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第章v：沒氣了<h>
再說萬臘梅和郭二蘭，灰溜溜的從岳家門口跑了之後，路上還相互又咒罵了一下葉小月，這才似乎
舒服了點，然後才各自回了家，以前因爲兩家的房子隔着遠，平時並不來往，而現在在村裡，基本都沒
人跟他們說話了，所以，兩個人倒是熟悉了起來。
萬臘梅一進門，就看見郭二楞蹲在堂屋的椅子上吧嗒着抽菸呢，劣質的菸葉發出了很刺激的煙味，
弄的屋子裡很是嗆人，自從兩個閨女沒了之後，他似乎就越來越沉默了，但是抽菸卻抽的更厲害了，有
時候沒錢買菸葉，就用紅薯藤的葉子曬乾了，那味道相當刺鼻。
“看看你什麼樣子？”萬臘梅的眼裡頓時閃過了一抹厭惡，“本事沒有一點，窩囊廢……”
郭二楞吸菸的手頓時頓住了，擡眼看向萬臘梅。
“看什麼看？”萬臘梅今天原本在外面受氣了心情就不好，自然是將所有的火氣都要發到自家男人
身上了，更何況，這個男人一向老實巴交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竟然還敢瞪她，這是反了他的，“
整天就知道抽抽，窩囊死了，我嫁給你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啊……”越說還越覺得委屈難受，直接上
前一把就將郭二楞手裡的煙桿給揪過去一把就給扔在了地上，直接一腳就給踩折了，“慫蛋，窩囊廢…
…”中間還帶了桌子上的一個碗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你……”郭二楞真的愣了，一下子從椅子上下來，“你……”那雙猶如枯井的眼裡，此時卻迸發
出了熊熊烈火，說實話，這日子他真的是越過越覺得沒希望了，以前大家都這樣，他不覺得如何，反正
他能吃苦多幹一點，起碼比村裡其他的很多人家都強，但是是什麼時候就開始變了呢？周圍的鄰居開始
一家家的搬走了，大家開始整天笑容滿面的互相討論今天割了肉了嗎？明天扯布做衣裳不？只有他家，
閨女一個個的沒了，倒是得了銀子，但是卻都沒兒子偷走揮霍了，他連口菸葉都抽不上了……當然，更
讓他越來越心涼的是，因爲媳婦的作爲，他在村裡兩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去作坊裡做工都沒人要……就
在剛纔，他出門的時候還碰到有人說每家都收到了郡主派人送去的點心布匹，還說幾年臘八那天就直接
放假，到時候提前一天會給大家發獎金年貨呢……可是他家呢？越想越覺得窩囊，就想去岳家瞅瞅，或
許自己去認個錯吧，但是看見的卻是萬臘梅又在說風涼話，甚至還引起了公憤，他只能捂着臉悄悄的回
來了。
“我什麼我？豬狗不如的東西……”萬臘梅卻擡腳踹了郭二楞一眼，“做飯去，杵在這裡跟個棒槌
似的，跟你那死鬼爹孃一個德行，窩囊一家子……”
“萬臘梅……”郭二楞卻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嗓子，臉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你吼什麼？”萬臘梅嚇了一跳，但是因爲壓迫對方壓迫慣了，所以根本就不害怕，甚至還更加惱
火了，擡手就是一巴掌，“棒槌還要發貨？也不撒潑尿照照你那窩囊廢的樣子？呸……趕緊做飯去……
”
老實人輕易沒有脾氣的，但是再老實也是人，當心裡的那股子火氣慢慢的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就會猶如充氣過多的氣球一樣，是會爆炸的，而此時的郭二楞就是那個已經要爆炸的老實人，尤其是對
方的扇在他臉上的那一巴掌，就是衝破氣球的最後一口氣，頓時擡起手來，啪的一巴掌，直接就扇了過
去……
萬臘梅萬萬沒料到，這個老實的男人會真的對她下死手，以前也曾經打過鬧過的，但是最後都是她
佔上風的，再後來，他更是越來越老實木訥了，家裡就她一手遮天的，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重的打了自
己……
擡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萬臘梅頓時嗷的一嗓子就衝了上去，對着郭二楞就撓了一爪子，頓時，
對方的臉上也見血了：“你個窩囊廢竟然敢打老孃，我今兒就廢了你……”
郭二楞畢竟是男人，常年幹活的身體那是很有力氣的，所以根本就沒給萬臘梅第二天反撲的時間，
直接就又幾個大嘴巴抽了過去……
萬臘梅直接就被抽暈了，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但是，打紅了眼的郭二楞卻根本就沒打算停手，
過去照着對方就又是幾腳……直到萬臘梅徹底不動了，這才踉蹌了一下，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郭大寶跑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爹孃都頂着一臉血倒在地上，不同的是一個是坐着一個是躺着，
他也沒在意，他們家天天打架，他都麻木了，他回來是來要銀子的，城裡的那些小娘子真漂亮，有錢就
可以摸也可以親還可以摟着睡覺……之前偷了家裡的二兩銀子，也就才睡了一晚上，他今天又看上了另
外一個小娘子，比昨晚的漂亮，但是人家要五兩銀子，他沒有，只能回來跟他娘要了，隨即就過去推了
一下萬臘梅：“娘，給我點銀子……”
但是萬臘梅卻一點反應沒有。
“怎麼回事？”郭大寶不高興了，“趕緊的起來啊，給我點銀子，我給你討個兒媳婦回來……”
依然沒有反應。
郭大寶更急了，剛想將萬臘梅給拉起來，卻忽然驚叫了一聲：“啊……血……血啊……”然後忽然
就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王后挪動了好幾步。
郭二楞被驚醒了，心裡頓時涌起了一股不太好的感覺，急忙爬過來，這才發現萬臘梅的腦袋下面，
竟然流出了一道血溝，急忙將人反過來，這才發現那後腦勺的地方，正好是一塊破碗的碎片，因爲摔倒
的力度，正好扎進了後腦勺裡……頓時哆嗦了一下：“他娘，大寶娘……”
但是沒有反應。
“爹……”郭大寶好此時爬過來探了一下萬臘梅的鼻子，急忙又縮回了手，一臉的驚恐，“娘……
娘她……沒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