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到他們集體氣勢洶洶的去找那位大老爺,就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夠善了了,現在臨近過年,大家能夠安心過年,也是因爲明年開春有地可種,但是現在沒有地了,這些人怎麼可能安心過年呢!
“你們先等等,這件事情咱們還得考慮考慮啊,要是不考慮的話兒,到時候被那位大老爺趕出來了可咋辦,你們可想清楚了,要是真鬧事兒了,到時候那些田不但弄不回來了,咱們也可能會遭殃的。村長的腦子還算是清醒,知道這次這麼去找那位老爺,到時候肯定會讓他對劉家村的印象更差了。
村民們聽到村長的話兒,臉上也閃過猶豫的神色,他們也知道現在去鬧的話兒,到時候可能還會被人給趕出來。
村長看到他們的臉色,也知道人家也並不願意這麼去鬧,所以將話說得更加柔和了:“要不然這樣吧,我先去跟那位老爺交涉交涉,要是再不成的話,那你們自個兒再想辦法,你們看咋樣?”
有些村民倒是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原本他們就沒有怎麼去跟那位老爺打過交道,以前來這裡的人都是管家,而且都是與村長商量事情,像他們這種村民管家根本就不會願意見的。
小魚知道這件事情他們家不摻和進去也沒事兒,原本他們家裡就沒有多少塊地,現在人家要收回去的話兒,到時候明年肯定得要喝西北風了,所以現在正是去鎮上的好時機。
“爹,咱們回去吧,這裡沒咱們的事情,爺分給咱們的幾塊地也不是自個兒家的,我看他們這次鬧肯定鬧不出啥來。”小魚催着家裡頭的人回去。
劉石倒是沒有覺得小魚的話兒說得不對,他也是這麼想的,人家的地人家想要收回,那還得跟你們說不成,雖然他也覺得那家人做得的確是有些太過份了,但是再過份又怎麼樣了,你種了別人家的地那就得承受這種氣啊!
“唉,得,咱們趕緊回去吧,現在這種事情說不定到時候鬧到官府也無用啊!”
官府不會管這樣的事情,除非是發生了暴動了,大家因爲沒有田地而發生暴動的話兒,說不定官府還會上來說幾句。
“村長,你這話倒是說得好聽,你家又沒有種別人家的地,你家的地可都是自家開墾的。咱們這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種別人家的地,到時候明年你們家都有吃的,那咱們這些人可咋辦,那都得餓死。”一個頭發像亂草一樣的男人,站在那裡高聲喊道。
村長看到這個男人,真想一巴掌把他給拍死了,平日裡最喜歡在村子裡面興風作浪,現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還要在那裡起風:“麻二,你別在這裡妖言惑衆,我可告訴你,你這次要是再慫恿別人去鬧事的話兒,到時候你就不要在村子裡面呆着了。”
這次事關重大,村長也決定不再姑息麻二這樣的人了,平日裡在村子裡面偷雞摸狗不說,遇到漂亮姑娘還要調戲幾句,村子裡面好多人都覺得麻二不該呆在劉家村,但是村長總覺得麻二以前的爹孃也是老實本分的人,麻二也不過是因爲失去了爹孃纔會成這個樣子的,但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這是麻二的本性啊!
“村長,咋的了,我說幾句話也不讓了,我看村長你自個兒根本就是再心虛吧,誰知道你有沒有得管家的錢,要不然的話你怎麼這麼着急就宣佈這件事情,我可聽人家說了,那位老爺可沒有想過要把這裡的田收回去,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在那位老爺耳邊說風涼話,咱們村子裡面的田才收回去了。”麻二這話說得十分有理有據的,這明顯着就是再說村長收了人家的賄賂,所以才讓村子裡面的人沒有地種。
有些村民們腦子還沒有壞掉,自然是不會相信麻二的話,但是有些人心思涌動,卻是有些半相信麻二的話了,村長站在那裡眼睛冒火,簡直恨不得將麻二這個傢伙一腳踩死,特別是看到這人鼻孔朝天的模樣兒。
因爲有着麻二在這裡煽風點火,原本很正經的事情,突然就變得不正經了起來,這些來的人裡面分成了兩派,都再吵着村長不是這樣的人,小魚一家覺得參與在這樣的事情裡面,沒得到時候得罪人,這事情村長也就是現在這麼一說,但是地收不收,也得等到那家人的管家在這裡說明了情況纔算數。
回家的路上,陳氏也有些奇怪了,往年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情況啊,劉家村的人種的地每年也是上交了這麼多,也沒有什麼人說抗拒不交的,怎麼着現在突然就要收回去了,如果不是現在家裡頭有錢了,心裡踏實了,陳氏臉上也不會這麼平靜,說不定到時候她可能也跟那些村民們一樣兒瘋狂了。
“最近事情可真多,以前種這些地的時候,有沒有說是哪家老爺的啊!”陳氏問劉石。
劉石想了想,倒是沒有回答上來,以前都是劉老頭再弄這件事情,他們只是跟着一起下地罷了,這要真說這些地是誰家的,劉石倒也是說不上來了:“這個我也不清楚,爹才知道是哪家的,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話兒,到時候我去問問爹就成了。”
陳氏拉拉他的手臂,臉上有些不情願:“不要去問你爹了,到時候你又得受委屈,咱們隨便找個人問問不就成了,幹嘛非得去問你爹,走了,回去了。”
劉石感覺到陳氏拉他拉得很緊,他心裡頭也是明白的,所以也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行,到時候我再去問問別人了。”
其實鎮上的那些大戶所擁有的田地,也是根據權力大小來劃分的,這有權有勢的人分的田地自然是好的,特別是離自己家裡也近,這權勢小的這田地自然是分佈得比較散,而且還離得十分遠,劉家村的這些田地離鎮上也是比較遠的,那就說明擁有這些田地的老爺並不是什麼特別有權有勢的人。
小魚一邊踢着石子一邊想着事情,她覺得回到家以後,就得託司徒凜在鎮上幫忙找個房子,現在村子裡面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田收回去了以後,那肯定是得要出事情的,小魚可不想到時候處在這樣的風波里面。
至於老屋裡頭的那些人,劉家雖然也有種別人的家,但是劉老頭平時有事沒事兒就喜歡帶着兒子們去幹活,所以開墾的田地也有些,總之不至於將他們餓死就成了,說起這個,小魚倒是想起他家分的地,貌似並非不多全部都是種別人的。
“小魚,你說會不會出事兒啊,我看那些人臉色都好可怕。”小杏拉着小魚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後小聲的問道。
小魚一家現在也算是劉家村的知名人物了,所以這一家走在路上,許多人的眼睛都有些怪怪的,特別是看着劉石和小杏的時候,小魚一瞧見這些眼神,自然是沒有客氣的往回瞪。
“他們再這樣鬧下去的話兒,那肯定會出事的,不過咱們不用擔心,等回家以後咱們就籌劃籌劃。”小魚將小杏拉到了人羣中間,將那些人的窺視眼光擋在了外面,這些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白家的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而且那家人也全部處斬了,但是看這些村子裡的人似乎想將這件事情當成永不落的八卦一樣兒,一看到劉石和小杏眼神裡面就出現奇怪的神色。
小魚也知道是當初的事情鬧得太大了,而且當時那個白春還說出這樣的話兒,這些村裡的人肯定經常在炕頭上議論着這樣的事情,小魚只要一想到他們用那種輕浮的語氣說着當時的事情,真就恨不得讓他們一個個去吃屎。
回到家裡以後,小魚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了,小杏拉了拉她的手。
“小魚,別生氣了,村子裡面的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小杏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她也有些受不了的村子裡麪人的神色。
陳氏也知道自從白家的事情過後,村子裡面的人看他們的眼神也不一樣了,以前還有人找陳氏聊天,現在倒是沒有了,有時候路上遇見了也不吭聲打招呼,她知道自家女兒的名聲在這些人的眼裡已經沒有了。
如果是換作以前的陳氏,她是就哭天喊地了,而不是像現在近乎平靜的接受這件事情,這也是小魚經常開導她,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他們總是喜歡將人家丟臉的事情來回說個一百遍,特別是小杏,她雖然不怎麼出去,但是誰不知道劉家的劉小杏是手巧乖巧賢惠漂亮的女孩子,這村子裡面的人走出去,誰家有劉小杏這樣的氣質。
或許是這樣,村子裡面的人看到小魚家裡有人倒黴了,心裡頭總是有一種隱晦的快感,這種快感在他們與別人說的時候,特別是與別人有共鳴的時候,這種快感更是升到極致,這就是人爲什麼總是喜歡用最大的惡意去猜測別人,就如同你一個寡婦與一個男人的說了一句話,他們也會覺得這個寡婦與這個男人有染,並且可能還不知道大戰了幾百回合。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這些人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兒,這些人的心肯定是全部都瞎了,正好,趁着這件事情,爹,我明天就讓司徒凜去幫忙打聽一下鎮上的房子,我再也不要住在這裡了,現在再在這裡住的話,也不過是增加別人的談資罷了。”小魚整個人都覺得十分的憋屈,有時候就算她覺得無所謂,但是小杏和陳氏卻沒有她這樣心理素質啊!所以她們兩個人經常會被村子裡麪人的眼神氣得整天吃不下飯,也會因爲這件事情窩在被窩裡面悄聲的哭。
劉石看到她發飆了,臉上除了苦笑外,也有幾分堅定了:“好,爹知道了,明天你就去鎮上打聽打聽吧!爹也知道最近你們心裡頭都憋了氣,爹也是一樣的,但是爹也沒有辦法,嘴長在別人的身上,爹也管不了他們想說什麼啊!”
劉石這話說出來都有些無奈,小魚他們對望了一眼,也能夠從對方的眼裡看到瀰漫出來的無奈,正如劉石所說的,人家並沒有故意在外面散播什麼謠言,他們只是在家裡窩着與別人談論着這件事情。
“娘,你把家裡頭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吧,先算一算,我看看咱們能夠在鎮上找一個什麼樣的房子。”說幹就幹了,小魚立馬讓陳氏將家裡頭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數一數。
陳氏見劉石松口了這件事情,心裡頭也高興了,她抿着脣笑着從小櫃子裡面拿出了所有的錢,幾個人窩在炕上將錢數完了以後,都有一種輕鬆的笑容從他們的眼角漫出來,雖然他們不是大富大貴了,但是不管怎麼樣都不再像剛開始過活的時候這樣慘了。
“等咱們在鎮上買了房子,到時候就可以在鎮邊上買田,然後還可以買幾頭小豬養,雞鴨什麼的也可以啊,到時候咱們只要好好的照看着,到時候也能賺錢啊,再加上肉餅鋪的生意。”小魚想着門外那些田地裡種的東西,也全部都要拿到鎮上去種。
小魚說的事情都在家裡人腦海裡過了一遍,離開這個地方到鎮上去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其實這也是不錯的。
“行啊,到時候我也不用總是趕着去繡坊了,要是去鎮上的話兒,到時候也離得近一些,到時候繡坊裡頭有啥好事兒的話,那個老闆娘肯定也會想到我的。”大姐小杏想得事情倒是挺簡單的,她現在好像是真的將石頭給放下了,去到鎮上的時候不是第一個到時候可以見到石頭了,而是想着到時候可以多做些工幫家裡頭了。
“姐,你不用這麼心急,到時候到了鎮上後肯定有好多事情做呢,不過你也不要總是去接繡坊的生意,要是價錢真的不錯就接下來,繡花這麼累,要是到時候把眼睛累壞了就不好了。”小魚也不想小杏以繡花爲生,她得往精品上面發展,小杏現在繡了那件嫁衣,到時候等那位小姐穿出去以後,就是爲小杏這個打了廣告了,到時候那些有心人只要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是誰繡出來的。
創意這種東西,可不是想抄襲就能夠抄襲出來的。
陳氏和劉石也是這麼想的,雖然繡花是能賺些錢,但是看那些以前總是繡花的,現在的眼睛可沒有年輕時候那麼好了,看人也是模模糊糊的,有的女孩子可能是熬得狠了,年輕的時候就看不到了。
“你妹妹說得不錯,你也不要總是想着去接活計了,有時候也可以去學學字啊,你看小魚現在不是識了不少的字了嗎?你要是現在學會了好多字,以後能夠看得懂書,以後找婆家也有一樣說項了。”陳氏現在說這些事情,也沒有特意瞞着小杏了,畢竟她都這麼大了,也不該掩掩藏藏的了。
一家人商量好了以後,等鵬子回來吃中午飯的時候,他們又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也將要搬到鎮上的事情與他說了,二哥鵬子倒是沒有什麼想法,他也覺得搬離這裡好,老屋裡頭的人也已經讓鵬子有些厭煩了,而村子裡面的人也全部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家人,讀書的時候那些人也是經常說一些噁心人的話兒。
“爹,娘,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其實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說,在私塾的時候村子裡面的人一直都拿話侮辱咱家,我覺得要是再在這裡呆下去的話兒,對咱們都不好。”二哥鵬子還是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前家裡頭的人都以爲他在私塾裡面與那些人處得挺好的。
不過想想也是啊,那些小孩子的爹孃肯定在小孩子面前說起了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們纔會學舌去罵鵬子。
陳氏一聽到他在私塾裡面受了這樣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淚:“你這個死孩子,你也不跟爹孃說,我還以爲你在私塾裡面過得挺好的呢,真是沒有想到,那些人也是讀了書的,咋的還跟個婦人一樣學舌呢!”
二哥鵬子撫着陳氏的肩膀,他在私塾裡面的事情很多都沒有拿出來說,現在看到家裡人說要搬到鎮上去,他纔開了這個口,要不然他不會說這樣的事情,只會自己憋在心底裡面的。
“娘,你別以爲讀了些書就真的會明理了,你沒有看到那些人說得有多難聽,還有大哥,他居然也跟那些人一樣兒嘴裡沒有好話兒,真是……”二哥鵬子嘆了一口氣,臉色也沒有什麼好神色。
以前劉飛鷹還沒有這樣,或許是因爲夫子一直再誇獎鵬子,所以他覺得鵬子奪走了他的榮譽一樣兒,特別是他覺得鵬子才進學不久,怎麼就會有這麼高的水平,肯定是給夫子送了什麼禮,一想到是這樣,劉飛鷹看着鵬子的眼神也像是看什麼垃圾一樣兒,不過前幾天有一次考試,鵬子以壓倒性的成績將劉飛鷹踩下了以後,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平日裡一看到鵬子就說一些冷言冷語。
“大哥他肯定是再嫉妒你的,他不是在私塾裡面讀了這麼久的書嗎?到現在還沒有下場考試,哥你不要理他,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被夫子誇獎個幾句,就要在家裡重複這麼久,好像全村裡頭只有他一個人被夫子誇獎過一樣兒。”
小魚一聽到這事情就知道了劉飛鷹的心理了,無非是看不得別人比他好罷了,特別還是同血緣的兄弟,以前看人也是鼻孔看人,眼睛總是看天上,現在被他看作是無知農戶的人既然比他還會讀書,他不羨慕嫉妒恨纔怪呢!
要是明年開春劉飛鷹下場考試的時候,沒有考上的話兒,也不知道老屋那頭還有沒有人願意出錢供他讀書了。
“是啊,大哥估計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嫉妒這個事情真的是能夠讓一個人改變很多。”二哥鵬子也是深有感觸,誰想到以前那些高傲的大哥,現在卻像是市井潑婦一樣兒,一抓到什麼事情就往他身上抖呢!
“好了,咱們別再談他們的事情了,咱們得想想以後咱們要怎麼過啊!要是搬到鎮上的話你們想要什麼樣的環境都可以說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這樣的房子。”小魚可不想再聽老屋裡頭那些事情了,平日裡聽得還不夠多嗎!
二哥鵬子聽到小魚的話兒,也笑着點了點頭,陳氏聽了剛纔兒子的話兒,心裡頭雖然有怨意,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們家現在要過自己的日子了。
午飯吃完了以後,大家就坐在炕上熱烈的討論着搬到鎮上種什麼東西,要養什麼東西,家裡頭的人一邊做着自己的事情,一邊說着新家的事情,雖說現在他們有些空說,但是這精神卻是十分滿足的。
臨近晚上的時候,村子裡面的人突然慌亂了起來,原本現在這個時候村子裡面正是炊煙滾滾的時候,但是現在卻沒有,有的只是臉上的慌亂以及凌亂的腳步聲。
胖嬸知道小魚家裡離村裡頭還有一些路,所以就算是發生了事情,也沒有人會告訴他們,胖嬸家裡頭沒有人出事兒,所以便趁着做飯的空檔跑到了小魚家。
“村裡頭的人出事了,下午的時候好像有人帶着他們去打架了,現在好多人都傷了,都躺在牀上咧,真是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帶着村子裡面的人去幹這種事情,真是要短命啊!”胖嬸臉色十分不好看,她咒罵着那個起風的人。
劉石當時也沒有跟着一起去,所以也不知道情況,現在看到胖嬸說得咬牙切齒的,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大事兒了:“怎麼了,到底出啥事兒了,二鍋哥有沒有也跟着去啊,早上的時候我就看到有人在那裡煽風點火的,也就沒跟着一起去。”
胖嬸一聽到的確是有人煽風點火,那牙齒是咬得咯蹦響:“二鍋那個傻子被人說了一下也跟着去了,幸虧只是扭傷了腳,要是他真傷了的話兒,那我可怎麼活!村子裡面的人也真是有病,這田地要收回去的事情,又不是他們鬧就能夠決定的。你瞧瞧人家就這麼隨意一說,他們就這樣衝過去了而且說要要回公道。”
胖嬸一說到這件事情,肚子裡頭就有苦水要倒了,自家兒子沒有在家,她當時一看到劉二鍋是人扶着進家門的時候,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特別是她一聽到村子裡面好多人身上都掛傷了,更是嚇得臉色發白。
“嬸,村子裡面的人到底去幹嘛了,難道全部都去跟那個大老爺家裡的人打架了嗎?”小魚好奇的問道。
胖嬸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恨聲道:“可不是嗎?這羣沒腦子的人,居然就這樣衝過去了。”胖嬸心裡頭的氣簡直沒有辦法形容。
原來小魚一家人回來後,那些在空地上的村民有些人還再鬧,特別是有人故意說一些挑撥的話兒的時候,那些村民們越想就越恐懼,這沒吃的話家裡的人可都要死的,餓的滋味可不好受,劉家村的人原本就不是特別富裕,這家裡頭吃的也是很差,平日裡你要說真的填飽了肚子,那也是沒有。
所以大家一想到那個滋味兒,心裡頭就沸騰起來了,那些種了別人地的都說要去討說法,而那些沒有種別人地,有的去看熱鬧了,但是有的卻是回了自個兒的家。
村長看到這些人一大早就要衝去找人算帳,心裡頭嚇了一跳的同時,也趕緊阻止了這些人找死,但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這些村民們被人煽動的都沒有理智了,就只想着去找人家算帳,也不想想那家老爺當時把田地租給他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村長在人羣裡面大吼,也沒有阻止村民們前進的腳步,要不是村長自己退得快,說不定他會成爲劉家村第一個被踐踏至死的村長了。
“你們都冷靜一些啊,都冷靜一點兒,這個事情我去交涉,你們不要聽信了別人的話兒,就去做這樣的事情,要是到時候出了事情可咋辦啊!”村長在那裡聲嘶力竭的喊着,可是那些村民們高吼的聲音蓋過了他的聲音,人家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兒。
有些看熱鬧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裡頭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村民們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唯有的就是一身的力氣,平日裡也只是伺候着家裡頭的田,希望能夠多產生些糧食。
“走,咱們去看看那家老爺到底是怎麼說的!”
“對,他們肯定是想要把咱們給活活逼死的,咱們不能夠妥協,一定要讓他們給個承諾。”
“走,咱們趕緊走。”
村民們激憤的話兒在人羣裡顯得特別的有煽動力,其他激動得滿臉通紅的村民們,哪還有理智考慮別的事情,反正就是跟着這些人的腳步走了。
而在這些村民裡面,劉剛和劉堅兩個人也在裡面,他們兩個原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雖然他們也很激動,但是也沒有那些村民們激動得像是沒有理智一樣兒,他們跟在村民們的最後面,只要到時候一有事兒他們肯定可以跑得最快。
村長見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人,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就找個屋子,然後找村子裡面比較有人望的人出來,跟他們說明這件事情後,再讓這些人去給村子裡面的人做工作,但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的,他這個作爲村長的,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所以纔有人說千萬不要讓一羣人聚在一起說事兒,因爲如果這些人裡面不是個個都有頭腦的話兒,那麼他們肯定會盲從一個人的話兒,並且不會再有理智去思考別的事情。
正如胖嬸所說,這羣村民到得人家門口的時候,人家並沒有給什麼好臉色,特別是還有人故意在前面說一些引得人家生氣的話兒,更讓那戶人家將所有的僕人聚在門口,那個老爺吩咐了要是這些泥腿子敢衝進來,到時候就給他們顏色看。
村民們這邊被人煽動的火氣十分大,但不知道爲啥那家老爺的火氣也十分大,完全沒有以前的和藹,只是讓那些家僕全部拿着木棍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
原本村民們看到這架勢還有些退縮,但是人羣裡頭突然傳出一邊串的聲音:“你們想要幹啥,是想要打死咱們麼?居然出了這麼多人,叫你們老爺出來,叫他出來。”
村長擠在後面暗暗叫苦,他現在被人擠在裡面動也不能動,他看着顏府的牌匾,真是覺得這次不是要脫層皮就要見血了。
“顏管家,我是劉家村的村長啊,我想要跟您談一談啊!”村長這話還沒有傳出去,就被人狠狠的截胡了。
“顏管家,你快點叫老爺出來啊,憑啥把要把劉家村的地給收回去,他是不是想要逼死劉家村的人啊!”有人在人羣裡面大聲喊道。
顏管家看着這羣村民,臉上沒有任何的好感,他利眼一掃這些村民,語氣冷漠的回答道:“這件事情我會與劉家村村長商量的,你們現在公然聚在這裡想要幹嘛,如果識相的話就趕緊回去,現在顏家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招呼你們。”
村民們不願意回去,高呼着要顏老爺出來說話,而且還拼命的向前擠,那些站在大門口的僕人一看到他們想要衝進來,立馬拿着棍子毫不留情的砸了下來,有村民們看到見血了,腦子嗡的一聲立馬就瘋狂了。
這些村民們似是不怕死似的往前衝,那些僕人們也不是吃素的,能夠在這裡守着大門,身上自然是有幾分功夫的,不過一會兒兩方人馬就交戰了,村民們有蠻力,而僕人們有功夫,這些僕人們拿着木棍進到人羣的時候,就如同狼入羊羣似的,那棍子一打一個準,棍子挨肉的聲音也是十分的脆。
村長看着受傷的村民,腿都快要軟了,他現在是求天也無望了,只盼着他們能夠快點停止這件事情,正當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眼睛裡面似乎看到一羣整齊有序的官差奔了過來。
“官爺,官爺,這裡啊,你們終於來了,快點救救咱村裡的村民啊,他們再這樣打下去,村民們都要死了。”村長連滾帶爬的跑到了那些官差們面前,臉色恐懼的喊道。
來的官差也是聽到了這件事情,所以迅速出動要解決這件事情的,帶頭的人聽到村長的話兒,點了點頭一揮手:“去把那兩撥人隔開,要是再有人想要打人的話兒,立馬抓捕。”
官差們喊了聲是,立馬將村民和顏府的僕人們圍了起來,一直十分冷漠的顏管家一看到官差來了,臉色一變,他看到帶頭的官差,似乎是認識的,立馬就走了過去。
“鐵捕頭,好久不見了,怎麼今天有時間到顏府。”顏管家冷漠的臉色像是見到了太陽似的一下子就化了。
鐵捕頭看了看這裡的情況,皺了皺眉頭厲聲問道:“怎麼回事兒,我可是聽別人說,顏府素來跟這些村民們關係不錯,怎麼現在卻弄成這個樣子了,你們是想要都進大牢裡頭嗎?”
鐵捕頭這個人在司徒凜沒有來之前,還是個小小的官差,不過後來司徒凜來了,去了許多人的職位,當然也提升了許多人的職位,而鐵捕頭則是升得最快的了,因爲司徒凜看中他這個人剛正不阿,正是做捕頭的料,而且平日裡說話也有幾分腦子,並不是一根筋。
“鐵捕頭,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就鬧到府門前了,你出知道顏家現在也出了些事情,老爺現在根本沒有辦法來見他們啊,但是他們卻不顧不聽的,硬是要見老爺,這纔有了這樣的場面啊!”顏管家滿臉愁容的看着鐵捕頭,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做得有些過份了,特別是這件事情還驚動了官府,顏管家不禁想着今天的事情不會是誰下的圈套吧,這越想顏管家就越有些站不住了。
被甩在後面的村長,急忙跑了過來向顏管家解釋道:“顏管家,這件事情不怪這些村民,也是因爲有人慫恿着,所以他們才跑到這裡來的,真是抱歉啊!”
村長的話兒讓顏管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看着府裡的僕人和那些受傷的村民,腦子一咯噔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要害顏府了,要是這裡出了事情或者是死幾個人,到時候顏府不是要完蛋了嗎!
“是哪個慫恿的,你應該還認得出來吧,現在鐵捕頭來了,你將這件事情跟他說說,不要有任何遺漏。”顏管家一副吩咐的語氣,神情嚴厲的很。
村長雖然平日與這個顏管家說過幾次話,但是人家也是一副看不起他這個村長的樣子,村長雖然覺得憋屈,但是也沒有辦法,今天這件事情是村子裡面的人惹起來的,想要收場的話兒那肯定是要吃虧了。
“我記得呢,我現在就把人給揪出來。”村長臉色難看的說道,然後轉身進了人羣裡面,但是卻沒有看到麻二,還有其他幾個煽風的人。“顏管家,人不見了啊!”
鐵捕頭看到顏管家似乎想明白了,也不願意在這裡久呆了,縣令吩咐過了這件事情由他們自己解決最好,要是官府摻和進去,到時候可能更加麻煩了。
“看來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人算計,顏管家你最好想想是哪家要置你家與死地,幸虧我來得早,要是來晚一點兒,這村子裡面要是死了人的話,到時候顏家想脫身也脫不了了。”鐵捕頭一副好朋友的架勢說道。
鬧事的村民們一聽到他們的話兒,也知道自己被甩了,特別是看到麻二那些人都不見了的時候,他們激憤的心情也像是被人潑了盆冰涼的冷水一樣兒,從腳底涼到了心底,就連頭髮絲都再冒冷氣,他們居然被那樣的二流子給被騙了。
受傷的村民們也是咬牙切齒,想着到時候如果找到了麻二他們,一定要將他們揍個半死。
呆在後頭沒有受傷的村民,也恢復了理智,他們漸漸的退了出來,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理智回籠的同時,他們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給涮了,但是現在能怎麼辦,他們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當時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衆村民圍攻顏府,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那麼他們就是實實在在的刁民了。
“你是劉家村的村民吧,今天這件事情你也有責任,現在你要將你的村民們帶回村子裡面去,受傷的人讓他們自己找大夫看看吧!”鐵捕頭看着那些受傷在地的村民們,轉頭對村長說道。
顏管家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是跟這些泥腿子生氣的時候,畢竟他們是利用的,雖然理智清楚但是他心裡頭還這有些氣不過的,他覺得這些劉家村的人真是在不知好歹了,想了不想就被人給慫恿了,簡直就是蠢貨。
“好了,顏府裡面有大夫在,我讓他出來給這些村民們看看,沒受傷的人就趕緊回去吧,別都圍在這裡了。”顏管家也知道現在也要做臉面,所以便神色平靜的對村長說道。
村長聽到他的話,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了,他趕緊對顏管家道了謝後,便將那些受傷的村民們全部都聚在了一起,村長看着這些人帶灰色的臉,也知道他們心底裡面肯定是恨着的。
不過就算是恨着又能夠怎麼樣,今天這事情是村子裡面的人自找的,如果他們不這麼衝動的話兒,這裡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他們現在有的人受了傷,要是回到村子裡面,村長覺得自己肯定會被這些人家裡頭婆娘給罵死。
顏管家讓大夫出來後,便拉着鐵捕頭到了另一邊談事情了,今天的事情這麼巧,顏管家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推動着,但是他也想趁着這件事情與縣令搭上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