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來順擺擺手,直接丟下一句話:“老三,這事你別問了,我不會說的。”
林來財的心裡越發好奇了,他沒有繼續問,而是將這個事情記在心裡,時不時地將它拿出來揣摩一二。
顏小婉並非如她向林來順保證的那樣,直接就從縣衙回家,而是拐了個彎去偷聽關青雲與他心腹的對話。
林來順苦苦隱瞞的消息讓她從關青雲這裡聽到了,得知她之所以被關青雲盯上,完全是因爲虛空大師反常地與她見面之後傳出來的流言。
顏小婉趴在屋頂上,眼尾一陣陣地抽搐,聽到最後她更是無語地朝天翻白眼。
關青雲是想當權臣想瘋了吧?這種明擺着騙人的流言,他居然信了?不止信了,還起了把她的至親控制在手裡,以此達到控制她的目的。
關青雲知道她有多珍惜林家人,可惜他太低估林家人對她的珍惜程度。
她的那幾個舅舅從不會想着佔她的便宜,從她這裡拿走的每一文錢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她三舅自從搬到城裡來住後,特地去打聽城裡的房租是多少,說要按天算給她。
現如今,關青雲打算藉由那幾個葉家人的死威逼林來順兄弟二人,逼他們向他俯首稱臣,充當他的走狗。
他這算盤的確打得精妙,可他卻算不到她和幾個舅舅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想要他們屈服,心甘情願給他當走狗,供他驅使?做夢去吧!
顏小婉忿忿不平地從縣衙離開,她剛走出縣衙沒多遠,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她的耳朵微微一動,旋即調整呼吸,故意轉向朝人少的僻靜處走去。
她身後的影子始終與她保持着一定距離,不遠不近地跟着她,顏小婉悄悄地動了動她的手腕,隨時準備將跟蹤的影子幹掉!
僻靜的角落裡,顏小婉面對着牆,她身後的影子則是大喇喇地走進來。
顏小婉轉身的那一刻,手腕的暗器隨即發動,她擡頭朝來人看去,瞳孔倏地瞪大,小嘴喊道:“快讓開!”
“小豆芽菜,你這是想謀殺救命恩人?”
蕭朗輕鬆地擡起柺棍擋住了飛射而來的銀針,此時的他換了副扮相,不再是戴着大鬍子的年輕獵戶,而是一名拄着柺棍、滿頭花白的老者。
“我現在該叫你哥哥,還是喊你爺爺呀?”顏小婉看他輕鬆地將她的銀針擋住了,有閒心跟他調侃了。
“隨你高興。”蕭朗靜靜看着她,受她愉悅的笑容影響,彎了彎脣角。
“哥哥,你怎麼有空來這裡?”顏小婉嘻嘻哈哈地跟他說笑了幾句,忽然正了臉色說正事兒。
蕭朗走過來,僞裝過的手指帶着一層硬硬的‘皮’,使勁捏住她的小臉,將她從額頭看到下巴看了個遍。
“哥哥,你幹嘛呀?我知道自己的臉長得很好看,可你也不用這麼認真地盯着我看啊。我好歹是個姑娘家,被你這麼盯着看,我會臉紅的!”顏小婉呵呵笑道,她臉皮厚着呢,一點也不覺得害羞。
蕭朗似笑非笑地狠狠掐了她的小嫩臉幾把,看她疼得眼眶飆淚,這才鬆手。
“你到底是怎麼入了虛空大師的眼?嗯?你可知道有多少人願意傾盡所有也想要見虛空大師?”
顏小婉聽出他的話裡有話,不禁擰眉問道:“哥哥,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大可以說出來,別說這些不陰不陽的話。我不是你肚裡的蛔蟲,聽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是趴在屋頂上都聽到了麼?”蕭朗看她那皺巴巴的額頭,沒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顏小婉白了他一眼罵道,看他笑得無害,下一句話言歸正傳,“哥哥,連你也相信那毫無根據的流言?我怎麼可能會是那勞什子鳳命?”
“小豆芽菜,看來你沒搞清楚狀況。不管你的命格是不是鳳命,這消息不日就會傳遍大安國,到時候你就會成爲京城貴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同你說過,那些人素來信奉的是寧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人。不管這流言是不是真的,你的存在威脅到的那些人會全力追殺你!”蕭朗不疾不徐地將顏小婉目前的處境說出來,若非這件事涉及到顏小婉的身家性命以及她的親人,他不會冒險前來尋她。
顏小婉沉默不語,她知道蕭朗說的沒錯,京城那些野心家比關青雲的手段更狠辣,他們若是得不到她,又或者是她的存在威脅到他們的地位,那她絕對是要死的。
“哥哥,你不會無緣無故來尋我。你說罷,到底要我做什麼。”
蕭朗看她陷在陰影裡的小臉,摸了摸她的小腦瓜,說了句讓她驚得快要掉下巴的消息:“小豆芽菜,你其實不必太過擔心,你爹他還活着,不但活着還會成爲改變你們一家命運的轉機。”
“你說什麼?我爹他沒死?怎麼回事兒?”顏小婉只覺得她的腦瓜仁疼得厲害,一天之內發生這麼多事情,讓她一度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這會兒又出現了幻聽。
蕭朗看她急切的目光,繼續往下說:“你爹他不但沒死,而且還立下了大功,不日就會帶着敵方大將的腦袋凱旋。”
顏小婉發現她的計劃有被親爹歸來打亂的危險,着急地詢問道:“哥哥,我爹他失蹤了整整三年!還有人親眼看到他倒在血泊裡,他又怎麼會活到現在?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蕭朗簡單地將顏富貴的功績說出來,“你爹他詐死混入了敵軍中當探子,他冒着生命危險打探到了不少絕密消息,幫助我國將領成功打退了敵軍,立下了汗馬功勞。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你爹他的功績論功行賞起來,至少會是個將軍。如果他真的是你娘說的那種人,那麼你們一家就有他守護。”
顏小婉對此並沒有信心,她不習慣去依靠別人,哪怕那個人是這具身體的親爹。
她想到林氏以及原主因顏富貴失蹤而受到的苦楚,不禁對她這個從未謀面的親爹升起了十二分埋怨,說的話也變得尖銳刻薄:“將軍?我爹他一個將軍就能扛得住那麼多貴人的攻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