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若靈做完飯端出去時,阿一拿出一根銀簪子,遞到若靈眼前。
若靈瞧着那銀簪子,做得極爲‘精’致,那‘花’紋也是她歡喜的。接過來之後細細打量了一番,覺着很是不錯,心底也雀躍起來了。
“這是哪兒來的?”若靈將簪子遞到阿一跟前兒,問道。這個東西雖說不算貴,但也不便宜吧?
阿一心中無奈,他這小媳‘婦’兒瞧着是個聰慧機敏的,實則這腦子轉得還是太慢了,她不問這宅子是從何而來,倒是在意這麼一根小簪子了,這是不是顛倒過來了?
“這是我買的,‘花’了十兩銀子。”阿一如實回答了若靈的話,自個兒這媳‘婦’兒往後自個兒還是要小心謹慎地護着纔好,不然這丫頭怕是真的地被人拐跑了。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啊,就是這樣的丫頭竟是撐起了一個鏢局,也真是夠難爲她的了。
若靈歡喜地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接着問道:“你哪兒來這多銀子,又是買宅子又是買簪子的?”
阿一挑眉,應聲道:“你總算是想起來要問我了。”
若靈擡眼,正巧瞧見阿一那剛硬的臉頰,當下臉再次一紅,低下了頭。自個兒這究竟是怎的了,都不能正向瞧阿一了。
阿一倒是不知曉若靈怎的就突然又低下頭了,不過她這嬌羞的模樣倒是讓得他心情大好。原來有一個媳‘婦’兒是這般好的感覺,難怪王爺每日裡圍着王妃轉悠了。
這時,遠在另外一個縣城的沈墨軒竟是一連打了兩個噴嚏,冬至還以爲他受了風寒,去找了大夫……
“這這些銀子你都攢着吧,往後,往後還有大用處呢。”若靈羞澀不已,說出這話之後她又覺着自個兒說得不對,這好似在指責阿一一般,當下她又急忙擡頭瞧向阿一,對阿一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着咱們往後要好好兒過日子,銀子要省着‘花’你在鏢局走一回鏢也就二兩銀子,掙得不多。哎呀,我不是說你賺得少,我是說,我是說我還是能回去走鏢,到時候讓我爹給我銀子……”
越說越不對勁,若靈很是沮喪。她不知曉怎的了,突然就不會說話了。她可是嶺南這一帶赫赫有名的‘女’鏢頭,她可是與白道上衆多的大佬都有關聯的趙若靈,如今怎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阿一瞧着急得臉都紅了的若靈,心裡忍不住發笑。這丫頭,倒真是純真地很,他一個生死邊緣爬了無數次的人,怎的會爲了她說的話羞惱?再說她說得也沒錯,畢竟往後是要過日子的,他還在她孃家討生活吶……
擡手,放在若靈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笑着對她道:“沒事兒,你若是情願走鏢便去,我陪你。”
若靈猛地擡起頭瞧向阿一,滿臉的不可思議。哪兒有男子情願自個兒的妻子出去拋頭‘露’面的?還說要陪着她?
說不出來的感覺,若靈只覺着自個兒的心跳都停了下來,周遭一片安靜,眼中只能瞧見那一那黝黑的膚‘色’以及他剛硬的臉頰。
突然之間,若靈感覺到自個兒右手一沉,她愣了愣神,低下頭去瞧,手上竟是多了一個錢袋子,鼓鼓的,瞧着就不少。
“這是?”若靈剛纔停下的心這會兒又是一陣狂跳,嘴裡也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她將那錢袋子解開,瞧向裡頭,那兒果真全是銀錠子,至少有二百兩!
“銀子,一個冤大頭給的,給你管着吧。”阿一笑道。
京城酒樓裡,某個正在看賬本的冤大頭狠狠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若靈詫異地盯着阿一,心中再次開始猜測他究竟是什麼來頭。就是她爹想要一下子拿出二百兩銀子也得掂量掂量,上回她可是將所有能借到錢的人都找過了,才借到五千兩銀子,可是阿一隨手卻是能拿出來,還能拿出幾百兩買宅子,這麼一算起來可不是小數目,再加上他給她爹的聘禮,好像是把寶劍,這也是得‘花’不少銀子的吧?普通人能隨手拿出這種有價無市的東西嗎?
可是阿一卻是要去她家鏢局討生活啊,那就是說他沒別的營生,這些東西難不成都是別個送的?有這般好的人,他怎的不在那人手下討生活呢?
越想,若靈越覺着自個兒想不通。從見阿一第一面兒開始,她就覺得阿一神秘莫測,如今成親了,她更是覺着阿一讓人琢磨不透。
“快吃吧,一會兒要冷了。”阿一提醒了若靈一句,若靈匆忙應了一聲,低頭就去那筷子。當她瞧見自個兒碗裡滿滿的菜時,她驚住了。呆呆轉頭去瞧桌子上的盤子,發覺那三個盤子已是空空如也。她轉頭去瞧阿一的碗時,卻發覺阿一碗裡只有白米飯,一根兒菜葉子都沒瞧見。
這下若靈是真的感動極了,三盤菜,阿一竟然全夾給她了,自個兒一點兒都不留,還真是暖心窩啊……
若靈這一刻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有氣運了,竟是嫁了這般好的夫君,她真的是修了八輩子福分了啊!
這般想着,若靈的眼眶慢慢兒紅了。她忍住泛酸的鼻子,將碗裡的菜夾給阿一,嘴上道:“你莫要光吃飯不吃菜啊,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阿一瞧着自個兒碗裡多出來的菜,眉頭直跳。他用筷子夾了碗裡的菜再放到若靈碗裡,若靈一愣,再次夾了兩筷子到阿一碗裡。阿一毫不遲疑地將碗裡的菜夾到若靈的碗裡,還用自個兒的筷子壓住了若靈的筷子,不讓她再往自個兒碗裡夾菜。
若靈覺着阿一簡直是好過頭了,她仰頭瞧向阿一,略帶羞澀地道:“這麼多我也吃不完,你也多吃些吧,要不也‘浪’費了。”
阿一皺着眉頭撇了一眼若靈碗裡的菜,應聲道:“太難吃了。”
他很挑食,所以普通不好吃的菜他都不會入口,除非是要餓死了,他會將就一點兒之外,平日裡只要能活下來,他都不會委屈了自己吃那些難以下嚥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