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次結仇,第二場比賽

安玲瓏也是進過幾回皇宮的人,知道這南風姑姑在太后娘娘的面前也很有臉面,聽到她要找安寧,第一反應就是不會出什麼事吧,正要幫忙解圍。

那宮女見狀哪裡不明白,連忙解釋道:“安姑娘別擔心,安寧姑娘只是同南風姑姑一個出宮的朋友有些淵源,所以纔想從她這裡知道一點朋友的消息。”

安寧也沒打算直接當着大家的面捅出早上發生的事情,還幫忙遮掩,“你曾經在我家裡見過衛先生的,衛先生據說同南風姑姑是朋友。”

安玲瓏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過吧,你那位女先生不同凡俗,果然是從宮裡出來的。”

言語之間,頗爲自己的眼光而沾沾自喜。

安寧也笑了笑,道:“是是是,你最厲害。”

經過早上被算計的那一遭,她也留了個心眼,倘若這宮女打算走那偏僻的路線,她定然不會跟隨。

事實證明,她只是太過小心,這宮女直接帶着她走到一個小亭子前,小亭子周圍不時有宮女太監經過,是再光明正大不過的場所。

安寧也暗暗爲這位南風姑姑佩服,選在這個位置,一般人也不會特地湊近了去聽她們說話的內容,不存在對話被泄露的危險,另一方面也是堂堂正正,不會留下給人陰謀的把柄。

當她走進亭子的時候,便看見一個身着宮服一臉嚴肅的姑姑,也許是因爲她長得較爲嚴肅,看上去便比衛先生要多上幾歲,她的身後站着兩個服飾皆是一樣的宮女,這兩個宮女顯然是專門服侍她的。這年頭,像是她這種主子面前得用的姑姑,手下都有好幾個小宮女使喚。

見到安寧的時候,她審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鐘,才慢慢收回,臉上浮現出疑似滿意的神色,“果然是汀然教導過的。你這身打扮定是她弄的,她素來喜歡這樣裝扮人。”衛汀然,這是衛先生的本名。

安寧見她言語之間同衛先生極爲熟絡的樣子,微微一笑,白玉般的耳垂下的翡翠墜子也隨之一點一點的,多了幾分的俏皮,“衛先生也同我說過南風姑姑您呢,說您看似嚴肅,其實最容易心軟。”

至於她家衛先生,則是看起來好說話,其實原則特別強的人。給她佈置的作業,即使有再多的理由,說不寬限時間就不會寬限時間。

這位從一打照面就板着臉的南風姑姑臉上緩和了幾分,說道:“早上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安寧溫順地垂眉,做出傾聽的態度。

“那位翡翠,被打了一百大板作爲懲戒。她的弟弟,在前天因爲賭博輸了一千多兩銀子。”南風姑姑點到爲止。顯然是爲安寧透露了一個方向。

“本想打完板子後好好審訊一番,卻不知道是誰將板子事先浸水,打不到一百板,翡翠便已經沒了性命。”她的語氣轉爲平淡,但是這平淡之中又蘊藏着絲絲縷縷的肅殺之意。

安寧聽着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心中不由發冷。顯然這件事背後,有人並不想讓翡翠說出她所知道的內容,所以才直接殺人滅口。不過一個早上,一條人命就這樣消失了。

儘管她並沒有親眼看見那位翡翠姑娘在她面前死去,但是那畫面卻是可以想象出來的。

南風姑姑見她神情嚴肅,安慰了她幾句,“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在太后面前稍微提了提。比賽的這段時間,定不會有人敢真的出手對付你。”她心中也有些納悶,這周安寧身世簡單清白,怎麼會惹得宮裡的主子出手呢?

能夠指使人做這些事,又殺人滅口,那至少也得是宮中的主位。大周皇宮內,稱得上是主位的也就是皇后娘娘,四妃——宜妃、麗妃、德妃、賢妃,以及六嬪——珍嬪、寧嬪、雲嬪、柔嬪、容嬪、順嬪了。

安寧自然也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些,對她說道:“多謝姑姑,民女知道了。”

南風姑姑又指着兩次爲她帶路的宮女,說道:“這位是雲喜,以後的比賽,倘若需要有人領路,你只需跟着她即可。”

雲喜微微一笑,衝着她福了福身子。

安寧側過半個身子,沒有全受這個禮。

南風姑姑使了個顏色,身後的一個丫鬟便立即捧了一盤用大紅綢布蓋着的東西上來。

“珍嬪娘娘聽聞自己手下的宮女做了這樣的錯事,便讓人送來了這些賠禮。”

安寧不得不承認這珍嬪娘娘的確是有一手,難怪能以秀才之女的身份在一干背景雄厚的妃子中殺出重圍,成爲六嬪之首,地位只比皇后娘娘和四妃低上一些。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珍嬪娘娘在這件事上頗爲無辜,甚至也是受害者的形象。她卻能夠第一時間擺正身份,“委曲求全”地出來安撫安寧這另一個受害者。等皇帝知道了這件事,必定會對這樣明理的她做出一些補償。宮裡若有不長眼的拿這件事對她落井下石,說不定還會在皇帝心中記上一筆呢。

她也不推脫,這時候推了這東西,說不定反而會得罪主動釋放善意的珍嬪。

她只是說道:“翡翠雖是珍嬪娘娘的宮女,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娘娘哪裡會知道這些呢。我只知道今天過來比賽,有個宮女或是耳背,聽錯了話語。”她這是順着南風姑姑之前的意思,在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先定性爲宮女自身的問題上。

南風姑姑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少許——真是個水晶心腸的聰明人。

她示意讓雲喜幫安寧收下,總不能讓這位周姑娘自己手捧着這東西吧,那未免太不像話了。

南風姑姑又說了幾句,便讓雲喜帶她出去了。

雲喜本來就是別的宮殿的掃地丫鬟,卻因爲周安寧的緣故一躍成爲了南風姑姑手下的人。要知道當今天子素來孝順,太后娘娘性格敦厚,在宮裡地位超然,連帶着她宮殿裡服侍的人也很有體面。對於讓她有了這樣一機遇的周安寧,她笑容更加誠摯,語氣更加親熱了。

安寧知道自己在宮裡的這段時間,恐怕還需要與她多加來往,並不擺架子。

在兩人都有心好好相處的情況下,一段路下來,兩人之間很快就十分融洽了。雲喜交好她的心意更是真誠了幾分。

等她們兩個來到皇宮大門前的時候,蔚家的馬車早在那邊等着了。

玉容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從眉眼之間的鬱色還是可以看出一直等不到安寧讓她有些焦慮,見到安寧出現後嘴角忍不住綻放出一絲的笑容,“姑娘,你總算來了。”

安寧問道:“玲瓏沒同你說過嗎?只是衛先生原先的好友找我問點關於她的消息罷了。”反正對外的說話都是這個。

玉容是何等玲瓏心腸的人,安玲瓏和丁瑜聽不出什麼不對,她會聽不出嗎?一聽就知道姑娘定是在宮裡出過什麼事了。不過既然姑娘打算遮掩,她也不揭破,只是笑道:“只是奴婢等得久了,所以纔有些急切,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宮女雲喜身上——這位看起來有些眼生啊。

安寧笑道:“這是南風姑姑身邊的宮女,她好心送我出來呢。”卻是不着痕跡擡了雲喜一把,準確來說,雲喜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以前才調到南風姑姑身邊。

她微微一笑,“既然姑娘已經送到,奴婢就先走了。”

說罷,又把手中的托盤遞給了玉容。

玉容心中納悶,面上卻仍然不露痕跡地收下。

等到上了馬車後,才迫不及待問了起來。

安寧本來就沒打算隱瞞她,這件事想調查出幕後真相,定是需要蔚邵卿的幫助,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說了出來,連一些自己記得的細節也不放過。

玉容的臉蛋隨着她描述的話語開起了染坊,嘴脣微微顫抖,心中更是一陣後怕,“我們本以爲姑娘你背靠侯府,又不曾牽扯進去什麼,在皇宮中定然安安穩穩,誰知道卻直接算計到了你頭上。”

她雖然性格溫柔,但好歹也是蔚邵卿身邊的侍女,多少也被傳染了一點果斷的性子,“姑娘別擔心,南風姑姑便代表了太后,在太后出面的情況下,對方即使有什麼算計,也不敢再施展開來。”

安寧對於宮裡的形勢顯然沒有玉容瞭解,玉容當初也只是簡單地向她描述了一些。

她側了側頭,說道:“南風姑姑也說了,能夠做出這事又遮掩下來的,定是宮裡的主位娘娘。雖然嫌疑人衆多,但若是要排除,只需要看這件事若是得逞,誰能夠得到利益來看。若是不得逞,也沒有多大損失。倘若兩樣都符合,倒是有更多的嫌疑。”

當着玉容的面,她沒好意思直言,自己肯定又是被蔚邵卿給拖累了。蔚邵卿自然是同宮裡的妃子沒有什麼牽連,但是架不住這些妃子膝下都有兒女啊。大皇子佔着長子的位置,但是身體羸弱。二皇子身體健康,武力出衆,頗得一些武將擁護。三皇子才學出衆,除了大皇子和年幼的八皇子,最受皇帝寵愛。加上皇帝已經五十歲了,幾個皇子都已經長成,多少還有了自己的勢力,導致京城中暗潮涌動,奪嫡之爭隨時都要展開。

“珍嬪娘娘的嫌疑是最先可以排除的。”玉容說道,“宮裡的四妃六嬪中,她家世低微,只是憑藉着天子的寵愛才走到這一步,因此她是最不可能給自己增加情敵的人。”

情敵?安寧嘴角抽了抽,不會說的是她吧?她纔剛過十歲生辰,天子再變態也不可能對她出手啊。

玉容見她古怪的神色,猜出了她的想法,忍不住笑了笑,“姑娘您可真是……說句實話,您彆氣惱,倘若姑娘您參加選秀,的確很有可能雀屏中選呢。”

安寧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姑娘的相貌擺在這裡,即使在那些秀女中也是出類拔萃。姑娘您本身聰慧過人,又是陛下喜歡的類型,因此您若是參選,必定能夠中選。至於年歲小點根本無妨,大不了等三年後再進宮。”她的眉頭微微皺起,“而且聽聞早上,陛下心血來潮,又去看了一遭秀女們選秀。”

安寧聽得心如擂鼓,早上若是走錯了一步路,她後半輩子還真的是毀了。也許在那些秀女眼中,能夠成爲得寵的妃子是一件好事,但是在安寧心裡卻不亞於是龍潭虎穴。

玉容安撫她,道:“姑娘如今參加比賽,倒是不必擔心有人繼續從中算計。這名媛賽與選秀同時舉行,世人皆知參加比賽的基本無意進後宮之中。天子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

意思就是天子也是要臉面的,不能強擰着人。

安寧鬆了口氣。

玉容又問她考試考得如何,安寧想了想,說道:“不算特別難吧,一百題大概有四道題不會寫,其他都挺有把握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許多。”

玉容有些疑惑,她怎麼聽到的說法不一樣?聽聞有許多小姐一百題連一半都做不出來。每一年單單這一關就可以把最後的人數給刷到二十個呢。

等到了最後兩關,則是天子和宮裡的娘娘親自把關的。

對於那些娘娘而言,與其去看秀女們那些未來的情敵,還不如看這些同她們沒有利害關係的小姑娘爭妍鬥麗呢。

這一關的考試成績是三天後出來,下一場則是十號開始,最後一場決賽則是二十號。

說了一通話以後,安寧這才感覺到了飢腸轆轆的感覺。

玉容連忙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些頂餓的糕點,她就着剛燒好的茶,吃了一小盤以後,才感覺好了一些。

等回到蔚府後,她換了套衣衫,又好好吃了一頓後便先去休息了。宮裡的珍嬪娘娘送的那些東西,則是讓桂圓收好。真不愧是宮裡得寵的妃子,每一樣東西都很是珍貴,羊脂玉、瓔珞圈、首飾,每件東西都做得十分精緻,令人愛不釋手。

玉容則是尋她家少爺,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蔚邵卿臉色沉鬱。他心裡清楚,這看似是針對安寧,實際上仍然是針對於他。甚至他進京的這一路上,也曾遭遇過幾次的暗殺,只是皆被他斬首在下,還狠狠算計了幕後的皇子一把。

他臉上微微眯起,也該讓天子知道一下他那些好兒子的算盤了。

……

皇宮內。

當今天子凌青恆將今日的奏摺一份份批閱,時而眉頭舒展,時而皺眉冷笑。

他雖然年過五十,但看上去卻像是四十左右,相貌俊美,兩邊鬢角的些微白髮反而爲他增添了一些男人的成熟魅力。

待他批改完畢,坐在龍椅上,眯着眼,似乎在沉思。

早有機靈的內侍給他按摩起了太陽穴。

書房內一片的靜謐,做事的宮女也放輕了動作,不敢弄出絲毫的聲響。

大概一刻鐘過後,凌青恆睜眼睛,眸中精光閃過,“我記得今天早上是初賽吧,卷子可批閱好了?”

那些考卷在糊好姓名以後,早就被十個女官一一批改完整,只是糊了的姓名都還沒揭開,只待天子檢閱。原因無他,天子就喜歡做這個工作,隨便搶了他工作的話小心被穿小鞋。

那內侍恭敬地捧着一疊的試卷上來,按照從高到低的分數。

凌青恆看着最上面那張,直接笑了,“這位姑娘倒是寫得一手好字。這字已經有了幾分的風骨,若不是在這種場合,我還以爲是某位才子的佳作呢。不錯不錯。”

他還沒看試卷,反倒先欣賞起了字體。

內侍也笑道:“當時批卷的幾位姑姑也誇過,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字體看着眼生。若是京城裡的,有這樣的一手好字,名聲定是已經傳出。”

凌青恆搖搖頭,“並不是所有有才華的姑娘都在京城中。你看,這位不僅字寫得好,這次分數還是第一呢。”

他將整張試卷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這次的卷子其實就是他出的,他本以爲這些姑娘答對了八十五題就算最好了,沒想到領頭的這位只有四個空着,一題寫錯,其他全對。

更讓他驚訝的是,最後那五道的題目——也是兩百年前昌義侯留下的題目,居然都被解了出來。他所選的這些題,可都從來沒有流傳出去過。

難道這年頭小姑娘都這麼厲害嗎?

他打開第二份,便笑了——第二份,也就是這次初賽考試中的第二名,一共答對了八十七題。

第三份則是八十五題。

可見不是每個姑娘都這麼厲害的。

凌青恆將卷子大概掃了一遍,發現做出最後五道題的也就是第一份而已。他不由生起了一絲好奇的情緒。

那內侍察言觀色,便幫忙將糊了的卷名給打開。

第一名赫赫在目——周安寧,蔚邵卿。

周安寧……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啊。

內侍提醒道:“陛下,是白天南風姑姑提過的那個小姑娘。”

凌青恆咦了一聲,“原來是她啊。我記得她只是邵卿從開原縣那個小地方尋來的吧,沒想到竟是如此出衆,壓過了京城裡其他的閨閣千金。”蔚邵卿那所謂的遠房表妹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個藉口。

他搖搖頭,脣角揚起了一抹笑,“這蔚邵卿難不成是爲了給他心上人提高身份,才處心積慮讓她參加這比賽擡高身份。平時見他總是少年老成,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一面。有趣,真是有趣。”

無緣無故卻幫一個普通農女這麼多,怎麼看都是對人家有意思。凌青恆早就將周安寧判斷成蔚邵卿的心上人了。最多就是在嘀咕一句,蔚邵卿的口味挺特別的,京裡那麼多對他芳心暗許的窈窕淑女都不要,偏偏就要一個都還沒發育好的丫頭片子。

十歲,在他心中可不就是丫頭片子嗎?

內侍也跟着逗趣,“不愧是蔚侯爺的心上人,果然不同凡響。”

像是想到了什麼,凌青恆臉上的笑意突然之間消影無蹤,神色微冷,“那幾個逆子倒是打得好主意,打算利用這一招來打壓邵卿嗎?”

他回憶起之前的調查,怒火更是不斷地往上涌。他身體還康健着,這些逆子就開始打他底下這把椅子的主意了。

他冷笑一聲,直接讓內侍磨墨,寫了兩道聖旨。

其中一道是封蔚邵卿爲御林軍統領。另一道則是誇獎珍嬪溫柔和順,侍奉太后有功,同皇后娘娘和四妃一起掌管宮中事宜,並且一同主持選秀和比賽。

別看御林軍統領爲三品,似乎還比不過蔚邵卿的爵位,但這個位置可是實權官位,負責皇宮內的皇帝安全,屬於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任誰都看得出天子對蔚邵卿的寵幸之深。

至於後一則聖旨,便是對被無辜拖下水的珍嬪的補償了。

這兩道的旨意一下,不知道多少人家開始摔杯子,在心中咒罵了起來。

與此同時,皇帝還直接把初賽的成績給公佈了,導致安寧直接一鳴驚人。

畢竟,她直接拿了九十五分,把第二名的八十七分遠遠甩在後面。

第二名的不是別人,正是東平王府那位才貌雙全的郡主穆芊芊。

在上一屆之中,她野心勃勃地想要奪得第一名位置,卻被現在嫁給大皇子的史依靈踩在了腳下。

史依靈嫁給了大皇子凌文昭,自然不參與這一屆的賽選。

穆芊芊本以爲可以拿到第一,然後坐穩自己京城第一名媛的位置,誰知道橫空出世一個周安寧,再次把她踩腳下了。

而且蔚家沒掩飾過安寧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她原先就是普通的農女,後來被蔚家發現同自己有些親戚關係,幫了她一把,弄起了胭脂店,做起了葡萄酒。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直接壓倒了穆芊芊。

甚至皇帝陛下還誇她字寫得好,很有幾分的風骨,就連幾位大學士見了,也說以她的年紀能夠做到這一步算得上是天資超羣了。

雖然很多人對於安寧很不服氣,不服氣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她們居然輸給了這麼一個小姑娘,還是她們以前看不起的農女!

直到其中一位千金小姐偷偷說:“只要不是穆芊芊第一,我就開心了。”

穆芊芊雖然有才有貌,但是那性格……倨傲得讓人無法忍受,幾乎所有的貴族小姐都被她鄙視過,狠狠拉了一通的仇恨。

所以原本還在暗地戳安寧小人的衆多小姐轉念一想,穆芊芊只會更加氣憤,一個個都心平氣和了起來,甚至在公共場合裡大力誇獎周安寧,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爲她們同周安寧多麼的姐妹情深呢。

還有好事者給穆芊芊送了一個萬年第二的稱號。

三年前是第二名,三年後仍然是第二名。

穆芊芊在知道後,直接摔得滿房間都是瓷器的碎片。

……

一舉成名後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她的名聲有了,壞處是,遞上門的帖子越來越多。其中就包括穆芊芊的。

安寧聽從衛先生的意思,直接以感冒的名義在家裡休息。

京城中流言傳成那樣,穆芊芊給她遞帖子,真的不是爲了方便暗殺她嗎?

安寧是聽過這位郡主的名聲的,知道她頗有些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怎麼可能還去赴她的宴會,那不是送貨上門嗎?

就連她名義上的師兄秦文都頂着蔚邵卿的冷氣上門,告訴她,最近還是低調點好,省的比賽的時候被人穿小鞋。

他的語氣意有所指,明顯知道點什麼內幕。

偏偏又不告訴安寧具體的事情。

只是說了一句,“偶爾你也可以看一下蔚邵卿寫的奏摺。”

然後就大搖大擺走了,只留下安寧在那邊沉思:難道說後面的比賽同國家大事有關?

她同蔚邵卿說了一聲,蔚邵卿直接將他過去一年的奏摺都帶到她面前。

安寧一封封地看,不得不承認,蔚邵卿並不是只有臉蛋和身份可以看,其才學的確不是蓋的。看看他寫的策論,條理清晰,邏輯分明,還充滿了思辨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奏摺並非華而不實的那種,反而大部分都着眼於底層老百姓的問題之上。

她看着看着,不自覺學習了起來,也對於這一年的政事有所瞭解,至少若被詢問這一方面的內容,不至於兩眼摸黑了。

衛先生也覺得她這幾天學習這些即可,她認爲安寧的規矩已經學得很像模像樣了,繼續突擊也突擊不出什麼成果,還不如着重彌補弱項。安寧她結合前世中看過的一些策論散文,寫出了幾篇包含自己觀點的策論。

雖然衛先生看了以後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從她的表情上來看,她還是挺滿意的。

她以臥病的理由,攔得住其他人,但是卻攔不住同蔚家交好的安玲瓏。

安玲瓏興致沖沖跑來找她玩,就看見她坐在書堆後面,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安寧,你可是說好的,要做那個溜冰刀給我看看的,你都忘記了。”

語氣顯得尤其委屈。

被她一提醒,安寧纔想起了這件事,連忙道歉。

安玲瓏知道好友不同於她這個被淘汰了的人,可是結結實實拿了第一,進入下一關的人,自然忙着進益,又接着道:“如果你很忙的話,也可以等比賽過後。”

安寧笑了笑,直接扯出了一張宣紙,直接就畫了起來,“沒關係,本來就是一會兒的功夫而已,只是我最近忙暈頭了。”

安玲瓏坐在她旁邊,好奇地看着她畫,一邊給她普及了一下現在外頭的流言,她咯咯直笑:“你知道嗎,現在大家都喊穆芊芊是萬年老二呢,特別是那些同她關係不好的。”

安寧黑線,其實這真不能怪她。

她一邊聽着,一邊用炭筆畫溜冰刀的樣式。嗯,畫這種東西,果然還是炭筆更方便一點。

等畫好後,安玲瓏把圖紙往懷裡一攏,又讓小云拎着兩盒新做好的糕點心滿意足地走了。

走之前,安寧還聽到她對小云嘀嘀咕咕說道:“都春天了,做出來鞋子沒地方玩耍怎麼辦?要不要去極北之地溜溜?我聽說那邊四季都下雪呢。”

安寧無語望天:爲了一個溜冰刀而想跑去那麼冷的地方,安玲瓏,你真是夠可以的!

……

因爲她始終不外出的緣故,於是就這樣平平靜靜地到了四月初十。

第二場比賽仍然在皇宮裡,只是換成了永和宮。

一號的初賽便直接將五百多號妹子剔除到只剩下最後二十人,這二十個,安寧一眼望去,相貌一個賽一個的好,安玲瓏和丁瑜毫不例外出局了。少了這兩個熟人,她多少還是有點不習慣。

二十個中,也不全是陌生人,必須盧夢芙和越思雲都在,甚至當初在盧夢芙的宴會上曾經驚豔過她一把的蘇婉兒也在場,還衝着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就算沒有傾國的威力,至少也能夠傾城了。

不同於上次見面對她隱隱的敵意,這一次的越思雲待她頗爲和善。還主動向她打了招呼。

安寧心中納悶的同時,也維持了面上的友好關係。

盧夢芙就乾脆了許多,直接上前問道:“喂,你師兄最近還好嗎?怎麼都不見他身影?”

安寧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花了幾秒鐘纔想起這所謂的師兄是秦文,說道:“應該挺好的吧,前幾天還找我表哥喝酒來着。”

喝酒自然只是理由,最終還是爲了給安寧透露那麼一條信息——當然安寧覺得這個人純粹就是在整她。

盧夢芙輕哼了一聲,“你們兩個是師兄妹,你居然也不同我說一下。”

她只能苦笑:“師傅當初在的時候,可沒告訴我,所以我的確不知。”不是她的鍋,她不背。

安寧也算是明白了爲啥越思雲對她態度突然改善了,感情還是託了這層師兄妹的關係啊。

盧夢芙難得扭捏了一把,“你若是見到他,幫我問一下他是否喜歡那桃花酒?”

說完這話後,她便昂着頭離開了。

安寧突然感到一陣灼熱的視線投注在她身上,轉過頭,卻看見一個穿着鵝黃衣裳的姑娘,身材苗條,皮膚賽雪,容貌精緻,只是眉眼之間的倨傲稍顯破壞了點美感。她看着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安寧皺了皺眉——她可不曾見過這一位。

轉念之間,她便已經猜到了她身份,這位不會就是那東平郡主穆芊芊吧?最近傳言中的萬年老二。

被這樣厭惡,她又不是泥人性子,並沒有上前和解的打算。她第一名的成績是憑靠着自己的能力考出來的,她有本事就分數比她高,沒那個本事,遷怒到她身上算什麼?她那九十五分,就算是扣除了最後五道的腦筋急轉彎,也照樣是第一,拿得理所當然的。

這一次的考官是四妃六嬪,外加一個皇帝。出題的仍然是天子,所以在天子到來之前,基本沒有人知道題目是什麼。皇后娘娘由於前些天偶感風寒,連本該她主持的選秀都缺席了,何況是這個比賽呢。

在前幾屆的比賽中,似乎基本都是考琴棋書畫這一類。琴棋書畫中,安寧最擅長的是書,倘若真考這項,她自然會揚長避短,選擇書寫。

一番跪拜之後,安寧第一次見到大周朝的皇帝,不得不承認,他本人頗有一種帝王的氣場。往那邊隨意的一坐,便讓人不敢擡頭窺視,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她的心理作用。

至於四妃六嬪,每一個皆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即使年紀最大的四妃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婦人。雍容華貴,每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滿着濃濃的獨屬於女性的魅力。

她們一走進來,安寧都覺得這空氣似乎香了幾分。

她發現最後一位穿着藍色衣裳的妃子還對她友好一笑,心中有幾分的瞭然:這位恐怕就是那珍嬪吧。

這位珍嬪,單論相貌的話,甚至比蘇婉兒還要美上幾分,眼如點漆,清秀絕倫。那盈盈一眼望來,是女人都要酥了,何況是男子呢。

也難怪能夠以秀才之女這樣毫不起眼的身份入宮,卻直接被封爲貴人,之後更是越過衆多家世出衆的嬪妃成爲了六嬪之首。

二十個閨秀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穩穩地坐好。

皇帝則是手輕輕摩挲着一杯茶沒說什麼。顯然,他今天只是打算做一個評委。

宜妃與麗妃對視一眼,率先說道:“以往都是讓衆多千金小姐們展示自己的才藝,頗有些無趣。今日我們姐妹商量過後,決定換一個方式。”

說罷,兩個宮女便拿着一個箱子走來了。

麗妃接過話頭,“今日不考大家的才藝,我們只打算考覈一下大家的品鑑能力。即使做得不好,也不必擔心,還有十天後的最後一關呢。反正最後是由陛下來給大家打分的。”

麗妃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今天這一關,無論大家鑑賞的水平如何,都能夠最後一關,只不過可能在皇帝心中分數便有些不同。

安寧本以爲他們是讓他們品鑑文章以後,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寫在紙上,誰知道並非如此。

麗妃直接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所以接下來會由大家抽籤,由抽到的籤子決定說的順序。而且還是當面說。那箱子裡裝的就是寫着數字的紙條,抽到哪個數字,就第幾個說。

這就容易導致了一種結果,如果前頭的人缺德點,把能說能品鑑的內容都給說了,那麼排在後頭的人也就沒東西可以品了。

安寧一直覺得自己穿越了以後,運氣不錯,直到她從箱子裡摸出了一個二十。

場上的閨秀也就是二十人,這意味着她正好是第二十個。

那穆芊芊的運氣也沒多好,正好排在她前面一位,第十九。她本來臉色都黑了,一看到安寧手上的紙條,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立刻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安寧直接就當做沒看到。

蘇婉兒的運氣不錯,正好排在第一。

這位美女不僅長得好看,說話聲音也動聽,聽着她那如清泉一般的嗓音,就讓人覺得心情愉悅,不自覺放鬆了起來。就衝着相貌和聲音,不給高分都覺得委屈了她。

這些后妃們所拿出的文章,基本都是大周的一些名聲不菲的才子,導致大家在點評的時候,還是頗爲小心的。文無第一,萬一點評不好,得罪了那些小心眼的文人就不好了。

大周天子凌青恆臉色平靜地聽着一道道悅耳的嗓音一一品鑑着,從他表情上實在很難看出他的想法。

那些妃子們平時敢在他面前撒嬌,卻也不敢去看他所打的分數。

等到輪到穆芊芊的時候,穆芊芊展開了一份份的文章,每一份都詳詳細細說了,不漏掉半點的內容,別人十份的文章只花了大概五分鐘點評。她倒好,一刻鐘都說不完。

安寧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她這是要把所有能說的都說了,讓她無路可走吧。

在場的人多少都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一邊隱晦地打量着安寧——這穆芊芊是打算趁機報萬年老二的仇嗎?

待她說完後,衝着凌青恆調皮一笑:“陛下,我聽聞周姑娘才學出衆,所以才忍不住想考覈一番,還請陛下贖罪。”

凌青恆搖搖頭,語氣聽不出喜好,“你這丫頭就是調皮。只是你把人家可以說的都說完了,讓人還怎麼說?”

說罷,讓內侍又拿了兩份過來。

穆芊芊臉色本來因爲皇帝這一舉動而白了白,待見到拿來的那兩份,臉上突然多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安寧見狀,視線落在新拿來的那兩份,那熟悉的字跡讓她內心突然想爆粗口。

坑爹,那筆跡一看就是皇帝凌青恆的,她這幾天常常翻閱蔚邵卿的奏摺,對於這字跡自然並不陌生。

點評皇帝的文章……簡直是個悲催的活兒。據說當今天子,在還沒登上帝位之前,才學一直普普通通。

若是說不好吧,說不定會惹來天子的雷霆之怒。若是說好,等傳出去後,她一個媚上的罪名是跑不掉了,真是讓人左右爲難。安寧都忍不住懷疑,這皇帝是不是同她有仇,纔會故意給她安排這麼一個考驗。

她的目光對上穆芊芊毫無保留的幸災樂禍,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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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猜猜安寧怎麼做的?

第3章 兩情相悅,晴天霹靂第4章 周家榮耀,醬油廠公司的成立第32章 怪異的母子第12章 打臉,秀恩愛第47章 炫耀啊炫耀第61章 心中的桃花,間接接吻第97章 農夫與蛇,重口味第17章 夢裡夢外,雙重身份第71章 蔚邵卿的告白,連環計陷害第18章 及笄真相,冷戰第29章 指點繡法第24章 公開秀恩愛,擲果盈車第52章 紫萍報恩,文鬥武鬥第31章 穿越的真相第4章 另一個穿越者第66章 不負春光不負卿,不賺虧心錢第33章 周青梅再嫁,舊親上門第24章 進京,護短的蔚邵卿第57章 過生辰第25章 自作自受第83章 黑到底的蔚邵卿,情郎你妹!第88章 點醒宅鬥技能,借首飾第60章 逗比海賊,珍珠島第36章 人至賤則無敵,周慧失戀第24章 極品親戚的窺探第23章 惡客上門?揍!第89章 看馬球賽,思雜交水稻第23章 善惡終有報,狠狠虐渣第14章 製作臭豆腐第48章 所謂耍酒瘋,投喂與戲弄第82章 男友力的蔚邵卿,女子自強計劃第20章 陌生男孩與狗崽第83章 黑到底的蔚邵卿,情郎你妹!第21章 小夥伴與新家第8章 指婚下親事定,談談情說說愛第24章 公開秀恩愛,擲果盈車第65章 新鄰居第76章 名聲再揚,楊蕊被退親第80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第30章 蠱惑人心,蔚邵卿的私生子?第23章 惡客上門?揍!第74章 斷絕關係第25章 所謂賠罪,各取所需第21章 所謂的綁架與撕票第23章 善惡終有報,狠狠虐渣第62章 天門冬酒第78章 惡意中傷,打出去!第52章 紫萍報恩,文鬥武鬥第103章 返回家鄉,厚顏無恥第22章 前未婚夫家的謀劃第20章 登門求助第66章 不負春光不負卿,不賺虧心錢第108章 安寧中毒,再次穿越?第26章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第29章 最毒婦人心,太子被廢第41章 蝗蟲盛宴,善人安寧第3章 兩情相悅,晴天霹靂第9章 興師問罪,聖旨到第89章 看馬球賽,思雜交水稻第49章 色迷心竅的舅舅第23章 善惡終有報,狠狠虐渣第22章 三個秀才,夢中相遇第37章 痛打鄭克第97章 農夫與蛇,重口味第17章 沈家少爺第12章 打臉,秀恩愛第36章 人至賤則無敵,周慧失戀第60章 逗比海賊,珍珠島第3章 衣錦還鄉,殺雞儆猴受封縣君安寧受傷第85章 十歲生辰,周安平被閹第48章 卿本佳人第24章 極品親戚的窺探第48章 所謂耍酒瘋,投喂與戲弄第109章 新的身份,神醫到來第101章 安逸成中毒,初吻第49章 白蛇傳,慕寒求親第72章 嫁禍,自導自演第68章 莫名敵意第80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第3章 衣錦還鄉,殺雞儆猴第70章 接二連三的試探第69章 心塞的蔚邵卿,一較高下第95章 所謂的林中幽會,興師問罪第15章 帝王之愛,金蟬脫殼第111章 他鄉遇故知,英雄的徽章第61章 愛哭的大小姐第22章 三個秀才,夢中相遇第25章 被堵路的安寧,進宮第75章 模特蔚邵卿,柳碧彤作死第109章 新的身份,神醫到來第1章 冊封鄉君,酒樓遇事第16章 教育聰哥兒,燒烤大會第18章 千里送冰,張狂郝家第98章 越級冊封,有戲第29章 指點繡法第78章 惡意中傷,打出去!第28章 再遇蔚邵卿第30章 三嫂婚事,火燒楊家第18章 千里送冰,張狂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