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顏小婉開價,林來順微惱地責備她:“小婉,你跟你蕭叔叔胡說什麼呢?蕭小哥,你別聽這熊孩子胡說八道。她這筐裡的東西,全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要送給你的謝禮。”
“哦?”蕭朗促狹地朝着顏小婉擠了擠眼睛,看吧看吧,被你親大舅拆臺了吧?
顏小婉惱羞成怒地瞪小人得意的大鬍子,不滿地跺了跺腳:“大舅,你別亂說,纔不是你說的那樣。”
林來順繃着臉呵斥道:“別鬧了,把東西背進屋裡去。我跟你蕭叔叔還有話要商量,沒工夫跟你瞎胡鬧!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
“去就去!”顏小婉白了笑得分外得意的蕭朗一眼,氣鼓鼓地揹着筐衝進木屋裡去了。
“蕭小哥,讓你見笑了。”林來順羞愧得朝蕭朗拱了拱手,他知道蕭朗的底細,不想讓外甥女得罪他。
“林大哥,你這話就見外了。小婉是個知分寸的好孩子,我把她當弟,妹妹看的。”蕭朗客氣地給他還了一禮,他故意逗顏小婉生氣的,看她生氣勃勃地朝他瞪眼,放狠話,還挺好玩的。
林來順又同蕭朗寒暄了幾句才切入正題,“蕭小哥,你讓我們來是有什麼吩咐?”
“吩咐不敢當,林大哥,我請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些事情。”蕭朗面色凝重地說道,他打聽到的消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林來順心跟着提起來,“關於顏富貴的還是小婉的?”
“顏富貴已經面見聖人,得到了他應得的賞賜。”蕭朗先說了好消息,頓了頓說出一個壞消息,“但是顏富貴不止得到了將軍之位,還被聖人賜婚了……”
“你說什麼?聖人賜婚?那我大妹和小婉該如何自處?”林來順一聽這消息,當即傻眼了,傻眼過後激動得問道。
蕭朗接到這消息後立即給林來順遞了消息,讓他務必帶着顏小婉來見他,這件事牽扯太大了。
一旦出現偏差,顏富貴娶了平妻後,不能再向從前那樣對林氏和顏小婉好。
傳言中身負“鳳命”的顏小婉,若是沒有將軍親爹的守護,勢必會成爲各方勢力爭奪的目標,顏小婉以及林家人都將會處於極爲不利的境地。
蕭朗倒是想保護好顏小婉,可他明面上的身份不能跟“鳳命之女”有任何牽扯,不然會給他以及他身後的人帶來滅頂之災。
“這件事說來複雜,我只簡單地把經過說給你聽。原本聖人是想要將三公主下嫁顏富貴,不知怎的又打消了主意。我後來又聽說,聖人改變了注意後,有意將王尚書府內的五小姐賜給顏富貴爲平妻。
王尚書是聖人的左膀右臂,在朝中地位很高,好多人想要求娶他的女兒而不得門路。顏富貴若是娶了那五小姐,前途無量,我想他應該不會傻到拒絕這門親事。這麼一來,小婉的處境就相當艱難了。”
林來順知道蕭朗的底細,聽到他說得如此嚴重,心神微亂。
顏小婉得知她那便宜爹要娶平妻的消息,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坐在那裡像只貪吃的小貓咪,大口大口吃着蕭朗特地買來的雲片糕。
“小婉,雲片糕好吃麼?”蕭朗轉頭看她,發現她沒心沒肺地只顧着吃東西,起了促狹的心思,故意逗她。
“味道還行。”顏小婉頭也不擡地應聲,說完又吃了一口,看着一點也不像“還行”的樣子啊。
蕭朗忍笑問她:“剛剛我同你大舅說的話,你聽到了吧?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有啊。”顏小婉特地停下了動作,特別嚴肅正經地問道,“蕭叔叔,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啊?聖人的消息,你都能打聽到。”
蕭朗臉上的笑容一滯,這小妮子故意的吧,“你猜。”
“我不猜,你不想說,我就當不知道唄。”顏小婉特別誠實地說道,話鋒一轉,“不管我爹他娶不娶平妻,他都不會放着我不管。我擔心的反倒是我娘,她每天都盼着我爹回來,若是知道我爹帶着個平妻回來……”
林來順的注意力隨即被她的話轉移了,林氏是個有情飲水飽的女人,若是知道心心念唸的丈夫娶了平妻回來,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蕭朗卻沒這麼好糊弄,他不關心林氏如何,只想知道顏小婉會如何。
同蕭朗告別後,林來順心情沉重如心上壓了塊巨石,胸口沉甸甸的。
顏小婉與他相反,和之前一樣蹦躂快活,半點也不見她着急和害怕。
“大舅,你別露出這個生無可戀的樣子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天還沒塌下來呢,真要塌了,大不了一塊兒死唄。”
林來順聽她這一番勸慰,擠出一點笑容給她,下一秒又恢復了。
顏小婉偷偷同林來順說道:“大舅,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還真沒指望過我爹。你別看他立了那麼大的戰功,得了那麼大的賞賜,實際上他在聖人眼裡算不上什麼,不然早就把公主下嫁給他了。”
林來順沒她那麼想得開,萬一那顏富貴得了滔天的富貴,他爲了前途就不願意再認回糟糠妻和女兒了呢?那他之前所指望的一切,不就成了泡影?
顏小婉身負“鳳命”的流言雖然得到了遏制,一旦這流言傳揚開來,顏小婉就成爲權貴們爭奪的獵物,不知道會什麼樣的遭遇。
林來順沒把話說得太直白,苦笑着說道:“那王尚書家的五小姐呢?你爹他現在是將軍,娶一個尚書家的小姐還是夠格的。萬一你爹他被富貴眯了眼,不願再承認你們娘倆呢?那你跟你娘該如何自處?要是有人拿鳳命之說做文章,你又該怎麼辦?”
顏小婉失笑搖搖頭,勸慰道:“大舅,你別自己嚇自己。京城那些權貴不是吃素的,沒那麼輕易相信那種流言,他們沒那麼傻。”
林來順當即橫眉豎眼反問道:“小婉,你忘了關青雲因着那流言對你對我們做什麼了嗎?!”
顏小婉提醒道:“大舅,關青雲不是已經在控制流言了嗎?相信我,他比我們更不想讓別人知曉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