的誠意了。”
這問題又是丟回到了沈墨軒身上,若是二郎三郎直接說要多少銀子了,反倒是會落入下風,這樣不動聲色地將問題反拋給沈墨軒,他們就能一直佔據上風,一會兒說對說少的還可以再決定。
“你們不說,我又如何知曉該給多少?”沈墨軒難得了勾了脣角,語氣裡倒是帶了一絲調侃。原本圍觀的人瞧見他這般模樣,紛紛拿手去擦自個兒的雙眼,懷疑自個兒剛纔瞧花了眼。
“世子,我們可是不知曉我們手中這些東西在你心中是個什麼價位,如何能替你說?你瞧我姐都被你送進大花轎了,這東西總不能也這般輕易就拿走吧?”三郎又是將話頭往沈墨軒那兒推。
屋子周圍瞧這熱鬧,,慢慢兒地開始起鬨。
“這東西在我心中無價,我如何知曉你們要多少?”沈墨軒再次應道。
冬至坐在轎子裡,頭上蓋着蓋頭極爲難受。如今又是聽到他們互相試探,就是不下定決心,她都是開始累得慌。
“既是在你心中無價,那我就要十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再加一個‘好’字!”這回三郎不再繞圈子,當衆提出了要求。
聽到他這個要價,場中賓客一片譁然。十萬兩白銀倒也罷了,十萬兩黃金是什麼概念?就這麼一把鑰匙,竟是要價這般高?還有那個“好”子是何意?莫不是生一兒一女?可是這個卻不是世子能決定的吧?
“倒是合理,我應下了。”沈墨軒二話不說,直接應了下來。
他這話一出,周遭的人又是一片譁然。不止鋪子裡頭的賓客,就連外頭路邊兒爲着瞧熱鬧的老百姓也都是嘰嘰喳喳地議論開了。
二郎向前一步,直視着沈墨軒,開口道:“我說過我的不能比三郎的低,如今三郎開價了,你就依他的開價再給我一份兒!”
他這話一出,周圍再次一片譁然。這可不像是娶妻要紅包了,倒像是趁火打劫了。不過再瞧瞧李家還在往外頭搬的嫁妝,他們又是將心理的這種想法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