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還有什麼吩咐,也儘管說!只要是您的吩咐,基本上,沒有我阿鬆辦不到的!”阿鬆拍拍胸脯,笑着說道。
“呵,是嗎?”顧寶瑛挑眉看他一眼,才繼續道,“你再去仔細問清楚,看前幾日有個老道人說西邊這裡得罪了神明一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打聽清楚那老道是何方神聖,如今在何處落腳!”
顧寶瑛說完這個,便是嘴角冷冷的一勾,露出一道胸有成竹的邪氣笑容來。
阿鬆看着,便是眨了眨眼睛,而後又眨了眨眼睛,心裡頭,就如同一鍋燒在爐子上的熱水一般,那是完全沸騰了!
他就知道,這後頭,肯定還有熱鬧精彩的!
這顧小娘子,就是不一樣!就是對他的脾氣!他就喜歡顧小娘子這樣會搞七搞八的!
然而一想到自己是金四爺的人,立即又有幾分喪氣。
唉,真想跟着顧小娘子幹!
懷着這樣的惆悵,阿鬆回到了金四爺那裡,一面嘆氣,一面把事情一一向金四爺詳細的彙報了一遍。
金四爺就斜着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阿海更是直接掀了他的老底:“四爺您是不知道,阿鬆這廝如今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了,他這是記掛着跟着顧小娘子做事有意思,嫌跟您沒意思了呢!”
“哼,你知道什麼呀?”阿鬆聽他這樣說,只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仰着下巴,說不出的傲慢勁兒,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了,總歸是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超然物外的架勢。
“我什麼都知道。”阿海撇了撇嘴,“把不着你的脈,我還當不了你的獸醫呢!”
“說什麼呢你!”阿鬆一聽他竟然罵自己是畜生,不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並大言不慚道,“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在顧小娘子跟前有差事可辦!你自己說說,這兩年來,是不是已經閒出淡來了!”
“我清閒怎麼了?當初咱們跟着四爺,求得不就是往後的那一陣清閒嗎?”阿海揣着手,又是撇了撇嘴,說道。
“唉。”阿鬆一聽這話,便是不由得嘆氣,“想當初,求得可不就是這個嗎?可這突然啥事都安定下來,也不找人事了,也沒人敢找咱們的事了……時間一長,可真是忒沒意思!再說了,那顧小娘子看着白白淨淨、天真無邪的一個小娘子,誰知道,心裡頭竟然是蔫兒壞蔫兒壞的!可真是對我的脾氣!”
金四爺聽着他一番話,聽得眉頭一跳。
他可是頭一回聽到,這底下的兄弟們明明好日子過上了,竟還開始埋怨日子太太平了!
這都什麼毛病?
“行了行了,寶瑛不是說了,讓你打聽這些事嗎?要不這樣,往後你就跟着寶瑛,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得了,你整天在我跟前晃悠,一張嘴巴拉巴拉的不停,我還嫌你鬧騰呢!”金四爺不耐煩的斜他一眼,彷彿趕緊把他支走,自己耳邊也就清淨了。
“哎唷四爺,小的對您還是忠心耿耿的!絕對沒有叛變的二心啊!”阿鬆一聽這話,趕緊就是拱手作揖表忠誠。
“爺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看寶瑛身邊的確缺個得力的幫手,你過去跟着,我也放心,左右你也是個閒不下來的,估摸着你要是待在寶瑛身邊,得好幾個月,保證你閒不下來。”金四爺正兒八經的語氣,看着他道。
“哎喲,那小的就聽四爺的差遣!保證老實給顧小娘子辦事!”阿鬆知道金四爺這是真的要把自己派遣給顧寶瑛了,當即高興得合不攏嘴的保證道。
一旁,阿海看着他這副狗腿樣,那嘴角便是極爲瞧不上的、鄙夷的往下壓了又壓的。
然而看着看着,他突然就一下子變了臉,也跟着阿鬆一樣,俯首作揖的臉上賠着討好的笑,期期艾艾的詢問道:“那四爺,您嫌我吵嚷不?要不把我也派給顧小娘子使喚,也省得在您跟前整天無所事事的晃悠着,礙了您的眼?”
“……咳咳!”金四爺正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差點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頓話給噎到!
兩個小廝見此,趕緊就是上前,爲他捶背拿帕子擦嘴的勤快伺候着。
然而金四爺卻待止了咳以後,擡手將兩人趕開:“去去去!兩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爺真是白養你們了!一個個竟然嫌棄爺這裡沒事幹了!滾滾滾!都去寶瑛跟前聽她差遣去吧!要敢把寶瑛交給你們的差事給辦砸了,丟了爺的臉面,仔細爺叫人扒了你們的皮!”
“嘿嘿,四爺放心,小的們一定在顧小娘子跟前,給您掙一份您極會調、教人的本事來!”阿鬆阿海臉上都是露出如出一轍的諂媚笑容來。
金四爺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心裡到底還是酸了兩下。
這顧寶瑛也真是的,不知道到底使了什麼迷魂湯,竟然把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兩個徒弟,都給騙走了!
這叫他一時往哪裡再找用起來趁手的人?
乾脆以後吃喝都賴在顧家得了!
……
……
然而吃喝都賴在一個靠十來歲小娘子支應門戶的顧家這種厚臉皮的事情,金四爺到底還是做不出來的。
他吩咐阿鬆阿海去照着顧寶瑛的吩咐辦事,自己也盯着這回事。
這事擱在他手裡,那是真的極爲好查。
在縣城裡頭這麼多年,他摸爬滾打的,在縣城裡頭養了不少的閒人,自然也就都是眼線。
阿鬆阿海很快就查出來線索,分頭行動,一個找金四爺彙報,一個找顧寶瑛彙報,然而卻都是臉色怪異的道:“……對方竟然是姜家的家僕,那天夜裡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天火,只是爆竹聲音,放了一道煙花,然後姜家的家僕在裁縫鋪子裡縱了火,因爲害怕火勢太大,把旁邊的幾家鋪子牽連到,以致於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場,是以是隻在把裁縫鋪子給燒了以後,就立即撲滅了火勢。
“至於姜家那幾個縱火的家僕,竟是沈七太太手裡一個管事的人……”
“沈七太太?”顧寶瑛跟金四爺雖然不在一處,然而聽到這裡,卻都是一樣的一臉意外。
兩人都十分確定,他們根本就沒得罪過沈七太太啊。
特別是顧寶瑛,只怕沈七太太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呢。
再者說,顧寶瑛的母親徐氏,可還在爲沈家的錦繡綢莊做繡活呢!沈七太太爲什麼會派人燒寶瑛盤下來的鋪子呢?
“這事,要不要直接稟告給七爺啊?”阿海盯着金四爺,詢問道。
“不可。”金四爺立時就否定道,“這事既然牽扯到太太,那就得先弄清楚,太太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
另一邊,阿鬆也是如此詢問顧寶瑛。
顧寶瑛的答案跟金四爺一樣,並思索着答道:“這種事情,咱們想從沈七太太嘴裡知道答案,也不可能,你想法子從那管事手裡套出幾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