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擡頭,正好是安寧這個身體的生日。
周李氏見家中越發興旺,有心給女兒好好過生日。
龍擡頭本身就是一年中重要的一個日子,有吃龍頭,也就是豬頭的習慣。村長今年甚至還掏錢請了舞獅的過來。
周李氏覺得,這個日子雖然很重要,但閨女生日更重要啊,所以在看完舞獅後,她便回家去準備給女兒過生日去了。
安寧難得見到舞獅,分外好奇,同聰哥兒一起擠在人羣中,反正這些人都是村裡相互認識的,也不用擔心聰哥兒一下子被拐賣走。
這舞獅的隊伍一共有五隻的獅子,一丈多的高度,每隻獅子都是不同的顏色,每一隻獅子都是由十二個舞獅郎組成,每個人都帶着紅抹額,穿着彩繡的衣服,手執紅拂子,每個人都雄赳赳氣昂昂的,分外有精神。獅子的外形也同真的獅子頗爲相似,在舞獅郎的引導下,表演着騰翻、撲跌、跳躍、登高、朝拜等技巧,並有走梅花樁、竄桌子、踩滾球等高難度動作。安寧看的目不轉睛的,在現代可是很少能夠見到這麼原滋原味的舞獅了。
聰哥兒更是跟隨在舞獅郎背後跑,連帶着衛隆也一起。
村裡難得有這樣的熱鬧場景,基本沒有什麼人會呆在屋內。幾乎全村的人都洶涌而上,空氣中似乎也因爲這份人氣而躁動了起來。
安寧看得正開心的時候,忽然感到肩膀被拍了拍。
她回過頭,卻看見繡姐兒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笑的眉眼彎彎,往她手上塞了一個牙白色的包,包上繡着幾株清脆的竹子,包同安寧在現代看到的單肩包很像,打開後有兩層布分成了三個空間,裡面還有一個暗格,可以放些東西。
安寧沒想到自己只是向她提了提款式,她便做出來了,拉着繡姐兒的手,“你這包做得真好,我以後裝書什麼就方便了。”
繡姐兒嘴脣抿出一個得意的弧度,“你都把款式說的清清楚楚了,我當然做得出來了。”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做好後,我娘說這個東西好,放東西也方便,我一個姨母在城裡開了一個小店,我正打算多做一些,寄在她那邊賣呢。”
她大大方方地說,安寧也不貪圖這點收益,更何況,這東西樣式在這世界雖然算新,只是人們的盜版速度也快,她提醒了一句,“那你得多做一些,不然過幾天后到處都是這個款了。”
繡姐兒也是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手頭的布有限,也只能有多少做多少了。她奶奶算是疼愛她的了,平時出售她繡品的錢都給她攢了下來,到時候出嫁時買地。繡姐兒見到安寧平時手中都有閒錢,不免眼熱幾分,也想給自己攢點小金庫,這纔打上了那包的主意。
但那包也是安寧的主意,她即使心動也得徵求她同意。
安寧抿嘴一笑,“我就算做了這包拿去賣,以我的速度,十天都做不成一個,你儘管拿去使用好了。報酬有你送我的這包就可以了。”
繡姐兒也不想佔她便宜,搖搖頭,“這可是給你的生辰禮,哪裡能夠混作一談。”
“那我下次讓你幫我做荷包的時候,你可不許推脫。”
“好,一定先給你做。”
兩人相視一笑,繡姐兒看過舞獅後,又急着回去,很快向她道別。
安寧則是繼續跟着舞獅隊伍一起。
“你倒是心善。”一道極其具有辨識度的嗓音響起,儘管只聽過兩回,卻像是早已刻在記憶中一般,再次聽到時總會輕而易舉地喚醒。
安寧回過頭,看見一身青衫佇立在那裡的蔚邵卿,他身後立着蔚池。
她揚了揚眉,“蔚少爺倒是清閒,還有閒情逸致來鄉野地方看舞獅。”
“倘若作爲主子還得忙的不見人影,要手下何用。”淡淡的嗓音洋溢着一股的自傲。
“玉山村有蔚少爺想拿到的東西嗎?”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自然是有的。”
安寧見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話,索性不問。
蔚池倒是補充了一點,“這對你們玉山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前段時間,我們在玉山村買的一些地,其中挖出了溫泉。”
安寧有些驚訝,這玉山村居然也有溫泉?雖然她不知道是哪些人家賣出的地,等他們知道了,恐怕會後悔死吧。
蔚池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放心吧,那些挖出溫泉的地,我們到時候肯定會給一些補償的。”
安寧福了福身子,“那就多謝蔚公子好意。”
他們也是先買地以後才弄出溫泉的,就算不給補償,在道理上也是說得通的。
看來這蔚家還真的要在他們開原縣發展了,這又是開店又是置地的。
她視線落在蔚池身上,卻想起了最初見面時這傢伙的冷淡,忍不住道:“蔚池你初見面時冷得像冰塊,看來跟在你家少爺身邊倒是學了不少。”
也是她與蔚池打過好幾次交道,纔好打趣他。
蔚池點點頭,“沒辦法,少爺不愛說話,我只好一個人說兩個人的話量。”
安寧忍不住噗嗤一笑——看不出這蔚池還是個幽默的。
蔚邵卿淡淡看了他一眼,“下個月把蔚鬆叫來,到時候你一個人記得說三個人的話量。”
蔚池立刻苦着張臉。
該!
蔚池咳嗽了一聲,拿出了一個用綢緞包好的東西,“聽聞今日是安寧你的生辰,作爲蔚家酒莊的掌櫃,特地給你送上一份深沉禮。”
安寧驚訝:“你們家還開酒莊了。”
“去年剛開不久。還需要安寧姑娘您的多多支持,你釀造的葡萄酒就是比別家可口,只可惜量太少。”
安寧沒想到蔚池這麼會耍嘴皮子,笑道:“沒想到蔚家待遇這麼好,還有生辰禮。”若是還有五險一金就更好了,當然這也就是想想。
“你的李姐姐也是有的。”蔚池補充了一句,卻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安寧接過禮物,捏了捏,感覺裡面像是書一類的東西。
“裡面是之前的一些報紙。”
安寧微怔,隨即露出一個燦爛如春花秋月的笑容,“多謝了,這真是我想要的禮物。”
蔚邵卿那張白玉般無暇的臉緩和了幾分,眸光似乎也多出了幾分的溫度,“倒沒見到像你這樣把不值錢的東西當寶的。”
安寧收到一份讓她開心的禮物,倒也不計較他這話,反而笑道:“我所喜歡的,即使不值一錢,在我心中也價值萬金,我所不喜歡的,就算它價值萬金……”
“也不值一錢嗎?”蔚邵卿竟是難得接了話頭。
安寧笑得一雙眼如同月牙一般,“就算它價值萬金,在我心中也一樣價值萬金。”
“噗!”蔚池忍俊不禁,他家少爺這是被刷了吧。
安寧竭力做嚴肅狀,“好歹在別人心中價值萬金,拿出去賣多好啊,還可以買回我喜歡的。”
蔚邵卿輕哼一聲,“你倒是會做生意。”
“好說好說。”
蔚邵卿似乎今天便是因爲那溫泉地而來,他衝她微微頷首,便帶着蔚池離開。
蔚邵卿一走,安寧頓時被包圍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圍繞着她。
“安寧,那位公子哥是誰啊?那氣度!縣太爺都沒有!”
“就是,他剛剛站那邊,我們誰都不敢上去說話呢。”
“他身上的布料,比上次那沈家公子還好呢。”
安寧嘴角抽搐,你們確定你們真的看得出布料差別嗎?恐怕是看人長得更好,就覺得什麼都好吧。
她咳嗽了一聲,“我釀的酒就是賣給他們,算是東家,人家開的店鋪日進斗金呢。”
安寧對於這蔚少爺真心瞭解不多,只覺得他總是神出鬼沒的。所以大家問,她基本都是一問三不知。
大家起鬨了一下,發現,安寧瞭解的也沒比他們多多少,很快就都散了。
------題外話------
本來以爲極品小說裡比較多,現實果然是存在的。姨丈大學同學的老婆是個大奇葩,每次都在下午三四點,或者晚上九點十點的時候,跑人家家裡說“我肚子餓了”讓人給她做飯吃。如果沒做,她就自己動手從冰箱從桌上翻吃的。最奇葩的是,之前阿姨的朋友有一箱葡萄酒要送給阿姨,讓那奇葩拿給阿姨,結果那女的直接扣住了葡萄酒不還,別人問起的時候,就沉默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