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冬至便是帶着李大柱一家子坐着馬車四處晃悠,臨走前,楊氏還拉上了柳氏和馬氏。
原本還想帶着他們四處逛逛的,可楊氏卻是硬拉着冬至她們往銀樓跑,挑了好幾款首飾後,在付賬時卻是說自個兒忘帶銀子了。柳氏是個大方的,當下便是掏了銀子,還說這是送與自個兒侄女的。
於是乎,兩妯娌開始說說笑笑,感情端的是好。
若說前頭買首飾突然發覺沒帶銀子是個意外,那麼當立春和楊氏執意要去繡莊時,便是不能再說是意外了。
在那母女二人跳了十幾件兒衣裳後,柳氏猛然發覺自個兒帶的銀子不夠!原本她便是帶了些銀子應急的,順道給李大柱他們買點兒啥的,可剛纔在銀樓一下子便是花得七七八八了,此刻哪兒還有銀子買衣裳?就這麼着,大家陷入了沒銀子付賬的尷尬境地。
“冬至啊,你不是身上帶了銀子的嗎,先拿出來墊墊,一會兒回去娘給你,啊?”柳氏瞧見冬至若無其事地站一旁打量着那些個成衣,便是將主意打到了冬至身上。
對於柳氏這種行爲,冬至是極度無語的。明眼人一瞧便知曉楊氏她們是在敲竹槓,她娘還巴巴地上趕着給她們敲,如今竟是還想帶上她了。她可沒那好心,甘願當冤大頭!
“早上出門急,忘帶了。”冬至就這麼一句,將她們到嘴的話給擋了回去。
這些銀子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掙的,若是這些人是好的,她給買些東西沒啥,可這一大家子沒人將她家當親人,她爲何還要上趕着上去討好他們?
“這京城的衣裳就是不一般吶,瞧瞧這針腳,瞧瞧這繡花,真真兒是好啊!哎,我今兒個咋就沒帶錢吶,若是帶了,如今便是能買上些回去,給別個瞧瞧了!咋說也是來了京城一趟,見過世面的,回去也得有些東西給別個瞧吶!”楊氏像是沒聽見這邊兒母子的對話一般,抓着手裡的衣裳細細打量着,嘴裡感嘆道。
柳氏聽到她這話,心裡覺着自個兒今日出門沒帶錢更是過意不去了。她大嫂說得沒錯兒,他們難得來這麼一趟,連些東西都沒帶回去,是說不過去。
“老大家的,你要實在想要這衣裳,買些布回去自個兒做!又不是啥富家的姑奶奶,還在這繡莊買衣裳回去穿,這要穿出去,還不得讓人戳着脊樑骨罵敗家?咱就是有銀子,也不是這般花的,更甭說咱沒銀子了!你也是該買兩匹布回去給大郎做兩身新衣裳了,大郎如今可是不同了,不能再如以往一般穿得差了!如今他身上那衣裳可都是他二嬸兒給做的,你個當孃的竟是都沒動手!”馬氏見楊氏這番作爲,早便是瞧不下去了。此刻又是見着她這般做派,也不管這是外頭,直接開口訓斥道。
聽到馬氏這番話,冬至都恨不得給她鼓掌了!總算是有個人開口說了她想說的話了,若是她娘也能這般,那她可就歡喜了。當然,她也不會讓這些人這般囂張!
楊氏被馬氏這麼一訓,臉色一變,也就沒心思再瞧那些衣裳了。馬氏不瞧,可立春卻是沒放棄的。
“奶,咋們的手藝哪兒能與這些繡娘比?咱們要的也不多,就一人一件兒,回頭走親訪友的穿有臉面!”立春拿起她娘放下的那件衣裳,繼續打量着,邊瞧邊點頭,末了還拿到馬氏跟前兒讓她瞧。
“立春姐這話沒錯兒,咱們的手藝比不了這些個繡娘,她們做出來的衣裳好看着吶!若是能有一件穿出去,那得多有臉面?不過這時間的事兒可是不能事事如意的,你想有臉面,那就得花大價錢!咱們買這樣的布匹,只要十幾兩銀子便是能買到,這一匹布少說得做五六套衣裳吧?可這麼一套卻要好幾十兩,這可是不划算的!其實咱們只要料子好,穿出去便是有臉面的,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再說,這京城可不是誰家都能來買成衣的,我們一家子的衣裳可都是我娘做的,我穿着挺合身的。”
冬至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對母女,一段話是含槍帶棒。
說這話,她是來發泄的,自是沒個好話了。
因着冬至那話裡的嘲諷,楊氏她們最終放棄了買那些個成衣,只買了一匹布回去,打算給李大郎和李大柱做兩身新衣裳,剩餘的便是給那彭秀才做。
見她們自覺退讓了,冬至也就不再糾纏了。
最終這布匹的銀子是馬氏掏的,畢竟誰都沒銀子。
將這些鋪子逛了一圈兒之後,大家在路邊兒吃了碗麪,下午冬至帶着這羣人坐在馬車裡圍着京城轉了一圈兒,等到了天黑時纔回去。第二日一大早冬至又是帶着李大柱一家子圍着京城轉。
第三日第四日,一直在京城裡轉着,轉了兩日之後,李大柱覺着沒啥意思,便是呆在屋子裡不情願出去了。而楊氏和立春卻是一直想再將柳氏她們拉進鋪子裡,幫她們多買些東西,可惜冬至一直不給她們這機會。
就像冬至自個兒說的,她們還真是圍着京城逛逛。就坐在馬車裡逛,全然沒有下來過,只有在中午吃午飯時,冬至纔會帶她們下來,去吃些路邊兒的小攤子。
這倒不是冬至捨不得去大酒樓吃飯,而是那些個酒樓的菜式都相差無幾,她覺着吃多了沒意思。反倒是這些個路邊攤,滋味兒卻是各不相同,趁着這次機會,她將京城大大小小的小攤兒吃了個遍,倒還真是讓她找到了不少好吃的。她默默將這些小攤記下來,打算等往後有空閒了再去吃。
待她們將那些小攤子吃得差不多了,冬至恭恭敬敬地將這一大家子送上了馬車,順帶着還有各種行李。
這回,李大柱一家子都走了,只留下了李大郎和他媳婦兒。自從他們走了之後,冬至覺着自在多了。
日子舒坦了,冬至就是做啥子都是輕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