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念頭冒出來,蕭朗就跟那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樣,抓狂了!
呸呸呸!
他一定是被寧東這混賬小子的齷齪思想給污染了!
他從一開始就把小婉當親弟弟對待!
寧東愣了愣,又忍不住想起他在蕭朗跟顏小婉打鬧的情景,扯了扯嘴角,嗤笑出聲。
這廝表現得那麼明顯!
當別人都眼瞎了嗎?
這廝在面對外人時整個人冷得塊冰,偏偏他一看到雲弟就笑得像個二傻子,總忍不住靠近她,總是做出親暱的舉動!
這種種跡象表明,蕭朗分明就是對雲弟心懷不軌!
蕭朗聽聞他的嗤笑聲,再看他嘲諷的眼神,惱了:“齷齪之人自然滿腦子都是骯髒心思!”
呵呵,到這種時候還不肯承認!
也是,任誰都不好意思讓人知道自己是個斷袖!
寧東眼神極爲不屑地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這回到蕭朗傻眼了,他這是被嫌棄了?
“你站住!我一直把林雲當親弟弟!”
他氣得要命,叫住寧東義正言辭地宣告。
寧東跟沒聽到似的,什麼反應都沒有,就這麼直直走了。
獨留下蕭朗一人,在風中凌亂……
顏小婉收拾好自己出來,出門就看到目光呆滯的蕭朗,“哥哥,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館看大夫?”
“我很好,走吧。”蕭朗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拉住顏小婉的手腕,卻在觸碰到她微涼的手臂時,觸電般縮回手,表情尷尬。
顏小婉看到了他的奇怪反應,但沒想那麼多,而是更靠近蕭朗仰頭看他:“哥哥,你真的沒事嗎?”
蕭朗看她靠近,不受控制地後退了一步,神情不自然地催促道:“我真的沒事,走吧。”
顏小婉愣了愣,看他走得飛快,好似有餓狼在身後追,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奇了怪了,哥哥怎麼會突然變得奇怪?是不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哥哥,你等等我!”顏小婉眼看着他要出門了,忙不迭追上去,自然而然拉住他的手臂。
蕭朗渾身一凜,突然用力想要甩開她的手,意外頓生,他沒甩開也就罷了,手還好巧不巧地觸碰到了顏小婉微鼓的胸!
他的身體瞬間僵硬得像塊大石頭,心情極爲複雜。
顏小婉搞不懂他的心思,看他停下來不走了,疑惑不解地拉了拉他的手:“哥哥,你怎麼不走了?”
蕭朗突地屏息,下一秒長長呼出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走吧。”
他這是怎麼了?
顏小婉一頭霧水地盯着他的背影,殊不知她專注的目光讓走在前頭的男人繃緊了全身。
上了馬車,蕭朗只交代了幾句,閉目養神,以此避免跟顏小婉說話。
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是寧東說的那些話的的確確影響到了他。
他在內心深處叩問自己:他真的只把顏小婉當親弟弟嗎?
顏小婉不懂得蕭朗心中的彎彎繞繞,她昨晚沒睡好,回籠覺沒睡夠。
沒一會兒,她的小腦袋開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
肩膀一沉,蕭朗隨即睜開眼,入目的是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他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手指落在她順滑的頭髮上,再也沒其他動作。
原本應該是兩刻鐘的路程,蕭朗特地吩咐車伕逛遠路,讓顏小婉睡足了半個時辰。
“唔……到寧府了嗎?”
“嗯。”蕭朗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她眼睛欲睜不睜,睏倦至極的模樣,沒忍住輕笑出聲。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兩人下了車,車伕帶着拜帖到門口去,同門房說了幾句話,意外得知寧凌志不再府中的消息,塞了一些銅板給門房趕緊回來稟報。
蕭朗對此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掀了掀眉頭,轉頭安撫顏小婉:“寧小將軍突然有事要忙,我們下回再來吧?”
“嗯。”顏小婉沮喪地低下頭,枉費她激動了一整夜沒睡好!
兄長真可惡,答應了人就該做到嘛,不守信的壞傢伙!
蕭朗看她耷拉着小腦袋,只差在臉上寫着“我很失望”四個字了,習慣性地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遲早能見到他。”
顏小婉怏怏不樂地應了聲,回去的路上始終沉默不語,任憑蕭朗怎麼哄都是一聲不吭。
蕭朗每天忙得腳後跟貼後腦勺,送顏小婉回到家後,匆匆離開。
等到月上中天,蕭朗堪堪處理完事情,腦袋發脹地回了臥房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夜裡,他做了個非常奇怪且難以啓齒的夢。
夢裡,蕭朗照例到溫泉裡泡澡,忙了一天也只有在泡澡時能獲得片刻的休憩。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溫泉裡不止他一個。
氤氳的霧氣中,蕭朗可以清晰地看到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多了位只着肚兜的美人,微鼓的胸,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修長白皙的腿,一頭青絲從水面揚起,她的臉迷迷濛濛,看得並不真切。
青絲撩到腦後,迷濛的霧氣驟然散開,赫然出現顏小婉的小臉,朝他嫣然一笑,歡快地喚他:“哥哥,這溫泉泡得太舒服了!”
舒服……
蕭朗呼吸一緊,下一刻驟然睜開雙眼,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怎麼會做這種不可描述的夢?
最讓他抓狂的是夢中的女主角竟然是他視若親弟弟的顏小婉!
蕭朗的表情有些扭曲,心底冒出了絲絲絕望,更多的是恨意——該死的寧東!
沒事跟他瞎扯什麼鬼?
真是害慘他了!
蕭朗痛苦地抱着腦袋,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夢,但沒有一次是看到女人的臉。
偏偏這次,夢裡的女人成了顏小婉!
老天,殺了他吧!
蕭朗用力捶打着他的腦袋,試圖以此將那不可描述的夢驅散。
可惜,這是無用功。
不行,不行,他一定要把該死的夢給忘了!
不然的話,他以後還怎麼出現在小豆芽菜面前?
蕭朗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他乾脆起身去院子打拳,舞刀練劍,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氣,隨便衝了個澡回臥房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