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知了被偷,容家的佈局!
“十三,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夏蟬急忙起身披上了衣服,穿好鞋子跟上了玉自珩,伸手抓着他的手。
玉自珩側臉,見她臉上有些驚恐之色,知道夏蟬是有些害怕,便伸手反握住了她的手,道:“沒事的,有我在。”
夏蟬看着玉自珩的眼神,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放心了下來。
兩人出了船艙去,才發現甲板上已經站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正在跟梅丫和顧清過招。
玉自珩揚手,袖中的一枚飛鏢應聲而出,直接刺在了你血人的身上,血人疼得悶哼一聲,梅丫當即上前一把將他拿下。
“慢着!”玉自珩皺眉,上前幾步,點了血人的穴道。
夏蟬跟了上去,聞到血腥味兒,忍不住伸手掩住了鼻子。
玉自珩上前一步,在那血人的腰間解下了一枚令牌。
夏蟬急忙湊上去看,那令牌上面寫着一個軍字,看樣子像是軍中人士有的東西。
玉自珩看了看那血人,道:“藏起來。”
梅丫跟顧清雖然不知道玉自珩爲什麼要將這個血人給藏起來,可是他們也不會問,只能無條件的服從命令。
“你們幾個,把船上的血跡清洗乾淨,要快。”
幾個小廝急忙點頭,拿了抹布和水桶便上來擦洗甲板上的血跡。
夏蟬看着這一幕,不知道爲何,腦袋有點暈。
血腥味兒加着這船身不斷的搖晃,夏蟬忍不住閉了閉眼睛,伸手下意識的抓緊了一旁的欄杆。
“小知了,小知了……”玉自珩察覺到了夏蟬的不對勁,急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扶着她的身子。
夏蟬悠悠的睜開眼睛,看着映入眼簾的玉自珩的臉,卻覺得一片恍惚。
“十三,我可能是有點暈船了,加上這血腥味兒好難受……”
夏蟬說着,覺得自己身體軟的很,一點力氣都沒有。
玉自珩伸手扶着她的身子,順手探上了她的手腕間。
脈象平和,沒有任何的異狀。
玉自珩皺眉,伸手覆上了夏蟬的額頭,冰涼一片。
夏蟬睜開眼睛看着玉自珩,“十三,我想進去躺一下……”
玉自珩點頭,伸手扶着夏蟬進了船艙。
容長青正醒來,聽見外面的動靜想出來看看,誰知道一出船艙的門,就看見玉自珩扶着夏蟬走了進來。
“怎麼了這是?妹子怎麼了?”容長青急忙打起了精神來,上前攙扶住夏蟬的身子。
兩人將夏蟬扶着進了船艙裡的軟墊上坐下,容長青急忙倒了一杯茶來,給夏蟬放在手裡。
“這是怎麼了?一大清早的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看?”
玉自珩皺眉,“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人接近過她?”
容長青一愣,皺眉道:“沒有啊,我們這幾天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
玉自珩道:“她很不對勁,可是我卻查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來。”
容長青皺着眉,“是不是暈船啊?我瞧着昨兒上船之前就有點不對勁,我以爲她是害怕坐船呢。”
玉自珩看着夏蟬,伸手輕輕的撫着她的臉頰,道:“道長不在,那隻肥鳥還在睡着,我只是怕是有心之人見縫插針的給她下了蠱毒。”
說到這,玉自珩忽然道:“不對,小知了身上有道長給的丹藥,可以避百毒的!”
說着,急忙伸手往夏蟬的腰間探去,果真,那丹藥沒有了。
“該死!”玉自珩皺眉,恨恨的說了一句。
容長青也沒法了,“這可怎麼辦,現在咱們這是南北不接的,回家去,也得一段時間,繼續去江南,去了那兒卻沒人幫助。”
玉自珩咬着牙,轉頭看着昏迷着的夏蟬,心疼的爲她將額前的碎髮挽起來在耳後,伸手抱着她的身子在懷。
容長青看着這一幕,忽然起身,道:“去他奶奶的!還去的什麼江南,直接回家,啥東西都沒我妹子的命重要。”
正在這時,夏蟬卻悠悠轉醒了。
“十三……”
玉自珩趕忙低頭看着她,“小知了,你感覺怎麼樣?”
夏蟬搖搖頭起身,“不知道,就是覺得腦袋暈,是不是暈船啊?剛纔出去聞了那血腥味兒,心口堵得慌。”
容長青聞言,急忙湊了上來,“妹子,你是暈船還是別的身子不舒服?”
夏蟬搖搖頭,“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有坐過船……”
“小知了,道長曾經給過你一顆可以解百毒的丹藥,現在哪裡去了?”
夏蟬一愣,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間,果然沒有了。
“咦?怎麼沒了……”夏蟬皺眉,急忙坐起了身子來,到處的翻找起來。
玉自珩伸手攥着她的手,道:“這幾天你有沒有接觸過什麼人?”
夏蟬皺眉,“我想想……”
這幾天她一直跟玉自珩和容長青在一起,就算是出門的時候,也一直走在玉自珩的身邊的。
正在這時,夏蟬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上船的時候,有一個小乞丐撞了我一下,我讓梅丫給了她一塊碎銀子打發走了。”
夏蟬說着,忽然道:“難道是故意來偷我的丹藥?”
玉自珩抿着脣,“看樣子咱們是被盯上了,地圖的事兒應該已經泄露了出去,以後我們要小心爲上。”
夏蟬抿脣點點頭。
夏蟬抿脣點點頭。
容長青嘆口氣,“這人到底是誰呢?怎麼老是藏在後面不出來,是不是想偷咱們的地圖?”
夏蟬皺眉,捧着茶杯抿着熱茶,熱乎乎的茶水進了口腔,暖了身子,夏蟬覺得這腦袋裡的暈乎和心口的堵塞也稍微的疏通了一點。
而這邊這個被三人惦記疑惑的小乞丐,正坐在碼頭的邊上,晃動着兩條小腿,食指和拇指拈着那顆從夏蟬身上偷來的紅色丹藥,在陽光下,脣角微微的揚起來。
“這就是師父說的那個可以解世間百毒的丹藥嗎?真的有這麼神奇嗎?”
小女孩抿着脣笑着,然後利落的站起了身子,去找個人實驗一下不就得了。
一旁正好走來了兩個中年男子,看樣子是來坐船的,乍一看見這小姑娘,雖然穿着破爛的乞丐服,卻一張小臉白白淨淨的,十分的清秀。
而這小姑娘卻蹦蹦跳跳的上了前來,仰起臉來看着兩人,“哥哥,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沒一會兒,樹叢之後,兩個男人就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來回扭轉着身子。
小女孩看着兩人的樣子,伸手將丹藥放在了一人的身上,那人先是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然後便雙目圓睜,一下子死了過去。
小女孩受了驚嚇,急忙退後一步,眯着眼睛看着那男子鼻子下的丹藥。
莫非,這丹藥只對夏蟬一人管用?
小女孩皺眉,左手揚起來,催動內力而去,將丹藥給毀了個粉碎。
“真是掃興!本來以爲偷到了什麼寶貝呢!”小女孩說着,便一蹦一跳的走遠了。
這邊夏蟬的情況好點了,梅丫又拿了點心來給夏蟬吃,容長青也忍住了,沒上來跟夏蟬搶,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着她吃。
這會兒,顧清走了進來,道:“十三爺,船艙底下的那個人已經包紮好了,屬下給他上了藥,現在基本穩定了。”
玉自珩點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十三,你爲何要救這個男人?他是軍營中的人嗎?”夏蟬想起來剛纔看到那個男子身上的令牌,猜測他是軍中之人。
玉自珩點點頭,拿着帕子給她擦嘴角的點心渣子,道:“那個令牌,是江南水軍這邊的令牌,那人,應該是水軍中人。”
夏蟬皺眉,“那他怎麼會到我們船上來?”
正在這時,一陣喧鬧聲傳來,容長青急忙起身出去看,便大喊着,“不得了,不得了……”
夏蟬皺眉,急忙跟玉自珩一起出了船艙去。
出了船艙,夏蟬纔看見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停了一艘船在,船上下來了幾個帶着刀的人,穿着打扮十分像是山賊!
哦不對,現在他們在水上,那應該叫海盜!
爲首的海盜一跳,就跳到了自己的船上來,看着幾人,道:“你們誰是這當家的?”
夏蟬想要站出去說話,玉自珩卻拉了她一把。
容長青便站了出來,“怎麼了?我是!”
那海盜看了看容長青,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竟然是個小白臉!”
說着,身後的一衆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容長青道:“你們到底是幹嘛的?沒事兒就趕緊走!要不然大爺可不客氣了!”
夏蟬輕笑,沒成想這個容長青最近變得野性了很多,也不是之前那種膽小怕事的樣子了。
那海盜頭子笑道:“小子,你們船上有沒有碰到過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上來?說實話,要不然大爺我就剁了你!”
說着,‘咔’的一聲將自己背後的大刀拿了出來。
容長青看着這泛着寒光的大刀,嚇得是魂飛魄散,可是身後還有人呢,自己要是這麼沒膽子,實在是太丟人了。
想到這,容長青上前一步,梗起了脖子來道:“我……我沒見過。”
那海盜皺着眉,“真的沒見過?”
容長青急忙狂點頭。
那海盜上前幾步,道:“給我搜,這人跑了出來沒多久,沒道理這會兒就沒人影兒了!”
身後幾人即刻上前來,就要開始搜。
容長青急忙上前來,伸手攔住,道:“你們憑什麼來搜?你們是官府的人嗎?”
海盜哈哈大笑,伸手一把將背後的刀拔了出來在幾人身前,“憑什麼,就憑這個……知道嗎?”
容長青一看橫在自己身前的大刀,嚇得腿立時都要軟了。
這還是現在了,若是放在以前,他只怕是要立時給跪了。
正在這時,那海盜頭子一擡頭,就看見了站在前頭的夏蟬,立時眼神一亮,收了大刀看着她。
“哪裡來的這麼美貌的小娘子?兄弟們,給我拉回去,做壓寨夫人。”
幾人急忙上前,就要動手,玉自珩冷笑一聲,“真是找死。”
應聲揮出一掌,直接震退了上前來的幾個小嘍囉。
“呦呵,沒看出來這個小白臉還有武功啊,那就讓我來陪你好好玩玩!”
說着,提着刀上前來,一刀就朝着玉自珩劈了過去。
玉自珩冷笑,身子根本未動,一掌劈出,掌風帶着雷霆萬鈞的氣勢,那海盜就看着自己手裡的刀從刀尖開始,一寸寸的斷開,直到到了手腕前,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震得生疼。
玉自珩收了手,“自不量力!還不快滾!”
一旁
一旁的小嘍囉急忙伸手扶起了那帶頭的人,一羣人倉皇而逃,開着船離開了。
“滾蛋吧,一羣孬種!”
容長青追了上去,扶着欄杆往外夠着身子,吐了幾口口水。
夏蟬見了,忍不住掩嘴笑。
“外頭風大,我們先回船艙去吧。”
玉自珩伸手扶着夏蟬,一直小心翼翼的,怕她受了驚嚇。
夏蟬點點頭,幾人回了船艙坐下。
“這羣人什麼來頭,是來追殺剛纔的血人的?咱們跟那個血人也是非親非故的,幹嘛要幫着他隱瞞?”
容長青邊吃着點心便問着玉自珩。
玉自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等着這個血人醒來之後,再問問吧。”
“不用等了,我已經醒來了。”正在這時,船艙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幾人轉頭看去,就看見那個血人正站在門口。
看着幾人看着自己,那血人走了進來,先在玉自珩的身前一拜,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楊舟沒齒難忘。”
玉自珩淡淡道:“起來吧,這個東西是你的吧?”
說着,將從楊舟身上解下來的令牌遞了過去。
楊舟伸手接過,點頭道:“實不相瞞,在下楊舟,正是江南水軍中的一名副將,這一段時間一直在追查軍中丟失了的行軍佈陣圖,從而查到了這裡來,卻是輕敵了,所以才淪落至此。”
夏蟬點頭,原來如此。
玉自珩道:“楊副將請起,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楊舟起身,顧清拿了個板凳給他坐下,楊舟笑道:“幾位不是江南人,聽口音像是北方人。”
玉自珩點頭,“是北方來的,準備去江南遊玩幾日。”
“好心情啊!”楊舟笑着道:“不知道幾位要去江南哪裡?”
玉自珩道:“先去蘇州。”
“蘇州?果真?”楊舟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也是太有緣分了,我家就在蘇州一旁的金陵,你們到了之後,可以暫住在我家,我那府上只有我娘和幾個僕人,十分的清閒。”
玉自珩笑着點頭,“我們有時間會去的,只是這幾日到了之後,要先處理一點事情。”
“明白明白,到時若是想去,那就打聽金陵的楊家,就知道了。”
楊舟笑着說着。
玉自珩點頭。
夏蟬卻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下,急忙道:“楊副將,你家就在金陵,那你可認識一個名爲八先生的人嗎?”
楊舟一愣,這才轉頭看着夏蟬,乍一見女子姣好的容顏,楊舟臉色一紅,急忙道:“不曾聽說過。”
夏蟬皺眉,有些失望。
“不過姑娘放心,待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幫您多方打聽的。”
楊舟不忍看着夏蟬失望的神色,急忙開口補充。
玉自珩有點不樂意了,咳了幾聲,道:“你身子不舒服,不如回去歇着吧。”
夏蟬輕笑,“沒事的,我現在都好了。”
看着兩人親密的舉動,楊舟心裡泛酸,開口道:“你們二位是新婚夫妻嗎?”
夏蟬剛想搖頭,玉自珩就急忙點頭,“是啊,我這次專程陪着夫人來江南遊玩幾日的。”
楊舟笑着,“那真是好,真好……”
夏蟬無奈,這玉自珩啊,又是吃醋了。
昨兒個走了半天和一夜,今兒這吃完了早飯,便遠遠的能看見前方的小鎮了。
“小姐,這第一站就是蘇州,咱們從蘇州上岸,小的們在碼頭找個地方住下,您們儘管玩就行,十天半個月的也沒事兒。”
夏蟬輕笑,“多謝你們了。”
“哪裡哪裡,小的們都是受了當家的囑咐,一定要將小姐和十三爺安全的送到,然後安全的接回去的。”
夏蟬笑笑,轉頭看着玉自珩,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微微的笑了。
容長青看着前方若隱若現的城鎮,心中十分的開心,“我終於回家了,出來闖蕩了這麼多年,竟然是第一次回家。”
夏蟬輕笑,“容娘娘,這次回家,我們還要參加你的婚禮呢,不過這隨禮就算了,你在我家吃喝白住了這麼久,就當是我的隨禮了。”
“嘖嘖嘖,妹子,你咋的就怎麼想呢?怎麼也把哥哥看的太勢力了一點,哥哥可不是那種眼皮子淺薄的人,放心吧,這次你們去了蘇州,先去容家住下,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看的,妹子你喜歡蘇繡的衣裳,我讓蘇州最好的繡娘給你繡上百八十套的,拿着回去剪着玩。”
“噗!”夏蟬掩嘴,“你有錢燒的你!”
玉自珩笑道:“容娘娘說話,咱們也就得站在山頂上聽了。”
“黑麪羅剎,你這話怎麼說的?”容長青轉頭看着玉自珩。
玉自珩聳肩,“當做耳旁風嘍!”
“哈哈哈!”身後一陣歡笑聲。
約莫中午的時候,船隻便已經到了蘇州城外的碼頭了。
一進入這蘇州城的地界,夏蟬便能感覺到這種屬於江南水鄉的氣息,江南人不似北方人的粗狂和高大,大部分都是瘦瘦的柔柔的感覺,在碼頭旁邊擺着的許多攤子,小販沿途叫賣的時候,用的也是當地的方言,夏蟬聽得好奇,雖然聽不懂,卻還是挺喜歡的。
等到船隻靠了岸,梅丫和顧清已經將幾人的包袱給背在了身上,容長青身上也掛着四五個包袱,幾人便上岸
幾人便上岸了。
上了岸之後,開船的小夥計便上前道:“小姐,十三爺,小的們就在這碼頭客棧裡歇下,這碼頭客棧是這兒的獨一家,老闆認得我們當家的,你們要是什麼時候走,就來這客棧找老闆說一聲。”
夏蟬笑着點頭,道:“大傢伙也別忙活了,這在河面上漂了一路,也都累了,我今兒個請客,大傢伙先吃頓好的吧。”
容長青一聽說有好吃的,急忙來了精神,往前走去,開始尋找合適的酒樓了。
身後的幾人都是急忙搖頭,連聲道不敢,夏蟬無奈,只得讓梅丫給了那領頭人一錠銀元寶,讓他們拿着去買點酒菜。
小夥計急忙道謝,“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這邊楊舟上了岸來,便抱拳道:“兩位,後會有期,我要先走一步了。”
玉自珩點頭,“去吧,注意安全。”
楊舟點頭,末了,又看了夏蟬一眼,心裡還是有些惦記。
夏蟬沒看到楊舟依依不捨的眼神,轉身找着容長青呢。
“咦?這容娘娘哪裡去了?”
梅丫道:“聽小姐說要請客吃東西,自己先去找酒樓去了。”
夏蟬輕笑,心裡暗道這容長青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走吧,咱們也去找找去,一路只吃魚了,我都有點膩了。”
夏蟬轉頭看着玉自珩道。
玉自珩聽着夏蟬軟軟的聲音,心裡柔了一片,伸手拉着她的手道:“走。”
幾人剛走了幾步,就看見容長青聳拉着腦袋回來。
“容娘娘,你不是去找酒樓嗎?找着了沒?”
梅丫急忙上前問。
容長青搖搖頭,看着夏蟬道:“妹子,這蘇州城的碼頭離着我家還有一段路程呢,這兒靠着碼頭,都沒什麼正兒八經的酒樓,只有一些小飯館兒,都是給碼頭的工人吃的,我剛去看了看,估計不好吃,你看看這情況,咱們是先湊合一頓再走呢,還是直接走,去了我家再吃一頓?”
夏蟬眨巴眨巴了眼睛,道:“既是給碼頭工人吃的,我想只能糙點兒,也不會太差,咱們先去看看吧,吃了一頓再走。”
說着,轉頭看着顧清道:“顧清,你先去僱一輛馬車來,咱們一會兒吃完就走。”
顧清點頭,轉身去了。
幾人往前走着,就看到一箇中型的小飯館兒。
碼頭這裡大多都是一些做苦力的工人,工人們吃的飯都是能省就省的,所以這裡的飯館兒多半都是一些大鍋菜,菜的種類也多半都是一些平常的菜色,很少見肉,零星的也有一點魚。
蘇州這邊靠着江,當然也能從江裡釣魚上來,只是這魚做了多半還賣不出去,並不是大家不喜歡吃,而是吃魚比吃菜要貴一些。
幾人進了飯館兒,便見門口站着一個圍着圍裙的中年婦人,婦人頭上包着一塊青色的頭巾,布裙荊釵,看起來十分的樸素,一旁幫忙的是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中年漢子,此時正是快要中午飯的時候,兩夫妻忙活的很。
見了夏蟬幾人上前,女子急忙笑着招呼着,不過轉眼一看夏蟬幾人的穿着,又是心裡打起了鼓來,不知道夏蟬幾人是不是來吃飯的。
梅丫上前幾步,遞了銀子過去,道:“老闆娘,給我們上幾盤好菜。”
老闆娘急忙接了來,看了看,又急忙還了回來,並且帶着笑意道:“不好意思啊客官,小店剛開張沒幾天,這手裡沒有那麼多錢找給你們。”
梅丫一愣,第一次碰見這樣的,這一小塊碎銀難不成對付這幾個人吃飯還綽綽有餘?
夏蟬見狀,笑着道:“老闆娘,您先收下,一會兒我們吃完了再算賬。”
老闆娘見狀,只得笑着點頭,招呼着幾人往裡面請。
這飯館兒裡的桌子並不多,靠着牆一共擺了六張桌子,挺擠的,只是這平常很少有人進來吃飯,碼頭的工人多半是蹲在外面幾口扒完了飯,然後急匆匆的就要去上工了,只有想夏蟬他們這種過路的人,纔會講究的進來坐下吃飯。
沒一會兒,老闆娘跟老闆就笑着端上了菜和飯來。
南方主食吃米,夏蟬看着這碗裡的米飯,還攪着一點大黃米和小米,撥拉了一下,竟然還有不少糙米。
老闆娘有些抱歉的看着,道:“不好意思啊客官,我們小店這裡的米很少,委屈幾位了。”
夏蟬笑着搖頭,“不會,這種飯其實吃起來最香了。”
老闆娘看着夏蟬真的沒有嫌棄的意思,這才笑着轉身下去了。
桌上擺着六個大碗,幾個素菜,還有兩道燒魚,幾人都是餓了,也不管這菜和飯如何,吃的都是十分的歡暢。
容長青本來是怎麼也不想吃的,可是經不住肚子實在是太餓了,所以只得匆匆的吃了幾大碗。
夏蟬胃口小點,吃了半碗便吃不下了,看着外頭的景色,夏蟬道:“這兒的碼頭看起來生意倒是不錯,如果我能將一粟酒樓搬到這裡來,不做酒樓就做小飯館兒,肯定也能很賺錢的。”
“啥?妹子,你要往碼頭這裡來開飯館兒?你是不是暈船暈傻了腦子?”
容長青誇張的做驚訝狀。
夏蟬皺眉,拿着筷子敲了他一下,“你再說我我揍你啊!”
容長青捂着腦袋,“本來就是啊,這碼頭賣的都是啥菜你也瞧見了,這能賺幾
,這能賺幾個錢啊?”
夏蟬撇嘴,“話可不是你這麼說,你這就叫眼皮子淺薄,你就看見這碼頭的買賣都是小買賣,可是你沒看見這裡的人流量,來往的很多像咱們這樣的,他們也會嫌棄這裡的小飯館兒,從而坐馬車去鎮子上去吃飯,如果這裡有一家像樣的飯館兒呢,那他們是不是就不走了?而且到時候我開起了飯館兒之後,要備上馬車,如果來這裡吃飯接着僱馬車的人,那就便宜一些,你說這樣,會不會招攬很多生意呢?”
玉自珩笑着道:“還是我媳婦兒聰明。”
容長青砸吧砸吧嘴,不說話了。
他也承認,夏蟬真的是很有經商的頭腦。
吃完了飯,夏蟬多給了這老闆娘一點錢,順便打聽了一下這裡的情況。
老闆娘是個熱心腸的人,跟夏蟬詳細的說了很多,走的時候,還小心的囑咐,讓夏蟬幾人小心。
告別了碼頭的飯館兒老闆娘,幾人便坐着顧清僱來的馬車往蘇州城的鎮子上去了。
容長青的家在蘇州城一個叫做富安鎮的地方,坐着馬車趕路,估計也就是一個時辰的功夫。
吃完了午飯,夏蟬倚在玉自珩的身上睡了,容長青還在嘚吧嘚的說着,玉自珩一個眼刀飛過去,容長青就立馬識相的閉了嘴。
馬車晃晃悠悠的,夏蟬在睡夢裡,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很軟,像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樣子,即使是睡着,夏蟬還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十分的清晰。
睜不開眼睛,思維卻是十分的活絡。
夏蟬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個多時辰的時候,馬車終於到了富安鎮上。
隨着嘈雜的人聲和各處小販的叫賣聲傳來,夏蟬也睡不下去了,睜開了眼睛,捂着頭坐起了身子來。
玉自珩端着茶杯遞上去,道:“怎麼了?”
夏蟬搖搖頭,接了茶杯來,道:“可能是暈船還沒有休息好吧。”
玉自珩看着夏蟬虛弱的面色,不由得皺了眉頭。
這會兒,馬車已經到了富安鎮的大街上,夏蟬掀開轎簾往外看去,看着這鎮子上的人流,笑道:“這兒看起來還挺繁華的。”
玉自珩道:“背靠金陵,的確不錯。”
大街上的人很多,馬車走起來有點費勁,夏蟬幾人便下了馬車,容長青道:“前面就是了,不遠了。”
夏蟬笑着道:“容娘娘,你要見你的小青梅了,是不是心情很爽?”
容長青哈哈大笑,“怎麼說呢,回了蘇州啊,就像是魚兒回了大海,老虎回了山林,自在啊!”
夏蟬看着他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來。
幾人跟着容長青往前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夏蟬看中了很多有趣的東西,尤其是這蘇州的刺繡工藝,真是是十分的不錯。
夏蟬買了好多刺繡的小玩意兒,想着自己以後說不定可以拿着這個回去賣,做兩方的買賣。
正在這時,前方一個買絲帕的姑娘引起了夏蟬的注意。
那個姑娘身量纖纖,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裙,墨發披在腦後,手上挽着一個竹籃子,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賣絲帕。
夏蟬心裡默默的嘆,這姑娘長得這樣好看,用一條手帕蒙着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就是這麼美,更別說是面紗之下的五官了。
江南多美人兒,而且多的是這種秀美柔和的美人兒。
幾人上前,經過了女子的身邊,女子忽然擡頭看着夏蟬,柔聲道:“小姐,買繡帕嗎?”
夏蟬駐足,看着她籃子裡的那些繡帕,上面的繡花栩栩如生,手藝十分的好,夏蟬起了心思,道:“你賣多少錢一條?”
女子輕聲道:“小姐,都是奴家自己繡的,您若是要買,就給十文錢一條吧。”
這個價格倒是不貴,比之前面的那些還便宜了不少,夏蟬點頭,“好,你的這些我都要了。”
正在這時,一陣馬兒疾馳的聲音傳來,從後面的街上來了幾匹快馬,一聽沿途中踢翻了好些攤子,衆人爲了躲避,都是亂作一團,一時間這大街上便是亂糟糟的成了一鍋粥。
玉自珩伸手拉着夏蟬往後躲,可那女子卻大咧咧的站在了大街上,完全來不及躲開了。
容長青見狀,急忙上前拉了那女子一把,將那女子拉了回來。
好險,總算是躲過了這一劫。
夏蟬有些驚魂未定,看着前面縱馬疾馳的幾人,皺眉道:“這又是哪家的紈絝子弟?!”
“還能是誰?不就是容家的那個二少爺麼?”
一旁擺攤的老伯一邊將地上自己被撞爛了的筐子撿起來,一邊埋怨着,“容家自從出了那麼個被皇上都另眼相看的大少爺之後,這容家就了不得了,以前也就是個大地主,囂張歸囂張,也沒有這麼狂妄的地步,現在有了這麼個兒子,弄得鎮上的縣太爺都沒膽子管他們了。”
老伯說着,一旁的阿婆道:“老頭子,別說了,這要是被容家的人聽見了,咱們可就遭殃了。”
老伯憤憤不平,卻還是顧忌了阿婆說的話嗎,沒有再做聲。
夏蟬聽着這話,心裡起了波瀾,這容家的人,是拿着容長青的名聲在這敗壞啊。
容長青也聽見了這話,氣得是臉色煞白,捏緊了拳頭道:“這一羣缺德的玩意兒。”
說着,又轉身看着被自己救
着被自己救回來的女子,道:“姑娘,你沒事兒吧?”
女子搖搖頭,道:“多謝公子相救。”
說着,便挎着籃子急匆匆的離開了,夏蟬一愣,急忙道:“姑娘,你的銀子……”
那姑娘卻置若罔聞,急匆匆的趕路,好像身後有什麼人追着一樣的。
夏蟬皺眉,真是奇怪,連銀子都不要了。
容長青摸着自己的頭髮,瀟灑得往後一甩,道:“還不是哥哥我的魅力大,這麼大的小姑娘見着我之後都是迷戀的不要不要的,害羞嘛,臉紅嘛,不好意思嘛……這種我見多了!”
夏蟬撇嘴,噁心的很。
容長青自顧自的感嘆着,夏蟬道:“容娘娘,你剛纔聽到那個老伯說的話了嗎?容家如今是拿着你的名聲在這敗壞呢,你可不能坐視不理,要不然漸漸的變成了你就是那樣的紈絝不化,到時候想洗白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當然,我一直在外,竟然是不知道容家竟然拿着我的名聲在揮霍!”
容長青說着,道:“當年逼死我娘,害死我那未出生的弟弟,最後也算是半趕着,把我趕出了家門去,我無法,只得投身梨園中,從此愛上了唱戲,這麼多年,其實我早該衣錦還鄉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這鄉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去哪裡還。”
夏蟬聽着容長青的這話,轉頭看了看他,覺得容娘娘其實就是面子上整天嘻嘻哈哈,其實心裡也是十分的脆弱敏感的。
玉自珩笑笑,將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道:“好在你還有你的小青梅,這次回來把婚事辦了,然後回定州去,咱們還在泉水村過日子。”
容長青轉頭,看着玉自珩,“十三,你第一次跟我說這麼好聽的話,我真感動。”
說着,伸手抓住了玉自珩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深情的注視着他。
“噁心死了,鬆開!”玉自珩皺眉,一甩手甩開了容長青的手,拉着夏蟬往前走了。
容長青得意的哈哈大笑,急忙幾步跟了上去。
容家離着街道上也不遠,正在富安鎮的中心處,幾人去了容家的時候,就看見容家的宅子很大,從外看起來十分的富麗堂皇,但是並不是很老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嶄新的,夏蟬心裡有了數,多半是這幾年重新修葺的吧。
容長青上前,在門口拍了拍門。
未幾,便有小廝來開門,開了門之後小廝皺着眉看着幾人,語氣不這麼恭敬,“你們找誰啊?”
容長青本來就心情不咋地,聽着這小廝的態度,更是如同被火上澆油一樣的,直接踹了上去,“找你奶奶的個腿兒!”
夏蟬被容長青逗樂,跟着他走了進去。
那小廝冷不丁的被這麼一招呼,直接滾到了地上去,可是看着容長青殺氣這麼強,他也慫了,不敢再阻攔,直接跑了出去,“來人啊,來人啊……有賊硬闖啦……”
容長青繃着臉進了去,站在主屋的正前方,叉着腰道:“家裡沒人嗎?沒人出來迎接一下老子回來嗎?”
正在幹活的下人都是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看着容長青,像是時間被定格了一樣。
正在這時,一陣威嚴的聲音傳來,“是誰在胡鬧?”
隨着聲音,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出來看熱鬧的人。
見了容長青,容重山一驚,急忙伸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又上前幾步近距離的看了看容長青,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這才激動的道:“長青,真的是你嗎?長青……你可終於回來了啊!”
說着,上前來就想擁抱一下,容長青皺眉,卻還是笑着道:“爹,這麼多年沒回來,孩兒不孝。”
容重山笑着道:“你有自己的事業,不用記掛着家裡,爹都知道了,你這些年在外面,得了皇上的青眼,十分的給容家長臉。”
容長青輕笑,擡眼看着身後一臉豬肝色的徐氏和一旁顫巍巍的劉氏,笑道:“爹,我還以爲我回來一趟,家裡人不歡迎我呢,剛纔那個小廝,差點沒打我!”
說着,伸手指着站在徐氏身後的小廝。
小廝被點了名,嚇得渾身哆嗦,他是夫人徐氏的遠親,來了這容家的時候,可就沒有這個大少爺啊,自己怎麼能認識啊!
容重山卻皺眉,“真是大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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