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十三與太子的較量!
夏蟬聞言,忍不住皺眉道:“什麼?捨去一個人?道長,你說的是要捨去誰?玉家的每個人都不能被捨去!”
畢方嘆口氣搖搖頭,坐在石凳上,伸手拿着茶壺往茶杯裡倒水。
夏蟬看着畢方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裡着急的很,上前一步道:“道長,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了,什麼叫捨去一個人,那這人是誰?我知道道長道行高深,肯定有先見之明,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道長還在這裡跟我打的什麼啞謎?”
畢方擡頭看着夏蟬,半晌沒有說話。
容長青見狀,急忙上前道:“妹子,你彆着急,彆着急啊……咱們先坐下來慢慢說,彆着急啊……”
夏蟬坐下了身子,皺眉看着面前的畢方。
畢方道:“小姐,貧道知道小姐心裡的着急,可是此劫,惟有見血光才能度過,若是不見血光,只怕會牽連更多的人。”
夏蟬皺眉,“道長,您能掐會算的,肯定知道怎麼能平安的度過此劫的。”
畢方搖搖頭,“沒有辦法的,這一劫貧道早已算出,小姐,貧道雖然能夠掐算未知,卻沒有辦法改變天道啊。”
夏蟬聽着畢方這樣說,皺着眉不語。
容長青見狀,急忙上前了幾步,坐在夏蟬的身邊看着畢方道:“道長,您別光這麼說啊,得想個辦法啊,我們現在的希望可是全部都寄託在您的身上了啊。”
畢方嘆口氣,道:“那讓貧道再來算一卦吧。”
夏蟬聞言急忙點點頭,“好。”
畢方自袖中拿了一個竹筒出來,又並三枚銅錢一起放了進去,然後晃動了幾下,再一一的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夏蟬跟容長青都是睜大了眼睛看着,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畢方將三枚銅錢一一的倒在了桌上,看了半晌,才道:“這一卦,算的是玉家未來的吉凶,根據卦象看來,玉家的未來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夏蟬聞言,急忙道:“若是沒有太大的起伏,那這一次的劫難該怎麼度過?”
畢方道:“正所謂棄車保帥,帝王自古便最是無情和多疑,這種事情一旦讓皇上知道了,那就不再是證據的問題,我們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想辦法打消皇上心中的疑心,而打消疑心的辦法,就只有棄車保帥。”
夏蟬聞言,忍不住皺眉,“棄車保帥?我們要棄掉誰?無論棄掉誰,那都是不行的,玉家一共只有那麼幾個人,能丟掉誰?”
容長青看着夏蟬的樣子,都快要哭出來了,急忙轉頭看着畢方,道:“道長,那你能不能算出來,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呢?”
畢方點頭,“此事的淵源,便是太子的野心,有人利用了太子的野心操縱此事,且中間動用了某些神秘的力量,最後指派的人,卻是跟小姐你有關。”
“我?”夏蟬皺眉,不知道畢方爲何這樣說。
畢方點頭,道:“這次彈劾玉家的人,正是吏部尚書的霍軍,霍軍與你之間的淵源,小姐應該知道。”
夏蟬一愣,一下子想了起來。
當時霍軒在山崖底下說的那些話,夏蟬忍不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夏蟬皺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道:“原來是霍軒的事情,我昨夜也聽到冷夜前來稟報了霍軍之事,卻未曾往這方面想,原來是我,終究是因爲我而連累了他們。”
畢方搖頭,“不是的,這其中,恐怕還有貧道的原因。”
夏蟬一愣,擡頭看着畢方,“道長?此話怎講?”
畢方嘆口氣,將桌上的東西一樣樣的收拾了起來,道:“太子身邊有一謀士,也是太子的軍師,同樣也是之前跟滅寂有過關係的人,此人喚作沿穆,乃是修道之高人,實話說,若不是貧道當年無意中窺破天機,根本不可能是這個沿穆的對手。”
“而現在,沿穆之所以這麼快的閉關出來,想必也是爲了與我一較高下吧。”
夏蟬皺眉,攥緊了拳頭,“這麼說來,這事兒便是太子與這個沿穆一手掌控的嘍?那這證據是不是也都是假的?”
畢方搖頭,“證據是真。”
“啊?”
驚訝聲來自於容長青跟夏蟬兩人。
“您是說,這證據是真的?那這麼說來,玉伯父是真的與外人勾結麼?”
夏蟬皺眉看着畢方,她是完全不相信的。
畢方搖頭,道:“並不是與外人勾結,而是與西域之伯克是好友,兩人的書信,應該是十分隱秘的,這書信當是多年前就開始了的,只是不知道爲何,今日才被發現,想來,沿穆的功力是大有長進,竟能算出這些事情來了。”
夏蟬皺眉,“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這樣看來,想要洗刷掉玉家的冤屈,看起來很難。”
容長青撇嘴,“豈止是很難,簡直是難於登天!這信件既是真的,不管怎麼樣,懷疑的種子肯定是在皇上的心裡種下了,皇上的心裡有了懷疑,那就不是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的。”
夏蟬皺眉,道:“我不相信玉伯父會有那種心思的,現在皇上肯定是忌憚玉伯父一家,戰場上的兵被收服了也就罷了,十三手裡有着讓全天下人都聞風喪膽的鬼面千兵,這一支千人的軍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上如果現在懷疑了玉伯父通敵叛國,那最
玉伯父通敵叛國,那最有可能遭殃的,便是這支鬼面千兵的隊伍了。”
夏蟬說着,又是神色緊張起來。
玉自珩之前有多在意這支鬼面千兵,夏蟬心裡清楚的很,之所以這樣,夏蟬才覺得自己更加不能讓這支軍隊出任何的問題。
“那這可怎麼辦?現在這鬼面千兵在哪裡啊?咱們趕緊的去通知,讓他們藏起來啊。”
容長青在一旁緊張的說着。
夏蟬搖頭,“我怎麼知道?十三又沒有告訴我!”
夏蟬說着,皺眉道:“我一定要去京城裡一趟,怎麼也得先見到十三才可以。”
畢方道:“不能去,京城現在危險時分,暖兒有朝霞公主的保護,不會有事的,小姐則不一樣,現在玉家的處境極度的危險,而且小姐您若是這樣去了,皇上心裡也會覺得您是去幫忙的,從而直接影響到的,就是夏丞相,以及杜大人。”
夏蟬皺眉,雖然心裡不舒服,可是卻不得不承認畢方說的是事實。
容長青聽着,不耐煩的站起了身子來,道:“現在是這個也不行是那個也不行,那咱們到底怎麼辦?京城去不了,鬼面千兵也找不到,咱們現在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等着死吧?”
夏蟬皺眉,轉頭瞪着容長青,“你嚎嚎啥啊你,我知道危險,我也着急,我比你更着急,你要是能消停點就在這兒,不能消停點就趕緊走,別在我跟前煩我。”
容長青是屬於那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一看夏蟬發了火,一下子就閉了嘴不敢說話,乖乖的坐在了石凳上。
畢方看着夏蟬道:“小姐,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要先轉移這一支鬼面千兵,否則一旦落在了皇上或者太子的手裡,真是後患無窮啊。”
夏蟬點點頭,道:“我知道,可現在我們連鬼面千兵在哪裡都不知道。”
夏蟬說着,忽然轉頭看着容長青,道:“我不能去京城,不代表容娘娘不能去啊?要不然容娘娘去一趟京城吧,幫我找十三問一下,我們要先幫助十三將鬼面千兵轉移了才行。”
容長青聞言,有些犯愁,要是跟夏蟬一起去,也就罷了,路上有個照應,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自己一個人去京城,實在是有點害怕啊。
夏蟬皺眉,看着容長青,道:“容娘娘,您不想去嗎?你不去的話,我讓梅丫去也行。”
“去去去,就是你得讓顧清跟着我一起,我不會武功,萬一路上遇到什麼劫匪山賊的怎麼辦?”
夏蟬抿脣,“好,事不宜遲,你們這就趕緊的出發吧。”
夏蟬跟梅丫收拾好了東西,送兩人出了門,因爲容長青不會騎馬,而坐馬車有實在是浪費時間,顧清便跟容長青共乘一騎。
夏蟬送容長青出了門,道:“容娘娘,你見到十三之後,一定要先問清楚他現在京城的狀況,然後將鬼面千兵的事情打聽清楚,最後,你把這封信交給十三,讓他看完就燒了。”
容長青點着頭,伸手接過夏蟬的信封,裝進了懷裡貼身裝着,道:“妹子,你放心吧,我一定都給你辦到了。”
夏蟬笑着點點頭,“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容長青點點頭,“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外頭冷的很。”
夏蟬點點頭,朝着容長青揮手。
眼看着容長青和顧清騎馬離去,夏蟬這纔跟梅丫一起回了家裡。
心事重重的上了樓去,夏蟬獨自一人坐在火爐旁烤火,柚青看着夏蟬滿臉抑鬱的上樓,急忙小聲問梅丫,“小姐怎麼了?怎麼剛回來就這樣不開心?”
梅丫跟柚青說了一遍,柚青大驚,沒料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天吶,那這可怎麼辦?”柚青焦急的看着梅丫。
梅丫道:“容娘娘跟顧清一起去京城了,小姐要避嫌,不能親自去,現在就等容娘娘他們的信兒了。”
柚青皺眉,來回的走了幾圈,道:“我還是去廚房給小姐做點吃的吧,總不能這樣餓着肚子等,要不然這人可得不抗造啊。”
柚青說着,急急忙忙的去了廚房,梅丫則是受了夏蟬的囑託,去村子裡和山莊裡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
夜色如水,夏蟬一人坐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色,這會兒已經是快要到年底了,天兒越發的冷了起來,夏蟬望着明月,不由得抱緊了身子。
十三,你在京城,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同樣的看着天上的明月?
而這邊,玉自珩連夜趕去了京城的玉家。
玉家現在已經前後都被御林軍給包圍了起來,現在不管是京城裡還是朝堂上,人人都是談起玉家就色變,能躲着就躲着,絕對不跟與玉家有關的東西牽扯上關係。
玉自珩回了玉家,門口的御林軍認識他,皇上囑咐過,這玉家是誰都不能進去,誰都不能出來,可是玉自珩若是回來了,便可以。
御林軍放了玉自珩進去。
“爹爹,孃親。”玉自珩進了屋,便急忙開口喊道。
“十三,你終於回來了。”玉中寅上前幾步,道:“你孃親憂思過度,現在已經喝了藥睡下了,我們出去說話。”
玉自珩皺眉,“孃親的身子……”
“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憂思過度,現在休息着,就沒事兒了,你孃親也是擔心你們,怕太子在外,給你們下什麼狠毒的手。”
玉自
玉自珩皺眉,道:“沒事兒的,小知了在定州,大姐和二姐也在,郭東義也在,沒事兒的。”
玉中寅滿面愁思的點點頭,道:“這樣就好,我們現在處境極度不好,最怕的不是別的,就是怕連累你們,還有你的姐姐們。”
玉自珩道:“爹,現在這事兒到底是怎麼樣?皇上的態度呢?”
“皇上可能是還沒有掌握最關鍵的證據,也可能是隻有那麼一封信,說明不了什麼,可是十三啊,現在我們玉家是真的被皇上忌憚了,就算是這件事到最後定不了我們的罪名,只怕也會難以免去牢獄之災啊,我還好說,你和你娘,還有我們沒出嫁的十一和十二,她們可怎麼辦啊?”
玉中寅說着,臉色驟然變得十分的滄桑,從被彈劾到被軟禁,短短一天的時間,玉中寅卻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玉自珩看着玉中寅的樣子,伸手抱了抱他,“爹,你放心吧,孩兒不會讓你們下大獄的。”
玉中寅道:“十三,都是爹爹的錯兒,如若不是爹不小心,不是爹還在跟你由耶犁叔叔通信,怎麼會讓人抓住了這個把柄,爹爹這一次,很有可能會毀了你們……”
玉自珩搖搖頭,道:“不會的爹,你放心,我現在就進宮去找皇上。”
玉中寅急忙道:“不可,十三,你不能去,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你若是去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玉自珩搖頭,道:“爹,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皇上肯讓我進來,說明他是想見我的,我想,我這次去進宮見皇上,也是皇上的意思。”
玉中寅看着玉自珩,終究還是沒有再攔他,道:“你小心一些。”
玉自珩點點頭。
正在這時,屋子裡卻響起了一陣咳嗽聲,兩父子一對眼,急忙走了進去。
“娘,娘你沒事兒吧?”玉自珩上前幾步,伸手扶起了賀媛心來。
賀媛心看着玉自珩回來了,急忙抓着玉自珩的手臂道:“十三,你快走,不要回來,跟蟬兒走的遠一點,這玉家的事兒,不能牽連你們啊。”
“娘,我怎麼能不回來,我是玉家的孩子,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娘,你放心吧,我不會讓我們家怎麼樣的,你要相信我。”
賀媛心看着玉自珩,道:“十三,若是你去了宮裡,一定要給你四姐捎一句話。”
玉自珩點頭,“好,娘您說。”
“讓你四姐她關鍵時刻,一定要……明哲保身!”
賀媛心說着話,早已是淚流滿面。
玉中寅看着這景象,雙拳也是緊緊的攥了起來,玉自珩重重的點頭,“娘,你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一定不會有事兒的。”
賀媛心點着頭,注視着玉自珩,“十三,爹孃對不起你們,你跟蟬兒,就快要成親了的……”
賀媛心說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你相信我,我不會讓我們家有事的,你放心吧。”
說着,玉自珩便站起了身子來,道:“爹,你先在家裡照顧孃親,我這就去皇宮裡找皇上。”
玉中寅點點頭,“十三,你可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頂撞皇上。”
玉自珩點點頭,轉身進入了夜色裡。
皇宮中,養心殿內。
常喜上前奉了茶,道:“皇上,玉將軍來了。”
百里龍耀皺眉,道:“是玉中寅,還是玉十三啊?”
常喜急忙道:“回皇上的話,是十三爺。”
百里龍耀輕哼一聲,伸手端了茶,道:“朕還有多少奏摺要批?”
常喜一愣,不知道百里龍耀爲何忽然說起了這個來。
不過還是急忙道:“回皇上的話,還有三十餘本。”
“那好,讓他在外面跪着,等着朕什麼時候批完了奏摺,什麼時候再讓他進來。”
說着,百里龍耀又低頭看着手裡的奏摺。
“皇上,這外面的天兒,可是要下雪啊……”
“砰!”茶杯碎裂的聲音傳來。
“常喜,你好大的膽子!朕的決定你都敢幹涉不成?”
百里龍耀皺眉怒聲道。
偌大的養心殿霎時間便跪倒了一地的人。
常喜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急忙磕頭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滾出去!”
百里龍耀皺眉怒斥道。
常喜哪裡還敢耽擱,急忙收拾了碎片,匆匆忙忙的出了養心殿去。
玉自珩站在外面,自然也聽見了裡面茶杯落地的聲音,他心中已然知道了百里龍耀的態度。
常喜出了門來,悄聲上前行了一禮,道:“十三爺,奴才真的是盡力了,可萬歲爺是真的不想見您啊,您要不然在這兒等着萬歲爺將奏摺批完,要麼然就先回吧,等明兒個看着萬歲爺不怎麼忙了,奴才再讓人去通知您一聲,您看怎麼樣?”
玉自珩搖搖頭,道:“沒事的,我在這兒等吧。”
說着,伸手撩起了衣袍,跪在了地上。
朗聲道:“臣玉自珩,在此長跪不起,等待皇上得空,再召見微臣。”
常喜看着玉自珩如此固執,也不好說什麼了,便自己轉身離開了。
沒一會兒,常喜又拿了個軟墊子來,給玉自珩塞在了膝蓋底下。
玉自珩道:“不用了,若是被皇上發現,免不得公公也要跟着受苦。”。”
常喜嘆口氣,收了墊子,道:“十三爺,您這又是何必呢,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您這樣子來,皇上一定心裡更生氣的。”
玉自珩皺眉,道:“公公,我意已決,公公若是方便,請幫我去給梨妃娘娘帶個話兒,就說玉夫人說的,讓梨妃娘娘好生照顧自己,必要的時候,定要明哲保身。”
常喜面色一變,繼而又點點頭,“使得,使得……”
玉自珩輕笑道:“常公公,難爲你了,這個關頭,人人都是對我玉家之人避之而不及,難爲你竟然還肯幫我們。”
“十三爺說這話就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早些年受過玉老將軍的大恩,沒齒難忘,十三爺放心,只要是奴才能幫得上的,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幫助十三爺的。”
玉自珩點頭。
常喜又行了一禮,這才起身離去。
玉自珩看着面前緊閉的大門,眉頭微皺。
不遠處的天空中掛着一輪彎月,玉自珩看着天空中的明月,輕聲呢喃道:“小知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平安回了家中,是不是也在看着這輪彎月?”
百里龍耀的摺子一直批到了半夜裡,玉自珩就一直跪到了半夜。
半夜裡,百里龍耀又讓常喜出來說了,自己要睡下了,讓玉自珩回去,有什麼事兒明兒個再說。
玉自珩卻固執道:“公公請告訴皇上,皇上不見我,我就一直長跪不起。”
常喜皺眉,嘆了一口氣,進去稟報了百里龍耀。
“哼,倒是個倔脾氣,朕都忘了,這小子脾氣倔得很!”
說着,百里龍耀上了榻去倚着身子,常喜小心翼翼道:“皇上,那……”
“他願意跪就讓他跪着吧,去熄掉幾根蠟燭,朕要睡一會兒。”
常喜點點頭,轉身輕聲的退了出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凌晨的時候,天空中飄灑起了雪花。
玉自珩仍舊是跪在養心殿的門口,分毫未曾移動過,甚至脊背都未曾彎曲過分毫。
百里龍耀早上醒來之時,常喜便早早的進來伺候了,穿衣洗漱,百里龍耀道:“他還在外面跪着?”
常喜點頭,輕聲道:“一直跪着呢,今兒個早上,下了大雪,十三爺他……”
常喜說到一半,看到了百里龍耀的臉色,又沒說話了。
百里龍耀皺眉,道:“去讓御膳房煮一碗薑湯水來。”
常喜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百里龍耀的意思,急忙點頭,下去準備。
“等會兒!”百里龍耀又開口。
常喜急忙又上前幾步,“皇上您還有什麼吩咐?”
百里龍耀皺着眉,道:“讓他進來吧。”
常喜點點頭,出去叫了。
沒一會兒,玉自珩便進來了。
“臣玉自珩,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玉自珩進了室內,首先下跪請安。
百里龍耀皺眉,道:“起來吧。”
“謝皇上。”玉自珩起身。
百里龍耀看着玉自珩,道:“十三,你來的正好,朕有個問題想問你。”
玉自珩急忙點頭,“臣不敢,皇上請說。”
“如若你是這一國之君,發現了現在的事情,你會怎麼做?”
玉自珩一愣,隨即擡頭看着百里龍耀,道:“自然是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來了,絕對不能胡亂的冤枉人。”
“哦?那照你這麼說,朕是冤枉你們咯?!”
百里龍耀皺眉看着玉自珩。
玉自珩毫不畏懼的迎上了百里龍耀的眼神,點頭道:“微臣以爲,是的。”
“大膽!”百里龍耀皺眉,一拍桌子,怒視玉自珩。
“你可知你是臣朕是君,君臣之禮,君臣之別,你難道都忘在腦後了嗎?”
玉自珩跪下了身子,道:“君臣之禮,微臣從未忘記過,只是微臣絕對不會因爲君臣之禮而屈服,而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百里龍耀氣得不輕,一揮手,便將一桌子的茶具全部掃落在地。
玉自珩並未動彈分毫。
一些碎裂的瓷片襲上他的臉頰,劃破了肌膚,露出了血跡。
百里龍耀皺眉,道:“你出去吧。”
玉自珩抱拳,起身道:“皇上,單憑一封信,並不能說明什麼,微臣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皇上心中清楚的很,我們父子都已經卸甲在家,並沒有參與任何朝政,皇上,你可還記得微臣幼時之時,皇上曾經問過微臣,這輩子的心願是什麼?”
百里龍耀低着頭,不語。
玉自珩道:“微臣當時所言,只願醉死花叢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百里龍耀輕笑,擡頭道:“好一個只願醉死花叢間,不願鞠躬車馬前!十三,你的鬼面千兵呢?你醉死於花叢間的時候,莫非還要帶着這鬼面千兵一起?”
玉自珩輕笑,“原來皇上是擔心這個,無妨,鬼面千兵早已解散,在皇上定了玉家的罪名之前,在微臣卸甲之時,便已經讓鬼面千兵解散,現在就算是微臣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再將他們集合了。”
百里龍耀冷笑一聲,“十三,你是將朕看做三歲的稚兒麼?”
玉自珩道:“皇上若是不信,自然可以派人去查探,若能尋得一絲鬼面千兵的痕跡,那便可以治微臣一個欺君犯上的罪名。”
百里龍耀皺眉,看着
皺眉,看着玉自珩說的十分的斬釘截鐵,道:“那是自然,朕自然會派人去查。”
玉自珩看着百里龍耀,道:“皇上,微臣要說的話就這麼多,皇上若是沒有什麼吩咐,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百里龍耀看着玉自珩臉上的傷痕,皺眉道:“朕讓御膳房備了薑湯水,你喝一碗再走吧。”
玉自珩輕笑,拱手道:“謝皇上恩典,只是微臣現在仍是戴罪之身,不敢享受皇上的恩賜,再者,微臣的身體還可以,區區小病,用不着薑湯水。”
玉自珩說完,便轉身直接離開。
百里龍耀看着玉自珩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是微微的下沉。
幼時,玉自珩一直在皇宮中長大,自己將他,就像是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加上玉自珩也是十分的聰明,所以就更加得了自己的很多寵愛。
百里龍耀嘆口氣,皺着眉看着地上的碎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決定。
玉自珩從養心殿中出來,常喜給嚇了一跳。
“呦,十三爺,您這臉是怎麼了這是……”常喜說着,趕緊的讓身後的小太監去取藥,玉自珩擺手,道:“無妨,小傷而已。”
常喜咂咂嘴,“十三爺,您這是怎麼了到底,跟萬歲爺置的什麼氣兒呢,您瞧瞧您現在這臉,嘖嘖,多白淨的一張臉,這破了相了可就糟了。”
玉自珩輕笑,“皮囊而已,又何在意?”
說着,大步的走下了臺階去,往宮門口走去。
天色剛亮,百里胤便在宮門口碰見了玉自珩。
玉自珩見了百里胤,行禮也未行,直接擦肩而過。
百里胤輕笑,轉身看着玉自珩,道:“十三,怎麼沒看見本殿麼?”
玉自珩停住了腳步,轉身看着百里胤,笑道:“參見太子殿下。”
百里胤看着玉自珩的臉,道:“你的臉怎麼了?去跟父皇求情,被打了?”
玉自珩輕笑,“太子殿下真是憂國憂民,竟然還有心思來管微臣臉上的傷?”
百里胤輕笑,“本殿最近真的是很閒,再者說,本殿與你也很久未見了,怎麼?這次你回京了,夏蟬也跟你一起回來了麼?”
玉自珩皺眉,怒視着百里胤,“你最好給我閉上你的嘴!你到底有何資格來說夏蟬!”
“哈哈哈,十三,別這麼沉不住氣,放輕鬆點,本殿還不屑於現在跟你爭!”
玉自珩上前一步,站在百里胤的面前,道:“百里胤,我已經警告過你一次了,不要打夏蟬的主意,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
“那本殿也要告訴你一聲,這天下的女人,都是本殿的女人!”
“你敢?!”玉自珩說着,已經伸手掐住了百里胤的衣領,逼着他退到了牆角處。
百里胤笑道:“難道本殿說的不對嗎?這天下的女人,都是本殿的,十三,你現在是自身都難保,竟然還想着保護別的女人?”
“不如,交由我來保護如何?等到你什麼時候解脫了出來,不是個戴罪之身了,再來與我同說?”
“百里胤,你是不是想死?”玉自珩皺着眉,一字一句的說着。
百里胤輕笑,絲毫不畏懼的看着玉自珩,“十三,你現在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沉着,如果被夏蟬看到了你現在這幅莽夫的樣子,她還會喜歡你麼?”
玉自珩皺眉,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百里胤擰眉看着他,看到玉自珩的笑容,讓他覺得十分的不爽。
玉自珩忽然鬆手,鬆開了他的衣領。
“百里胤,你以爲這江山你就穩坐麼?我本沒有想要爭權奪勢的心,也沒有想要站隊伍的決心。你如果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那我就真的要行動了。”
百里胤面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玉自珩笑道:“百里胤,我告訴你,如果我也來爭這皇位,估計就沒你的什麼戲了,所以,安安心心的當你的皇帝,不要妄圖來挑釁我。”
玉自珩說着,看着百里胤的面色一點點的變得發白,又道:“否則,你會後悔的,我即便是登不上頂峰,也必定不會讓你順順利利的登頂。”
說完,玉自珩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百里胤倚着牆,皺眉看着玉自珩的背影。
玉自珩出了宮門,心下便是一沉,急忙坐上馬車回家。
他不是擔心別的,而是擔心自己的鬼面千兵。
這一趟進宮,他本來就沒有抱希望可以讓皇上從此赦免玉家,而是想要去嘆一下皇上的口風罷了,如今看來,皇上的心裡,還是忌憚玉家的,尤其是,鬼面千兵。
玉自珩想到此,忍不住皺了眉頭,鬼面千兵是自己的心血,不單單是自己的,更是玉家的心血,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收編入國家。
再者說來,鬼面千兵是自己最後的退路,不管在哪裡,出了什麼狀況,只要有這支隊伍在,自己就還有可能東山再起,可現在如果被皇上找到,鬼面千兵是絕對不可能被輕易收編的,而如果收編不成,皇上是極有可能會起殺心的。
玉自珩想到這,就更加爲難了。
自己現在在京城,肯定不能走,貿然的傳信出去,能不能順利的送到鬼面千兵的手裡是個事兒,可就算是真的送到了,單單一封信,他們能不能相信,還是個問題。
玉自珩皺眉,忽然想到了夏蟬。
夏蟬。
若是夏蟬能去幫着自己轉移鬼面千兵,那鬼面千兵就有希望獲救了。
玉自珩回了家,正要進門,就看見兩個人蹲在牆角處,怎麼看怎麼眼熟。
玉自珩上前幾步,避開了門口的御林軍,一看兩人,正是容長青和顧清。
玉自珩心下一緊,以爲他們倆來是夏蟬有什麼不測,急忙上前拉着兩人就退回了身後的巷子裡去。
“別出聲,是我。”玉自珩讓他們兩人看着自己,才鬆開了捂着他們嘴巴的手。
容長青看清楚了玉自珩的臉,才大喘一口氣,道:“十三,你可嚇死我了,你們家怎麼門口都是兵啊,我們倆不敢上前,就敢在這兒等着。”
玉自珩道:“你們來幹什麼?是不是小知了出了什麼事兒?”
容長青搖頭,“呸呸呸,我妹子好着呢,來這一趟還不是爲了你!”
容長青說着,從懷裡將信件拿了出來,道:“你看,妹子讓我給你的。”
玉自珩急忙伸手接過,打開了裡面的信件看了看。
白淨的紙張上,只寫了一行字。
“十三,我隨時準備去救你!”
玉自珩看着這一行字,眼中有些水汽浮上來,不過隨即又隱藏了去。
容長青看着玉自珩盯着手上的信件看了那麼一大會兒,急忙湊上前去道:“寫的什麼,你怎麼還哭上了?”
玉自珩皺眉,伸手將信件匆匆的疊起來裝進了懷裡去,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先帶你們去個地方坐一會兒。”
說着,轉身往外走,容長青和顧清也急忙跟了上去。
玉自珩帶着幾人去了一間酒樓,要了一個包間,酒樓裡有火爐,容長青坐在椅子上來回的搓着手,道:“這昨兒晚上走的時候還沒下雪呢,今兒個早上就開始了,凍死我了。”
玉自珩拿着藥給自己的臉上藥,道:“容娘娘,鬼面千兵在玉清山中,你跟小知了一起去,將他們轉移。”
容長青一愣,急忙道:“玉清山?我的個老祖宗啊,玉清山在大北面兒啊,那兒塊地方更冷的沒誰了!”
玉自珩皺眉道:“現在不是討論冷不冷的問題,你要是這次不去,以後你就愛去哪兒去哪兒,我們絕對不會再認你這個朋友!”
容長青急忙上前,“不是,不是,十三啊,你還不知道我麼,我就是個嘴上沒把門的東西,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啊,你看着我不遠千里的跑來的份上,看看我都快凍僵了的份上,別生氣,別生氣哈……”
玉自珩上完了藥,讓小二進來拿了筆墨,然後寫了一封信,小心翼翼的吹乾了墨跡,摺疊起來給了容長青。
“拿回去給小知了,她會有辦法的。”
容長青不敢怠慢,急忙伸手接了過來,道:“行嘞,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到的。”
玉自珩道:“容娘娘,我不在,不能出京城,小知了交給你了,我告訴你,就算是你死了,也不能讓小知了出事兒,你知道嗎?”
容長青聞言,有點汗顏,可還是鄭重的點頭道:“好,我一定帶到!”
玉自珩點頭,“走吧,這裡不宜久留。”
容長青點頭,跟着顧清一起拿上東西轉身下樓去了。
玉自珩讓他們先走,自己後走,以免別人會看出端倪來。
容長青跟顧清上馬,兩人正走出了京城的城門,卻在城門口被人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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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我的小十三,你們要相信道長,道長怎麼可能讓沿穆給打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