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夫人的眉頭越皺越緊。
“母親，可是聘禮有什麼不妥？”凌國公瞧見，問道。
凌老夫人將聘禮單子遞給凌國公：“你瞧瞧。”
凌國公看了個大概，回頭看向凌國公夫人：“夫人好大的手筆。”
“國公爺，嘉兒是嫡子。嫡子娶親，怎麼能寒酸呢？現在外面的人都在傳我們凌國公府就是個空殼子。要是太寒酸了，那不是更多閒話嗎？我這也是爲了凌國公府的顏面着想。”凌國公夫人解釋道。
“顏面？你要是真的在意凌國公府的顏面，就不會讓那個孽子在外面闖禍。慈母多敗兒。他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就是你害的。”凌國公冷道：“二萬銀子這個不用。上面的字畫也不用，那個花瓶也不用。其他的可以安排上。”
楚雨沁聽凌國公這樣說，說道：“父親，母親不想虧待了小叔，這個想法也能理解。要是母親願意負責聘禮，還是讓她加上吧！”
“爲什麼是我負責？嘉兒是凌國公府的嫡子。他要成親，應該走公賬纔對。”凌國公夫人說道：“你現在是凌國公府當家作主的人。這麼大的凌國公府，你不要告訴 我連這點東西都安排不出來。”
楚雨沁被凌國公夫人這樣質問，又有幾雙眼睛盯着她，她不慌不忙，面不改色地說道：“府裡還有多少餘錢，我已經把賬薄放到父親的書房裡。父親一看便知。母親也說凌國公府家大業大。既然家大業大，需要安排的人也不少。難道爲了小叔一人就要把府裡掏空嗎？”
“行了。這件事情不用再說。”凌國公已經看過那個賬薄，更加清楚楚雨沁沒有作假。
在那之前，凌國公府已經是個空殼子。在楚雨沁的經營下，現在總算能夠維持府裡的用度。最重要的是他每月的應酬費一文也沒少。要是以前的話，凌國公夫人總是出手小氣，讓他這個國公爺也沒有什麼面子。
當然，趙府這樣的人家能夠與他們凌國公府結親是他們高攀。哪怕聘禮稍微少些，他們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那趙家的姑娘名聲盡毀。這個時候急着嫁過來的是她。要不是不想鬧得太難看，他們凌國公府拖個一年半載的，趙家還能怎麼辦？
想到這裡，凌國公更加覺得沒有必要支付這麼多銀子做聘禮。夫人想要大操大辦，就讓她自己撈銀子。反正她孃家人吃了他們凌國公府不少銀子。這個時候也應該吐出來一些了。
“按世子夫人說的辦。”凌國公說道：“國公夫人要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就用你的嫁妝銀子貼補你那沒用的兒子。”
凌國公夫人只覺喉嚨裡一股腥甜。
她強忍着那股腥味，惡狠狠地瞪着楚雨沁。
這個賤人！
不要得意。
她一定會讓她好看的。
姜氏和凌盛郅做個安安靜靜的背景板。
今日的事情讓他們明白楚雨沁把凌國公都降服了。凌國公夫人與她對上更加沒有勝算。
如果以前凌國公還能給楚雨沁下絆子，現在怕是連她的一根頭髮絲都碰不到。
凌盛逸見他們討論得差不多了，將剝好的蝦子推到楚雨沁的面前：“說了這麼久的話，還沒有好好吃東西。快吃點墊墊肚子。”
“逸兒。”凌國公看向凌盛逸。“難得見你這麼安靜。怎麼不說話？”
“我媳婦一個人說就行了。要是她說不贏，我再出面也不遲。”凌盛逸淡道。
“呵。看來你還真是擔心我們欺負你這個媳婦。”凌國公沒好氣地說道：“最近朝中的事情也多。你不累嗎？”
“累啊！再累也要守着媳婦。”凌盛逸淡道：“現在你們說完了，可以用膳了吧？”
“行了。吃吧！”凌國公沒好氣地說道：“以後他們都 說你不近女色。爲父差點也信了。現在才知道那是沒遇見降你的人。”
楚雨沁微笑：“父親，我們在那麼遠的地方都能相遇。這說明我們是有緣份的。要不是我，你這個不近女色的兒子還是單身漢呢！父親，我是不是對凌國公府有功？你是不是應該賞我？”
凌國公難得與楚雨沁這樣心平氣和。或許是最近的應酬費用給得足足的，看這個兒媳婦也越來越順眼。也或許是好久沒有與凌盛逸爭吵了，再看那對小夫妻倒是覺得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更或許是大房的死寂和三房的紈絝與二房做了對比，還是覺得二房更合他心意。
“你想要什麼？別人都叫你財神爺。你手裡掌握的財產應該比我強多了。”凌國公說道。
“兒媳不用財產。”楚雨沁說道：“兒媳瞧上你那日用的那隻毛筆了。”
“那日？你平時很少來我的書房。莫不是上次你給我送點心看見我用了哪隻筆？”凌國公說道：“紅色的那隻？”
見楚雨沁點頭，凌國公繼續說道：“還真是識貨。那隻筆上的毛是紅狐毛，筆身的木頭也不是普通木頭。你是不是覺得很香？”
“對。不僅香，而且顏色很好看。上面還有自帶的花紋。雖然兒媳沒有近看，但是以我的眼力，可以肯定那上面的花紋是天生天長的。”楚雨沁說道：“那隻筆有什麼來歷嗎？”
“當然 有來歷。那是御賜之物。”凌國公沒好氣地說道：“說你是財迷，還真是沒說錯。什麼東西貴重你看上什麼。那是先皇的御賜之物。當年我完成了一個大案。先皇大喜，就把那隻筆賞給了我。到目前 爲止，全京城只有兩隻。一隻在皇上的龍案上。”
楚雨沁驚訝：“這麼珍貴？看來父親是不會給我了。”
“那隻筆是不能給你的。等逸兒繼承了國公之位，早晚也會傳到他的手裡。重新換個條件吧！”凌國公說道。
“父親那麼大的書房，我就看上了一隻筆。既然不能碰，那就沒有什麼需要的了。”楚雨沁說道：“先把這個條件留着。等以後想着了再找父親。”
“行。”凌國公難得的好說話。“好好用膳。明天把聘禮的事情處理好了。先把這場婚事定下來。免得閒言閒語越來越多。”
“是。”楚雨沁看向面色不悅的凌國公夫人：“明天兒媳再和母親商量一下具體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