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平靜下來。
楚雨沁卻已經接收到楚蝴蝶想發出來的訊號。
剛纔她說了句‘他是我們村’,後面沒有說完,但是她已經明白了。
她想說,這個人是他們村的。
既然是他們村的,爲什麼要在這裡鋌而走險呢?說明這個人要跑路了。
在最近發生的事情中,能夠讓一個人跑路的,也只有白天的那件擄人事件。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他們想盡辦法想要引出來的‘蛇’。
現在蛇是出來了,卻逃脫了那麼多人的包圍圈。甚至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挾持了玉氏,想用這種方式逃生。
“你沒有家人嗎?”楚雨沁問那人。“等會兒趕了馬車,要不要去接你的家人?”
“家人?”那人冷笑。“家人是什麼?是卷着我所有的銀子跑了的賤人嗎?是懷着別人的孩子嫁給我的賤人嗎?是養了幾年,結果是別人的野種嗎?”
楚雨沁無語。
看來這個人受到了不少打擊,所以纔會這樣憤世嫉俗。
“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的。比如說你的爹孃,他們生了你,是不是很疼你?”楚雨沁在拖延時間。
如果剛纔的兩個護院不是很笨,就該聽懂了她暗示的意思。她讓他們找最好的馬車,就是讓他們想辦法找到朱寒。她相信朱寒能夠想辦法救他們的。
“爹孃……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你說得對,他們對我極好。可是,我命中克親。只要跟我親近的人,都沒有好日子過。”
楚雨沁大概知道了這個人是誰。
村裡有這種身世的只有一個人,他叫楚江,是個單身漢。
幾年前,他不是單身漢,有過妻兒。不過在一次帶妻兒回孃家的時候,妻兒都失蹤了。回來後,他性情大變,不再與人來往,性格特別的古怪。
原來他的妻兒不是像人們說的那樣被土匪殺害了,而是帶着他的銀子跟別人跑了。甚至連兒子都不是自己的。難怪他會變成這樣。
不過,這也不是他傷害別人的理由。
他被人傷害了,就要傷害更多的人嗎?
“馬車來了。”楚雨沁說道:“聽見了嗎?馬車來了。”
玉氏咳嗽着:“你能不能鬆點?我快無法呼吸了。要是我死了,你還走得了嗎?”
楚江鬆開了些。
馬車停在他們面前。
坐在前面的車伕說道:“你會趕馬車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楚江用懷疑的眼神看着車伕:“你會這麼好心?”
“你挾持了我們夫人,我敢不‘好心’嗎?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挾持夫人上來。反正你也打算這樣做不是嗎?”車伕說道。
楚江確實是這樣打算的。
楚雨沁急了,說道:“不行。馬車已經送過來了,你應該放了我娘。剛纔不是說好了嗎?難道你想言而無信?”
楚江惡狠狠地說道:“我把你娘放了,你們就可以追殺我了?我纔沒有這麼傻。現在我要你的車伕把馬車趕到安全的地方。到時候我自然會放了你娘。”
“不行……”楚雨沁氣道:“絕對不行。這樣吧!我娘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乾脆挾持我吧!我比我娘更有用。”
楚江正在猶豫。
他雖然不愛出門,卻不代表着他不認識楚雨沁。
這丫頭是村裡的風雲人物。對她的評價有褒有貶。可是這不防礙他對她的瞭解。
換她?
不錯,她確實更有用。
可是,她也更狡猾。
“想清楚了嗎?時間不等人。”車伕催促。
“好,你過來。”楚江想着楚雨沁那張嬌美的容顏,突然心癢癢的。
楚雨沁走了過去。
玉氏焦急地說道:“不行。女兒,你快走。”
“娘,你的身子骨哪裡經得起折騰?”楚雨沁上了馬車,緊接着楚江也上了馬車。
楚江一上馬車,馬上推開玉氏,再把匕首架在楚雨沁的脖子上。
楚雨沁非常老實的沒有動彈。
玉氏被楚蝴蝶扶着。
“女兒。”她喊道:“不行,把我女兒放了,你還是挾持我。”
“走。”楚江不耐煩地說道:“再不走,我就劃花她的臉。”
車伕甩了一下鞭子,趕着馬車離開。
楚蝴蝶和玉氏在原地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
“怎麼辦啊?”玉氏焦急地跺着腳。
“嬸子,咱們快回去吧!咱們沒有辦法,但是朱管家還有凌夫子他們肯定有辦法。咱們找他們幫忙出主意。”楚蝴蝶提醒玉氏。
玉氏這才反應過來。
“對對,我怎麼沒有想到?還是你的腦子好使。趕快走!要是再不快點,就追不上馬車了。”
馬車朝村口駛去。
馬車裡,楚江看着對面的楚雨沁。
光線暗沉,卻不防礙楚江打量楚雨沁的花容月貌。
他曾經遠遠見過楚雨沁,當時就被她的美貌閃花了眼睛。可是,那丫頭自帶氣場,根本就沒有男人敢靠近她。
楚江一無銀子二無家產,三無相貌四無高大的身軀,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糙男人,在這種女人面前,連頭都擡不起來。
現在他與這樣美麗的女人呆在同一輛馬車裡,而且還離得這麼近。好久沒有女人的楚江頓時有點別樣的心思。
“你好香。”楚江聲音沙啞。
楚雨沁朝旁邊挪了挪:“你想做什麼?”
“你這麼美,我不會傷害你的。要是你跟了我,我會對你很好。”楚江說着,朝楚雨沁伸出手。
突然,馬車停了。
楚江身子顛簸了一下,朝後面倒去。
“到了。”外面的車伕說道。
楚雨沁趁楚江還沒有回過神,馬上跳下馬車。
楚江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不傻,馬上察覺到不對勁。
“出來吧!”車伕說道。
楚江捏着匕首衝出去。
然而剛下馬車,就見原本黑漆漆的地方出現大量的火把。
一個又一個村民舉着火把站在那裡。大量的火把把這裡照得如同白晝。
一個高大的男人踢了楚江一腳,將他手裡的匕首踢飛。同時,那人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你竟敢抓走我的女兒,我殺了你這個混蛋。”
“菊兒好歹還叫你一聲叔,你怎麼下得了手?”菊兒娘捶打着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