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榕樹坑關於李程氏被李大柱暴打的消息,卷得滿天飛,就連李文華已經出嫁的大姐,李蘭也回來了。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爹怎麼把你打成這樣?咱們附近的幾個村,可都傳遍了,我在孃家一聽,這不趕緊回來了。”
李蘭心急如焚,爹孃不是一向關係還不錯嗎,怎麼如今卻是這般動粗?從小到大,她還沒見過爹孃如此過。怎麼反倒年齡大了,卻動起手來了。
李氏的躺在牀上,聽着女兒的話,忍不住再次嗷嗷大哭起來:“嗚嗚嗚……小蘭,娘命苦啊,到老了,反倒要被你爹打。嗚嗚嗚……還活着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李程氏鼻青臉腫,已經兩三天了,一點消下去的跡象都沒有。渾身更是痠疼無比,和散了架似的,胸口更是悶疼。可那李大柱好像無事一般,連吃得都是她自己餓得實在不行了,拖着身子,順便弄了點吃。
李大柱自己則出去吃好的喝好的,完全不管她的死活。這讓李程氏心裡的怨念更加的深重,只能躺在牀上默默的流淚。
這會兒看到大女兒,聽到她的話,終於忍不住,崩潰的哭了出來。
“娘,有話你好好說,別哭了。我在這呢,對了二弟呢?”李蘭進來這麼久,都沒看到自己的弟弟李文華,這才忍不住出聲問道。
李程氏就生了兩個孩子,一個大女兒,一個二兒子。平日裡姐弟兩的感情也是挺要好的,若說當初李華文的性格那樣,其實也有一部分是李蘭寵出來的。
李程氏聽到女兒的話,心裡更加難過,眼淚如雨點般的灑落在牀上,抿着一張嘴,愣是說不出話來。
而李秦氏聽說李蘭回來了,也就連忙的跟着過來了。她這個大侄女的夫家還是有些銀子的,她嫁過去四年,也生了兩個兒子,在夫家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如今回來了,斷然沒有空手而來的道理。她之所以過來,是想看看,有沒有東西,送給她這個做嬸嬸的一點。
這不,剛到李程氏的房門,就聽到李蘭這話,而她這個大嫂卻沒有回答的一邊,便自動自發的開口說了:“哎呀,小蘭啊,你可回來了,怎麼不去嬸嬸屋子裡坐一會兒?
我說大嫂,你的身子怎麼還沒好呢?這文華也真是不懂事。好端端的,爲了一個女兒離家出走幹啥?還累得大嫂你和大哥吵架,被打的一身是傷。”
李秦氏三言兩語的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心裡樂呵的很,有人免費的給看戲,她不看白不看。
李蘭一聽這話,便生氣了,看了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的李秦氏,面色變得平靜無比的說道:“嬸子,我娘嬸子如今不利索,我得在這照顧她。現在家裡無人招待你,要不你先回去,等我有了空餘時間,在去你那坐一坐?”
李秦氏可沒那麼好糊弄,就這樣想攆自己走?那怎麼可能,東西都還沒拿到手呢。她這個侄女厲害歸厲害,到底心還是向着孃家的。每次回來,都沒有空手的。
“哎呀,瞧小蘭你說的客氣話,都是自家人,哪裡還有招待不招待的。你請便,我沒關係的,都熟得很。”
李蘭聽到自家嬸子的話,便知道她是不會輕易的走的,無非是想要自己的東西。若是之前,給了就給了。但今天可不行,娘都這樣了,她還幸災樂禍,真當她李蘭是傻子不成?
低垂的眼眸輕輕一轉動,便對着李秦氏說道:“那嬸子幫我看一會兒娘。這會兒也快緊接午時了,我給我娘熬點粥,炒個青菜去!”
李秦氏聽着這話,便無趣的皺了皺眉。擡頭看看天空,便扭着腰道:“午時了啊,那我也該回去給孩子他爹和崇兒做飯去了。小蘭啊,有事情的話,儘管來找嬸子,要是下午無事,嬸子也過來找你繞饒,正好也許久不見你了。”
李蘭點點頭,轉身便進了廚房,熬粥去了。李秦氏看到這,便扭腰回自家去,也不在多做耽擱了。
鍋裡熬着粥,李蘭便過來了:“娘,剛纔嬸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文華怎麼會離家出走,這和你被爹打,又有什麼關係?”
李蘭自從出嫁後,就沒怎麼回過家,每次來都是匆匆忙忙的。這次也是聽了娘被打後,才趕忙將家裡的活都做好了,又讓共公公婆婆看着孩子,纔回到奶家的。
李程氏便緩緩的將事情道了出來,不過她的話卻是這樣的:“你還記得小姑吧?她不是有兩個女兒嗎,一個小小,另外一個啞巴,連名字都沒有。前年,你那小姑回來送年禮帶着那小小,不知道怎麼勾搭的,你二弟就看上她了。
從此和瘋了似的迷戀,娘說什麼都不聽。而那個賤蹄子也是個不要臉的,年紀輕輕,就跟着男人跑了。帶着你小姑和你小表妹,和男人跑到京城去了。
在跑去之前,還和咱們兩家都斷了親,你說可恨不?深怕我們拖她後腿似的。現在可好,報應來了,在京城被人拋棄,趕出來了。你二弟這個傻蛋,聽到那賤蹄子的消息,卻擔心着她。便離家出走,去找她了。
你爹知道後,和我大吵一架,說我管不好你二弟,將我揍了一頓。嗚嗚嗚……小蘭,你爲娘評評理,娘錯了嗎?你爹卻是這般的狠心,將我往死裡打!”
李程氏越哭越是傷心,好像全天下都負了她一樣。
李蘭聽了便不說話。自家小姑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清楚的很。娘也許是誇大了什麼的,這話不能勸聽娘一個人的。不過文化若是因爲喜歡錶妹離家出走的話,想來是去找表妹去了。那自己託個人去問問,也許能夠找到。
“娘,這事你也別擔心了,我會安排的。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熬粥!”李蘭在這李家還算是看得比較通透的一個人,對於小姑,她有的只是同情。和小姑的感情,也還算是不錯的。如果小姑真的有難,她作爲侄女的,又豈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