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沁朝老嬤嬤揮手。
老嬤嬤看着楚雨沁的背影,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欣慰之色。
“夫人,你瞧見了嗎?少夫人是個極其善良的女子。你的兒子眼光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楚雨沁帶着稀粥走向新房方向。
從老遠就聽見了爭吵的聲音。
“狗奴才,滾開!”
“大小姐,沒有世子夫人的命令,誰也不能踏進新房。請大小姐不要爲難屬下。”
“那個女人只是一個沖喜的玩物而已,算什麼世子夫人?誰允許 你這樣稱呼她的?”
楚雨沁端着粥走過來,淡淡地說道:“怎麼這麼吵?"
黑桐和秋吟同時行禮。
與他們發生爭執的少女回頭,見到楚雨沁,眼裡滿是嫉恨。
又是這張臉。
每次看見這張臉就覺得好生氣。
“我想見我哥哥而已,這些人攔着不讓見,還說是你的吩咐。”凌國公府大小姐凌秋芸冷冷地看着楚雨沁。“你來解釋一下。爲什麼不讓我見我哥?”
“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你一個沒有出閣的千金小姐居然跑來鬧洞房,是不是有些過於熱情了?”楚雨沁微笑地看着凌秋芸。“你要見他也行。哪怕今日特殊,我也讓你見他。你進去吧!”
“誰要來鬧洞房?我是來見我哥的。”凌秋芸臉色難看。
“他昏迷不醒,你倒是凌府裡少有關心他的人。哪怕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時刻也要見他。可見你們兄妹的感情一定極好的。”楚雨沁看着凌秋芸。“我不是說讓你見了嗎?那你進去啊!”
“楚雨沁你聽好了。你一個身份卑賤的商女,哪裡配得上我哥?我哥可是凌國公府的世子。”凌秋芸乾脆直接和楚雨沁撕破臉。
“凌大小姐的意思是說皇上沒有把婚賜好唄!皇上故意把一個卑賤的商家女賜給你們凌家是吧?這樣其實也很容易解決。只要皇上一道聖旨,這道賜婚就能變得門當戶對。那就是直接 把你們凌國公府的爵位削了,把你們所有人貶成平民。到那時,難道我們的這門親事不是門當戶對嗎?”楚雨沁微笑。
“皇上怎麼可能爲你這個女人削我們凌國公府的爵位?你以爲自己是誰啊?”凌秋芸面色古怪。
“是嗎?可是剛纔你當衆質問皇上的賜婚有問題,這不是在質疑皇上嗎?皇上見你們凌國公府的人如此 大逆不道,又豈會留下你們?到那時,凌國公府的爵位被削,別人問起,就會知道是你凌大小姐大言不慚質疑皇上的賜婚。你說到那時,誰還容得下你這位凌國公府的大小姐?”
“我……我只是來見一下哥哥,你就這樣威脅我。你這女人真是太卑劣了。”凌秋芸氣憤地說道:“這麼不敢讓我進去,莫不是對我哥做了什麼?”
“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說我能對他做什麼?當然 是……”楚雨沁朝凌秋芸眨了眨眼睛。“做了點新婚夫妻應該做的事情。”
黑桐嘴角抽了抽。
他總算明白世子爲什麼說楚家大小姐是世間最特別的女人了。
世間有哪個女人有她這樣豪放的性子?
要不是他剛從裡面出來,見她說這番話,只怕真會信爲以真。
“黑桐,把門打開。凌大小姐想見自己哥哥,想必看看也沒什麼的。衣服 沒有穿 也不要緊,自家哥哥嘛,可以讓她看看。反正她也不是外人。”楚雨沁微笑。“我想別人知道也沒有關係。自家哥哥嘛,凌大小姐看了自家哥哥,誰又能說什麼是不是?”
黑桐忍着抽搐的嘴角推開房門。
凌秋芸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尖叫一聲跑遠了。
什麼自家哥哥可以看……
要不要臉的?
秋吟 問道:“夫人,爲什麼不讓這位淩小姐見世子?其實得罪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她想見世子,那就讓她看一眼唄!說不定她是擔心世子的安危呢?”
楚雨沁看向黑桐:“黑桐,你來說。”
黑桐淡淡地說道:“凌大小姐與世子的關係向來一般。世子對人溫和,所以不會爲難一個女人。可是要是有女人不知死活來招惹他,世子也不是好欺負的。那凌大小姐在世子手裡吃過虧,再不敢惹他。平時見到他都是躲着走的。世子回府後,她一直沒有出現過。偏偏在新婚之夜來拜訪。要說她沒有什麼目的,屬下願意把自己的腦袋卸下來當球踢。”
“不用卸你的腦袋。你的腦袋又不圓,誰願意踢你?”楚雨沁端着肉粥走進去。“你們別在這裡守着了。黑桐,以後你和秋吟 就是我和世子身邊最得力的人。你給她說一下凌國公府的魑魅魍魎。”
“是。世子夫人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喚屬下過來。現在你身邊能用得上的家僕也只有屬下。”黑桐恭敬地說道。“那夫人和世子爺早些休息。明天我們還有一場硬仗。”
楚雨沁見兩人離開,端着肉粥走到牀邊。
“你們家還真是熱鬧。有太后和皇上爲我撐腰,我倒不怕他們。你不用擔心。”
楚雨沁盛了一勺子遞到凌盛逸的嘴邊。
凌盛逸根本不張嘴。
她又將勺子灌進他的嘴裡。
他還是不願意嚥下去。
楚雨沁看着他明顯憔悴蒼白 的臉色,眼裡滿是擔憂。
“本來就失血過多,又長期昏迷不醒,不吃東西怎麼行?人蔘湯能吊着你這口氣,還能把你的身體養好?照這樣下去,你就算醒過來怕是也要變成紙片人。我可不喜歡柔弱無骨的男人。”
楚雨沁盛了一勺粥放進嘴裡,低頭吻住凌盛逸的脣。
將嘴裡的肉粥鍍到他的嘴裡,等他吞嚥之後,又用老方法繼續喂他吃粥。
楚雨沁拍了拍臉頰:“胡思亂想什麼?他現在病成這樣,根本 什麼也不知道,這只是他的本能而已。”
這樣不安慰 自己還好,一想到別人這樣喂他他也會吃,她反而更不爽了。
她反反覆覆做這樣的動作,直到那碗粥吃光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凌盛逸的臉色紅潤了些。
她把碗放到了桌子上,再用剛纔沒用完的開水給他擦拭身體。
等他的清潔工作完畢,她也卸掉了那身沉重的衣服,躺在了他的身側。
“對了,小弟他們還在外面吃酒吧!有朱寒兄弟護着,他應該不會吃虧吧?”楚雨沁看着牀賬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