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周氏原本只是在演戲,聽了這話,登時一臉驚駭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楊氏。
偷婚書?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膽大妄爲、心腸歹毒的人?
楊氏還以爲她這麼大的反應,是害怕,畢竟她第一次偷婚書的時候,心裡也是怕的緊。
“別怕,不過是偷個婚書而已,你想想啊,等那婚書到手,我再把顧羨的婚書也弄到手,咱們把兩個人的名字往上頭一寫,就是到了官府,那白紙黑字的寫着,縣太爺也做不了主,那就誰也不能賴掉啊!”楊氏不當一回事的說道。
“你說的在理。”周氏擦擦額頭冷汗。
“怎麼樣?這是個頂好的主意吧?”楊氏笑着問她。
“是,這主意,可真夠狠的!”周氏一語雙關的咬牙說道。
這一刻,她竟然理解了大兒子爲什麼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了。
對着這樣一個惡婦,就是她,也真恨不得一拳朝着這個楊氏臉上狠狠打過去!
偷婚書?
虧得她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
那婚書一寫,兩個人就只能被逼着成親了,若是婚後李娘子受到虐待,孃家人又不肯爲她出頭,那她一輩子也就毀了!
而若是李娘子發起瘋來,吃苦受折磨的卻是那顧羨一家子!
此時周氏不禁在心中懷疑,顧羨該不會是楊氏路邊撿的孩子吧?
否則,天底下有哪個做父母的,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狠心,會用這樣狠毒的計謀算計?
“好姐姐,你看看,什麼時候能把婚書給偷出來?我到時候再過來找你!”楊氏見周氏沉默不語,還以爲她在思考要如何行事,便又是笑着問道。
“這個偷婚書,畢竟還是有些難度的,這樣吧,五天之後你過來!這幾日,我得先想想法子,先多去李褔家裡幾趟,免得貿然行事,引起他的懷疑!”周氏說道。
“是這個道理,那好姐姐,我可就先回去了,到時候等你的好消息!”楊氏起身告辭。
“我一定辦到。”周氏連跟她虛與委蛇的心情都沒有了,勉強擠出一道笑容來。
楊氏只以爲周氏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心裡還在害怕,也沒在意,又說了兩句閒話,就乾脆的走了。
她回去以後,就讓錢氏等着急消息。
一旦她拿到李娘子的婚書,就叫錢氏拿着這婚書,去找顧寶瑛要顧羨的婚書。
錢氏自然應諾。
轉頭她就去找顧寶瑛說了這事。
顧寶瑛聞言,只是略一挑眉,微微一笑的道:“那就等着她把婚書送上門來吧!”
她彷彿一點也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又過兩天,就又是到了去縣城給聞氏診治的日子,金四爺如期派了馬車過來,她就去了一趟縣城,並去新買的宅子那裡看了看。
金四爺已經找了工匠開始在宅子裡施工,按照她的意思進行改建。
只不過沒想到回來以後,就碰到了一件糟心事。
那個連樹村上次想找知硯提親,讓知硯入贅卻被拒絕的汪小薇,竟然跑到自家家門口大鬧了一通。
顧寶瑛回去的時候,汪小薇已經走了。
可徐氏跟馮氏她們,還有面色不虞的知硯一臉事的樣子,她一問,劉嬸就十分氣憤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還不是那汪小薇,說是去張獵戶家裡買東西,結果聽人說起你跟知硯已經定親的事情,想到自己家人找了錢氏過來說了那麼多次,知硯就是不肯答應,一直拒絕,可一轉頭卻又跟你定了親,就惱羞成怒,跑到顧家大鬧了!”劉嬸道。
“她鬧騰什麼?難道還想讓知硯大哥跟我解除婚約,再跟她定親?她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顧寶瑛覺得這個汪小薇着實有幾分可笑。
“管她鬧什麼呢?今天她過來,我跟劉嬸兒也沒饒了她,把她也給罵了一通,知硯還出言呵斥了她,她就哭着跑走了,想來今日在這裡掉了面子,連知硯都不願意跟她說句好話,她但凡是個知道羞恥的,都絕對不敢再來鬧事了!”馮氏笑着寬慰道。
“只怕她是個不知羞恥的。”顧寶瑛也笑,隨口說了一句,並沒有太把這個事情給放在心上。
徐氏雖然心裡仍有些不快,但見女兒都不在意,她也就跟着寬了寬心。
可沒想到,這汪小薇不但是個不知羞恥的,她不要臉的程度,還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
又過了兩日。
顧寶瑛不過出門採藥,早上回的晚了一些。
她剛走到了村子裡平常人最多的一棵老梧桐樹那邊,就聽到一道尖刻的女子聲音,大聲的道:“知硯大哥本來是跟我情投意合的,我們兩人當初在中秋集市上一見鍾情,知硯大哥還送了我一條鴛鴦戲水的帕子,說要跟我定親,我如約回家叫父母去顧家提親,可誰知道,那顧寶瑛竟然暗中破壞,連連拒絕!”
“顧寶瑛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仗着拿錢養着知硯大哥,就脅迫他,逼着知硯跟她定了親!”
“你們評評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知硯大哥也是個軟骨頭的,也是我瞎了眼睛,纔會看錯了他,還以爲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兩人,誰知道他就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前兩日我找上門去,想找他要個說法,問問當初送我那條帕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可誰知道,他竟然罵我不知羞恥!你們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我一個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名節,可我不顧這些,不過是因爲喜歡他,他怎麼能這麼說我?”
“他也不過是個靠女人養的,我就說以後我養他,可他竟然害怕顧寶瑛,就甘願當一個沒用的軟蛋!”
“我的命怎麼這樣苦啊!竟然被他這樣人面狼心的東西給騙了!”
說着說着,這汪小薇就嚶嚶痛哭了起來。
幾個被她說的這些話吸引住的婦人婆子一聽,便趕緊面帶同情的安慰她:“好了好了,你認清他真正的爲人,也免得成了親以後再受騙!”
“就是啊,那知硯是個吃軟飯的,我們村子裡誰不知道?”
“顧寶瑛養了一個小白臉,兩人不清不楚的處着,這突然定了親,要說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要是顧寶瑛這麼在家裡養着男人,還要去外面勾勾搭搭的跟別的男人定親,那纔是噁心人呢!也算是他們渣男賤女,剛好配成了一對,你又何必再爲了這樣的人而傷心氣憤呢?不值當!”
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偏聽偏信還是怎麼的,句句話都向着汪小薇,連事實真相都不辨的,就是大放厥詞的攻訐着顧寶瑛跟知硯的名聲人品。
顧寶瑛就站在那棵五人合抱粗的梧桐老樹後頭,從頭到尾,把這些人的這些話,正給聽了個遍。
她覺得十分可笑。
這聲音她並不熟悉。
不過一聽那些話,也就知道是汪小薇,但是汪小薇說了也就罷了,這些村子裡的婦人們果真每日吃飽了飯沒事做,就喜歡坐在這裡道人長短?
“你們在這裡說什麼呢?”她冷笑一聲,當即一步踏出去,一句話質問出來,嚇的幾個婦人婆子登時尖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