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沁端起旁邊的茶杯，語氣幽幽：“等他們唱完這一出再說。我們也不急。反正吃虧的又不是我們。”
姜氏特別佩服楚雨沁的沉穩。
發生這樣的事情，凌國公夫人的眼睛像刀似的刺在她的身上，彷彿這件事情是她安排的，她還能這樣平靜。
“表妹，我明白你的心情。秋芸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平時也特別喜歡這個孩子。可是誰知道 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你看秋芸已經 是我們老爺子的人了。要不，把她嫁過來？”
說這番話時，張氏的表情特別的扭曲。
她做了這麼多年的當家女主人，說了不少違心的話，第一次被自己的話噁心到的。
“嫁過來？我這女兒才十幾歲啊！老太爺他都……”說祖父還是客氣的，分明已經 是曾祖父的年紀了。
十八歲的姑娘配個八十幾歲的老翁，傳出去他們凌國公府的臉還要不要了？她這個凌國公夫人怕是當到頭了。
可以預料 回到凌國公府，她家裡的那個國公爺知道 這件事情，他們娘倆的命得少半條。
“你捨不得女兒，我能理解。那你告訴我，你想怎麼做？”
凌秋芸已經不是大姑娘了，失了身子的大家閨秀，就像是花了幾十年時間繡的一幅極品刺繡突然吐上了一口痰，前面的心血打了水漂，而且變得好惡心。
“怎麼辦？要是我知道怎麼辦就好了。”凌國公夫人像是突然沒了力氣。
她看向楚雨沁和姜氏：“你們做嫂子的，現在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說怎麼辦?”
“娘，你這不是爲難我們嗎？你這麼聰明都不知道怎麼辦，我們更加不知道 怎麼辦了。”楚雨沁說道：“小姑已經失身，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是嫁，二是不嫁。先說嫁這條路。張老太爺的髮妻和繼室早就離世，現在老太爺也是孤身一人。小姑嫁過來，那就是張府身份最尊貴的那個人。”
“其實這樣也不錯。畢竟嫁誰不是嫁？嫁給別人，未必能夠有這樣的權利。
另一條路就是不嫁。小姑已經 沒了清白，要是不嫁的話，就只有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下嫁。以凌國公府的地位，想要上趕着巴結的不知道 有多少。要是有人知道 可以迎娶凌國公府的嫡女，而且還帶着不少的嫁妝，迎娶她的人必然不在少數。”
凌秋芸指着楚雨沁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安的是什麼心？我堂堂凌國公府的嫡女，你居然讓我嫁個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下等人。你就怕我嫁得比你好，身份比你高，以後你見了我矮一頭，所以調撥着我娘給我下嫁。”
楚雨沁嗤笑一聲：“母親要問我意見，我已經說了自己的意見。接下來怎麼處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凌國公夫人看了看凌秋芸，又看了看張老太爺。
她實在沒有辦法 將這兩個人擺放在一起。
更沒有辦法 接受女兒三朝回門的時候 ，帶回來一個可以做她爺爺的女婿回來。
最重要的一點是真把女兒嫁到張府做當家女主人，以後表姐反而成了她的兒媳婦。那她和表姐的關係算是毀了。
不管怎麼樣，第一個方案行不通。
第二個 方案倒是可以合計合計。
她走上前，一把扯住 凌秋芸的衣服，壓低聲音說道：“再鬧就把你嫁過來。你是不是很想嫁？”
凌秋芸看着那個貪婪地看着楚雨沁的張老太爺，滿臉厭惡地搖頭：“我不要嫁過來。娘，我寧願死也不想嫁給他。要是被我的那些小姐妹知道 我要嫁給這麼一個老東西，她們肯定會笑話我的。”
張老太爺咳嗽一聲：“不想嫁是吧？也就是說，這裡沒我什麼事了？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奉陪了。剛纔被丫環打斷了好事，一點兒也不盡興。什麼世家貴 女，也沒什麼樂趣嘛！還是百花閣的姑娘合老夫心意。”
凌秋芸滿臉憤怒：“你噁心死了。”
居然把她拿 來和百花閣的髒女人做對比。最可恨的是居然說她不如那些髒女人。這個老不死的怎麼還不死？
張老太爺嗤笑一聲：“長得一般，脾氣還這麼大。就你這幅樣子，老夫還不想娶回來添堵呢！”
張老太爺就這樣走了。
凌秋芸感受着自己疼痛的地方，想着自己寶貴的東西就給了這麼一個老東西，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娘……”
凌秋芸撲在凌國公夫人的懷裡。
凌國公夫人厭惡地推開她。
凌秋芸就這樣摔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愣愣地看着像是看臭蟲一樣的凌國公夫人：“娘，你……”
“丟人現眼。我養了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凌國公夫人說道，“你二嫂的法子不錯。我馬上讓媒婆打聽一下京城有沒有什麼才名在外的秀才或者舉人。要是嫁個有出息的，說不定還能做官夫人。”
“表妹，不再考慮一下？”張夫人還在旁邊勸說。
“張府不會虧待秋芸的。她嫁過來就是我們張府身份最尊貴 的女人。連我見了她都得行禮呢！別看老太爺這幅樣子，但是他很受皇上重用。他還可以給她請封誥命。”
“表姐，你別勸我了。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還年輕，要是嫁給老太爺，只怕沒兩年就要守寡。大家同是女人。你也知道 女人要是沒了男人，就像是魚兒沒有水，早晚也會有死亡的時候 。我不想她無依無靠。”
“算了。我尊重你的意見。不過你要是改變主意了，我這裡隨時爲你作主。畢竟 秋芸這丫頭的清白之身就這樣給了我們老太爺。我們張家應該爲她作主。”張夫人一臉心疼地看着凌秋芸。
可是凌秋芸一點兒也不領情。
她現在最害怕聽見的就是失了清白這幾個字。
這幾個字就像魔咒一樣，讓她整個人快要炸了。
“娘，是不是已經 談完了？既然談完了，我們回了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這裡讓我惡 心。”
凌秋芸拉着凌國公夫人的衣角，帶着哭 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