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你來幫着瞧瞧這些圖像哪張好?”這日,冬至正在自個兒屋裡看書,柳氏手裡拿着一堆圖紙興沖沖地走了進來,拉着冬至便到了桌子前,一張一張地翻着,讓冬至瞧瞧。
那些圖紙,無一例外,全是年輕男子的畫像。
瞧着這些,冬至還有什麼不懂的,她娘怕是去找了媒婆了。
“娘,你等我及笄成不?”冬至無奈地搖了搖頭,嘆口氣問她。
以往她不情願那般早便成親,如今又是與沈墨軒定情了,更是不會再瞧這些畫像了。
自從上回沈墨軒帶着七皇子過來吃了一頓飯之後,沈墨軒之後又是來了一回,告知她他要出遠門,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如今這都過去一個月了還沒回來,也就沒來得及告知她爹孃。這事兒,總得沈墨軒來提親纔算數,要她對她爹孃說這話,總是不合這時代的規矩的。
“這些可都是娘挑了好些日子才挑出來的,個個兒都是好的。懶懶這般大了,總得幫着她挑個好人家嫁了,再拖下去是真不成了。這丫頭整日裡見不着人,我也不知曉她歡喜啥樣的,你們小女孩兒家的總是會說些心事,你應是知曉她歡喜怎樣的男子的,你便是幫着她挑選挑選,回頭再讓她挑挑。”柳氏還在翻檢着桌子上的畫像,吩咐着冬至。
原來是給懶懶準備的,那她就安心了……
“娘,這畫像放這兒,等懶懶晚上回來了,我再讓她瞧瞧……”冬至正說着,突地門口一響,她和柳氏下意識地朝窗戶瞧去,卻見懶懶從窗戶外衝了進來,因着速度太快收不住,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
待她站定,一擡頭便是發覺柳氏滿臉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她仰着頭,一時不知曉該如何解釋。這多年,她出去之後一直都是晚上從窗戶進來,再加上柳氏和馬氏也不常到冬至的屋子,她每回回屋子前還得好好兒聽聽屋子裡頭有幾個人,所以一直也沒碰上這事兒,今日她是有急事兒回來找冬至,一時不察,這纔沒發覺屋子裡竟是還有柳氏在,這下她該如何是好?
柳氏和懶懶就這般大眼瞪小眼,一個站着,一個單膝跪着,端的是詭異。
冬至瞧着這場景,知曉兩人這是僵住了,便是出來打圓場:“懶懶,你怎的又大門不走爬窗戶了?下回可不興這般了,啊?”
“可不是,姑娘家的大門不走,竟是翻窗戶,如何不讓人笑話?你年歲也不小了,該想想自個兒的親事兒了。正巧我帶了些畫像來,你挑揀挑揀。”柳氏順着冬至的話說完之後,將桌子上的圖像拿起來,朝着懶懶走過去。
懶懶剛開始還想着如何爲自個兒開脫,經過冬至一番話她心裡雖是慌亂,倒也冷靜了些。知曉這也沒啥大事兒,只要讓柳氏覺着自個兒是孩子心性好玩兒便是了。只是此刻她心裡急切,可沒那多心思與柳氏糾纏。
她站起身,朝着冬至投過去一個急切的眼神向冬至求救。
冬至會意,幾步走過來,拉住柳氏的衣袖,順手便是將她娘手中的畫像給接了過去:“娘,這女兒家挑選這些哪兒能讓你在一旁瞧着啊?您先回去,等懶懶歇一會兒了我讓她好好兒瞧瞧,若是有中意的便告知你吧?”
柳氏沒瞧見懶懶那眼神,聽冬至這般說到是極有理兒的。女兒家談到自個兒的親事都是羞羞答答的,哪兒能在她這個長輩跟前挑畫像?
想清白了這些,柳氏笑着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兩個自個兒慢慢兒挑吧,我還是回去給你們做幾雙鞋子。”
說完,柳氏小聲吩咐了冬至幾句之後,出了冬至的屋子。
待柳氏一走,懶懶一個躍步跳起來,不待冬至開口,便是躍到冬至跟前兒抓着冬至的胳膊便是從窗戶出去了。
因着懶懶這太過迅速,冬至連手中的畫像都是沒放下。
被懶懶帶着在屋頂上躍起落下,速度極快。下邊兒街道上那些人剛一聽到動靜裝過頭看過來時,他們已是走遠了。
“冬至,我與你說,世子中箭了,如今正昏迷着,我現在便帶你過去,你定要好好兒照顧世子!”懶懶邊奮力往前衝着,便對冬至說道。
沈墨軒中箭了?怎的會中箭?傷得如何?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聽到沈墨軒中箭的消息,冬至腦子裡一片混亂,心也只“怦怦”亂跳着,此時的她已是忘了自個兒此時還在半空中,她左手一把抓住懶懶抓着她胳膊的手,盯着懶懶便問道:“傷得如何?有沒有性命之憂?”
“我也是聽阿四說的,他剛剛飛鴿給我傳消息,讓我趕緊着將你帶過去,我這纔沒留心屋裡的情形。”懶懶自個兒也是不知曉沈墨軒的狀況,只是阿四說世子傷着了,讓她趕緊將冬至帶過去。
冬至換亂不已,沈墨軒一個月前說是自個兒要出去辦事兒,走了這般久,一回來便是得到了他中箭的消息,這倒真是讓人心焦!沈墨軒不是一向能耐,啥都能掌控嗎,怎的這次竟是會中箭?還有他那弱的身子,就是那箭沒射中要害,他扛得住嗎?
正想着,懶懶突地停了下來,待冬至再擡頭時,自個兒面前已是站着阿四了。此刻阿四已是沒了平日裡那滿臉的笑意,一臉擔憂,瞧在冬至眼裡更是怕人。
冬至掃了阿四一眼,顧不得與他打招呼,直接便是往裡頭衝,剛跑了兩步,卻是被阿四擋住了去路。
“冬至姑娘,妙手蔡正在裡頭給世子拔箭,你莫進去擾了妙手蔡,還是在外頭等等吧,啊?”阿四見一向平靜的冬至竟是滿臉慌亂,知曉她是憂心世子,可此刻他卻是必須得擋住她,要不妙手蔡可在裡頭如何專心?
冬至聽說妙手蔡在裡頭幫忙,她這才慢慢兒放下心。妙手蔡的醫術她是親身體會的,自是知曉他的能耐的,如今冬至也只得在外頭等着,怕打攪了那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