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夜話萬更
“我說弟妹,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凌旺財這會兒肝火燃燒到一定程度,實在憋不住了。
程彩雲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意思:你們算什麼客人,如果不是有嫂子在,嫂子又是這樣子,我還不待見你呢。
“你們算什麼客人?”崔氏看着這兩人,還着實不客氣地問程彩雲,就氣不打一出來。
凌旺財氣的渾身顫抖,這程家坑也欺人太甚了點。要知道,以前在他們凌家莊,從來只有他損別人的份,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了。
“嬸子,你身爲我的長輩。我遠道而來,你就是這樣對待小輩的?用雞食來侮辱小輩的?”凌華知道自己在嘴巴上,討不了便宜。嬸子又不待見爹,那自己用小的輩分說,總不會錯了吧。
程彩雲不說話了,因爲她知道自己說是餵雞的,確實有點過分。再怎麼樣,那兩人畢竟是自己相公的大哥和侄兒。
雖說以前他們在自己落魄的時候,奚落過自己。但自己現在這樣,和當時的他們,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便點點頭:“家裡現在沒什麼吃的,你們在這等等吧。已經有人去請大夫了,我去熬點粥給你們。”
凌華朝他爹,挑了挑眉,用眼神傳遞的信息:瞧瞧,還是需要你兒子我出馬,比較好吧。這不,就給去弄吃的了嗎?
凌旺財雖然不滿說只是給喝粥,但想到現在有粥喝就不錯了,已經餓了一天了。今天早上還在啃窩窩頭,冰冰冷冷的,實在咬不動。
這天氣太冷了,風又大。程氏現在肯回去熬粥,總比沒有的強。想想他就覺得心酸,自己好歹在凌家莊的時候,還是不錯的。
結果老天今年不知道是怎麼了,一會兒又是風,又是雨。之後乾脆就乾旱了,這讓他們這些苦哈哈的老百姓,日子怎麼過啊。
還好,聽說了程小花就是程彩雲的侄女,這不就投靠過來了嗎?她程彩雲能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自己憑什麼不行?
再說了,自己的兒子和那程小花,也就差一歲。到時候把她哄騙過來,這個家,以後還是自己的。現在只不過是提前想要住進來,有什麼不可以?
凌旺財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務必得讓自己留下來。然後想辦法,住進程小花的家裡。
他們家那羣老弱婦孺,懂什麼?家裡沒有男人是不行的。想想以後自己就是那個家的當家的,且那麼多的家產都屬於自己,頓時臉上就冒開了花。
崔氏和阿藍都注意到了,他此時臉上的變化。頓時心裡都升起一個念頭,一定要防着他,指不定,又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程文強回家去報了兩牀被子過來,當然了,這個被子只是他們家平時鋪在客房底下的。如今對於這樣的人,肯給他們就算不錯了。不要奢望他能對他們有多好,他們程家坑,又不是救濟村。
就算是要救濟,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人。至少也要是值得的人,才能伸出手。否則就是小花說的那個典故:農夫救蛇。
“這是你們在這住的時候,鋪的被子。這裡只有兩牀,你們怎麼分配就怎麼分配。”程文強想着,不管怎麼樣,他們總不會讓張氏冷死吧。
至少張氏是決定他們能不能留在程家坑的底牌,除非他們不想留在這了。
凌華看了一眼他爹,從他爹的眼裡看出一個信息:這個事情,稍後再議。現在的目的,有大夫過來看看張氏,最好張氏能一直這樣,自己在沒想出辦法之前,至少能夠留在這。
起碼有吃的,有喝的,也不怕會餓死,冷死。
自己這兩天過來的時候,發現路上也有不少凍死的人了。雖然聽說程小花,有在賑災,但那主要是針對在青州城的居民和流民。
像他們曲安,那時候有水的時候,都回家了。等到了家,過了一段時間,府衙給的東西和自己的存糧都吃光了。
地也都賣給地主,換了糧食,也都吃完了。這離開家鄉,也是迫不得已的。誰願意在年前背井離鄉啊?
雖然說現在是進不去程小花的家,但至少留在了程家坑,不是嗎?
“咕嚕嚕。”正當凌旺財腦袋急溜溜的轉的時候,肚子很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崔氏和阿藍當做沒看見一樣,繼續低頭將張氏給清理乾淨。這張氏也是個苦命的,這輩子跟了這樣的一個渣人,根本就不把她當做人看。
如果不是無憑無據的,他們早就把眼前的這兩個人送到大牢裡去吃免費的飯了。哪還能等到讓他們還在這邊大放厥詞,還想着算計他們呢。
“嗯。”不知道是不是阿藍在深思的時候,手中的力氣不小心加大了。只見原本緊閉着眼睛的張氏,頓時發出不舒服的聲音。
“怎麼了,怎麼了?”阿藍連忙低頭,看着張氏不舒服的緊緊皺着眉頭。
“應該沒什麼大礙,我估計剛纔是你不小心,力氣大了點。”崔氏小聲的嘀咕着,她怕讓凌旺財父子聽到了,又沒完沒了的。
“粥來了。”大約一炷香後,程彩雲提着一個砂鍋過來了。這砂鍋可是小花之前讓人畫出來,給碗匠和着當時做煲仔飯的鍋一起做出來的。
“嬸子,你可真慢,你要是在晚來一刻鐘,我估計已經餓死了。”凌華假裝抱怨道。
要知道,他們有多久沒吃過這樣熱乎乎的粥了?要知道自從旱災後開始,家裡就沒什麼吃的,各種吃不飽。
他明明已經13歲了,看起來卻像是12歲的人,這都是給餓的。就算是後來的那個賑災糧食,分到自己家,也沒多少。爹孃老是嚷嚷的,要節約着點吃。
這不,還不是沒得吃了,虧得天天和稀得和湯一樣的粥。如果他們早讓自己吃,多一點,吃飽些。沒準早就過來找嬸子,還能見到那個程小花。自己沒準現在就已經成爲他們的姑爺了,哪還用得着在這喝粥啊。
不過想歸想,現在有粥喝就先喝着。如果嬸子一不高興,自己還沒得喝,到時候怎麼辦?
此時的舞樂國,臨水村
“哎,這天越來越冷了。再過兩天就過年了,也不知道小花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想我這個娘。”林子君坐在家裡,對着大壯娘說道。
自從兩人合作了生意以後,林子君和大壯孃的關係是越來越好,可謂是親如姐妹,也不過如此。
“我說子君妹子,小花那丫頭也是個機靈的,你就甭操心了。就算是大過年的,她不還是託人在信裡給你寄了一百兩,讓你過個好生的年嗎?瞧你一個女兒,都不知道頂的上,人家多少個兒子呢。”
自從小花回去之後,自己家和林子君合作生意,也着實賺了不少。雖然天冷了,涼菜什麼都賣不動。
但是那個鹹魚幹,卻是熱賣。這要不會臨水河被冰凍了起來,自己還想去再撈一些呢。如今手裡有了銀子,生活倒也是不愁了。
等過了這個年,開春了,還能大賺一筆。到時候給大壯找門好親事,還怕會找不到嗎?如今這個社會,有銀子,別人都會高看你一眼。
這不,如今自己家和林子君家會賺錢,有銀子了。村裡的哪個人,看到自己,不是要打個招呼的?
哪怕是那個不要臉的淩氏,還不都是得乖乖的點個頭,過來巴結一下自己。
“呵呵,倒也是。我們家小花啊,你可別看她年紀小。那丫頭,鬼點子多的着呢。人又孝順,對我這個媽,又好。是多少個兒子,都比不過來的。”
林子君聽到大壯娘誇自己的小花,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自己的小花,確實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本以爲自己這一生,將會終老,無人送終。
沒想到無意中救的一個女子,確是改變了自己的一生。現在自己在臨水村,有村長罩着。家裡有什麼事情,還有大壯一家幫着。
現在不愁吃,不愁喝的。如今想了想,還又買了一個丫頭和小廝,伺候自己的爹孃。現在整個臨水村的人,看到自己,不再叫自己掃把星,而是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聲林夫人。
這些,她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過的。其實她在小花回去的時候也想過,這丫頭會不會一去就不回了。
也會當做沒有認自己這個媽來着。畢竟在這裡,她是不愉快的,她留給自己的東西,也足夠自己養老了。
甚至還教了手藝,不會讓自己餓死來着。沒成想到,只不過前後兩個月的時間,自己就收到信了。
她說他們青州城出現乾旱,有很多事情要解決。她說想自己了,但是沒辦法陪在身邊。她說其實她很想自己也跟着她一起去。
這些其實自己都是明白的,但是那可是大慶王朝啊,那麼遠的地方。自己不想背井離鄉,現在加上家裡還有了爹孃在,就更不可能了,雖然自己也很想很想她。
就在今天自己還收到了小花的信,她說過不久就要過年了。自己不能陪在身邊盡孝,也沒法子送一些年禮,只能用一百兩銀票,讓自己想買些什麼,就買,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
她說她要去京都,要去看看弟弟,也要看看京都有什麼適合發展的事業。還說,等以後有機會,可以的話,能不能讓兩國互通往來,這樣她想自己的時候,就能隨時來了。
林子君知道,這信從大慶過來,加上這冬天,路不好走什麼的,怎麼滴,都需要花一個多月的時間。
也不知道那丫頭,有沒有好好吃飯,是長胖了還是瘦了?哎,都說當孃的,總是要爲子女操心,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如今自己心心念唸的,不都還是小花嗎?
“林子君,你給我出來。”突然門外一陣大叫聲,打斷了林子君和大壯孃的思路。本來兩人邊聊天,邊縫衣裳的。
大壯娘想着今年,好不容易家裡存了有幾十兩銀子,那就給兒子做三套體面的衣衫,給相公做兩套衣衫,自己也縫兩套來着。
這不,前段時間,還在忙着賣鹹魚乾的事情,都沒時間。這不趕着有時間了,連忙和林子君趕了起來,這才縫完三件衣衫,還有許多未做,就被打斷了。
“這外邊是誰在叫?我怎麼都聽不清楚,是誰的聲音。”林子君看着外面唔系嘛黑的一片,皺着眉頭說道。
聽着好像是林子聰的聲音,但這兩家不是斷親了嗎,還來做什麼。
“林子君,你給我出來。”門外的林子聰拍着門板叫道。
這天可真冷,這個林子君是不是故意的啊?自己叫這麼久,就是不開門。想要凍死自己嗎?真是好狠的心。
“子君,是誰在敲門啊?我叫小桃去看看吧。”
林子君擡起頭來,一看是娘出來了。她老人家自從受了林子聰的打擊以後,不是每天什麼都不問不管的,早早就睡了嗎。
“娘,你先去睡吧,我讓鐵蛋去看看吧。”鐵蛋和小桃是林子君買來的丫頭和小廝。現在主要是伺候她爹孃。
“也好,你早點歇着。這衣衫什麼時候都可以縫的,別熬壞了身子。”老太說着,轉身回房休息去了。
回到屋內,看着老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就跟着躺下說道:“老伴,你說當年我做錯了嗎?”
林老頭看了一眼,自己那要強了一輩子的媳婦,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如果我當初不那麼對待子君,對子聰嚴格些,如今這家也不會變成這樣。子君看着是原諒我們了,但這個家,終究變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脫離了規則。一點都不受掌控,也根本無從去掌控。以前我老覺得女兒長大了,是別人的。只有兒子纔會給自己養老送終,可如今你看看,這是反了過來的。
兒子年紀越大越糊塗,和淩氏那個賤人勾搭在一起,就連兒子和爹孃都不要了。嗚嗚嗚……我這到底是做的什麼孽啊”
老婦人說着嚶嚶哭泣起來,要知道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爲了那麼一個爛鞋的貨色。把自己和老伴趕出家門,她的心,就難受的慌。
“好了,別哭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如今不也是挺好的嗎?自己的閨女是孝順的,她認的那個女兒也是個孝順的。
這個家都是她創造的,雖然以前我看得出來,她氣過我們。但是最後,還不都是爲了我們好嗎?咱們不說這些了,好生的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不管什麼事情,你也別跟着折騰就是了。”林老頭,嘆了一口氣。
林老頭也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把自己趕出家門,就爲了淩氏那個賤女人,那個貨色。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居然連自己這個爹都不認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也當做沒有那個兒子就算了。聽說他現在和淩氏日子過的艱難來着,但這些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早已不是自己的孩子了,這樣的孩子,自己也要不起,不是嗎?
牀上的夫妻兩,各自有着複雜的心思。但都有一個目的,那個兒子,已經沒了。如今的這個兒子,不是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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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有什麼失去?”正當林子聰還想要敲門的時候,手高高舉着,小桃就把門打開了了。
本來夫人叫了鐵蛋哥來開門的。奈何這會兒他正蹲在茅廁裡,解決着內急。自己只好來看看,這三更半夜的,到底誰這樣敲門呢。
“你是誰,叫林子君出來。”林子聰雖然話這樣說。卻是一把掃過小桃,自己則大肆肆的進去了。
“林子君,你給我出來。”林子聰一進入院子之後,就開始大聲叫道。
正當小桃着急的想要把林子聰拉回來的時候,發現又有一個女的進來了。那個態度,一看就讓人很不舒服。瞧瞧那什麼眼神,看人居然眼睛斜歪的。
“餵你誰啊,再不出去,小心我告你私闖民宅。”小桃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
她一直覺得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了。而夫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柔弱的。如果自己不保護好她,那實在對不起,夫人對自己的恩情。
淩氏沒想到,這纔多久沒見到,這府上就舔了丫頭。要知道,自己現在可是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
要不是這樣,今天他也不會唆使林子聰前來鬧了。畢竟當時自己可是在村長那邊說了,爹孃以後和自己沒關係。而林子聰又是早在好幾年之前,就和相公斷絕了關係了的。
可是沒辦法啊,這大冬天的,實在太冷了。又餓又冷的,今年的糧食,都讓自己偷偷賣掉,拿去換了頭飾了。
沒想到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不過要是讓自己把頭飾拿出來賣掉,換米柴,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
聽說林子君都是買着米吃飯的,這不看着這家這麼好,還有丫頭什麼的,想來日子一定很好了。
這樣自己讓她從手指頭縫裡,露出些給自己,又何妨?
“你來做什麼?”林子君沒想到是林子聰和淩氏。這兩個人什麼意思,大晚上的,上自己家來鬧。
“做什麼?你倒好,在這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下人伺候。可你哥哥我,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要知道過了今天,還有一兩天就過年了,你捨得,你好意思讓我們這樣過年嗎?”
林子聰現在什麼都不管了。只要能管飽肚子就成,還管什麼斷親不斷親的。如果今天她林子君不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是賴在這,不走了。
“我們已經斷親了,你窮不窮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林子君一看林子聰這無賴的模樣,心裡不禁覺得好笑。
要知道當時他說不要爹孃的時候,可是那麼的斬金截鐵的。說什麼以後和他都沒關係的,和自己斷的時候,那就更不用說了。
“斷親,我怎麼不知道?當時和你斷親的,可是你的前嫂子,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可沒和你斷過親。”林子聰一臉無賴的模樣。
“你……”林子君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是知道林子聰一直都很無賴,沒想到會是這樣樣子。而且看他今天這架勢,貌似不給個滿意的交代,還不行。
想着就各種來氣,憑什麼啊?自己苦哈哈的時候,他在做什麼?把爹孃趕出來的時候,他又是怎麼做的?
今天好意思上門,自己沒把他打出去就不錯了。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點東西,我還不走了。要知道你這個家裡有吃的,有喝的,還有丫頭伺候,多好啊。”其實林子聰進來一看,雖然是夜晚,但環視一週,依稀還是能分別一些東西出來的。
這林子君沒想到,日子倒是越過越紅火。瞧瞧,這個家都是新的。如果自己能住進這個家,到時候林子君一死,這家產還不都是自己的?
想到這,頓時眼神眯一眯。心裡還希望,他不給自己東西呢。這樣正好有理由,住下來了。只要住下來,那一切都好說了。
“你走不走?”林子君也不想和林子聰這個不要臉的,對家糾正。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纔會有這麼一個哥哥。
“不走,你今天非得給我一個交代。”林子聰坐了下來,也不管林子君。淩氏可是說了,不要點東西回去,她不會和自己過了。
連媳婦都養不活了,還算是個男人嗎?自己還指望這她給自己生個兒子呢。林夏那個沒用的,居然就這樣和他那賤人娘走了。
這都快過年了,也不知道回來看一下自己。罷了,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吧。
“喲喲喲,我說妹子,這可是你前嫂子和你斷的親。如今你嫂子可是我,我又沒和你斷親。這嫂子家都沒得吃了,來你這邊要些吃的,也不爲過吧。”淩氏扭着腰,走進了亮堂的屋內。
大壯娘本來覺得,別人家的事情,自己不好過問。但一看到是淩氏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頓時就火冒三丈了。而且當時自己也是答應過小花的,要幫她多照看一下她媽來着。
“我說是哪隻母雞再叫呢,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居然跑別人叫來叫喚了。也是,雞就是雞,別妄想用人的規則,去約束它。”
其實大壯娘這話說的很有意思,暗指淩氏是雞,還是一隻野雞。
淩氏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又知道自己打不過大壯娘,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頓時彎着腰,抱着肚子叫喚道:“哎喲……哎喲。我的肚子好疼啊。相公,我這沒準是有孕了,這下要是被氣,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林子聰一聽這話,連忙跑了上前,一把扶着淩氏,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了?你還好吧。真的有兒子了嗎?”
“相公,人家想好好歇着,也想有個丫頭伺候。人家覺得住在這裡挺好的,還有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憑什麼在這個家裡指手畫腳的。”說着一手指向大壯娘。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今晚我們住在這不走了,我可沒和林子君斷親,這家我作爲兄長,也是有份的。今天就讓你住在這了,一會兒我讓丫頭過來伺候你。也讓你好好享享但夫人的滋味。”
林子聰說着美滋滋的想着,如果能接着淩氏的肚子,住下來,那是最好不過了。想來爹孃就算在怎麼看自己不爽,也不可能不要孩子不是嗎?那也是他們的孫兒呢。
對於這種把戲,大壯娘可是看多了。女人只見的小手段罷了,她都不屑用,於是道:“真好,我會一些醫術,我來給你把把脈,看看是幾個月了。”
淩氏從來沒聽說過這大壯娘還會把脈的。但看她那自信滿滿的模樣,心裡又不禁有些害怕。萬一被拆穿了,恐怕要被全村人恥笑的。
其實她還真的想太多了。現在臨水村的人,連笑話她都不屑了。就她那爛鞋,誰還想去說她,沒得還髒了自己的嘴。
“相公,人家就要住在這,你快帶我去休息。我困了!”淩氏抓着林子聰的手,撒嬌道。
“成,我這就帶你去。”林子聰說着,就要帶着淩氏往林子君房間的方向走去。
“林子聰你給我站住,今天你要是敢進我房間,明天我就告你一個偷盜。別以爲我是開玩笑的,我可是很認真。”林子君的話裡,帶着警告。
林子聰纔不怕林子君這顆軟柿子能拿自己怎麼樣?再說了,爹孃也在這,這淩氏又有着身孕,不管怎麼樣,爹孃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鐵蛋,給我把人轟出去。”看着到自己房門口的林子聰,那對不要臉的夫婦。林子君氣不打一出來。
看來不給寫顏色他們瞧瞧,還真以爲自己好欺負不成。
鐵蛋早在淩氏裝着喊肚子有娃的時候,就出來的。這時候聽見夫人叫自己,連忙出來,擋在門口說道:“請你們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鐵蛋今年18歲,長的人高馬大的,站在林子聰的身邊,頓時林子聰就矮了一截。氣勢上也把林子聰給壓住了。
“相公……”淩氏看着停下來的林子聰,頓時不滿的叫喚了一聲。
不就是一個下人嘛,有什麼好害怕的,這是個沒用的傢伙。想到這,淩氏挺着所謂的肚子,就要往裡邊闖。
心想着亮他一個男人,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否則,自己就喊非禮。到時候看他們怎麼把,哼。
小桃早就把這把戲看穿了。一閃身就擋在了門口:“沒進去,沒那麼容易。哼,你的肚子有娃,那敢情好。我今天就把你的娃踹掉,到時候大不了,就一命賠一命。如果你的肚子沒有的話,那倒是省了我很多麻煩,直接送官查辦。”
淩氏被這話和氣勢給鎮住了,沒想到一個丫頭,也有這樣的氣勢。本來想硬闖的,看來這樣是行不通了。
頓時坐在地上,開始哭訴道:“你這個天殺的,連個丫頭都欺負到我頭上了,你也不管,嗚嗚嗚……我淩氏怎麼這麼命苦。嫁到你們家來,每次一頓飽的不說,還要受氣。這樣怎麼叫我生的齣兒子來,嗚嗚嗚……”
“哎喲,剛纔不是說自己有孩子的嗎?這下怎麼又沒了。”大壯娘逮着這話,就一頓奚落了。
在屋裡睡覺的林老頭夫婦,被外邊的聲音吵醒了。紛紛穿着衣衫,走了出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氣的差點吐血。自己那個不孝子,帶着淩氏那個賤女人,大晚上的到這裡來鬧,是個什麼意思。
“爹孃,這裡沒你們的事情,你們進去休息吧。”林子君看到爹孃出來了,連忙說道。
“怎麼會沒事?爹孃,你們可得過來給我評評理,這林子君是個什麼意思。仗着家裡有個丫頭和小廝,就開始欺負人了,是不是?”林子聰看到這情況,抓着就開始告狀了。
“我還沒問你,這大晚上的,你和這賤人,怎麼在這裡?”老婦人看到淩氏,心裡就特別的不痛快。
“娘,你別說這種話,多傷人心。什麼叫大晚上的,來這裡。我這不是想着過年了,在看看你們兩嗎?”林子聰厚着臉皮,上前對着自己爹孃,點頭哈腰的。
沒關係,這爹孃住在這邊也這麼久了,想必身上也有一些銀子了吧。看看這日子過的,多滋潤了。
就算最後從林子君這邊弄不到東西。只要爹孃對自己一心軟,最後他們的銀子,還不都是落到自己的口袋裡。
想到這,對着兩個老人家,又不禁的露出一臉的獻媚。
“滾,我們和你沒關係。誰是你爹,誰是你娘。這裡沒有你的爹孃,我們的兒子,在趕我們出門的時候,已經死了的。鐵蛋,把這兩人不要臉的人,給我轟出去。以後看到這兩人,看一次,打一次。”林老頭更是一絕。
自己剛纔已經問了大壯娘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這個逆子,還打起這邊的主意了。
“是,老太爺。”鐵蛋一說裝,兩隻手一伸,抓起林子聰的左右肩膀,往上一提,就往門口走去。
小桃看到這情況,也跟着死命的拽起地上的淩氏,往門口拖去。淩氏不想走,今天弄不到東西,實在不甘心。只是這小桃丫頭的力氣着實大,自己不走,居然就被拖着在地上蹭着走。
這一驚嚇,連忙站起來,被拖出去了。她知道,自己在不起來,這皮肉不知道會被磨去多少。這死丫頭,也太狠心了。
將兩個人,都扔到門外之後,小桃拍拍手,對着他們說道:“下次,在看見你們來鬧事,別怪我不客氣。再來鬧事,我要你吃不了兜子走。”
淩氏氣的牙咬癢癢的,但是沒辦法。自己一沒人家年輕,二沒人家力氣大,那什麼比?沒關係,自己總會有辦法的。
今天他們這樣對自己,到時候定然要叫他們後悔,哼……她淩氏也不是好惹的。
“好了,都沒什麼事情了,各位去睡覺吧。”林子君讓大家睡覺,自己則轉身對着大壯娘說道:“大壯娘,今天對虧你了你幫忙,要不,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好了,現在時間也晚了,你也別想太多,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大壯娘說完,揮一揮手。
——劃分線——
“小柱子,姐在想,等過完年和你回家嗎?要不京都的事情,就先緩一緩。這是你第一次參加鄉試,姐想陪着你。”夜晚小花特地讓小柱子陪着自己睡覺。
雖然小柱子一直強調,姐姐大了,自己8歲,是個男子漢之類的話。
但在小花心中,8歲在現代就是一小屁孩,還什麼男子漢啊。雖然他早熟,但是自己又不是要他和自己一張牀,只不過是一個房間,內室和外室兩張牀罷了。
“姐,我想過了,你還是留在京都吧,我自己可以回家的。要不行,到時候阿青也可以送我回去的。
只是姐,我覺得你太忙了,你可以也培養阿青在這方面上的事情,讓他給你分擔一些的。”程春熙早熟的聲音,從外室傳了過來。
“不用了,程家坑來年開春,離開不了阿青。而且阿黃也在這邊,現在調理的已經很不錯了,雖然還不太敢接近男人。但現在起碼不會尖叫什麼的了,到時候在看看吧。
如果阿黃能夠好起來,那是最好的不過的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得力助手。”小花想起這陣子阿黃的病是好了。可是心病卻沒好,看見陌生男子,依然會瑟瑟發抖。
“我覺得到時候還是我陪你回去比較好,現在外邊冰天雪地的,路實在不好走。等年初五的時候,我們就回去吧。我路上,我估摸着,得走個一個多月才能到家。
回到家,你也好先休息一下,到時候直接去水灣鎮考試。不管怎麼說,這是你人生的第一次考試,姐希望能夠親眼看到你進入考場,還有出考場。
我給你打打氣,還是好的。”小花這幾天一直在糾結這個事情。要不先把自己的的商業計劃完成了,交由遊子軒他們去做得了。
小柱子考試,可是人生的第一次。反正廖家老頭的那個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現在他賭館這塊,也差不多了。
自己的生意很好,而且和子軒他們說過了。過年期間依然開放。讓大家過過癮,提倡小賭怡情。
這幾天小花手麻將和棋牌的錢,收到手軟。別說那服務費之類的了,那茶水更甭說,很多是由如意小館和悅來酒樓提供的。
杜雨辰和自己說,這段時間,悅來酒樓的茶水點心錢,都快趕上做菜之類的營業收入。這着實令他意外不已,還說非得要分自己一層。
想到這,小花的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她知道自己在青州城賺的那些銀子,可能都還不夠彌補那些災民的。這天原來越冷,不是下雪就是刮北風的。身體底子差點的,肯定都熬不過,她也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姐,我真覺得不用了。我就是想像你證明,我已經長大了,不在活在你的翅膀之下。姐,你就讓我飛翔,讓我像你證明,我可以的,好嗎?”外室傳來程春熙哀求的聲音。
小花聽着那話,心酸不已。爲何要那麼早熟,爲何要逼得自己連個童年都沒有呢?
“小柱子,姐知道你心疼姐。但是你該有的年紀,該屬於你的童年,你不要這麼殘忍的剝奪了好嗎?讓你參加鄉試,已經是姐的極限了。”小花隱忍的聲音傳來過來。
程春熙在心裡卻暗暗說道:“姐,你知道嗎,當年你還是個小女孩,你也是8歲。同樣的,我現在8歲了,還是家裡唯一的男孩,爲何卻不行呢?”
“姐,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像你證明,我可以的。就先這樣吧,我睡覺了,姐晚安。”
程春熙記得自己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家裡房子有了,有消息說爹沒了的時候。就是姐姐一直陪着自己的。
那時候姐姐也不大,九、十歲的樣子。奶奶每天哭泣,生病。娘渾渾噩噩的,那是姐姐每天陪着自己,像現在這樣的睡覺。姐姐每天也說晚安的,如今該輪到自己來守護在姐姐身邊了。
小花嘆了一口氣,姐弟倆的夜話,以程春熙的不同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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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小離今天梳理了一下文,發現還有很多枝葉並未交代好,看來是不止一百萬了。小離不想寫的爛尾,一筆帶過。既然開了坑,小離就努力的填好。
希望親們,還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小離。反正小離每天都是萬更,還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