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側耳傾聽,驚喜地連連點頭:“娘,是小婉,小婉她怎麼回來了?難不成是跟她爹孃鬧起來了?”
張氏這話讓李氏臉色變了又變,她隨便擦了下沾了水的手,冷着臉出去了。
“娘,你看着火啊,我去看看小婉。”林小鳳擔心事情真如她娘說的那樣,抓着柴火就衝出去了。
張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懊惱地拍了自己的嘴巴罵自己:“這張臭嘴淨說些不靠譜的話。”
李氏年紀大了不假,腿腳也不太利索了,但她牽掛着顏小婉,健步如飛,遠遠地將林小鳳甩在後頭。
“小婉,怎麼就你來了?”李氏仔細觀察着跟前的小丫頭,生怕她受了委屈,有個那麼不着調的娘,實在是苦了這乖孩子了。
顏小婉沒有聽出老人家的擔憂,她嘻嘻笑着攙扶住李氏的胳膊,扶着她到門口指着那匹帥氣的戰馬:“外婆,你看,這是我爹送給我的馬。”
李氏的心頓時放下來了,剛露出笑容,很快又消失:“小婉,你剛剛是自己騎馬過來的?”
“是啊。”顏小婉美滋滋地點頭回答,她好久沒騎馬了,這次算是過足癮了。
“你這孩子想嚇死你外婆嗎?你纔多大?你那點力氣能控制得住馬?你要是摔出個好歹怎麼辦?”李氏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顏小婉,一邊拍一邊罵她,罵到最後顏小婉沒哭,她這個打人的先哭了。
顏小婉頭疼地看着直抹眼淚的外婆,她被打了那麼多下都沒哭,外婆居然自己把自己嚇哭了,真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小婉,你的膽子太大了!”林小鳳揚聲指責道,卻趁着她奶奶不注意時偷偷給顏小婉眨眼。
顏小婉來林家的目的主要是爲了安撫林家的心,讓他們知道她過得挺好,顏富貴待她們母女很好。
除了這個原因外,顏小婉想帶着林小鳳一塊兒騎馬去縣城,讓她小鳳姐姐過過癮。當然還有個不願說出來的原因——她想找個伴兒,省得老跟那對黏糊的要命的夫妻待一塊兒。
林來順從外頭回來,看到門口有匹一看就很不一般的馬,仔細一看馬蹄上的馬蹄鐵當即猜出這是一匹戰馬。
他只當是顏富貴領着妻女過來拜訪,等他進門只看到顏小婉時,臉色大變,怒聲問道:“小婉,外頭那匹馬是你騎來的?”
又來了又來了!
顏小婉無語扶額,她不就是騎了馬過來麼?大舅他們有必要這麼一驚一乍的嗎?要是讓他們知道,她想要上戰場殺敵,豈不是要把他們的眼珠子驚掉了?
心裡再怎麼吐槽,顏小婉面上卻淡定如初,點頭說道:“是我騎過來的。大舅,你要是不相信我的本事,我馬上跑一段給你看。”
“騎一段給我看!”林來順壓抑着怒氣說道,欠揍的顏富貴,什麼東西都敢給小婉玩兒!
要是小婉從馬背上摔下來,看他不揍死他!
顏小婉用力地抽出被她外婆死攥着的手,朝老人家安撫一笑,“外婆,安啦,我不會有事的。”
李氏張口想喊住她,不讓她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被她身旁的林小鳳阻攔了,“奶奶,小婉妹妹從不說空話。”
顏小婉一向說到做到,林小鳳相信她的實力。
張氏最後出來時就看到顏小婉英姿颯爽地翻身上馬,震驚得張大嘴巴,小婉上馬的姿勢怎麼這麼好看呀?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張氏等人震驚於顏小婉利落的身手,林來順更多的關注細節,從她握住繮繩的那一刻就緊盯着不放,眼珠子隨着她的一直轉動。
顏小婉一騎上馬,她的氣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跟她平常嬌嬌軟軟的形象完全不符,英姿颯爽、威風凜凜,讓人不禁想到了那位享譽全國的女戰神——寧凌雲。
顏小婉騎馬的姿勢太帥氣了,看得林小鳳眼中冒出星星來,滿眼都是對她的崇拜——小婉好厲害啊!
林來順沒能真正見到過寧凌雲,只覺得她天賦異稟,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馬騎得這麼好。
他家外甥女簡直就是天縱奇才!
“大舅,你看我騎得怎麼樣?”顏小婉促狹地擠擠眼,前世她的騎術在軍中排在前列,但這並不是天賦所致,而是她付出了巨大辛苦練就的。
這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沒什麼東西是不付出就能有收穫的。
林來順心中對顏小婉讚賞不已,擔心她驕傲自滿,停滯不前,故意板着臉說道:“馬馬虎虎,也就是不掉下馬的水平。”
“大舅說什麼是什麼。”顏小婉狡猾一笑,別以爲她看不出大舅對她的讚賞,口是心非罷了!
林來順沒好氣地丟給她一記大白眼,哼了哼倒是沒捨得再說她半點不好。
顏小婉估摸了一下時間,她單刀直入地提出要求:“大舅,我想和小鳳姐一塊去縣城,你答應嗎?”
“我?”林小鳳驚訝地指向自己,她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狂跳,只差激動的眼淚掉出來了。
“可以,但你要保證跑穩點。”林來順想都沒想地答應了,看向女兒躍躍欲試的小臉,忍不住囑咐道。
“沒問題,小鳳姐,上來吧!”顏小婉單手將林小鳳拉上馬,轉頭對着李氏笑道,“外婆,等我從城裡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李氏嗔怒地瞪她,“你別把你小鳳姐摔下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哈哈哈,外婆,你安啦。”顏小婉最後看向表情掙扎的張氏,鄭重其事地向她說道,“大舅媽,我一定會把小鳳姐毫髮無損地帶回來的。”
張氏神情不太自然地點點頭,她知道顏小婉的性子,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這兩個小姑娘會控制不住馬,從馬背上掉下來。
等顏小婉走遠了,林來順走到妻子身旁,“媳婦兒,小婉的騎術比我還好。”
“什麼?相公,你別爲了安慰我就說這麼嚇人的話。”張氏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小婉那孩子騎術比她從軍多年的丈夫還要好?
要不要這麼嚇人啊?這完全不可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