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芸對凌國公還是很敬畏的。
雖然她是嫡女，但是凌國公對她稱不上多慈愛。如果說幾個兄弟姐妹之中誰能讓凌國公特殊對待的話，也只有她的親弟弟，凌國公府的三公子凌盛嘉。
“爹，女兒知道錯了。”她連忙示弱。“女兒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纔出此下策。在我離開的時候就後悔了。爹孃辛苦把女兒養大，女兒怎麼能不報答二老的養育之恩呢？女兒夜夜以淚洗面，好想回來，又怕你們還在生氣。還是子寧說女兒是爹孃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和任何人生氣也不會與女兒生氣。女兒才大着膽子回來。”
凌國公夫人對凌秋芸徹底失望了。
辛苦培養出來的女兒，原以爲可以嫁個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這樣也能對他兒子爭奪世子之位出力。可是現在瞧她的樣子，別說出力了，能不給他們丟人就不錯了。
“你要是真有這麼孝順，也不會做這種丟人的事情。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你不嫁也得嫁了。準備一下，三天之後就嫁到江家去。”凌國公冷漠地說完，看向江夫子。“江公子應該沒問題吧？”
“三天是不是太匆忙了？小生當然沒有問題。只是覺得太倉促，有些怠慢了小姐。”江夫子恭敬地說道。
“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真怕怠慢，你們就不會鬧成這樣。”凌國公淡道。
“女兒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別人知道呢？這是爹孃的意思，還是有僕人外泄？”凌秋芸委屈道：“成親是大事。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三天時間哪裡來得及？女兒可是凌國公府的嫡女。”
“你還知道自己是凌國公府的嫡女？做出這種事情，全家跟着你丟人。至於外泄，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怪到我們頭上？你一個大姑娘跟着男人私奔，外面有多少人撞見了你自己心裡沒數？丟人現眼的東西。”
凌國公一陣咒罵，回頭對凌國公夫人說道：“你養的好女兒。早知道她是這幅德性，當初就該淹死。”
“瞧國公爺說的，女兒平時挺聽話的，也是京城裡有名的賢惠千金。這還不是情之所至，所以纔會失了態。”凌國公夫人寬慰了凌國公，又對江夫子說道：“女兒嫁到你們江家，可不能委屈了她。她是我們凌公國的嫡女，千嬌百貴的。從小到大，她可沒有受一丁點的委屈。”
江夫子暗喜。
看來這凌國公府的人已經認可了他。那他以後就是凌國公府的女婿了。
“夫人放心。小生絕對不會委屈了小姐。那小生明天就帶媒婆上門送聘禮。”江夫子說道。
凌國公看向凌盛逸：“你是世子，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妹妹的終身大事哪裡輪得上我這個哥哥指手劃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作主就行。”凌盛逸說道：“只是這聘禮怎麼送？按照當朝貴女的例子，這位江公子看上去家境普通，怕是拿不出這個數。”
江夫子面色僵硬。
他早就知道世家大族的貴女不好娶。
當初也是被府裡的人挑唆，這纔去撩撥了那凌大小姐。不曾想，這凌大小姐如此‘單純’。他寫了幾首表白的情詩，她就真的上鉤了。
後來他更是聽信了‘好友’的建議，帶着凌大小姐私奔了。
而現在凌國公府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地位。所有的一切都被‘好友’說中了。
可是‘好友’沒有說提親要大把的銀子啊！他要是有銀子，哪裡需要做凌國公府的夫子？
“我不管。別人有的，我也要有。”凌秋芸看向江夫子。“我跟着你受了這麼久的苦，你還不疼我？”
江夫子尷尬：“當然，當然……”
“既然小姑與江公子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那我們不是可以離開了？”楚雨沁說道。
“你當嫂子的，就沒有什麼對小姑子說的？”凌國公夫人說道：“畢竟你們是過來人。該提點的就應該提點一下。”
“既然夫人這樣說，那有幾個問題我還真說了。”楚雨沁端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開口說道：“江公子在京城有房子嗎？”
江夫子拱手：“在下不是京城人。”
“那就沒有了。”楚雨沁伸出手，阻止他的侃侃而談。“沒有房子。你們成親後，小姑住哪裡？”
“我和他說好了，他做上門女婿 。”凌秋芸微微仰頭，得意地說道。
楚雨沁驚訝地看着凌秋芸：“凌國公府有的是淩姓男兒。你讓江公子做上門女婿，這是什麼意思？”
“凌國公府當然有男人。這跟我招不招上門女婿有什麼關係？反正還是住我的院子，吃的用的跟以前一樣。我們成親又不會防礙你們什麼。”
“小姑還是太天真了。只怕小姑還不知道上門女婿代表着什麼吧？”楚雨沁看向凌國公夫人。“夫人應該不像小姑這樣天真吧？上門女婿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凌國公府不需要上門女婿。你要嫁給姓江的，以後就是江夫人。與我們凌國公府沒有關係。”凌國公說道。“婚禮的事情你們自己看着辦。本國公不想再從同僚的嘴裡聽見你們的事情。你們不嫌丟人，我丟人。”
凌國公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凌盛逸：“你當哥哥的，這次的事情也幫忙出出主意。”
“大哥不是在這裡嗎？”凌盛逸將皮球踢給凌大公子。
凌大公子垂眸：“我行動不便，不給大家添麻煩就不錯了。”
“你們兩個做哥哥的，妹妹都要出嫁了，你們還這樣無動於衷。難道你們想讓別人說凌國公府一盤散沙嗎？”凌國公越看越生氣。
大兒子陰陽怪氣，二兒子不受控制，三兒子倒是乖巧聽話，就是還年幼，擔當不了大任。唯一的嫡女這麼愚蠢，簡直浪費了他多年的心血。
凌國公越看幾個子女越是生氣。他想起了最近新收的解語花，覺得還是她那裡能讓他的心情好些。
“行了，就這樣吧！婚禮不要大辦。江家清貧，也大辦不起。我們凌國公府也不是奢靡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