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山雖然老實,卻瞭解自己的女兒。
她不是吃虧的主兒。
剛纔答應得這麼爽快,他就有種奇怪的感覺。
現在這種感覺終於得到證實。
不過,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再不認可楚雨沁的作法,也不會當着別人的面給她添麻煩。
“娘,是不是誤會了?大丫頭不是這樣狠心的姑娘。黃三狗的嘴裡能有幾句實話?你別被他騙了。”
黃三狗不樂意了,躲在方氏身後叫囂。
“我怎麼沒說實話?他們用黑布把楚子寧的腦袋矇住,然後一陣拳打腳踢。我親眼所見!”
“既然是黑布矇住了三叔的腦袋,那三叔肯定沒有看見對方。三叔作不了證,而你向來謊話連篇,更是沒有人相信你的話。所以,你說的話不能成爲證詞。奶奶,你怎麼能相信這種人品低劣的人呢?”
“你們別想抵賴。除了你們,誰會打子寧?”
方氏咬着楚雨沁不放。
“子寧打了你爹,你就想報復他,這就是證據。楚雨沁,你給我一個交代。”
“我沒什麼交代。奶奶,你要是覺得這樣可以做證據,就去告我吧!我在這裡隨時等你們。”
“你不要以爲我不敢告你。”方氏冷笑。“要是讓官府把你抓起來,你不孝,無德,兇殘惡毒的名聲就傳開了。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做生意?”
“清者自清。我沒什麼好怕的。奶奶,就算你現在跑出去對所有人說我打了三叔,也沒有人相信的。要不然,你可以試試看。你們冤枉我們家不是一次兩次了,看大家相信誰。”
“楚雨沁!你好狠毒的心腸!那是你的親叔叔。他現在被打殘了,你連個交待都沒有嗎?楚大山,你女兒心狠,你也要這樣對你的親弟弟嗎?他還有妻女要照顧。以後她們怎麼辦?”
方氏惡狠狠地瞪着楚大山。
楚大山向來善良,就算是不認識的人遇見這樣的事情,他也於心不忍,更何況是自己的親弟弟。
可是想到方氏說過的話,楚子寧對他下手時的毫不留情。
他撇過頭,硬着心腸說道:“娘,你走吧!別來了。”
“一千兩……”
方氏還是不死心。
她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拿銀子。
楚康澤不願意拿銀子回來養楚子寧夫婦和他們的女兒,這對夫妻就把女兒扔給他們老兩口,自己去了城裡。
說什麼楚子寧在做活兒,荷花在給別人做奶孃,兩人都是有銀子的,卻沒有拿過一文錢出來。
方氏這個時候纔想起楚大山這家子的‘老實’。要是這家子在的話,家裡的活兒有人幹,還有人給銀子用。
可是人已經得罪了,想要挽回他們的心也晚了。既然得罪死了,還不如找機會要銀子。
這次楚子寧被打就是機會。反正楚大山這家子不缺銀子,多要點銀子讓這件事情消失,應該不過份吧?
“沒有。”
楚雨沁對旁邊的朱騫說道:“二管家,派人請他們出去吧!”
朱騫翻了個白眼:“得罪人的事情都是我做。怎麼不交給我哥做?”
楚雨沁微笑:“你和你哥有區別嗎?憑着這張臉,你得罪的人,同樣也是你哥得罪的人。”
朱騫一聽,還真是這樣。
反正他們是雙生子,所有人都把他們視爲一體。他吃了什麼虧,相當於他哥吃了什麼虧。
“楚大山,我是你親孃。你真的不管你親孃的死活嗎?一千兩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麼吧?”
朱騫捏着拳頭。
他陰沉地看着黃三狗。
“要我請你出去嗎?”
黃三狗顫抖地後退。
“我先走了。反正證我也做了。該說的話我也說完了。”
黃三狗跑了出去。
方氏一屁股 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老天爺啊,你乾脆用雷把我劈死算了。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還要不要我活了?”
“娘,你該走了。不是說小弟廢了嗎?還要回去照顧他吧?這件事情與我們大丫頭無關。不要再找她麻煩。”
方氏見往日裡屢次都有效的招式對楚大山來說也沒用了,停下哭泣。
“你真的不管了?”
“是。”
“我是你親孃啊!”
一瞬間,方氏蒼老了許多。
那雙充滿算計的眼裡第一次浮現哀怨和悔恨的神色。
“我也是你的兒子,可是你什麼時候把我當作你的兒子了?我已經盡了孝,其他事情與我無關了。”
楚大山說完,對旁邊的玉氏開口。
“帶我進去歇着吧!我傷口痛,不能久站。”
“好。”
“大山!”方氏叫着楚大山。“不要一千兩,一百兩也行。你給我一百兩吧!”
楚雨沁看着方氏:“奶奶,我們家又不是開錢莊的。既然已經算清楚了,以後就別耍這些花招了。有句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你現在應該懂得這個意思了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氏紅着眼眶看着她。
“我的意思很明顯。小叔的傷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還是說,他的傷有什麼古怪呢?”
“你承認是你乾的對不對?就是你乾的對不對?如果不是你,你怎麼知道他傷得重不重?”方氏指着她。
“奶奶,我什麼也沒說,只是猜測了幾句而已。你總不能因爲我胡亂猜測,就給我定了這樣的罪啊?”
“你,你這樣對我們,就不怕報應嗎?”
“奶奶,如果你真的相信報應,就不會虧待你的親兒子親孫子了。不要再多說了。我爹也對你失望了。我們家你以後不會再拿到一文錢。再做多餘的事情也是無用的。”
“算你狠。老孃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見過誰能猖狂一輩子的。我等着你倒黴的時候。”
方氏夾着尾巴走後,楚雨沁與朱騫擊掌慶祝。
朱寒在旁邊說道:“我們明明控制了力度,他不該殘疾。方氏不會爲了討這個銀子把自己兒子打成殘廢吧?”
“她把這個小兒子當成命,哪捨得打他?真要是他們自己算計的,也是楚子寧乾的。”楚雨沁道。
“那是他自己的身體,他捨得損害?”朱騫表示懷疑。
“不要小瞧任何一個被金錢矇蔽了雙眼的人。爲了銀子,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幾人還在那裡討論這件事情,只聽一道慍怒的聲音響起。
“楚雨沁,你是不是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