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李豔的復仇,躺着中槍的陸琴

兩位衙役跨步上前,沒幾步便走到他們面前。

蔚海上前一步,站在安寧和李豔的前面。那夥計卻不看安寧他們,而是手指着葉詩詩,對兩個官老爺說道:“大人,剛剛到我們店裡買綢緞的,就是她!”

“你確定是她嗎?”

“確定,一百個確定。”夥計再三保證。

身材瘦長的衙役顯然是兩人之中做主的那位,他直接說道:“走,將她帶回衙門。”

說罷,兩人就要將葉詩詩帶走。

葉詩詩直接呆住了,根本不明白這飛來橫禍是怎麼回事,她尖叫道:“你們要幹嘛?我做了什麼?你們要帶走我!”

那衙役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那銀票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不過上面的圖紋依舊清晰可見,“這張銀票是你的嗎?”

安寧發現,在衙役拿出那銀票的時候,李豔的脣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看她現在的表情,她顯然十分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既然事情同她們兩個無關,安寧也就拉着李豔,退到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熱鬧。

葉詩詩怒道:“這是我剛剛去布莊裡買幾匹布所用到的錢。這銀票哪裡不對了?”

她轉頭看向那夥計,罵道:“你們店鋪是怎麼回事?我好好的在你們店裡買東西,你們憑什麼要報官來抓我?我究竟是犯了什麼罪?”她到現在仍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衙役聲音冷漠,“等上了公堂,你就知道是什麼罪。走,帶她回去。”

說罷,兩個衙役一點都不懂什麼叫做憐香惜玉,一人扯着葉詩詩的一個胳膊,就要將她拖到衙門之中。葉詩詩的丫鬟急忙地想要拉開,卻直接被衙役推到一旁,摔倒在地上。

葉詩詩見這兩人來真格的,嚇得臉色比紙還要白,不住地尖叫求救,“救我!快救救我!”

若是平時,看着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被兩個男子拖走,肯定會有不少見義勇爲的人出現。但今天情況卻不一樣,要拖走葉詩詩的可是兩個官差!而且聽官差的話,似乎是因爲葉詩詩犯了罪的緣故。在這種情況下,哪裡會有人願意爲一個罪人出頭。

安寧心中也猜到這大概就是幾天之前,李豔給她說的熱鬧。她隱隱約約明白了,那老鴇鍾秋天橫死的原因。這樣的好戲她哪裡能夠錯過,擡腳便要跟着一起去公堂。

葉詩詩回過頭,看見安寧,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聲音尖銳,穿透人的耳膜,“周縣君!求你,看在我奶奶的份上,救救我,我根本沒犯罪啊。”

這兩個人怎麼可以抓她!今天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兩個衙役猶豫了一下,停下拖着葉詩詩前進的步子,看着安寧,他們兩個對周縣君的名聲還是有所聞的。

安寧卻微微一笑,對葉詩詩說道:“葉姑娘你放心吧,我聽聞府尹明察秋毫,即使你上了公堂,他也不會冤枉你的。既然這兩位官差要帶你去衙門,想來事出有因,肯定不是無緣無故。你若是覺得自己冤枉的話,何不在公堂上好好辯解?你別擔心,我也會跟你過去看看的。倘若你真的無罪,肯定也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你與其這樣掙扎,何不同他們好好走一遭,不然再掙扎下去,衣服若是亂了,對你名聲也是不好。”

兩個衙役聽安寧話裡話外都在爲他們說話,神色不由一鬆,說道:“多謝縣君理解。”

他們剛剛還真怕周縣君會硬是要保了這葉詩詩

葉詩詩被安寧提醒過以後,還真怕拉拉扯扯之下,她的衣服會破掉。畢竟現在是夏天,因爲怕熱的緣故,這衣服比較薄。若真的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自己的肌膚,她就真的沒臉活了。

她終於不再掙扎,對衙役說道:“我同你們走這一遭便是,你們放開我吧。”

安寧也點點頭,表示會一起過去。

衙役也覺得若不是這人剛剛太不合作,他們也不會拉着她走。聽葉詩詩做了保證,他們便鬆開了自己的手。其中一個還有點小惋惜:這葉詩詩的手摸起來滑嫩嫩的,他平時哪有機會吃這種人家的姑娘的豆腐。只恨剛剛沒趁機多摸幾把。

葉詩詩冷哼了一聲,瞪了這兩人一眼,“若事實證明是你們冤枉我的話,我定要讓你們好看。”

放過狠話以後,她擡起下巴,大步向衙門走去。

安寧和李豔是相視一笑,也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安寧並非當事人,又沒有上頭的旨意,所以只能同其他人一樣,在府外看着。

葉詩詩來到公堂上,她還算有點腦子,沒有直接對坐在高堂之上的府尹謝峰興師問罪,而是用無辜的語氣問道:“啓稟大人,您剛剛讓人將我抓來,究竟有什麼事?我到底是犯了什麼罪名?”

謝峰現在將近五十,模樣略黑,他爲官數十載,自有一股威嚴之勢,他問道:“葉詩詩,這幾張銀票是你的嗎?”

葉詩詩認了認,果真是她這兩天所花出的銀票。畢竟這些銀票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染到了一些顏色,同其他銀票不同。這事她抵賴不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抵賴的,於是點點頭,“是民女所使用的銀票。”

謝峰冷冷看着她,“既然是你的銀票,你就老實招來,你是如何謀殺了那鍾秋天的!”

話應剛落,安寧身旁的圍觀羣衆們都激動了。要知道鍾秋天被殺案可是這幾日的頭條新聞。因爲那五萬兩的緣故,大家對於這事十分的關注。一聽到兇手居然出現了,在感慨衙門的效率之快,不由也狐疑了起來。

葉詩詩怎麼看都只是十多歲的小姑娘,如何能謀殺了那鍾秋天。

葉詩詩在家裡也是聽過這案件的,被知府的話給狠狠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大、大人,民女同鍾秋天素未相識,我怎麼可能去殺了她?鍾秋天一個身份低賤的老鴇,民女好歹曾經是官家之女,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同這種人牽扯在一起!”

這不是在抹黑她的名聲嗎?

“你還敢狡辯!你所使用的這些銀票,正是鍾秋天的銀票。”謝峰冷冷說道。在他們衙門爲了調查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那之前同鍾秋天做過交易的顏麗(李豔的化名)上門告訴他們,她之前交易的那些銀票,因爲曾經不小心被顏料所染到,所以銀票上有那些痕跡,還拿了同樣的染色過的銀票給他們看。

謝峰便從這方面下手。畢竟那顏麗說過了,她來到京城後,除了同鍾秋天買下那青樓,那些染色的銀票不曾流通出去。如今鍾秋天遇害,銀票也跟着兇手一起消影無蹤。若是市面上有人用這銀票買東西,那定是同兇手有所關係。

葉詩詩身子抖了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害怕得眼淚掉了出來,“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些銀票是我娘給我花錢的。”

就在這時,圍觀羣衆中有人喊道:“大人,這位葉姑娘的母親我是認得的,我同她娘是同一個村的,她孃的閨名就叫做江菡。”

江菡?謝峰精神一震,鍾秋天被殺的時候可是曾經留下“菡”這個字,當時他們便猜測這字同兇手有關

。沒想到,還真的如此!

他連忙下命令,讓人將那江菡給帶過來。他頓了頓,多加了一道命令,說是將葉和風也一起帶來。江菡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有這樣殺人的勇氣,保不齊便是這葉和風指示的。這府尹大人也算世家子弟,對於當年葉和風所做過的事情多少聽說過一些,自然十分鄙夷他這種道德品質。他自認爲不算是好人,但是和葉和風一對比,都要成爲了聖人了。

葉詩詩已經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一下子就成爲了有嫌疑的人。她想要喊冤,卻想起她家這兩天忽然變多的銀子,她娘甚至還給了她五百兩銀子讓她去買喜歡的首飾衣服。她那時候被喜悅給衝昏了頭腦,甚至沒有問她娘這些銀子都是從哪裡來的,只一心要將自己裝扮得漂漂亮亮的。

難道,這些錢都是她娘殺了鍾秋天拿到的?

葉詩詩身子抖如漏篩,一句辯解的話語都說不出來,全身被巨大的惶恐給淹沒了。殺人奪財……這罪名若是落實了,有這樣的生母,她的一輩子就毀了。想到這裡,葉詩詩再無幾天之前拿到銀錢時的開懷,心中對於自己的母親生起了一股奇妙的怨恨。原本好好的倒賣金銀首飾就好了,爲何非要鋌而走險。同時她也怨恨起買下百花樓的人,好端端的,銀票卻染了色,害得她被抓住。

……

安寧伸出手肘,撞了撞李豔。

不用猜也知道,那所謂的同村人,肯定是李豔安排的。看來李豔今天是發誓要將葉江氏踩入泥中啊。

拿五萬兩當餌,李豔也的確是夠大手筆的。由此也可以看出李豔堅定的決心。

等了好一會兒,葉和風和江菡都帶了過來。

江菡一到公堂就開始喊冤,說她什麼也不知道。

謝峰便問她,既然如此,那銀票又是誰給她的?江菡卻只說是別人塞她家中的。

圍觀羣衆都看笑了:好端端的,誰會把五萬兩銀子塞別人家,這葉家的太太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葉和風的相貌看起來是儒雅型的,若不是知道他的本質,還真有可能會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他溫文爾雅道:“大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這妻子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同鍾秋天那種青樓老鴇牽扯在一起呢?”

李豔冷冷地盯着自己這位生父,半響都沒移開視線。

葉和風依舊說道:“而且若我妻子真的做出這種事,她又怎麼會如此愚蠢地直接使用這些銀票呢?”

事實上,江菡就是這麼蠢。她或許是將所有的技能點都點在臉上,所以腦子不太好。

在葉和風一條一條地爲妻子開脫的時候,之前壓回葉詩詩的兩個衙役再次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個大約長三十公分,寬二十公分,高十五公分的木盒,他將木盒放在謝峰面前的桌子上。謝峰打開木盒,裡面是一疊的銀票,從厚度來看,銀票數量不少。每一張都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很顯然,這些銀子便是那鍾秋天賣出百花樓所得的銀錢。

瘦高衙役道:“大人,這是我們從江菡的房間中搜出的東西。”

謝峰冷笑道:“罪證確鑿,還有什麼好說的!江菡爲財謀殺鍾秋天,罪無可赦!”

鍾秋天雖然身份很受人鄙夷,但她的確算是平民,殺死平民,在這時代也是得獲得絞刑的。

江菡卻死死抓着葉和風之前的藉口說道:“大人,真的不是我

!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能會同鍾秋天那種青樓老鴇相識!我是被陷害的!是有人要陷害我的!”

她的聲音淒厲,眼淚都弄花了臉上的妝容。

葉和風也跟着一起喊冤,“我這妻子只是一時貪心,在收到這銀票的時候,昧了下來,但是罪不至死啊。”

有個貪心的妻子,總比有個謀財害命的妻子好聽。畢竟五萬兩銀子,大家換位思考一下,還是能夠理解江菡的心情。

不少人也深有同感地點頭,說道:“若是有人送我這麼多銀子,我肯定也會自己留着。”

“不過這江菡還真是傻啊,居然剛收到,啥都不問,就這樣花了出去。”

“又傻又貪,虧得長得還不錯呢。”

謝峰有些頭疼,雖然他已經吩咐下面的人繼續去葉家搜查證據,但是在其他更有利的謀殺證據出來之前,還真不能直接判處江菡是兇手。這幾日的鐘秋天謀殺案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他也有心利用這個案件好好揚一揚自己的名聲,自然想要做得滴水不漏。

就在這時,一個年約十六的標緻女子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她衝着謝峰盈盈一拜,身形窈窕動人,聲音也猶如出谷黃鸝,“小女是百花樓的姑娘芷月,這是我家老闆特地讓人送來的東西。”

這芷月姑娘看似不施粉黛,臉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細膩動人,眼睛宛若一灣清泉,嘴巴像是鮮嫩的菱角,身上還散發着如蘭似馨的香氣,她往那邊一跪,動作輕盈,身姿動人,頓時周圍都陷入了一片的安靜,不由地將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這芷月姑娘卻是李豔和安寧特地安排的,也打算作爲日後百花樓的招牌之一來推出。安寧她們當然可以選擇別的小丫鬟來送證據,但是現在這案件可謂牽動不少人的心,圍觀羣衆不少。

安寧同李豔因爲來得早的緣故,還能佔到前幾排的位置,現在身後已經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

芷月姑娘的妝容還是安寧特地讓人化的,所化的便是所謂的裸妝,看起來似乎不曾化妝過,但其實已經十分完美地凸顯了芷月五官的優點,偏偏又會讓人覺得這都是她天生麗質。

這麼好的一個露面舞臺,安寧自然不會白白放過,纔會有芷月出場這一遭。只要在今日打響了名字,等百花樓再次開業的時候,便不愁了。

芷月也的確沒有辜負她們的期待,不卑不亢,氣度過人,“大人,我們媽媽今日在整理一些樓裡姑娘的賣身契時,無意間發現了某張賣身契,覺得可能同案件有關,便讓我送了過來。”

她拿出一張賣身契,一雙盈盈眉目望着江菡,“葉夫人,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可能認識鍾秋天,那麼這上面同鍾秋天簽訂契約的又是誰?”

江菡渾身發冷,她已經猜出了芷月所說的賣身契是什麼東西——她怎麼也沒想到,都已經過去十年了,那東西居然還在!這、這怎麼可能呢?

她的身子一軟,半倒在地上。

謝峰一看江菡這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連忙說道:“快呈上給我!”

等衙役將這薄薄的紙送上前後,謝峰一目十行將上面的內容收進眼中,怒斥道:“你這毒婦!你居然在十年之前,將葉家的大小姐,葉燕給賣進青樓之中!簡直是古今第一毒婦!”

聲音中隱含着激動,這種案中案若是宣傳開來,對他的名聲可是大大的有益。

衆人一片的譁然。

還有記得當年事情的人普及了一下這事,“這葉家大小姐,據說是前頭的正室所出的嫡女

。十年前看花燈的時候被拐了,當時葉老夫人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是啊,那時候葉老夫人爲了這個孫女,到處去求人,求人幫忙找回。原本以爲是柺子的緣故,誰知道卻是因爲這惡毒的填房!”

“把人小姑娘賣進青樓裡,這心腸也太狠了!做得出這種事的人,肯定也做得出殺死鍾秋天的事情。”

“沒錯,虧我剛剛還相信她了。”

“可憐這葉家大小姐,一生就這樣毀了。”

那賣身契上不僅有鍾秋天和江菡的簽名,還有她們的手印,江菡根本沒法抵賴。謝峰更是讓人將賣身契上的內容給唸了一遍,上面江菡還要求鍾秋天,一定要讓葉燕儘快接客,最好都給她那種身份低賤的客人。

短短的一段話,其惡毒之態躍於紙上,讓人歎爲觀止。

還有人也跟着一起說葉和風。

“自己的枕邊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感覺到?”

“素來只聞新人笑,有千嬌百媚的填房在,哪裡還想得到前頭正妻留下的孩子!更何況這繼室還給他生下了一子一女。”

“可憐這葉大小姐,遇到這樣一對狠心的父母。”

“我可是聽說了,當時的葉老夫人因爲孫女的被拐,一下子病了下來,躺了好幾年,直到前兩年身體才稍微好轉。親骨肉哪有隔夜仇,葉老夫人卻對兒子那邊冷淡,保不齊便是知道這事。”

“虧得這葉和風還好意思做出慈父孝子的姿態,真是可恥!”

安寧聽着大家一聲聲的議論,微微一笑,恐怕這充滿引導性的議論,其中也有李豔安排的人手吧。

葉和風聽到再這樣下去,自己努力積攢多年的名聲也會毀於一旦,高高擡起手,狠狠打了下去,“你這賤婦!居然將我的女兒賣到那地方!可恨我這些年一直被你矇蔽在鼓中,怎麼找都找不到我那可憐的燕兒。”

“你還我女兒!”

在狠狠作戲以後,葉和風老淚縱橫,又對高堂之上的謝峰說道:“還請大人幫我尋回那可憐的女兒,我一定會讓她回來。即使她的名聲壞了,也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李豔聞言,嘴角勾起了冷漠的笑意,顯然對於葉和風這種“慈父之情”十分不屑。

謝峰問了問芷月,“敢問,那葉家姑娘是否還在你們樓中?”

芷月垂下頭,將李豔事先吩咐她的話語說道:“我那老闆特地查了這事,發現那葉家姑娘後來因爲不堪受辱,所以自縊了。”

反正當時李豔被賣進去的時候,百花樓裡除了那死去的鐘秋天,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否健在,在鍾秋天已死的情況下,自然是由她說了算。從此以後,世間便再無葉燕,只有李豔了。

這也是李豔的目的之一,葉燕已死,即使有人覺得她同葉老夫人有幾分相像,也不能硬說她是葉燕了。而這種“死法”更符合世人對於女子貞潔的要求,不但不會因此損害李家和葉家的名聲,還會讓大家憐惜起葉燕。在憐惜的同時,會更加痛罵江菡這個心思惡毒的人。

葉和風在聽聞女兒已死,嚎啕大哭了起來,喊着“我可憐的女兒啊!”

然後就暈厥了過去。

安寧看着他這時候還不忘利用“死去”的女兒來洗白自己,越發反胃

。在她身邊的李豔,身上也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凝着一張俏臉。安寧握住她的手,將自己無聲的安慰傳遞過去。

李豔勉強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看着堂上的發展。

這時候,之前去葉家的衙役也重新回來了,他們一臉激動地拿着一件的衣服。

爲首的那位跪下道:“大人,這是我們剛剛在葉家搜出的衣服,您看,這衣服的布料同鍾秋天當時手中抓的碎布是不是同一件?”

謝峰連忙讓人將那碎布取了出來,這件裙子的裙襬地方還真有一塊被扯了下來,同碎布無論是撕扯的大笑形狀,還是花色,都十分吻合,顯然是同一件衣服。

衙役還帶來了葉家的女僕。那僕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這裙子是江菡的,是她上個月才新做的裙子。

這回江菡可再也抵賴不了了。無論是她將前頭正室的女兒發賣到青樓之中,還是她謀財害命,這兩件夠她被判處死刑。

謝峰看着下面民衆解釋義憤填膺,一個賽一個大聲地罵起江菡,直接當場就判了江菡上枷,遊街三日,再直接判處秋後問斬。

當這判罰下來後,底下裙式爆發出一陣的叫好聲!人人皆稱讚謝峰公正明理,覺得就應該這樣判!

至於葉和風,儘管也有一些人認爲,他在這件事上並不無辜,但是在江菡沒有將葉和風牽扯進來的情況下,又沒有其他的證據,所以也只能放了他。

江菡在聽說自己要被判問斬以後,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葉詩詩也沒好到哪裡去,她心中十分清楚,她的名聲再也沒有了,於是也步上了昏厥的後程。

江菡被帶了下去,等明天便要開始遊街。葉詩詩和葉和風則是被推醒,最後父女兩人只能攙扶着回去。

葉詩詩在路過安寧這地方的時候,心神不寧,甚至沒有看她們兩個一眼,葉和風則是匆匆看了一眼李豔,雖然有呆了一瞬,但似乎沒有認出她來,最後還是走了。

成功讓自己的仇人罪有應得,李豔看上去卻沒有多高興,眉眼依舊冷淡,目光直直地看着葉和風他們的背影。安寧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這事沒完,她肯定還有其他後手在。

不過無論李豔打算如何做,身爲好友,安寧只會幫助她。她若是露出痕跡,她便幫她清理一切。就像是李豔原本沒打算經營青樓,只是因爲安寧想要有一個消息來源,便義無反顧地接下了這工作。

在第二天後,桂圓還特地出門去看了這一場的熱鬧,李豔自然也過去看了一下仇人的下場。聽桂圓說,這一路上,江菡被爛葉子和臭雞蛋給砸得不成人樣,還有一些人直接砸石頭,將她砸得頭破血流的。那些官差,只要能留着江菡一條命,根本就不會去阻止老百姓。

也不能怪老百姓們如此行事,實在是這江菡的所作所爲,非常挑戰人的心理底線,加上最近天氣又熱,大家也算是找到一個發泄口。

葉家這幾天也是門窗緊閉,葉詩詩原本還想向去找陸琴秋求情,讓她幫忙轉圜一下。但陸琴秋是何許人也,哪裡會讓自己捲入這攤爛泥之中,直接吩咐家裡人,說是陸家從此不歡迎葉家,甚至還派人去了葉家,讓葉和風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

葉和風一氣之下,將葉詩詩給禁足在家中。

江菡被關牢中,秋後就要問斬,葉家現在可謂是陷入一片兵荒馬亂之中。江菡當時在殺了鍾秋天,拿到五萬兩銀子後,拿了其中一千多兩添置了一些首飾衣服,還給了女兒和兒子五百兩銀子,順帶還買了一萬兩的田地。這筆錢本來就屬於鍾秋天,在鍾秋天已死,而且還沒有親人留下的情況下,自然就充到國庫之中。所以衙門便直接上門來催討欠了的一萬多兩銀子

葉詩詩和她弟弟難得有錢,早就將五百兩銀子花的差不多,只留下幾十兩銀子。面對着官差的冷漠臉,葉和風得將一萬兩千多兩銀子都給補了,簡直要心力交瘁。

他不捨得賣那田地,便轉頭打上了葉老夫人嫁妝的主意。在他看來,葉老夫人雖然恨他,但是也不能眼睜睜地見死不救吧。而且葉老夫人平時只願意給他們全家二十兩銀子,讓葉和風心中積攢了一肚子的氣。再說了,還有前頭那葉李氏的嫁妝……葉燕既然死了,這筆嫁妝也該給他了吧。

面對兒子“情真意切”的懇求,葉老夫人眉毛擡都不擡一下,冷淡說道:“我手頭已經沒有銀子了。”

葉和風以爲她是在故意騙她,呆了幾秒,說道:“娘,我們家已經走投無路了,你就借我一萬三千兩吧。我到時候一定會還給你的。”

葉老夫人很清楚,若是借了就不可能還了,她此時突然慶幸起她早就將那些銀子給了她家燕兒。想到這裡,她眼中難得帶出了一些的喜悅,說道:“我在前幾天夢見燕兒,擔心她過的不好,所以便將我和玉孃的嫁妝都變賣了,隨即捐給了三清觀,讓他們給燕兒和玉娘點上一輩子的長明燈,念一輩子的經,保佑我的燕兒下輩子能夠平平安安,投個好胎,莫要有那樣狼心狗肺的父親了。也保佑玉娘下輩子能夠嫁個善良的好丈夫。我那些銀子原本就是要留給燕兒的,既然燕兒不在了,用這種方式給她,也是可以的。玉娘若是地下有知,恐怕也是十分願意的。”李玉娘,是李豔的生母,也是葉老夫人的孃家侄女。在李玉娘嫁過來以後,葉老夫人沒有女兒,加上李玉娘不僅是孃家侄女,還同她生的有幾分相像,自然是將她當做女兒看待的。

這說詞葉老夫人早就已經想好了。三清觀中的觀主,年輕時候同她丈夫有過交情,所以她才能夠每次去三清觀都能定下包廂。她同那觀主通氣過後,觀主便答應爲她遮掩。

葉和風聞言,氣得血液涌上了腦袋,讓他的臉漲得通紅,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葉燕死去的情況下,他娘依舊要將銀子給她。

“娘,你,你怎麼能這樣?我也是你兒子啊!”

葉老夫人冷笑道:“我的嫁妝,我愛怎麼處理,是我的事情,難不成這世道還有規定嫁妝一定要留給兒子的嗎?早在你舉報了你舅舅他們,我在這世上的親人就只有燕兒。偏偏你們還不肯放過她……我的燕兒走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她說到後面,語氣帶上了悲傷的情緒。雖然燕兒在她面前只說過的好,但是她哪裡不清楚,入了那青樓,燕兒恐怕不知道遭遇了多久非人的待遇,弄得現在也不能以自己的真正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想到這裡,葉老夫人都恨不得打殺了這對夫妻,怎麼可能會願意給他們銀錢,讓他們過好日子!

她知道江菡會這個下場,少不得燕兒的手筆。但葉老夫人在覺得江菡罪有應得的同時,心中滿滿的都是對孫女的心疼。她的孫女,從小就溫柔善良,連殺雞都不敢看。若不是被逼到絕路,哪裡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若是再繼續糾纏,我拼着這條命不要,也要上公堂去告你忤逆!”她語氣森冷,看着葉和風的眼神再無一絲的溫度。

葉和風身體一震,對上葉老夫人的眼神,心中明白她說的恐怕是實話,不敢再糾纏下去,只好狼狽地離開。

葉老夫人冷冷看着他慌亂離開的背影,重新闔上眼,默默唸着經書。她願意每天念一百遍的經書,只願三清祖師爺保佑她的孫女,從此平安喜樂。

……

葉和風特地將葉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喚來,詢問是否真有這麼一回事,其中還有他收買的一位。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能夠收買那丫鬟,是因爲葉老夫人故意讓這丫鬟裝作被收買的。

這稱得上是雙面間諜的丫鬟心中十分鄙夷葉和風的人品,面上卻裝作恭恭敬敬的樣子,“啓稟老爺,前五天,老夫人的確變賣了自己的首飾和田地,前天還去了三清觀一趟,同那觀主說了好些話

。”

葉和風不悅,“你那時候怎麼不告訴我?”

丫鬟裝作惶恐的樣子,“老夫人平時也常常去三清觀,同觀主說話,我以爲前幾日也和過去一樣,沒想到老夫人直接將銀子都捐了出去。”

葉和風倒是想發火,但是又怕一發火,辛苦收買來的釘子就要倒戈了,只能咬咬牙,揮手讓她離開。

在葉老夫人這條路走不通的情況下,葉和風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他再不甘願,也得將那一萬兩買來的田地全都賣出去。因爲衙門要求他得在三天以內,將銀子交齊,在這種匆匆忙忙的情況下,要將所有田地出手,價格自然得打折扣。一萬兩的田地,最後只賣出了八千兩銀子。

安寧早就讓人關注葉府,在知道葉和風要賣田地,很乾脆地出手讓人買下。難得有這樣便宜買地的情況,她自然不能放過,還能省了兩千兩銀子呢。

只是賣了這田地以後,仍然差不少。

葉和風便將江菡的嫁妝都給賣了,又湊出了三千兩多銀子,最後還有五百多兩的差額。

葉和風再無其他可賣的東西,只好打上了女兒首飾的主意,趁葉詩詩休息的時候,直接將葉詩詩所有的首飾都給變賣出去。他可是知道的,女兒那邊有不少的首飾是陸家大小姐送的,肯定能過賣出好價格。

葉和風卻不清楚,葉詩詩和江菡之前揹着她,早將陸琴秋送的首飾給賣了,那些看似金燦燦的金頭面,其實只是鎏金。他賣出去的時候,卻對當鋪說是陸家小姐送給他女兒的。

當鋪的掌櫃咬了咬,發現這頭面是鎏金,而不是純金,這一套恐怕都價值沒有五兩銀子。原本以爲是大主顧,誰知道卻是這爛東西!而且這套首飾做得同純金的很是相像,若不是他細細檢查,還未必能發現端倪,到時候若是當做純金的,直接給了葉和風五百兩銀子,那當鋪可是虧大了。

掌櫃的一想到這裡,怒道:“虧你還是讀聖賢書的人,居然如此的不講誠信,這哪裡是金頭面,明明是鎏金的,你竟敢拿來哄騙我!”

葉和風也呆了,脫口而出,“不可能,這可是陸家小姐送給我家小女的。”堂堂的一個知府之女,哪裡會將鎏金首飾將純金首飾送人呢。

掌櫃的直接狠狠咬了一口,果然露出了裡面銅的皮。

葉和風也呆了。

掌櫃氣到不行,直接將這東西推還給他,“我們店鋪可不做你的生意,你還是去別家吧。”

葉和風也只能將首飾給重新帶了回去。幸好葉詩詩給自己買的首飾卻是真真切切的珍珠玉石,所以最後勉爲其難,湊夠了銀子,還到了衙門裡。

只是陸琴秋便倒黴了。這事傳出去以後,人人皆知道她用鎏金首飾充當純金首飾拿來拉攏人的事情,紛紛對她嘲笑不已。一個官員之女,居然如此小家子氣,簡直啼笑皆非。

陸琴秋只覺得滿腹委屈,她明明送的都是純金首飾,她倒是讓人解釋,但卻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原本她來到京城後,四處拉攏人,還踩着別人揚名聲。當初她友善對待葉詩詩的事情,到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笑話。不少以前被她踩的人,紛紛對她落井下石,羞得陸琴秋一邊讓人調查事情真相,一邊閉門不出,躲外頭的風頭。

安寧在知道這事後,大笑了好幾聲:陸琴秋這回還真的是躺着也中槍啊。

第92章 一舉成名天下知第23章 善惡終有報,狠狠虐渣第12章 開撕族長第68章 莫名敵意第22章 被看低的公主,周家收網第19章 搗亂宴席,寵妾滅妻第71章 溫泉聚會第81章 協同女人掐渣男!第39章 所謂情侶,宣州大旱第85章 蔚海迴歸,似曾相識第72章 嫁禍,自導自演第56章 別出心裁的禮物第46章 不作不死,被搭訕第50章 安寧的新粉絲,丟臉的穆芊芊第28章 歸來樂,其心可誅第7章 所謂粉絲第66章 不負春光不負卿,不賺虧心錢第79章 一山還有一山高,請君入甕第7章 周慧心事,沈家陰謀起第5章 調戲萌蘿莉,沈家赴會第106章 所謂爭風吃醋,流言蜚語第24章 進京,護短的蔚邵卿第58章 虞美人,設計孟川儀第103章 返回家鄉,厚顏無恥第86章 李豔身世,至親至疏夫妻第31章 父女相殘,疑慮重重第43章 與爛桃花狹路相逢第79章 一山還有一山高,請君入甕第81章 天晴的心事,因禍得福第73章 內賊?秘方泄露第37章 痛打鄭克第74章 斷絕關係第8章 回家第16章 送別,吃醋第70章 王對王,喜歡的情緒第4章 另一個穿越者第33章 狀元樓,山雨欲來風滿樓第44章 都是蔚邵卿的錯!第81章 天晴的心事,因禍得福第42章 難民衝府,我弱我有理第19章 蔚邵卿入魔,殺意第18章 獻出方子第1章 安然迴歸,擁抱第4章 你放心,癡情種子第62章 再次解圍,穆芊芊的謀劃第54章 有點萌的季延一,誰嚇唬誰第84章 陸鳳儀的報應,所謂惦記第7章 所謂粉絲第87章 算計婚事,趙小紅失貞第53章 抓姦,自食惡果第81章 天晴的心事,因禍得福第54章 買丫鬟第61章 心中的桃花,間接接吻第36章 被髮卡的以南,懊悔的沈夫人第98章 越級冊封,有戲第55章 動手美容第10章 無恥周家第84章 陸鳳儀的報應,所謂惦記第45章 喜歡的心情,被放鴿子的安寧第14章 安寧的賢惠論,沈家隱私第31章 可惜了第36章 姨娘風波第40章 安寧賑災,舌尖上的大周第10章 會師長,不離不棄第88章 到京城,蹭車事件第100章 賓主盡歡,情根深種第28章 再遇蔚邵卿第23章 惡客上門?揍!第33章 樹倒獼猴散,獄中相見第42章 買買買!第51章 大勢已去第110章 刻骨仇恨,遭遇熟人大結局塵埃落定大婚第32章 墳前懺悔,再次搬家第92章 一舉成名天下知第6章 安寧反擊,請旨求親第95章 所謂的林中幽會,興師問罪第11章 水落石出第3章 對薄公堂第41章 與蔚家的交易第95章 所謂的林中幽會,興師問罪第95章 所謂的林中幽會,興師問罪第69章 說故事第44章 都是蔚邵卿的錯!第12章 開撕族長第17章 沈家少爺第6章 醉翁之意第86章 李豔身世,至親至疏夫妻第99章 聰哥兒拜師,壞消息第13章 再接再厲,偶遇第107章 隱晦的告白,安寧遇刺第39章 所謂情侶,宣州大旱第86章 新生隔閡,揍王翠翠親人第52章 上張家第49章 色迷心竅的舅舅第30章 舅舅的婚事第31章 蔚家孩子,舊友上門第54章 有點萌的季延一,誰嚇唬誰第46章 不作不死,被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