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徒子,情書到

安寧嘆了口氣,裝作嫌棄的樣子,“算了,雖然你瘦的只剩下骨頭,勒得慌,但我不嫌棄你。”

說罷,還拍了拍蔚邵卿的肩。

蔚邵卿脾氣再好,也被她這種嫌棄的語氣給氣得磨牙冷笑,“還不都是爲了誰。”只是在磨牙的同時,手中抱着她,而且懷裡的姑娘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心中涌起了滿足的感情。現在的安寧和之前躺在牀上毫無知覺不一樣,伶牙俐齒,活潑生動得讓人懷念。

他眼中有一道光閃過,突然低頭咬了安寧的肩膀一口,雖然隔着一層衣服。

安寧咬牙:“你屬狗的嗎?”

蔚邵卿發出低低的笑聲,笑聲在這靜謐的夜晚,有種說不出的蠱惑味道,他原本是屬於那種翩翩謫仙,如今反而多了一絲的魔意,“所以你怕了嗎?”

怕個鬼啊!

禮尚往來,肩膀被咬的那塊隱隱生疼的安寧也直接給蔚邵卿來了一口,這一口可沒留情,直接就下去了,不用看也知道,那印記肯定好幾天都消不下去。咬得安寧牙齒都有點發酸了,才放開。

她從蔚邵卿的懷裡離開,視線同他漆黑的眸子相對,“我總覺得,自從我醒來後,你好像變了不少。”

蔚邵卿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哪裡變了?”

安寧十分真誠地道:“變得無恥了。”

以前的蔚邵卿,內心就算再悶騷,也不至於做這些事情,更不至於在大半夜跑來人家女孩子的房間。

想到蔚邵卿這熟練度,她的語氣有些不善,“你不會常常做這種事吧?”

蔚邵卿直接聽懂了她言外之意,笑道:“放心,只對你做。”

安寧真的覺得蔚邵卿變了,以前的他哪裡會說這種甜言蜜語,不過作爲被他說的對象,她不得不承認,心裡還是十分受用的。

她正想張口說什麼,就在這時,榻上傳來了玉容的聲音,還帶着些疑惑,“小姐,你醒了?”

她似乎聽到了點動靜,卻又沒具體聽到的樣子。

安寧的臉色白了白,即使是玉容,若是被看到蔚邵卿大半夜出現在他屋裡……可是現在蔚邵卿要離開也來不及,他想從窗子裡跳出去,玉容那裡可是必經的路線。

簌簌的聲響傳來,玉容顯然已經起來了。

安寧往牀上一瞥,示意他先躲在那裡。

蔚邵卿難得浮現出無奈囧然的表情,撩了撩衣服的下襬,彎腰鑽了進去,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即使做着鑽牀底這種行爲,蔚邵卿依舊能夠像是在焚香泡茶一樣,充滿了優雅的從容。

說不定這人在翻她這窗戶的時候也是如此。

等他躲好以後,安寧在心下一鬆的同時,忽的想笑。這鑽牀底的事情,日後恐怕會成爲蔚邵卿的黑歷史吧,他居然也有被逼的躲在牀底的一天。

這時候,玉容已經走了過來,她望着坐着的安寧,問道:“姑娘怎麼突然起來了?還說起了夢話。”

安寧反問:“我都說了什麼夢話?”她還真有點忐忑不安,怕玉容真的有聽到蔚邵卿的聲音,那麼到時候,她也只能夠將蔚邵卿拖下水了。不過若是蔚邵卿被抓包,他日後恐怕沒辦法在玉容面前端着架子了吧。

玉容歪了歪頭,說道:“只聽到點動靜,那時候睡得迷迷瞪瞪的,還真聽不出來。”

安寧聞言,心中鬆了鬆,嘴上卻笑道:“我想起了,我是做了一個好笑的夢,所以就笑醒了。”

玉容同安寧感情匪淺,所以有時候說話的時候就隨意了點,她一邊給安寧倒了一杯水,一邊問道:“什麼好笑的夢?姑娘也告訴我一下。”

安寧笑道:“我夢到你家侯爺,蔚邵卿他跑去當採花大盜,當登徒子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玉容先是噗嗤一笑,又搖頭,“姑娘,少爺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他哪裡會做這種事情。這夢境果然好笑。”

安寧坐在牀上,她睡覺的時候腳丫子不穿襪子,露出了白嫩嫩的腳,她的腳晃啊晃,一本正經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什麼性子。說不定他私下就是個登徒子呢。”

躲在牀下的蔚邵卿失笑,這丫頭絕對是在故意敗壞他,還登徒子。

不過他今日的做法的確是有登徒子的嫌疑。他躲在牀下,看着安寧的腳丫子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得人心癢癢的。他耳邊聽着安寧繼續在那邊“敗壞”他的名聲,直接伸手,抓住了那雙在他眼前晃悠的腳丫子。

雖然蔚邵卿平時總是穩重從容,但本質上,仍然是一個還沒二十歲的少年,偶爾也會有少年的心性,就比如說現在。他手指微曲,輕輕在他腳下撓了撓。

安寧在腳被抓住的時候,就有不好的預感,偏偏在玉容面前,她還不能掙扎,不然說不定會惹得玉容懷疑。

玉容在那邊笑得彎下腰,“等明天后,我一定要告訴少爺你做了這樣的夢。”

她話應剛落,安寧便感覺到腳底被撓了撓,癢的要死。

她想笑,卻又不敢笑,一排整整齊齊的貝齒緊緊咬着,忍住這種衝動。她輕輕晃了晃腳丫子,想要掙脫開來。蔚邵卿的力道不中不輕,不敢做大動作的她恰好掙脫不開,而且蔚邵卿這個可惡的登徒子還變本加厲,居然加大了撓的頻率。

這種折磨……讓她身子發軟,輕輕顫抖着。

偏偏這時候玉容還端了水過來,要給安寧喝,“姑娘,喝點水吧。”

安寧若是張口的話,恐怕就要抑制不住地大笑起來了。不張嘴的話,又會被玉容懷疑。現在的她可謂是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幸好蔚邵卿沒有她想象中如此可惡,他終於停下了這種折磨。

安寧剛剛一直用最大的毅力強忍着,猛地一放鬆,像是前世八百米考完試一樣,疲倦一下子涌了過來。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接過杯子,可是或許是剛剛累了的緣故,手一抖,杯子直接就掉了下來。

砰地一聲,摔成了好些碎片。

玉容聲音有些愧疚,“都是我不好,姑娘的身體還沒好,我應該喂姑娘纔是。”

這明明是蔚邵卿的緣故,同玉容不相干,若不是他剛剛故意撓她腳心的話纔不會如此。

安寧道:“沒事,是我剛剛笑多了,所以有些沒力氣而已。可見還是那登徒子蔚邵卿的錯。”

說到蔚邵卿的名字,她語氣中多了一絲的咬牙切齒。

玉容便打算點起燈,打算把碎片清理一下。安寧心裡害怕這燈一點起來,在打掃的時候,說不定玉容會看到躲牀下的蔚邵卿,畢竟這碎片肯定也有掉到裡面,以玉容周全的性子,她肯定不會漏掉牀下的,到時候可就丟臉丟大了。

她連忙撒嬌道:“玉容,我口渴了,想喝點熱水,你先幫我燒壺熱水吧,等下載收拾這些好了。”

玉容自然聽從,將燈點亮,在去燒水之前,還不忘叮囑安寧,“姑娘,你可別下牀,若是不小心踩到碎片就不好了。”

安寧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乖乖聽話。

玉容點了點燈,批了一件外套,便去小廚房燒水了。

等她出屋子後,安寧對牀底道:“你還不快走。”

蔚邵卿從牀底鑽出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晚安。”

安寧沒好氣道:“有你在,我肯定安不了。”然後便推他出去。

蔚邵卿心裡知道玉容隨時都有可能會回來,目光在安寧臉上描繪了一圈,脣角微微樣子,走到窗戶那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落地無聲。

他離開以後,安寧這才安心下來,不然像是懷揣着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炸彈,這種事情太考驗心臟了。

蔚邵卿走後一會兒,玉容便端着熱水回來了。

她將水壺放在桌上,視線望向窗外,咦了一聲,“睡前的時候,窗戶不是關好了嗎?”怎麼現在又打開了?

安寧心中暗罵蔚邵卿做事不靠譜,嘴裡道:“我之前開的,覺得屋裡有點悶,所以就開了。”

玉容點點頭,在找到答案以後,也沒有追究下去。

她倒了一杯熱水出來,因爲很燙的緣故,所以不好立刻讓安寧喝,而是先擱在桌上。

然後拿掃帚,輕輕將碎片打掃乾淨。

安寧忍不住要爲自己的英明點贊,玉容果然是打掃了牀底下了。

等喝完一杯熱水以後,她重新躺下,玉容也就燈給吹滅。

安寧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慢慢的,睏意重新產生,她再次陷入了睡夢之中。

……

等睡醒後,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因爲她身體的緣故,玉容她們現在早上從來不會主動叫醒安寧,而是讓她自然醒。

她早餐已經只能喝米湯。她之前有一次同周李氏抱怨,表示自己喝了好幾天米湯,至少可以稍微多點其他的食物,比如面線、粥這種入口即化的東西,至於米飯和菜,她在這個月內已經不奢望能吃到了。

周李氏很好說話,表示從下一頓便會給安寧選擇的機會。

等下一餐到來的時候,安寧望着五碗的米湯直接就懵了。第一碗是摻了雞湯的米湯、第二碗是摻了鴨湯、第三碗是加魚湯……

每一碗都是將湯最上層的油過濾得乾乾淨淨的,絕對不會留下一滴的油。

在那之後,安寧便對這徹底失望了。

今天安寧的早餐是加了牛肉湯的米粥。

她喝完米湯後,決定去院子走走,這些天她每天在屋子裡已經躺夠了。養了幾天,身體也好轉了不少,至少在院子中走一會兒沒什麼問題。

шωш⊙ t t k a n⊙ ℃O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生病的緣故,現在這具身體格外的怕冷,她還特地多穿了一些。最讓她鬱悶的是,蔚邵卿昨天那一咬,果然在她肩膀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

在玉容和桂圓看過來的時候,她連忙將這印記用衣服遮好。

雖然有點不愉快,但想到她之前咬那麼大力,蔚邵卿身上的傷口只會比她更深,對比一下,她心情就變得愉快起來。

說起來,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除了她這些親人,最受罪的便是靜靜了。

靜靜每天都在嗷嗚地喊着,顯然是在召喚她。

安寧偏偏一直都沒醒來,蔚邵卿他們又不能將靜靜帶去看她,導致靜靜每天都垂着耳朵,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保不齊在他心中,安寧拋棄了他。

周李氏忍不住感慨道:“靜靜真是隻好狼啊,你不在的時候,他胃口都小了不少,瘦了好多。”話語之中很是心疼他的遭遇。

或許是因爲心情沮喪的緣故,安寧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全都被他給禍害了,沒有一株完好的。唯一讓她慶幸的是,那盆最珍貴的墨蘭蔚邵卿特地拿到蔚家,讓懂得照料的人去照看着。按照他的說法,若是安寧醒來後,見到原本價值萬金的蘭花成爲了枯草,絕對會心疼得當場暈過去。

不得不承認,蔚邵卿的確很懂得她的心態,她本質上就是個小財迷。就衝着那盆被養得很好的蘭花,安寧也要給他點贊。

至於其他被靜靜禍害了的花草,看在他這段時間受苦了的份上,安寧也就不同他計較了,大不了等身體痊癒以後,她再繼續種植好了。唯一倖存的水池中的荷花。

安寧穿戴好衣服,走到院子,靜靜果然撲了上來,他尾巴左右搖擺着,顯然心情很好。

安寧後退了一步,省的被靜靜真的撲倒,她現在可是虛弱的病人呢。

她伸手摸了摸靜靜的頭,靜靜卻直接躺下,露出了小肚子,這姿態顯然是要安寧給梳毛。

安寧噗嗤一笑,“梳毛可以,我先給你洗澡,你可是有一個多月沒洗澡了。”靜靜雖然平時對周家人也親熱,但是他最親的還是安寧,洗澡這份工作也只有安寧能夠做。安寧這一昏迷,靜靜一個多月都沒洗澡過。

靜靜十分可憐地嗷嗚了幾聲,他一隻威風凜凜的狼,做出這副撒嬌的姿態,殺傷力實在太強,玉容和桂圓都心軟了,說道:“姑娘,要不我們先給他梳毛吧。”

安寧雖然十分疼愛靜靜,但是纔不慣他這毛病,對玉容說道:“你去廚房吩咐燒些熱水,我給靜靜洗澡。”

她這身體,現在太過虛弱,能不碰涼水還是別碰的好。

等熱水取來了以後,安寧便開始給靜靜洗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久別重逢的緣故,靜靜今天洗澡很乖,不像以往一樣,弄得安寧這個幫忙洗澡的人也滿身是水。

等洗完澡後,安寧用大大的毛巾給他擦身子,擦得差不多了後,同靜靜一起坐在院子中休息。

四月的陽光十分和熙,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等靜靜身上的毛曬乾了以後,安寧便給他梳毛,梳了不到一刻鐘便開始感到累了,換了玉容和桂圓上來。

看着靜靜眯着眼,十分愜意的樣子,安寧心中一暖,忍俊不禁,“一隻狼活得比我們還悠哉呢。”語氣之中有幾分羨慕,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都有些不習慣。

玉容和桂圓都只是笑笑,沒說什麼。

這時候,霜兒走進院子中,對着安寧福了福身子,“姑娘,於公子來了。”

“於公子?”安寧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於公子。

霜兒花癡道:“於崢於公子,我再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玉容哼了一聲,“侯爺纔不比他差呢。”

原來是慕清玄啊。

安寧恍然大悟,他今日是以於崢這個身份登門的嗎?看着玉容的神態,她不由失笑,論相貌,蔚邵卿當然也不會比慕清玄差,只是這兩人是不同的風格,一個偏向妖孽,一個是謫仙。很顯然霜兒更喜歡的是妖孽類型的。

安寧想起在南夏的那段時間,想起已經死亡的蘇嬤嬤,眼神黯淡了下來,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讓於公子去涼亭吧,我等下過去。”

玉容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安寧笑道:“別怕,你家姑娘我不會那麼簡單被拐走的。”

倘若她在蔚邵卿之前就遇到慕清玄,說不定會動心,但現實就是她先喜歡上了慕清玄。再說了,慕清玄所喜歡的也不是她吧,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一直是他表妹。

她剛剛和靜靜鬧了那麼一頓,衣服都有些凌亂,連帶的髮髻都有些歪了。

玉容一絲不苟地將裙襬上的褶皺撫平,又重新給安寧梳了頭髮,還選了一個桃花的玉簪子戴上,耳垂上則是紫眼睛耳墜,那神秘透淨的紫色襯托得耳朵瑩潤如玉。

玉容還想給安寧畫個淡妝,安寧黑線道:“不必了,這樣就可以了。”

玉容認真說道:“這怎麼可以,在客人面前可不能失禮。”

安寧見蔚邵卿的時候,玉容可沒說過要給安寧化妝一類的話,可見這丫頭心裡門清的很,對於內人外人的分界那是相當清楚的。

等弄好了以後,半個小時都過去了。

安寧嚴重懷疑玉容是故意讓慕清玄等的。

收拾好了以後,安寧款款去涼亭。

安寧在同人會面的時候,不喜歡身邊有人守着,玉容他們很清楚安寧的性子,所以都在遠處遠遠看着他們。

慕清玄臉上看不出半分的不耐煩,當安寧出現的時候,他的視線便沒離開過安寧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等安寧在他面前坐下後,他才說道:“你瘦了。”

安寧摸了摸自己的臉,“等過段時間應該就可以養回來了。”

慕清玄眼中閃過一分的戾氣,“你放心,我回去後定會了結蘇蘭。”他沒想到在他剁了蘇蘭身邊大部分的人,警告過後,蘇蘭居然還敢對安寧出手。

安寧卻笑了,說道:“不必,我已經爲自己報仇了。蘇蘭死了,是我殺了她的。”

慕清玄當時在收到安寧受傷的消息,便從南夏趕了過來。若不是因爲蔚邵卿這邊有唯一能夠治療安寧的路神醫在,慕清玄早就不顧一切將安寧給帶走了。儘管如此,他也四處搜索着能夠用到的藥材。

在收到安寧醒來的消息後,他也曾想過去看安寧,卻被拒絕了,念在安寧大病初癒,不能從牀上下來。慕清玄只能忍了,於是便拖到了現在。

只是沒想到,同安寧這一見面,就收到了這麼大的消息。

饒是他,也有些不明所以,安寧明明昏迷着,又怎麼會說她殺了蘇蘭。

“難道是在夢境中?”他問道。

安寧搖搖頭,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她也需要在慕清玄這裡尋找一個答案。從她穿越到冰凍了九年的五歲身體裡,一直到蘇嬤嬤的死,她同蘇蘭同歸於盡。

她的話語不需要帶所有的偏頗,就已經足夠讓慕清玄身上的冷氣越來越盛。

“蘇蘭、陸璇。”他念着這幾個名字,看他身上的殺氣,即使蘇蘭死了,恐怕還會被他拿出來鞭屍。

安寧笑道:“你想鞭屍也不成了,蘇蘭的身體估計被炸碎了吧。”那炸彈的威力可不小呢。

至於陸家……猜也知道,等慕清玄回去後,陸家很快就要承受他狠狠的報復。

慕清玄疼惜地看着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表妹卻受了這麼多的罪。

安寧問道:“我想知道的是,爲何蘇蘭如此恨我?爲何她說我是背叛者?”

慕清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是我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不關你的事情。”

他說道:“在當時的儀式中,需要使用祭品。蘇蘭的女兒,是最好的祭品。”也正因爲念在這個緣故,慕清玄那時候纔沒有解決蘇蘭,不僅僅是看在蘇蘭是長輩的份上。誰知道她卻變本加厲。

安寧沉默了一下,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即使是儀式,那時候的我才五歲吧,根本沒法做主。她應該要恨的應該是做這個選擇的人,卻遷怒到一個小姑娘身上。那蘇蘭,也不過是懦夫。”

慕清玄問道:“你可願隨我回去?”

安寧驚訝地看着他,“我還以爲以你的性子,會像最初一樣,直接把我帶走呢。”

慕清玄完美的面容中淡淡的憂傷浮浮沉沉,“在看到你昏迷的時候,我便告訴自己,只要你能夠再次醒來,我便再也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

“我不願你有一絲的難過。”

他也看到了,在大周這些年,他的表妹生活得很快樂,比小時候在他身邊還要快活。這使得他越來越懷疑之前的做法。

這種情緒在安寧倒下的時候達到了最高點。

原來他所求的便是她一世的平安快樂。

安寧咬了咬下脣,說道:“謝謝。”她能做的也只有說這句謝謝。

慕清玄深深地看着她,“你知道,我最想聽的不是這句話。”

偏偏他最想聽的話,安寧卻沒辦法說出來。

慕清玄拿出一個盒子,放在她面前,說道:“這是我這些天所尋到的綠珍珠,對於日常解毒功效最好,你平時可以帶在身上。”

安寧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這珍珠真的能否解毒。難道不需要磨成珍珠粉嗎?但慕清玄都這樣說了,她便乖乖點頭應了下來。

慕清玄的嘴角勾了勾,對她道:“至於蘇蘭其他的勢力,我回去以後會一一驅除。”

這些就同安寧沒有什麼關係了。在蘇蘭已死的情況下,那些人恐怕也不會真過來尋安寧的麻煩。

她同慕清玄就如同普通的朋友一樣說着話,氣氛和平。

慕清玄終究不能在大周滯留太長時間,特別是在蔚邵卿對他知道根底的情況下。更何況,蘇蘭這位大祭司和蘇嬤嬤這位二祭司的死亡,給他帶來了好處也帶來了不好的地方,他也得儘快回去處理。然後吸收能夠吸收的人,解決不能吸收的。

他最後看了安寧一樣,然後離開了周家。

等他走後,安寧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放着一顆不大不小的綠色珍珠。安寧第一次看到這所謂的綠色珍珠,而且同一般堅硬的珍珠相比,這珍珠居然是軟的。

安寧感慨着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她將珍珠握在手中,可以感覺到一股的溼潤氣息,溫柔得透入體內,讓人爲之舒暢。

果真是好東西!

她眨了眨眼,拿着這東西,去找衛先生,讓她幫忙看看。

衛先生在看到這綠色珍珠的時候下了一大跳,平時的除非天崩地雷的事情,不然她鮮少失態。現在的她卻嘴巴微微張大,聲音是抑制不住的驚訝:“綠珠!”

安寧蹭了過去,問道:“是好東西嗎?”

衛先生拿在手中,感受到那股傳自綠珍珠的生命力,臉上的震驚猶存,“真的是綠珠。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帶着生機勃勃。”

見安寧仍然不解,衛先生解釋道:“綠珠,據說是一種解毒的聖品,戴在身上可以百毒不侵,還具有調養身體的效果。你現在體內的殘毒最是難以去除,這綠珠得好好佩戴上,即使不能馬上清除你體內毒素,長年累月下來,還是有好處的。”

說罷,將綠珠還到安寧手中。

安寧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生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似乎更有力氣了。

她脣角勾了勾,看來當真是好東西。

衛先生直接拿來一條白色的帶着淡淡藥味的繩子,將這綠珠穿過,然後親自給安寧系在脖子上。

綠珍珠同胸口親密接觸,心臟瞬間感覺到有暖流流過,暖洋洋的,就連呼吸都順暢了的感覺。

安寧佩戴好,同衛先生相視一笑。

衛先生見她笑容恬淡,心道:也不知道這傳說中的綠珠,是否能改善安寧的身體,說不定安寧體內的毒素會因爲這東西而提前清理乾淨。綠珠勝過諸多珍貴藥物的調養效果到時候一定能夠起作用的。

想到這裡,她有些坐不住了,便要去尋那路神醫。

在見到路神醫,得到了有了綠珠,安寧需要服用那毒藥五年,如今只需要三年,三年後,用綠珠再調養個五年,身體便可以恢復如常。

這讓她大喜,並勒令安寧平時不許摘下這綠珠。

安寧只帶了半天時間,便感受到這東西的好,自然乖乖聽從。她心中也有幾分的唏噓,慕清玄,對他表妹真的沒話說。這綠珠的價值,恐怕完全不在他當初給凌青恆的賀禮之下。

至於蔚邵卿,即使他再吃慕清玄的醋,也不會同安寧的身體過不去,更何況安寧的態度又擺的十分明顯。

他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曾提起,彷彿今日登門拜訪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訪客,不是南夏的王爺。

這種態度,無疑讓安寧很暖心。

既然蔚邵卿在之前慕清玄到來的時候,沒對他下手,現在自然也不會。除非哪天慕清玄真的危害到了大周。

蔚邵卿手中頗有一些勢力,他多少也看分明慕清玄的真正家底,對於慕清玄打算復國的想法,其實還真有點喜聞樂見——南夏可不是兩百多年前,這些年對大周可不算安分。有人給他們添堵一下也是好的,省的他們整日謀算起大周。

兩人在對話的同時,都很有默契地用於崢這個名字,而不是慕清玄。畢竟慕清玄一個別國的王爺,無緣無故來周家,若是被人知道,終究有所不妥。

……

安寧現在每日要做的便是在家調養身體。

在養了十來天以後,她的待遇終於好轉,不再是每頓各種口味的米湯伺候。而是變成了粥和易消化的面線,即使味道還是十分清淡,也足夠讓她激動死了。

在知道她身體復原了不少以後,凌青恆還讓人送來了一些調養的藥材。

安寧直接讓她娘都收進庫房之中。

與此同時,笑兒、艾莉等人也來到了大周。

當週李氏告訴安寧,有個笑兒的姑娘找來的時候,安寧怔了怔,這纔想起她那時候因爲不確定能否回到這身體中,所以沒告訴笑兒真相。恐怕在笑兒眼中,她那時候去找蘇蘭後,便沒有生路了。

她連忙讓周李氏將笑兒給帶進來。

笑兒見到安寧後,怔了怔。這周家的姑娘的相貌活脫脫就是聖女長大以後應該有的樣子,她目光對上安寧含笑的眼神,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浮現了出來,這個猜想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不可置信,“小姐?”

安寧含笑道:“是我。我還活着。”

不需要說額外的話語,兩人便都已經明白過來。

笑兒神情恍惚,“我以爲你……”

安寧讓笑兒坐下,說道:“我原本也以爲我肯定會死了,誰知道我卻還活着。”

她將事情簡單地告訴笑兒,若是普通人的話,肯定以爲安寧只是在說笑話,人的靈魂怎麼可能從一具身體到另一具身體中來回換。可是笑兒卻完全沒有懷疑地接受了下來,還一副“就應該這樣”的表情。

安寧原本還打算多說一些她們相處的話來取信她,如今都排不上用場了。

笑兒仔仔細細看着安寧的樣子,笑道:“小姐長大了的樣子果然是美人。”

安寧抿脣笑了笑,問道:“你們有何打算?我原本想着,若是我死了,就讓你們過來大周,避過那蘇蘭,好好隱姓埋名生活。”

誰知道她沒死,蘇蘭反而死了。

她頓了頓,說道:“你若是要回到表哥身邊也是可以的。”

笑兒搖搖頭,說道:“我們幾個都是嬤嬤所救的苦命人。嬤嬤死了,我們自然要遵從她的意思,保護小姐。”

意思很明顯,蘇嬤嬤在,他們便是蘇嬤嬤的人。蘇嬤嬤不在,他們便是安寧的人。

以笑兒和另外三個護衛的能力,若是留在安寧身邊,還真是一股助力。

三個暗衛,其實都沒有真正的名字,只有編號,二號,七號和九號。他們三人也習慣了這編號,沒有另取名字的意思。

安寧這回的受傷,也讓她意識到了,單單隻有情報那是不夠的,保護自己的力量也是需要的。她雖然可以找蔚邵卿幫忙,可是私心還是更希望有自己的保護力量。笑兒和這三人的到來,無疑爲她開了另一扇的大門。

她將自己的打算告訴笑兒,笑兒直接便接下了這份工作,還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挑選一些資質好的孤兒,然後讓二號、七號培養他們的身手。至於九號,按照笑兒的說法是,他本事強是強,但是不擅長教學。所以還是專門做暗衛就好了。

笑兒同時還說了,蘇嬤嬤雖然這些年來因爲安寧的死心冷意灰,不怎麼管事,但手中還是有一部分的勢力。只是在她不作爲的情況下,那些手下保不齊就有人被人收買,不然當初陸璇他們也不會那麼順利地摸到蘇嬤嬤的住所,帶走那冰棺。

笑兒問道:“小姐,是否要將那些人接手?”

安寧搖搖頭,說道:“既然當時嬤嬤只將你們四人給我,那就代表着在她眼中,唯有你們四人才是最可以信任的。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去從剩餘的人中甄選出來。而且我也相信,給你們幾年時間,你們一定可以幫我培養出不輸給他們的人手。”

笑兒點點頭,說道:“笑兒定不會辜負小姐的期待。”

安寧因爲他們的到來,太過激動,一時之間,反而忘記了另外一個嚴重的事情。

等到她娘抹着眼淚,拿着一封信過來尋她的時候,她纔想起這一出,簡直恨不得敲掉自己的豬腦袋。

周李氏哭道:“你這孩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卻都憋在心裡也不說。”周李氏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信了信上的事情。那信上可是將一些只有她和女兒直到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的。

她原本以爲女兒只是昏迷了而已,誰知道她的靈魂居然跑到南夏去了,還有了這麼一遭匪夷所思跌宕起伏的經歷。

安寧連忙拿手絹擦她的眼淚,哄她,“娘,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周李氏拉着她的手,哭道:“你做事之前,總得想想我們,別總想着拿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你若是有個萬一,讓娘我怎麼活啊。”

她生下三子一女,三個兒子都死得差不多,就只有安寧這個女兒,而且安寧還是她四個孩子中最重要的那個,倘若連安寧都出事的話,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相比較之下,安寧偷偷弄了一個莊子,幫助一些可憐無辜的人,反倒沒什麼。

周李氏也只知道女兒那是在做好事。

安寧哄了她娘好久,最後不得不使出苦肉計,裝作一副疲憊的樣子,周李氏果然立刻就心疼上了,不再說安寧了。

成功搞定周李氏這邊,安寧又問周李氏,其他的信是否也在她這裡。

周李氏說她這裡只有她和周慧的信件。

因爲已經醒過來了,自然可以收回給慧姐兒的那封信。

只是……蔚邵卿那封信顯然已經到他手上了。

安寧一想到某人現在可能會看到她那份情書,頓時就頭大如牛。當時的她的的確確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所以感情表達上一點都不含蓄。那時候她情緒正上來,寫的時候自然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回頭一想……太羞恥了。

安寧捂着臉,恨不得時光流逝到那個時候,趕緊把那信件給毀滅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註定只是奢望,她拍了拍自己紅透了的臉頰,又灌了幾杯水下去。

等放下杯子的時候,霜兒就進來了,告訴她:“蔚侯爺來了,說是有事尋姑娘。”

安寧咬了咬牙,直接說道:“跟他說,我人不舒服,暫時不見。”

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她唯一沒料到的是蔚邵卿現在的臉皮顯然比以前厚多了,在這種拒絕接見的情況下,他還能找上她娘。

當週李氏將蔚邵卿給領到安寧面前的時候,安寧很想買塊豆腐去撞一撞。她努力給自己打氣,大不了就說自己那時候發燒唄。

她視線對上蔚邵卿似笑非笑的眸子,蔚邵卿的手上還拿着一封信。

安寧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第34章 瞎操心的安寧,姚夫子的桃花第22章 三個秀才,夢中相遇第59章 李南成親第25章 自作自受第43章 與爛桃花狹路相逢第12章 開撕族長第101章 安逸成中毒,初吻第24章 進京,護短的蔚邵卿第72章 涅槃重生的王翠翠第43章 舅舅的爛桃花第3章 對薄公堂第71章 溫泉聚會第98章 越級冊封,有戲第48章 卿本佳人第80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第17章 安寧及笄,無師自通的蔚邵卿第27章 蘇巖之死,大忽悠蔚邵卿第94章 偏心的安寧,親疏有別第70章 王對王,喜歡的情緒第45章 年禮第31章 可惜了第4章 另一個穿越者第2章 以牙還牙,公主私奔第38章 被退親的鄭克第15章 帝王之愛,金蟬脫殼第28章 歸來樂,其心可誅第9章 掌摑大嫂第36章 被髮卡的以南,懊悔的沈夫人第54章 買丫鬟第90章 皇宮內的算計,初賽第9章 興師問罪,聖旨到第57章 周李氏拒親,安寧算計孟家第18章 千里送冰,張狂郝家第78章 成全渣渣,籌備會所第78章 賣女家族,賭石第102章 回吻,悶騷第102章 回吻,悶騷第76章 再次陷害,反將一軍第18章 及笄真相,冷戰第84章 陸鳳儀的報應,所謂惦記第20章 空懸後宮,癡想妄想第2章 登徒子,情書到第12章 打臉,秀恩愛第39章 舅舅下聘第89章 撕破臉,陸琴秋被坑第87章 沈以蘭下場,所謂代溝第17章 安寧及笄,無師自通的蔚邵卿第6章 醉翁之意第69章 心塞的蔚邵卿,一較高下第12章 刻意針對,攜手合作第52章 紫萍報恩,文鬥武鬥第54章 有點萌的季延一,誰嚇唬誰第6章 安寧反擊,請旨求親第39章 所謂情侶,宣州大旱第17章 安寧及笄,無師自通的蔚邵卿第4章 你放心,癡情種子第3章 對薄公堂第10章 打臉,樹林異樣第27章 負心薄倖第40章 安寧賑災,舌尖上的大周第7章 進宮請旨,永不言悔第43章 舅舅的爛桃花第73章 狗咬狗,險些毀容的柳碧彤第26章 三角戀,引蛇出洞第61章 愛哭的大小姐第49章 白蛇傳,慕寒求親第109章 新的身份,神醫到來第87章 算計婚事,趙小紅失貞第29章 指點繡法第56章 梅花休夫,刮目相看第65章 投喂,共騎馬上第95章 所謂的林中幽會,興師問罪第85章 周安平夫妻雙亡,拉皮客第33章 樹倒獼猴散,獄中相見第62章 再次解圍,穆芊芊的謀劃第100章 賓主盡歡,情根深種第1章 冊封鄉君,酒樓遇事第8章 舅母懷孕,痛整惡親第20章 陌生男孩與狗崽第73章 狗咬狗,險些毀容的柳碧彤第83章 黑到底的蔚邵卿,情郎你妹!第3章 衣錦還鄉,殺雞儆猴第63章 進城第68章 救命之恩,夕月公主的請求第105章 上青樓,被咬了第19章 蔚邵卿入魔,殺意第38章 被退親的鄭克第69章 說故事第45章 年禮第66章 開業前奏第25章 自作自受第70章 王對王,喜歡的情緒第61章 愛哭的大小姐第36章 被髮卡的以南,懊悔的沈夫人第87章 算計婚事,趙小紅失貞第34章 惡毒母親第2章 登徒子,情書到第72章 嫁禍,自導自演第25章 被堵路的安寧,進宮第11章 南巡事,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