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封地,無限冷。小小緊了緊身上的棉襖,用力的搓了搓手,試圖讓手暖和起來。並不是她捨不得用炭火。而是由於趕夜路,購買的炭火有限,聽說南方寒潮,一路上只會越來越冷。
乾冷和溼冷的區別,溼冷更是令人難受,那是發自骨頭裡的寒冷。因而只有到了夜晚,小小纔敢用炭火。
“娘,你要是冷了,將我那包袱裡新買的棉襖也穿到身上吧。”小小看了一眼李氏,心裡微微發疼。都是因爲自己,娘纔跟着奔波,受苦受累。
馬車外頭的北風呼呼吹,冷風隨着馬的跑動,從破舊的車窗裡灌進來。小小拿着紙,試圖將馬車窗封起來,奈何不管怎麼試都無用。
這裡沒有什麼透明膠,也沒有漿糊。況且這單薄的紙,也不夠北風颳。
“沒事,娘還穿着披風。只是二丫現在有些發燙,這可如何是好。”李氏憂心忡忡的看着二丫,心裡只嘆息。
在路上奔波五天了,之前由於趕夜路,下大雪,又迷了路。如今才走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可從昨夜開始,二丫卻開始發熱起來。
“娘,會沒事的。很快就到城鎮了,咱們先去找個大夫給小妹看。”已經是年二十九了,明天就是除夕了,不知道他是否也會想自己呢?
小小心裡有些難過,但強打起精神,對着李氏露齒一笑。她知道,現在娘和妹妹都靠着自己,自己是不能泄氣的。
“嗯,小小,明天就是除夕大過年了,要不咱們找個地方住下來幾天吧。”在李氏的觀念裡,過年,雖然是團聚沒錯。但至少要有個家,才能叫過年。如今只能在這路途奔波,又怎能算過年呢?
二丫不舒服的皺了皺眉,此時的她,燒的滿臉通紅,令人看了,好生不捨。
“張叔,一會兒到了城鎮,找個簡單的地方先住下來吧。”小小將墨梓妍給自己的披風將二丫包好,掀起了馬車簾的一腳對着趕馬車的人說道。
“噯,不過大小姐,依照現在這路,到城鎮應該都快關城門了。”張叔的臉上包着小小的圍巾,手裡帶着小小特意擴大的手套。就連帽子,都是小小那白色的帽子給硬生生的帶上去的。
“沒關係,張叔你儘快到鎮上就是。我小妹我怕熬不了那麼久。都已經燒了一宿了,麻煩你快點。”小小心急如焚,但又不能說什麼,只能儘快的去催。
這路,她也看的出來。白雪覆蓋深厚,由於近年關,這路上人煙稀少,馬是深一腳淺一腳。路上馬蹄清晰可見,然而不多時,這些痕跡很快就被大雪重新覆蓋。
小小拿出早已硬得生冷的窩窩頭,看着炭火,想了想點了一些,將手去烘暖和之後,把窩窩頭用筷子夾着靠近炭火的地方烤着。
不多時,遞給李氏:“娘,你吃點吧!”她現在可是深刻的體會了,啃着窩窩頭的意思了,如果不烤一下,這窩窩頭硬得和石頭有的一拼。
小小烤了三個,李氏一個,張叔一個,自己和二丫一個。她知道,在這個環境下,有的吃就不錯了。至於水壺裡的這些水,都是裝的冰雪,靠近爐火,給熱融化的。
她感謝過老天,這裡環境良好,沒有過污染。至少雪融化後,那水是清澈甘甜的,不至於被渴死。
“娘,把這窩窩頭上倒一點點水,等軟了,撕下來給小妹喂下去吧。”小小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二丫,心裡特別的難受。
如果當初不來京城,就沒有這些事了。
“小小,我看二丫這樣燒下去也不是個法子。要不用水袋到車轅上裝些雪進來,放到她的額頭上,給冰一下?
聽到李氏的話,小小這才反應過來,這也是一種退燒的好法子。哎,看來她真的是急亂了,連這個都想不到。
杜雲軒覺得自己是最苦逼,最痛苦的一個。爲何黎莫恆和小小的事情,要牽扯到自己和蘇蘇。小小離開黎莫恆還有情可原,爲何二丫連話都不說,就這樣跟着消失了。
難道自己就這樣不值得信任嗎?她算虛歲,馬上也要13了,自己等着她長大也不容易,爲何她就這樣不告而別,難道就沒想到自己也會傷心嗎?
杜雲軒騎着馬,沿着回合歡城的路,一路奔波回去。他得到消息,黎莫恆一早就追小小去了,也是這條路,想來小小和蘇蘇是回楊柳鎮去了吧。
五天了,這一路上別說是馬車了,連只鳥都沒看見。到了鎮上,找了問了,三個女人,一個不會說話,年齡十二三歲,一個十四五歲,還有一個她們的孃親的。各個客棧,均是回答沒有。
路上連馬蹄的痕跡也沒有,這怎能不令人擔心的?聽說小小是僱了一輛馬車回去的,這要是趕馬車的人起了壞心思,她們三個弱女子,可如何是好?
越想杜雲軒的心裡,越是着急。手裡帶着蘇蘇給做的手套,脖子上也是她做的棉圍巾,可這些,溫暖了他的身子,卻溫暖不了他的心。
荒郊野外,杜雲軒心急如焚。忍不住仰天大喊:“蘇蘇,你到底在哪裡?”
二丫昏昏迷迷中,感覺到有人叫自己。那種聲音,透着些失望,還有一些絕望。她感覺道,那是杜雲軒,張了張嘴:“我在這,軒哥哥,我在這。”
小小本是閉着眼睛,沒睡覺。聽到有一絲的聲音,睜開了眼。看着二丫嘴裡在喃喃的說着什麼,附耳居然聽到二丫的聲音。
雖然是沙啞的,她也還閉着眼睛,可真的在說話了。聲音不是很清晰,聽不懂具體在說什麼,但真的是她嘴裡發出來的。好像在叫誰,她想聽清楚,卻聽不出來。
“娘,二丫能說話了!”小小激動的搖了搖李氏。
原本抱着二丫,有些昏昏欲睡的李氏,聽到小小的話,睜開了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
“娘,二丫能說話了。”小小的眼眶,掛着激動的淚水。
李氏低頭看着二丫,沒聽到她說什麼。雙目緊盯着,不知過了多久,又聽到二丫低低的說:“軒哥哥,蘇蘇想你。”
可小小和李氏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真的是從她嘴裡發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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