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後頭的人好似都跑了,咱們回去?”李小柱聽見聲響後,微微側頭朝身後看了眼,瞧見身後的人都走了之後,對冬至說道。
“他們有的怕是還躲着瞧咱們吶,大牛叔家不遠,咱們過去了再回來。”冬至頭也不回,繼續往李大牛家走去,李小柱也跟着冬至筆直往前走。
這次冬至可是高估了那些人,他們瞧見冬至他們筆直走後,便跑了,哪兒還有人在盯着他們?
等冬至他們進了李大牛家,李大牛不在,只有李大牛媳婦在,他們進去之後便立馬回去了。就這麼着,這事兒解決了。
回去時,馬氏已經不在了。過了會兒,馬氏便帶着李大郎來了,後頭還跟着楊氏。
“喲,這屋子真好,敞亮、涼快,你們還是有心思啊,就這麼着白白得了間屋子,以往我還覺着你們老實呢,如今瞧着,倒是心思重吶!”楊氏進了屋子之後,便是東瞧瞧西看看,嘴裡也是不停。
也是,論誰白白得了間好屋子,別人都是會眼紅的,不止楊氏冒酸水,就是整個李家村兒,不冒酸水的怕是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李大郎是被馬氏叫來給李小柱他們撐腰的,此時瞧見沒事兒了,他也就回去看書了,畢竟科舉是最要緊的,跟着他一塊兒來的楊氏卻是絲毫沒要走的意思。
“伯孃,這就是遠見吶,我們能一早便瞧出子睿哥會考進太醫院,也能瞧出李爺爺能空出這間屋子,這麼一巴結,屋子便是我們住了,也就用不着如大伯和大伯孃般,用分家的銀子拿去起新屋子了。”冬至脆聲應了句,你冒酸水,我這兒又不是垃圾桶,全幫你裝着,再說,你在這兒可是耽擱我們掙錢呢,趁早走,我沒時間跟你耗!
楊氏被冬至一句話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想直接一巴掌呼到冬至臉上,這死丫頭,真想狠狠地打她一頓!可李小柱和柳氏全站在旁邊,她沒法子。
此刻的她再也不想在這兒待下去,朝地上吐了口痰之後,轉身便走。
這一家子,就這般窮酸,不就得了間屋子?沒銀子照樣起不來!竟敢跟她強嘴,往後他家就是窮死,她也不會讓大郎伸手幫他們!
楊氏走了,馬氏瞧着也沒啥事兒了,便也走了。
屋裡就剩一家三口了,他們回後院,繼續做粉條。
傍晚,二郎和三郎下學回來,與他們一塊兒的還有村學裡的先生。
“先生快請坐!”李小柱瞧見先生來了,趕緊搬了凳子給先生,再吩咐二郎去給先生倒水後,讓冬至去做飯。
“哎,用不着這般,我今日過來啊,是想與你談談兩個孩子的事兒。”先生擺了擺手,讓李小柱別再折騰了。
李小柱聞言,順手拿了凳子坐到先生對面,恭敬地問先生:“先生,您說,我就跟這兒聽着。”
二郎將倒了的茶遞給先生之後,便與三郎一塊兒去廚房幫忙做飯去了。
“我是聽說你家的大郎年紀輕輕便是中了秀才,這是比我強了不少。你們家是有風水的,不說那大郎,二郎和三郎那資質也是好的。到村學裡幾個月,倒是比村學裡唸了好幾年書的孩子還強些了。這般資質在我手底下倒是浪費了,若是有能耐,你們能否將兩個娃送到鎮上好的私塾去?呆在村學裡,着實是費人才吶!”
先生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我教書這多年,還是頭次遇上這般好資質的娃,不怕你笑話,我是沒那能耐教導他們,這好的資質,可別在我這兒糟蹋了。”
李小柱沒料到先生會說這話,他是想着讓兩個孩子先在村學學一段日子,等明年華嶽學院考試了,便讓兩孩子去試試,要是能考上便去華嶽學院的,可今日先生來說了這麼段話,他又猶豫了。
“先生,兩孩子如今剛入門呢,便讓他們在您這兒多學些,往後有能耐了,我再將他們送去鎮上如何?”李小柱想了下,如今二郎三郎還在習字,這還早着,等他們能寫文章了,到時候再說。
聽到李小柱的話,先生雙眼一瞪,怒氣道:“入門?他們如今都能寫文章了,還寫得不錯!我說的你咋就不清白吶,啊?他們這些孩子,得找有學問的好先生教導,往後才能出息,待我這兒,只能將他們給毀了!”
能寫文章了?那兩臭小子咋沒回來說?不對啊,這才幾個月啊,哪兒能這快寫文章?那一般的孩子不是得三年才能寫文章呢嗎?
“我也知曉你們屋裡困難,供兩個娃供不起。若是實在不成,你們咋樣也得先將三郎送出去!這孩子的資質好,將來必是有大出息的,我自知能耐不大,教導不了他,若是你們這些當父母的實在沒法子,我便拿出我的棺材本兒,將他送到鎮上好的私塾!二郎資質也是個好的,若是有能耐也得將他供出來,這娃的資質也是好的,可惜,可惜啊!”
先生說着便是直嘆氣,這兩娃咋就生在這麼窮個鄉下地兒了?但凡生在有資本的家裡,多加培養,往後便是國家棟梁之才,可如今,竟是連學都上不起,這真是……哎!
先生這話,竟是要拿錢供三郎?這!
“先生,我們咋能要你供三郎?若是二郎三郎資質這般好,明年我便讓他們去試着考考鎮上的學堂,如今還是在先生這兒學段日子吧,左右也就個把月了,先生勞煩您多費心了。”李小柱拒絕了先生。
“我有個同窗在華嶽學院當先生,我已是寫信給他說了二郎和三郎的事兒,他也覺着兩個娃是好苗子,若是你們想去鎮上讀書,倒不如去華嶽學院,我那位同窗極有學識,他們過去了倒是有個照應。”先生一聽李小柱的話,眼睛一亮,知曉有指望了,趕緊說出了這話。
他們原本便想往後去華嶽學院的,如今能有直接進去,不用考試,那自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